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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沈首辅给支了一招,保留黎涣中太傅之位,同时广招天下名宿入东宫授经。这样一来,既成全了陛下的英名,又能给太子一个拉拢士林的机会,皆大欢喜。
至于黎涣中日后该在东宫如何自处,这就没人关心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纵使沈炳文高居首辅之位,也不能强求太子的意思啊。
对于黎涣中这些遭遇,赵秉安就笑笑,听过就算了。他当初要是只看不上自己那随他怎么责骂赵秉安都不会动气,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居然敢在士林里败坏邵雍的名声,真以为师傅好脾气能欺负呢,哼,你黎涣中依仗的无非是东宫太傅的身份,扒去这层皮,在京城里黎家瞬时跌落二流,咱们就看看你还能傲到什么时候。
“你小子笑得这么邪性,又打什么鬼主意呢,不是老夫说你,怎么越大越不安分,想你小时候,胖墩墩的一个多乖巧啊,越长越歪,谁教的啊”
年纪大了就这点不好,总是絮絮叨叨的。赵秉安也不敢顶嘴,要不然他师傅能说上一天。
“明儿就走了?”
“嗯,行李已经收拾好了。”
“出门在外小心点,苏家那档子事只了了半截,这北直隶且不好进呢。”
“纵使龙潭虎穴也挡不住我,今科桂榜我志在必得!”不能再等了,师傅的眉须都已花白,他等不了多久了,至多五年,赵秉安一定要扶持太子登基。
“那你走之前去书楼帮老夫把那些珍本理理,今儿日头好,该让它们见见光了。”小丫头应该也等急了,他这个老头子就不碍眼喽。
书楼?赵秉安已经好几年不去那里了,今儿师傅怎么突然提这么一句,难道有什么话不好直言藏在书楼里了?不管了,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推开藏院的竹门,琳琅满目的藏书都已经晒了出来,那师傅还让他来是什么意思。
春风熏人醉,赵秉安一本一本的翻过这些古籍,浑然不觉身后佳人已翩跹而至。
“咳”
赵秉安猛一转头差点吓坏了身后的女郎,“你怎么在这?不是,我的意思是,能见你一面很欢喜。”
邵媛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的那么近,或许是心中所系之人就站在那里吸引着她往前走吧。
“此去河北要几月之久,中间横跨三季,我怕你苦读备考熬坏身体,所以预备了一些族中良方,你临行的时候捎上吧。”
赵秉安瞧着那琐琐碎碎一整个大包裹,也真亏她这纤细的小身板能拿的动,赶忙伸手接了过去。
“我会好好带着的,你,等我回来吧。”
“嗯!”懿旨赐婚的日期在十月,桂榜一出他们就能成亲了,到时候他们有一生一世的时间相伴相知。
还想再说点什么,邵家内院的婆子已经在远处开始咳嗽了,几位夫人同意见这一面已是坏了规矩,哪能久留。
没办法,赵秉安只能和佳人道了声再会,他还有太多事要去做,终究没有太多时间儿女情长。
收拾完心情,赵秉安也没再去打扰师傅,他老人家伤别离,去只能徒添悲伤。
第二日,侯府整装八十护卫,皆是铁甲钢刃,精锐中的精锐。
老侯爷在大堂受了赵秉安的礼,亲自把他送出了正堂,四位叔伯都在,望着他的目光各不相同。
三爷夫妇该交代的话昨夜都说尽了,此时只能看见小儿子蹬脚上马,远驰而去。蒋氏倒是不像第一回那么伤感,就是觉得孩子长得太快了,“次啦”一声就飞走了,心里空落落的。
作者有话要说:文案
第118章 狐假虎威()
“公子;往西再行五十里就到河北的地界了;若是快马加鞭咱们日落之前应该就可以入城。”
“不急;后面跟着的那群苍蝇都收拾掉了?”
“公子神算,属下昨夜已将人一网打尽。”足足二十多好手,要不是公子示意提前埋伏;他们恐怕得吃个大亏,那帮瘪犊子也真是能忍;憋到快入城了才下手,上好的鹤顶红啊;全便宜他们自个儿了。
赵秉安神色不动,朝着京城的方向回望了一眼,眸光暗敛。苏泽衡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他若出手势必追求一击必中,这种暗杀的下三烂招数怎么看都不应该出自他的手笔,可沈林搜过了那群人;确确实实是苏家养着的暗手;这是侯府暗卫传出来的消息应是错不了,也就是说苏家另有一波人冲着北直隶来了,是苏煜还是另有其人?
沈林从回府之后便愈发低调;整个人在侯府的存在感几乎被抹得一干二净;一来是不想招了长房的眼,二来,他早就是主子遣出府的眼线,已经不适宜再与府上有任何牵绊。
这次来河北;原本应该是沈林一手操办赵秉安的护卫事物,但老爷子亲派了心腹护驾,他自然就得退居其次。其实他也明白,三房现下不知多少人眼红他的位子,偏偏他头上顶着“沈”氏这个外姓,手里又把着这么大权柄那不扎眼才怪。
临行前他老子吩咐了,别再出头冒尖,手上的权柄该分的分该让的让,只要能跟在少爷身边不被落下,那最后什么都会有的。反之,半路掉队或是自作聪明的奴才都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就像田二,胆肥的敢往三夫人心尖上踩,要不是主仆多年的情谊在,可不止那五十棍就能了结的。
“沈林,送往河北的信是几时发出的?”昨夜那些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足为惧,赵秉安问这么一句也不过是侧面表扬一下侯府这些护卫的精干,毕竟是老爷子的一片心意,他也不能寒了这些武卒的心。
沈林策马上前,不假思索的就报出了所有赵秉安想知道的消息,“老侯爷在年初和二月末分别往宗房和分支发了两封书信,今次主子出发前三爷也已与老宅附近的亲眷打了招呼,按理说等主子一入河北地界就应该可以看见出迎的人。”
“是哪一支?”
“老五房赵汝亭。”
听到这个名字,赵秉安就忍不住摇头苦笑。这位也算是他们赵家里面的一朵奇葩,吃喝嫖赌样样精,年少时为了纳一门烟花妾差点被上上代永安侯动用族规活活打死,也就他们那代子嗣稀薄,这位才侥幸活了下来,被发配到河北老家过“苦日子”。
这位是府上老爷子仅存的一位堂兄弟,当年也是跟着上过战场的,可惜他是蜡枪头银枪杆,中看不中用,早早的就从北疆退了下来,借着侯府的势力在河北谋了个守备的缺,几十年下来,也算是混成了当地的一门大户,当然,这里面少不得永安侯府出力,毕竟老爷子那一辈也就剩下这两兄弟了。
“云绞云,雨淋淋。瞧这天象,估计日落之前必有一场大雨,河北官道不畅,主子,要不要半路挑个驿站歇一晚。”
前头的驿站沈林早就清查过一遍,没发现任何异常,应当是安全的。
侯府将卫的领头一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眉头就紧了紧,这驿馆客栈是刺客下手的常选地点,那里虽是官制,但其中鱼龙混杂,各型各色的人物都有,最是不易防备。而且,驿馆里格局太小了,他们这些行伍之人根本布防不开啊。
可十少爷已跟他们急行军了六天,现下要是提出来歇一歇,他们还真不好拦着。
“不必多生事端,早一步进城早一刻安心,进了北直隶,本少爷尽皆重赏!”
“得令!”就喜欢十少爷这爽快劲,跟着这样的主子,卖命也痛快。
酉时一到,北直隶的四周城门就要关了,今儿守南城的驻将抬抬腿从藤椅上站起来,斜眼示意旁边捶腿的小兵去击闭门鼓。
城门口每逢这时候都挤满了赶着出城的人,都是做点生意的小老百姓,总想着多拖一时兴许就能多卖点东西,多挣两个铜板也是好的。
“退后,退后,没看见要关城门了吗,一个个臭穷酸,挤什么挤!”
这些守门的兵卒站了一整天,脾气燥着呢,被这些小老百姓一推搡,火气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人品好的骂两句也就算了,人品不好的直接抓个人拖到旁边就是一顿暴打。阵阵惨呼声吓得那些堵在城门口的百姓再不敢出一声言语。
“官爷,行行好吧,我家里老娘病了,得赶回去煎药,您就让小的过去吧,小的给您磕头了。”这着实耽误不得,听了这话,前头挤着的人都给这半大娃娃让了道,不管怎么说人命关天呢。
稍显脸嫩的两个兵卒有点犹豫,朝旁边打人的那位老资历望了望,好像不知如何是好。
“过过过过过,赶紧滚。”什么事,累了一整天,油水全被楼上的周扒皮给搜走了,真他娘的窝火,等哪天他升上门将,才不干这生儿子没的缺德事。
“唉,官爷,小人家里也有急事,我媳妇快生了”
“对对对,我爹腿折了,等着我给他送夹板呢,您瞅瞅”
“小人家里等着春种呢”
“家里老黄牛还忘在草坡上没牵回去”
瞧见有一个人过去了,这边挤着的一堆又开始激动了,一个个的满嘴咧咧,好像真有什么十万火急的要紧事非赶回去不可呢。
“他娘的都给老子闭嘴,再敢多嘟囔一句,老子就把你们关到城牢里去信不信,给脸不要脸了还,都给我退后!”
瞧见这些刁民还敢私底下废话,老资历的兵卒直接拿枪头抵着城门敲得杠杠响。
“这是总督大人亲自下的檄文,酉时闭城,无敢延误,你们一帮不识字的泥腿子不会朝别人打听打听啊,我告诉你们,这是总督府衙门的铁令,谁都不能违背,过了酉时,天皇老子都不能进出城门,你们赶紧滚进去,再敢在这胡搅蛮缠,小心大爷我请你们吃拳头。”一时发个善心还差点被讹上了,这个守门兵卒还真被惹出火来了。
挤着的百姓也不知道总督是个多大的官儿,在他们眼里一个知县那都是顶了天的人物,但听着守门官的语气应该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那大人物的话好像是得听。
估计今天是真的出不去了,那晚上睡哪啊,这大半夜冷风嗖嗖的不得冻死个人。
守门的人哪管这么多,瞧见这群刁民的骚动平息了下来就赶紧赶人闭门,他们还赶着回家吃饭呢。
“咚咚咚”闭门鼓没这么大动静啊,这地面都在震,怎么回事?
城门口三个大头兵刚要喊警诫,就见他们那位平常懒得发霉的上司跟个兔子一样,“咻”的一下就蹿到城门外头去了,踩着凳子往远处看,也不怕掉下来。
“快快快,快把这群人清走,别挡了路,快点!”
守门的也有点见识,哪能不知道这是有大人物要来了,赶紧使出了十二般的力气把挤着的人都给推到了两边,走得慢的都得挨一下枪杆。
赵秉安一路风尘仆仆,还以为自己错过了入城的时间,没成想他们到时城门居然还是大开的,真是意外之喜。
“沈林,看赏!”
留下这么一句,赵秉安就策马往这高邑县的县衙去了,按沈林方才所言,北直隶赵家的人马已在此处等候多日了。
沈林从身上随意摸出一把金踝子,看也没看就扔给了站在城门口的守将,这原本是京中的风俗,大门大户凡是进出城门喜散打赏,他家主子以前从未这么高调,可能这回确实是一路受累了,急着进城歇一歇呢。
一把金豆子,比他一年俸禄还多,守门将简直要乐疯了。他赶紧往旁边挪了挪,别挡了贵人的路。这也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出门居然带这么多护卫,往常路过高邑县的达官显贵不少,能摆出这个谱的那还真是头一位。
高邑县堂内,此刻正是丝竹缠绕之声靡靡入耳。高邑县令瞧着这快被倒腾成青楼楚馆的后衙那真是敢怒不敢言呐。
“十三爷,您这还要再等几天啊?”
大堂里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怀抱着两个美人**呢,闻言一张俊脸瞬时拉了下来。
“小爷怎么知道啊,人家也没回信儿,咱就干等着呗。怎么,肖县令这是嫌在下烦了,要是您真介意就言语一声啊,十三立马就滚出去。”
“不是,不是,十三爷这是哪里的话,下官主要不是怕您累着吗。”这四五天的功夫整个高邑县的雅妓都被糟蹋光了,这位祖宗再不走,那非惹出事来不可,他这两天可没少往街上溜达。
“行了,你也别苦着一张脸了,知道这回来得是谁吗,小爷本家的堂侄儿,京城鼎鼎大名的小三元。跟你说,我那几位堂哥可都是朝上权势滔天的大员,你把那位小爷伺候好了,以后保你升官发财。”瞧那小气样子,要不是他家老头子三令五申让人来接,谁稀罕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来似的,姑娘都找不着什么好货色。
“是是是。”他自然知道来得是谁,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折辱自己来奉承赵十三,为的还不就是那位一句话吗。
“报——”来人了,赵十三推开身边两个女人立马站了起来,挥手让人把大堂收拾好,他打听过了,那位堂侄儿是正紧人,应该不喜这些,千万可别犯了人家的忌讳。
马蹄声由远及近,听着就要到跟前了。赵十三赶紧理了下前襟迎了出去,这位比预想的来得快多了,他可得打起精神好生应对。
作者有话要说:码到一半平板没电了,也真是没脾气了
第119章 肖氏宴(一)()
马蹄声由远渐近;赵十三站在县衙门口,感受着地上的颤动;心里“咯噔”先惴了一下。
就算他是根废柴;好歹也在河北守备营里混了十来年,这地面颤起的尘沙非百骑齐出不可扬,不过是应个乡试;至于摆出这幅阵仗吗,还是说这位远道而来的堂侄身上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
永安侯府是河北赵家最为倚重的靠山,京城里有个风吹草动家里老头子都惦记着;要不然已经隔了好几层的族亲;赵十三何至于对赵秉安的事迹如数家珍;当然是先前有人反反复复念叨过了。
不过因为某些不便说透的原因;赵五太爷这次并没有把所有实情和盘托出,只在临行前“敦敦教诲”,要小儿子友善、和蔼、恭敬;好生照料他这位远道而来的侄子,就连平常几位不拿正眼看人的兄长都反复叮嘱要把这位贡起来当祖宗伺候着,不惜多少银子,让他能在河北边界浪多久就浪多久,最好能拖到府上把老八惹出来的烂摊子都收拾好。
谈起老八,也挺心酸的,想他当初在府上何等受宠,就因为在祖宅这件事上犯了糊涂,被老爷子当众一顿好抽;脸面尽失,要不是他娘在老头子跟前很有几分情面,听说差点被踹到边城去圈地,前后境遇高低简直让人唏嘘啊。
赵十三摇摇头,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眼下最要紧的是稳住京中来的这位小爷,给老五老六他们腾出收拾烂摊子的时间,但愿宗族那帮杂碎这回能长点眼色,再敢像算计老八一样瞎添乱,府上可绝不会像这次这么好说话!
“哒哒哒”
“吁——”
武士骤临,群马嘶鸣,县衙差役下意识的握刀前挡,可那颤巍巍的双脚还是不自觉的后退。
好在,驭马的都是经年的老手,远隔石狮数步便已勒绳止进。
“阁下可是京中侯府来人,十三在此久候矣。”
打前站的是老侯爷往常带在身边的宿卫,行事作风极为讲究,纵使眼前之人不过是分家一名不见经传的庶子,但他们也丝毫没有摆架子,跨马立地,默不作声地行了半个仆礼之后便往四下散开,各自占据了最佳警戒点。
这样一番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