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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我装作痛心的叹了口气：“我一个天真善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第一次走出社会，本以为遇到了一位好老板，哪知道，到头来，却还是被老板给坑了你你于心何忍啊”
一边说，我一边假装吸溜了一下鼻子，偏过头做出一副可怜样子，却不料刚一歪头，就正好看到了身旁的小王八正一脸心疼的看着我的模样。
小王八的眼睛甚至还有些湿润！
不过我背过头来，尝试着想要挤出一两滴眼泪的举动，却在一阵挤眉弄眼中失败。
小王八见我脸色不对，这才发现原来我是在假装伤心，于是立刻瞪了我一眼，却没有在老板娘面前揭穿我的拙劣演技。
“好嘛好嘛。”从老板娘的角度看去，还以为我背过头去，真的是在哭泣，于是老板娘有些着急的劝道：“下次我一定提前跟你打好招呼，你就不要哭了嘛。”
“呜呜呜”我假装干哭了一阵，这才揉着眼睛回过头来：“提成”
“啊？”老板娘听到我那意义不明的两个字，瞬间有些懵。
小王八则一副“终于露出狐狸尾巴”的表情看着我，随之跟老板娘解释道：“我想江凛说的是，业务提成吧。”
我立刻点了点头，擦着子虚乌有的眼泪道：“人家马上就要毕业了，到时候就不能住在学校了，租房子又是一笔钱，人家呜呜没有钱”
“这有什么问题！”老板娘见状，立刻豪爽的大手一挥：“一个恶魔给你提五万，不够了再加。”
“够了够了。”我立刻欢天喜地的点了点头，心中却默默盘算，这下子，我们宿舍四个人毕了业，就可以租在一个小区，又不用合租一个房子了！
“不哭了吧？”老板娘心有余悸的看着已经换了副表情的我，小心的关怀道。
我开心的摇了摇头。
老板娘这才松了口气。
小王八见我奸计得逞，翻了个白眼，却到底是没有揭穿我的丑恶嘴脸。
“好了好了，办正事。”老板娘看了一眼正兀自嫌弃我的小王八：“小荷鲁斯，现在解释也解释清了，你也该把旧世之眼打开了吧？”
小王八则是大度的摆了摆手，向着我和老板娘的方位飘近了一些，然后神气的说道：“本王答应过的事，何时不算数过。”
说着，小王八便开始念起了一阵音节十分繁复，我完全听不懂的咒语。
“老板娘。”我在一旁不解的问道：“我们到底要从旧世之眼中看什么？”
老板娘则一脸满意的看着已经做着开眼准备的小王八，接着才对着我说道：“我们要看一个或许能够孕育恶魔的女人，不为人知的经年过往。”
第三十八章小碗来了（）
只有空幻浓烈者，才能孕育恶魔，我那个梦纯属意外，而晓婉，却有着一个完全符合孕育恶魔标准的绝望人生。
小王八的咒语吟唱完毕，荷鲁斯之眼的全息图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出现的全息图中，画面有一些发黄，有一些陈旧，小王八说，这便是旧世之眼的画面，看到的，也都是曾经早已发生过的故事。
旧世之眼视角：
时间大约是九零年带，而故事发生的地点，则在一个最普通的村落之中。
村子里民风淳朴，很多做派都保留着老一辈的风貌，而村里的人，因为思想保守的关系，虽然改革开放已经好些年了，可是却依旧过的不怎么富裕。
既然有村子，就会有村民，村民里有一帮常玩在一起的小孩，男孩女孩都有，而男孩要稍微多一些，而数量较少的女孩中，有一个又黄又瘦的小女孩，叫做小碗。
小碗的脸，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腮帮子干干瘪瘪的，可偏偏一双眼睛长得又大又圆，村里的老人家都说这丫头命硬、克人，不然也不会生出这样一双大的吓人的眼睛。
其实小碗的眼睛虽然大，却也没有大到吓人的地步，可偏生人长得瘦，脸自然也胖不到哪去，如此又干又瘪的脸颊上面，长了这样一双大眼，于是便显得有些吓人起来。
不过村里的小孩，又有几个胖的。一堆半大年纪的顽童都跟野孩子似的满村乱跑，到了吃饭时间也不见安分，又吃不到什么荤腥，人自然也就胖不起来。
说到吃饭，村里关于吃饭的规矩还挺不少。
有一点便是——不许女人和孩子上桌吃饭。
能在桌上吃饭的，都是家里的男人，而妇女则都是在厨房对付对付，吃些锅里剩下的饭菜，小孩呢，便更好对付，随便拿个碗，盛点饭，捞些菜，吃不吃也就是这些了。
大人吃饭，自然不会跟小孩子胡闹，于是端着自己饭碗的小孩，从厨房出来后，便会在村头那棵大树下集合。
干什么呢？
一堆端着饭碗的小孩，蹲在一起，用筷子，夹一些你的菜，分一点我的菜。虽然菜都不是什么好菜，但是样式多了，吃的倒也多些滋味。
小孩中，福仔家的饭菜最好，每逢初一十五了还都能见荤腥，但是福仔护肉护的极紧，谁的筷子伸过来，都不能把肉从碗里夹出去。
而一个个饭碗中，属小碗的饭菜最差，碗也最小。
小碗家穷，爹妈没的早，就只剩下爷爷奶奶带着。
小碗用的，是自己亲爹留下来的破碗，据她爷爷说，这碗自小碗他爹出生那年就有了，是小碗爷爷专门去村外四十里的窑厂那里订制的，碗是给刚出生的小娃用的，自然烧的时候就没烧多大的尺寸。
小碗爷爷说——碗大了，人就吃贪了。碗小了，人才会懂粮食来的不易。
后来，这碗直到小碗他爹参加工作了，才算放进了碗柜深处。
后来小碗出生，这碗才又在家里出现。
用了几十年的碗，自然好看不到哪去，碗上破的有口，底下更是有着几道深浅不一的纹，好在盛汤盛面都不撒不漏，于是小碗便一直将这小碗用到现在。
就连她的外号，都是打这个小碗来的。
一群孩子里，就她的碗最小最破，而也属她的饭菜，最没有看头。
有次吃饭，福仔竟然破天荒的将筷子伸进了小碗的碗中。
要知道，能和福仔换菜吃，在孩子里，已经算是顶大的好事了！
小碗见到福仔要挑自己的菜吃，心中自然也是高兴得很，福仔家的菜烧的最有味道，说不定等一下就能吃到好久没吃过的油腥，小碗边想，边用双手举着碗，恭恭敬敬的让福仔拿筷子在自己的碗里乱挑乱翻。
福仔挑了一阵，忽然十分不满的用筷子敲了敲小碗的碗，满脸鄙夷的对小碗说：“你这是什么菜，清汤寡水的，我家的猪都不吃！咱们这群人里，就你家的菜最没意思，你自己还敢厚脸皮的跟着咱们一起吃饭，以后不许你跟着咱们了，知道么！”
家里最富裕的福仔都这么讲了，其余的孩子们自然也跟着附和道：
“就是就是，每次都是小碗的菜最少，味道又难吃，我上次跟她换菜，连根菜叶子都没夹起来，全是清汤面，面还没几根。”
“你真是笨，小碗没爹没妈的，家里怎么可能有好菜，我好久都不跟她换菜吃了。”
“你才笨呢，没看我每次吃饭都躲她躲的远远的，我可是早就发现了，小碗的小破碗，装的都是牲口吃的烂饭菜！”
福仔满意的看着周围起哄的同伴，一手端着自己那又白又大的瓷碗，另一手则使劲的推了小碗一把：“听到没！快滚！以后再不许跟咱们一起吃饭了！”
推搡下，福仔碗里的白米饭纹丝未动，小碗两手捧的清汤面却撒了一身，而小碗自己也因为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众小孩瞬间哄然大笑，随手拾起砂子儿石头之类的往小碗身上砸去，一边扔一边赶着小碗：“端着你的猪饲料滚吧，你那小破碗，也只够猪鼻子拱两下的。”
不过五六岁年纪的女孩子，被同伴这样欺负，却一滴眼泪都没掉下来。
小碗方才摔倒时就小心的用手护住了自己的碗，手在地上蹭破了一层皮，那黄瓷碗却丝毫没有损伤，家里的碗本就不多，爷爷奶奶更没什么钱给自己再买个新碗，况且这个碗，还是爹用过的。
将碗护在胸前，小碗这才一边躲着飞来的石子儿，一边往远处跑去。
等到了一个没人的墙角根儿，小碗这才敢停下脚步，确认再没其他孩子追着自己扔石子儿了，小碗这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护着的空空如也的小碗，肚子叽里咕噜的开始响了起来。
早上是不兴给孩子吃饭的，能吃上白馍馍的都是大人才有待遇，而中午家里做饭又晚，到了这个点儿，小碗本以为能喝口热汤面，哪知道被他们这么一闹，自己连点儿清汤都没剩下来，全洒在了身上。
衣服脏了不要紧，但是那汤面渗透了衣服，这会儿显得又黏又难受。
小碗饿啊，能再有饭吃，那就得到太阳下山了。
这会儿，风一刮，身上发冷，肚子还瘪的难受，小碗往墙角一蹲，确认没人看着自己，这才端着自己的小破碗哭了起来。
江凛视角：“老板娘！咱别看了吧！”我哪见过这样可怜的场面，一面哭一边吸溜鼻子，泪眼婆娑的望着老板娘求道。
可是老板娘还没开口，我就听到了浮在半空的小王八也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可我听的清楚，那哪是咳嗽啊，分明是借着假装咳嗽掩盖自己哽咽的声音。
“小碗也太惨了，我能不能捐钱给她啊，我工资不要了，都给她！”我抽泣着对老板娘说道。
“你白痴么，这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了，你却还当真，你真是”假装镇静的小王八话没说完就已经破了功，“哇——”的一声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看到他哭，自己心里也替小碗难受，于是也跟着放声大哭了起来。
要说最处变不惊的，到底还是老板娘，只见老板娘双手托腮，脸上更是云淡风轻，看着正纵情大哭的我俩，老板娘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没出息。”
说着，老板娘便风情万种的扭着老板椅，背对起了我俩。
这女人，刚一背过脸去，肩膀就开始上下起伏，手还悄悄的从背后伸过来，在桌上摸索着纸巾。
我抽了两张递过去，老板娘也不回头，就这么抓过纸巾，开始擤起了鼻涕。
旧世之眼的画面暂停了好一会儿，办公室里的三个人才终于收拾好了情绪，老板娘对着镜子开始补起眼妆，小王八的一双碧蓝色眼睛早就哭的通红，我伸手拍了拍小王八的肩膀，就算是安慰他了。
“继续吧。”老板娘补好眼妆，却还忍不住用手按着明显肿起来的眼睛：“催生恶魔的空幻不是悲惨，这个女人能够有如此强烈的孕育恶魔的意味，也绝不是小时候的经历造成的，继续往下看吧。”
小王八闻言，伸手从老板娘桌上拿过了那颗粉钻，递到我的手里：“在眼睛周围滚一滚，不然等会儿眼睛该肿了。”
感情小王八把这一千多万的粉钻给我当熟鸡蛋使了，老板娘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冲我点了点头，我这才接过了那颗鸽子蛋大小的粉钻，摁在了我的眼睛上面。
你还别说，钻石倒比鸡蛋的触感要冰凉一些，用来镇静刚哭过的眼睛还挺舒服的。
“小王八，谢谢你。”我一边用粉钻按摩着眼睛，一边抽着鼻子真诚的对小王八说道。
小王八则情绪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接着便再次开启了旧世之眼。
第三十九章阿雄（）
旧世之眼视角：
小碗越哭越饿，越饿却越想哭，反正这墙角偏僻，也没人看到，自己哭一哭，也算不上没出息的服了软。
哭着哭着，那明明没有人的墙角，却偏偏有一个孩子寻了过来。
走来的孩子叫做阿雄，长的比同龄人都要高大些，又瘦又高的个子，猛一看就像根竹竿似的，虽然有些过瘦，但站的却极为挺拔。
“你哭什么？”阿雄蹲下身子，看着躲在墙角哭的小碗问道。
小碗立刻捂住了双眼，用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假装坚强的倔气道：“谁哭了，我才没哭。”
可小碗虽然擦干了眼泪，但一见到阿雄皱着眉头的样子，眼睛竟然不争气的再次涌出了更加大颗的眼泪来。
“我没哭呜呜呜我真的没哭。”小碗一边哭，一边逞强的别过头去不看阿雄，嘴里却还呜咽的说着谁都不会相信的谎话。
阿雄不耐烦的伸手朝小碗的头上打了一巴掌，但是脏脏的手掌却丝毫没有用劲，那看似挺重的巴掌，落在小碗头上后却只剩下了一些轻微的力道。
小碗只感觉到自己的头被阿雄摸了摸——每当自己受委屈时，阿雄就会这样安慰自己，看起来好像对自己挺生气的，但是实际上却只是一昧的替自己打抱不平。
阿雄揉了揉小碗的头发，生气的问道：“是不是福仔他们又欺负你了。”
小碗立刻倔强的摇了摇头。
“那这会儿到了吃饭的时间，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合菜吃？”阿雄看了一眼小碗手中空空如也的破瓷碗，一把将小碗从背靠墙角的姿势拉到了面朝自己的角度。
还说合菜吃饭呢，小碗那一身的汤水，不就是今天的午饭么。
阿雄一看到小碗正面露出的一身汤水。顿时动了真怒，一把拉起小碗的手，不由分说的便将小碗往村头大树的方向扯去。
小碗哪有阿雄那么大的劲，只能一手抓紧自己的碗，另一手任阿雄这样紧紧的抓住手腕，自己却还是有些不情愿，身子一撅一撅的往后挣，心里也有些害怕再回到那些拿石子砸自己的同伴面前。
过不多时，那村头的大树便已经近在眼前。
福仔他们正说说笑笑的端着碗吃饭，也不知是谁抬头看了一眼，接着便忽然大叫了一声：“阿雄来了！”
阿雄是村里有名的野孩子，老人说阿雄的爹妈也不是本村的人，只是一对路过的落魄夫妻，借着村里的地儿，趁半夜把阿雄生了下来后，便连夜离开了村子。
没钱养，却偏要生。村里的大人们看着这刚落地的婴儿便被爹娘遗弃，心里都觉得这孩子可怜，于是你家一勺米，他家一口汤的，也算是把这吃百家饭的孩子拉拔大了。
阿雄是有名字的，当时他爹妈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在裹他的铺盖里塞了个纸条，纸条上写了三个字——李世雄。
还是个挺有文化的名字。
可是村里却没几个人喊这么拗口的三个字，都是阿雄阿雄的喊他。
阿雄自打记事起，就没有家这个概念，都是这家睡几天，那家睡几天，后来阿雄也懒得看人嫌弃的嘴脸，自己在村里的破庙堂找了个位置，从那起便再没寄宿过别人家里。
阿雄虽然是孩子，但却从没跟人合菜吃饭过，阿雄连个能端在手里的碗都没有，只有庙堂里不知道谁留下的一口破锅，阿雄会偷菜，不管是谁家的地头，他见到了想吃的了，便会偷上一些，回庙堂随便过过火，煮一煮。
反正村里的地也多，也不差阿雄的几口饭，村里大人倒也乐得不用再接济阿雄饭菜，于是对阿雄偷地里东西的行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恐怕阿雄那越来越无法无天的性子，便是自偷菜的时候起，给纵容出来的。
阿雄越长大，性格也就越野，谁的话也不听，再凶的大人也不怕。就连老村长他都敢冲撞，谁也拿他没办法。
大人们总说：阿雄这样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