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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桐用手把烟掐灭，说我以后可不欠你们什么了。
“从那件事开始，你早就不欠我们的了。”菩提吐出最后一口烟笑。
“那件事说到底还是梁悦摆平的，我不过是起了个中介作用。”海桐摆手。
五年前陈光凭借《大国记事》爆红，接连而来许多负面影响，当时陈光的一任女助理为了红，大半夜穿着透明睡衣去敲他的门，结果她、海桐，还有剧组里的几个人在陈光房间里打牌，被人抓了个正着。后来这女人不服气，找了个炒作团队，又是P图，又是说怀孕流产，再到后来被揭穿又说陈光是gay，如今网络上流传的黑料基本上都是那个女人弄出来的。
当年他们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事儿摆平，可这些年每过一段时间关于gay的传闻还是会时不时的冒出来。
而关于他们为什么会在第二天七点就开工的情况下，在凌晨两点聚在陈光的房间里打牌，全部都是海桐搞的鬼，这人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在大家都睡下后，四处扯人去敲陈光的门，努力做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虽然后来看到那女人的透明睡衣的时候，有几位是真的神采奕奕。
“我有时候真的很佩服你。”菩提笑着说。
“咱俩不一样。”海桐摇头，“你是假勇敢，我是真坚强。”
“伯父还好么？”她问。
“挺好的，再有两年就能出来了。”她笑。
两人一时静默无声，过了会儿小张出来叫人，说陈光的定妆照快要拍完了，让她进去合影，两人才先后进了化妆室。
“给你。”进门的时候，菩提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薄荷糖递给身后的人。
海桐楞了一下，说了声谢谢。
菩提在三天后离开剧组，王导出游途中联系到一位编剧，她要回去帮潇洒参考，陈光十月份要在京举办生日会，也要开始筹备宣传，赵楠那边几个电视剧的合约出现问题，需要重新谈判。好像在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许多事情，所以小张又被她带走了。
那边海桐并没有像小张想的那样对电影拍摄有过多的干预，鉴于她本人的工作一点儿也不轻松，所以她也在一周后离开剧组，不过走之前这人专门去见了一次陈光。除了感慨一下你们两个终于在一起了之外，她特别请陈光关照自家外甥女傅秋天。
她态度诚恳，亲切和蔼，一瞬间搞得见惯了她女王样的陈光有点儿诚惶诚恐，所以匆忙答应。
那之后，剧组里的人和魏巍，明显发现陈光对于傅秋天的态度不同于其他人，为了这事儿魏巍曾经专门请示过菩提，结果电话那边的人交代你也对人家好点儿，搞得她更加纳闷儿了。不过就算如此，直到陈光的戏份正式杀青，媒体都没有传出一丁点儿关于两人的绯闻。
040 小别
前后不停忙了半个月，“新影”开山之作的编剧终于确认，现在只等王导出游归来，就可进行下一阶段的工作内容。生日会的宣传方案也已经正式定稿，菩提和姜辙轮番确认了几次具体内容就放手给企宣部准备，现在电影开拍，她每日就守在《倾国》剧组看陈光拍戏。
十月初，菩提提前回京检查生日会相关事宜，结果又被潇洒扯到公司开会，王导之前看中的那位编剧脑淤血住院，需要长时间休养，只能重新开始找人。
姜辙办公室里，菩提双腿交叠，整个人瘫软在沙发里。
“从现有的本子里跳不行么？”她问。
“已经看过上百个了。”潇洒揉太阳穴，为了和她的经纪人身份相符，她最近的打扮一直很有职业女性的味道。
“毕竟你是制片人……”菩提说的很委婉。
“王导说他有一个绝佳的idea，只讲给他钟意的编剧听。”潇洒原话复述。
“他为什么不自己写。”菩提强调。
潇洒咳了一声，“因为他懒。”
“那为什么不把他换掉。”
潇洒看坐在主位上的姜辙。
“票房保障。”姜辙面无表情地说。
“他已经接连扑了两部了。”菩提把手中的册子摔到桌子上，从封页上可以看出那是王导的全部个人资料。
姜辙不说话了。
办公室里一时静默，过了会儿手机震动，菩提打开，发现是海桐约饭的信息。
菩提到的时候，海桐和梁悦刚好从另一边的电梯出来，梁大记者前一段时间太火，最近走路上都是帽子口罩上阵，生怕被人认出来。
这里是圈里比较出名的私人会所，因为海桐和老板相熟，她们聚会一般都会选择这里。
几人落座，海桐拿出两份邀请函放到桌子上，梁悦乍一看到那设计精美的请柬吓了一跳，说你丫要结婚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结果自然是被鄙视了。
“你眼镜度数又高了？”海桐去扒她眼睛，结果被人挡开。
“骂人不揭短啊！”明知道她最忌讳这个。
“学校65周年校庆邀请函，这次又赶上各种纪念办的比较大，你一个媒体记者，整天都不看新闻的么？”菩提拿起邀请函插嘴。
“我看的是民生新闻，这是你们娱乐圈的事儿。”梁悦撇嘴。
“我之前回学校看古教授，顺便去教务处拿的。海桐说。
“咱几个又不是明星，露那脸做什么。”梁悦说着，还是问道：“古教授身体怎么样了。”
这位古教授是几人大学时候影视作品赏析课的主讲教授，书香世家出身，为人谦和有礼、进退有度，当年梁悦被其他两人坑着选修了这门课，结果被留堂最多，老师也对她们几人最有印象。
“古教授挺好的，就是师娘身体不太好，最近在住院。”海桐喝了一口茶，翻着手里的餐单。
“那得去看看。”菩提摸着邀请函上自己的名字说。
“古教授家有个小朋友特别喜欢陈光，我跟他说起来，他还求你走后门，给张签名。”海桐笑。
“不如请人家去看生日会。”菩提一脸若有所思。
“啧。”海桐说，“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哦。”梁悦补充。
“古教授现在还写本子么？”菩提问。
古教授除了大学教授的身份，还是有名的电影剧作家，国内国外大大小小的奖项不知道拿了多少，可惜后来专职教学，很少再动笔。
“我没问，不过师娘身体不好，他又要忙着上课，应该很少写了吧。”海桐说，“你们那个电影的编剧还没搞定么？”
“我非常确定以后再也不想跟他合作了！”菩提咬牙。
“不要说得那么死，王导还是很有才华的，前两次扑完全是运气不好，以姜老板的调配能力，你们这次一定大赚。”海桐双腿交叠，笑得一脸人民币，“回头发达了，千万别忘记赏小女子一口汤喝。”
“我不看好。”梁悦摇头，“这人老奸巨猾的，看上去就让人不舒服。”
“能赚就行了，管那么多做什么。”海桐嘁她，出门找侍应生进来点餐。
“桃桃，你可不能学陛下。”梁悦去拉她的手。
“大记者，公司不是我的。”菩提拍她的肩。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梁悦抖腿，结果被回转的海桐损了两句就不说话了。
夜晚风凉，几人吃饱喝足后不太想动，就找了个酒吧打磨时间，地方也是海桐推荐的，用她的话说，在这种地方总能遇到不可思议的人和事。
结果真的就让她们好运的遇到了。
明星因为身份特殊，能游玩的地方不多，但菩提没想到会这么巧的碰到章文驰。
这人一副醉鬼样趴在吧台上灌酒，调酒师明显不想闹事，他要什么就给什么。其实以圈内现在的风气，只要不触犯大家的基本道德底线，你不论劈几次腿，错多少错，只要戏好，不得罪媒体基本没啥关系。但章文驰这个人失败在他活了四十多年，始终没学会做人。
没成名的时候谦虚谨慎、低调有礼，被捧红之后耍大牌、不敬业，不尊重前辈，吸毒、□□、赌博搞同剧组女演员之类的新闻层出不穷，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人竟然跟偷拍他的狗仔大打出手，把人家打到住院。
出轨案没出之前有苏岑护着他，什么事儿都能给他摆平，现在被甩出来，活该他倒霉。
海桐看着章文驰的样子，一脸不屑，在盛女王眼中，这种吃软饭的男人，除了吃软饭，什么都不会。
“苏岑也是好脾气，要是我遇上这事儿，非打断他的腿不可。”梁悦低声说。
“苏主编怎么看都不是善茬儿，这事儿如果不是另有隐情，章文驰哪有现在这么舒服。”海桐嗤笑，转头问菩提：“你家小公子不是和王佳卉那个三儿合作了《鹧鸪天》么，我看票房没受一点儿影响。”
“那女人也是好本事，这半年不知道又搭上了谁，一层又比一层高。”菩提说，“我家小光说不定还要仰仗人家呢。”
“怎么跟跳板一样，先是当红小生陈光，然后是天王巨星章文驰，现在又来一幕后黑手。”梁悦怀疑。
“不都这样么？”海桐看她。
“你们说啊……”梁悦压低身子趴在圆桌上，招了招手让两人压低身子，说道：“有没有可能是苏岑先出轨，然后才有的章文驰出轨，只不过离婚战的时候苏岑技高一筹，章文驰玩儿不过人家，才被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你烧了么？”菩提去摸她的额头。
“哎你别动，我可是认真的。”梁悦出手阻挡，一个个的，怎么都把她的伟大设想当做开玩笑。
“你见过苏岑么，这么给人穿小鞋。”菩提有些不愤，海桐却一直没有说话。
“许你见大明星，就不许我见哦，之前跟同事去朱海采访，我可是在酒店里跟人擦肩而过，那个风姿哦。”梁悦啧啧啧。
“其实悦悦说的也不是没可能。”海桐酌了口酒说道。
“哎？”两人都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句，一时惊讶。
“章文驰出轨一定是真，但章文驰出轨之前，两人的感情状况如何，我们并不知道。”海桐谨慎的说。
“郑潇洒说当年苏岑可是要死要活要嫁给章文驰的。”菩提说完，转而想到之前在家具城偶遇时见到的那个男人，有些不敢确定。
“感情都是会变的。”海桐笑。
“怎么跟电视剧一样。”梁悦挠头。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哦。”海桐继续笑。
而且啊，这个圈子里，这些个圈子里，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情去挑战你本有的价值观念。有时候一笑而过，有时候乐见其成，有些人从中获利，有些人一败涂地。然而无论如何，这个圈子在，这些人也一直都在。
和姜辙讨论后，菩提提着鲜花果篮和礼物去看了古教授和师娘，不过如海桐所说，古教授已经很久不动笔了。
“新影”的开山之作被无限期搁置，连剧本核心都没有的团队，叫什么团队。
生日会前一天，陈光从《倾国》剧组请假回京，菩提去机场接机。
一周未见，他好像瘦了一些。
她放了魏巍一天假，让她明天早点去会场帮忙布置现场，小姑娘点点头，知趣的打车离开了。
“还是先回别墅吧，晚点儿再回家。”菩提摸了摸他疲惫的脸说，《倾国》剧组的拍摄时间非常赶，她当时跟组的时候，就担心他身体吃不消，现在看来，这种状况没有半点儿好转。
陈光点头，“好累。”
回到别墅刚好是午餐时间，菩提把路上打包的餐点哄着他吃了点儿，让人上楼睡觉，自己则在客厅里给陈妈打电话。这些年陈光每次不能在家过生日，她都会提前安排他回家跟陈爸陈妈吃一顿饭。
挂掉电话，没有人气的别墅里显得空荡荡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血液在四肢百骸中流转，却又害怕呼吸时发出来的声音。他当时选中这套房子的时候，还说这地方交通便利、环境优美，升值空间大，可她一直很害怕这种大房子，总觉得自己住在这里，一不小心就会被吞没。
她搓了搓胳膊，翻出一本之前随手放进包里的剧本，向二楼走去。
房间门轻掩，里面很暗，窗帘应该拉的很严实。她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进去，发现床上的人眉头舒展，睡得还算安稳。
她把剧本放在床头柜上，伸出手隔空描摹他的眉眼。
她不是什么颜控，更多时候，她因为兄长的关系对男性的外貌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但当初在陈家第一眼瞧见他，就觉得他好看，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阳光、干净、熠熠生辉。
菩提脱掉外套，在他身边躺下，他感觉到他的动作，迷迷糊糊睁开眼确认了一下身边的人，张开被子把她搂紧，继续睡觉。
两人体温相接，有微微的热度，她把自己缩进他怀里，闭上眼睛。
KTV那夜，他去敲她的房门，一瓶两瓶的把她灌醉，但虽然身体已经不受控制，意识还是存在的。他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让她卡在一个临界点的位置，不够清醒，却能让她慢慢反应他说的每一句话，他做的每一个动作。
他诱哄着她跟他比身高，让她踩在他的脚背上跳舞，询问她为什么一定要去陈家学武，在她佯装睡着后落在她额头上的那个吻——和那句告白。
她全部都知道。
如盛海桐所说，他们从认识开始，她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保护他、爱护他，等他长大、等他成熟，等他知道爱，等他可以承担责任。
他只要在，她就永远不会放手。
菩提在梦里想，是时候了。
041 生日
两人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兵荒马乱的收拾东西赶完陈家，当夜吃过饭，就在家里歇下了。菩提睡到半夜，感觉有些热，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感觉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被人整个搂进怀里。她唇角勾起了一个甜蜜的笑，继续睡觉。
第二天上午由她开车，两人直接赶往粉丝会现场，很多现场环节，都需要他提前去熟悉。
陈光不是第一次举办这种粉丝生日会，但为了推陈出新，这是规模最小、粉丝和偶像互动也最为亲密的一次。全场观众加上工作人员，不超过五百人。
两人到的时候，摄像机都已经架起来，魏巍和小张蹲在舞台边缘帮忙扎气球。
活动赞助商租了个酒店的会议厅，布置成天圆地方的理念，由陈光自己坐在中间和现场粉丝互动。当时企宣部发来的一版设计稿，设计了一个旋转圆桌，她拿去给陈光看，结果这人害怕转着转着就晕了，所以决定自己转。
现场工作人员不乏陈光的粉丝，有几个小女孩儿跃跃欲试想要上来要签名，结果被菩提挥手说活动结束后可以随意。
有现场策划上来跟陈光讲具体内容，菩提点点头就让他去了。
中午行政订了盒饭，大家随便吃了点儿，就立刻投入工作。策划每一步都讲得很详细，陈光看上去听的很认真，可惜只是看上去。菩提走上去拍了他一下，给了个专心点儿的眼神，结果他只是做出更认真的表情。这人每有作品现世都会被人骂演技差，可切换到非片场以外的地方，演技又好到爆棚。
菩提揉揉太阳穴，决定由他去，只要不出什么大乱子，都没有问题。
下午四点开始换装彩排，菩提本来在监视器的位置盯人，结果一个工作人员跑她旁边说有人找。
菩提楞了一下去翻手机，没有看到任何未读信息，所以跟着人向大厅走去，工作人员指了个大概位置就离开了，菩提看着坐在位置上不停晃动小腿的人无语问苍天。
“你怎么来了？”她问，现在虽然正值十一假期，但她记得潇洒给女儿在学校里报了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