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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兰,可你不是,也不可能是。”男人坚实的臂膀搂着她。他们新婚后算得上夫唱妇随,在旁人看来琴瑟和鸣,襁褓中的女儿才刚出生不久。男人认为她是个踏实安分的好妻子,怎么会在意这句玩笑话?
然而,几天后,女子趁着黑夜、男人不在家,手持油灯在他的书房里偷偷摸摸的快速翻找着什么。她熟练的将文件袋拆开,借着微弱的灯光翻看着……
啪……
伴随着书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慌乱中,她手里的文件袋跌落在地上,她万万没想到不喜应酬的男人会提前回来。
“海兰,你在这里,干什么?”微光中,他一步步,沉着脸走向她,锐利的眸逼视着脸色煞白的妻子,在等着她如何自圆其说。
“钟麟,你平时在书房里一待就是很久……我只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比我和女儿更重要。”她试着靠近他,“你……不要这么凶……好不好……”
男人捏起她的下巴:“我不喜欢好奇心太强的女人。”另一只手刚要拔出枪,伴随着一阵寒风,卧室里女婴的啼哭声断断续续传来。
男人心软了一次,松开她:“在没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不要再进入我的书房。”
然而,一年后,同样是寒冬,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男人却策马飞驰着,身上带着征尘,头脑里全是愤怒。
这一年来,为了无辜的女儿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尽管妻子对军事文件的在意程度似乎比女儿还要高,他却一次次容忍她。
可就在前几天,朋友在聊天时无意和他打趣:“钟麟,你太太可很不安分。你在外行军打仗的时候她在家打扮得花枝招展,前几天我还见到她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的走在街上,那人看上去颇有社会地位,你太太不断向他询问着什么,两人看起来可很亲热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男人的脸色顿时铁青,而让他决定不再饶恕妻子的不是“亲热”两个字,而是“询问”两个字。
他冒着凛冽的寒风,连夜从战场赶回广元的家。一推开家门,妻子热情的迎过来:“你来啦……你……”当看清是丈夫后,她连忙改口,“钟麟,你回来啦?真是太好了。”
男人深邃的眸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满桌的佳肴热气腾腾的,他的心却已经冰冷得可怕。
他猛然又回想起她说过的那句话:“万一我是共谍呢?钟麟,你会怎么做……”
他苦笑,最后深情而痛苦的凝视了她一次:“这满桌的饭菜,没有我喜欢吃的那道。是不是我在外征战太久,海兰早已忘记了我的喜好?”
她连忙摇头,然而,就在她想找借口辩解些什么的时候,伴随着一声枪响,她柔弱的身躯倒地,血溅了一地。
他狠笑,却笑得凄苦。
……
女子叫吴海兰,而男人叫张钟麟,就是后来的张灵甫将军。
男人和女子不是没有过甜蜜的时光,但这一切随着女子的可疑身份已经完全一去不复返了。
留下的,只是他杀妻的重罪以及心底深深的伤口。
☆、钟情
这一天,温暖的阳光斜照进木窗,小七正坐在书房里专注的画着一幅素描。
闲暇的时候她总喜欢往嘴里含几块糖,然后安静的待在房间里,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很少主动出去玩。
虽不擅书法,小七的绘画却可以称得上无师自通,而且想起什么就画什么。素描笔细细的勾勒下,一个威武潇洒的军官形象渐渐出现在画纸上。他眉如远山目似朗星,散发着令人迷恋的英气和威严。
可小七却对着这幅画像无奈的出神:“我怎么又画了他……”想起师座那天冷漠阴沉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将画纸使劲揉成一团扔到一边。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师座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向她走来。或许是因为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的傲气和威慑力,或许是因为他那天冷傲的态度,小七略感压抑别过头。
师座走过去,捡起书桌上一个纸团展开。
“别看,你还给我……”小七一脸尴尬想抢过去,却晚了。
“灵甫记得,那天临走的时候对王小姐说过一句抱歉。如果没有这句道歉,你是不是会把这里全砸了?”师座的眸光缓缓移向书桌上、地上的另外一些纸团,却没生气,反而淡淡的笑着。
小七嘟囔着:“反正你最好别惹我。”发烫的脸颊却早已羞得通红。
桀骜如张灵甫将军,怎能容忍这种类似警告的话从除了委座之外的人嘴里说出来?然而对于小七,他却一再容忍宠溺,不仅因为曾经和吴海兰的那段情劫后他的心变软了些,更因为他确实是真正钟情她。
师座执起小七的手,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忍”字:“何为‘忍’呢。这个字我写过无数次,却是你让我下了决心,把它悬挂在房间里的青天白日旗旁边,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它有多重要。”他靠近她,自嘲般笑了笑,也不管这个小女子是否能听懂:“那天确实很抱歉,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我还是会心痛,如果当时能忍下来,或许就是另一种结局。其实我明白,你说的只是句气话,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更何况同样的罪我决不会犯第二次。”
小七虽然不太明白师座话里的深意,但见傲气如他,能语气如此诚恳的向自己一再道歉,也就不赌气了:“景华的事情你不能帮忙就算了,但是以后不允许再对我摆出一副阅兵的样子,我不是你的部下。”
师座唇角扬起一抹笑意:“你一个小姑娘,也见过军官阅兵?”
“我没亲眼见过,但听父亲讲过,我父亲曾在军校读过书,也很喜欢讲故事,他去世后再没人对我讲过那么多好听的故事了。”
“你很思念父亲,对么?”
小七叹了一口气,看着满书架的历史书籍,不禁凝神。
……
出乎小七意料的是,从这以后,师座频繁的来找她,他参军前读过历史系,擅长讲历史故事。小七最喜欢听故事了,和师座在一起的时候,她感觉久违的温暖又回到了身边。
历史故事没听够,小七问过师座:“灵甫,能不能讲讲你自己行军打仗的故事?说书人说你是抗日英雄,还说74军是政府(国民党)最会打仗的一支王牌军队……”
不知不觉间,“磨合”了这么久,此时的小七已经彻底钟情于师座了,语气里带着些崇拜。
师座却只是微笑不语,他搂紧小七,搂的很紧……
☆、轻吻
叱咤沙场多年的张灵甫将军早已见惯血雨腥风,而小七还只是个不喑世事的小姑娘,他不愿让她的心沾染太多杀戮和死亡。
小七,傻丫头。
把战场和家分开吧,灵甫只希望你能在我的保护下一直快乐幸福下去,至于所有沉重的东西都由我一人来回忆和担当就好。
“灵甫……”小七小鸟依人般靠在师座宽阔坚硬的胸膛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从来不对我讲74军的故事,我很好奇。算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好奇心太强的人……别不喜欢我,我不问了就是。”她的性情就是如此,要么不爱,一旦爱上了就必定死心塌地的,贪心的享受着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时光。
师座的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
他深邃的眸威严的看向小七,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慌,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说错了哪句话又戳到了这个孤傲男人的痛处?
片刻后,他的唇却在小七的脸颊上轻轻一吻:“我确实不喜欢好奇心强的人,但除了你。小七,为你写下‘忍’字的那天我张灵甫就告诫自己,既然喜欢你,就该尝试容忍你的一切。”
“灵甫,小七何德何能值得你这么用心?我……你别再对我这么好了,我突然好害怕,等你回到南京以后,我们再也不可能见面了怎么办……”小七微微低下头。毕竟是冬天,一阵寒风吹过,她打了个冷颤。
师座见状,连忙脱下黑色狐裘外套,裹在小七身上。他郑重的说:“放心,我回南京的那天不会丢下你,会带上你一起走的,只要你愿意。”
“我……我当然愿意!一言为定,副军长大人不许骗我。”师座一向沉稳,能得到他的承诺,小七的心情放轻松了很多。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轻易。
……
这些天,家人和朋友们发现原本在闲暇时习惯安静待在房间里的小七,开始拽着师座在长沙城到处游玩。
小七喜欢依偎着师座,走过长沙城的街巷、桥边、风景名胜……她不愿意和师座一前一后走着,只喜欢依偎着他。师座结实的臂膀搂着她,她轻靠在师座宽阔的胸膛上,这种感觉无比踏实和幸福。
这一天黄昏,师座送小七回家,和他道别后,小七推开房间门,却几乎与此同时,景华来了,她又是从窗外爬进来的。
“景华,你下次能不能……敲门进来?”小七很尴尬,想把放在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素描藏好,景华却已经一脸坏笑的抢过去。“喂!千万别看,快还给我……”
素描纸上绘着的正是张灵甫将军,景华暗自感叹此人的俊朗,笑嘻嘻又有些羡慕的看着小七:“小七,你说,政府的军官都这么帅、这么威风凛凛吗?赠灵甫……这个灵甫哥哥,就是最近大家议论的经常和你走在一起的张副军长吧?”
小七满脸通红:“好景华,你快别问这么多了。”看来最近她和师座的爱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这也难怪,师座高大威严,小七美貌大方,他们依偎在一起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好吧好吧,我不问!小七,其实我很羡慕你的,如果我以后也能嫁一个威风凛凛的军官该多好啊……”说起渴望嫁给军官,一向大大咧咧的景华也难免流露出一丝羞涩。
“放心吧,等景嫣姐姐回长沙后,一定会为你挑选一门好亲事,你已经是她唯一活在人世的亲人了。”小七拍了拍景华的肩,尽管景华还是一副假小子的样子,但小七能感觉到,遭受灭门变故之后的她目光里总夹杂着一丝异样。
那丝异样……到底是什么?
☆、怨愤
景华猛然收起笑容:“小七,请别再在我岳景华面前提岳景嫣的名字了,我恨她……”
迎上小七很不理解的目光,景华苦笑:“对不起……我差点忘记了,你不仅有这么多亲人的疼爱,还有张副军长的呵护,根本无法理解在一夜之间几乎失去一切,无依无靠,紧接着被唯一亲人丢弃的滋味了。也是我太傻了,日盼夜盼岳景嫣,把希望寄托在这种人身上,不如自己强大起来,不是吗?”
景华冷冷的笑了笑,笑得很凄苦,小七从未见男孩子性格的她这样。
突然,小七觉得她好陌生,就像披着景华外皮的另外一个灵魂,一具充满怨愤的行尸走肉。
小七下意识想替景嫣辩解一下,景华打断她:“我在长沙已经无依无靠,你嫁去南京的时候……把我也带上就好,现在唯一能带我离开这个伤心地的只有你了。小七,张副军长是南京的大官,肯定认识不少军官,到时候你们为我挑选一个……过得去的就好……”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又恢复了大大咧咧中略带羞涩的样子。
“景华,其实灵甫这些年一直在征战中度过,而且不太喜欢交际,熟识的军官恐怕不多,恐怕……”看着景华渐渐沉下来的脸,小七想解释一下,不是自己不愿意帮忙,“其实我和灵甫……”
这时,房门却被重重的敲了几下:“小七,你一个女孩子家,一口一个‘灵甫’还要不要脸?谁说你就快要嫁给张副军长了?你们的婚事我没同意!小七,快把门打开,你不是不喜欢张副军长吗?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
……
小七和景华相互使了一个眼色,把那张素描画快速藏好,不太情愿的打开门。
“娘……”小七忐忑的看了看站在门外的母亲。
小七母亲美丽优雅,穿着一身淡雅的旗袍,然而不同于往日的温和,这一天她板着脸,一副焦急愤怒的样子。
“岳小姐,请先出去一下。”一向待客有礼的小七母亲,沉着脸示意景华立刻离开。
“小七加油,一定要带我去南京见见大世面……”景华临走前不忘补充一句“带我去南京”,小七母亲的脸色更难看了。
“小七,你才十七岁,还在念书,我和你伯母谈过了,她不会再逼你嫁人了。”
“可是我……我想嫁给灵甫。”小七的语气里透着些倔强,“灵甫说过,他愿意容忍我的一切,而且无论去哪里都不会丢下我。”
“不行!”母亲回答得很干脆,“小七,长沙城里的少爷们没一个能入你的眼?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这个外地人,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军人?小七,军队里的人即使再体面,战争一旦来了,性命根本无法掌握在自己手里,他的跛腿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母亲一向温和,这番话却是几乎歇斯底里喊出来的。小七明白,她如此反对是因为父亲英年早逝后她半生守寡,她爱父亲,但对守寡是怨愤的,不希望心爱的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
但是母亲拿师座的“跛腿”来说事,小七不能容忍:“我不许任何人这么说灵甫!如果不仔细看,他的腿和平常人哪有什么区别?灵甫当初为了保卫我们的祖国勇猛冲锋、流血受伤、失去了健康,如果不仅得不到最起码的敬佩,还要成为唯一的缺陷被人指指点点,这对他太不公平了!”
“啪!”小七的话音刚落,母亲重重扇了她一个耳光。这是十七年来母亲第一次打她,却下手很重,仿佛想把女儿打清醒。
☆、天虾
作者有话要说: 注:这一章虚构部分多,某漓很恨李天虾,带有个人情绪。
小七捂着脸,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母亲这一巴掌简直在她心里留下了难以弥合的伤痕。
其实,打在儿身上,疼在娘心里,为了让小七“长痛不如短痛”,母亲完全是强忍着心疼摆出这副没得商量的样子:“小七,你什么也不用多说了,从明天开始老实待在家里,直到张副军长离开长沙。”
母亲走后不久,小七房间的门被重重关上了,只不过这次不是从里面反锁,是从外面直接锁上的。
……
就在74军即将抵达南京接受检阅和新任务的时候,100军的指挥部里,墙壁上高挂着“军人的事业在战场上,部队的光荣是打胜仗”这句听起来够响亮的口号,特制的舒适皮椅上,身为军长的李天霞却饶有兴致的看着手里一本厚厚的相册。
这本相册里全是美女的照片,是他这些年亲自拍下来收藏的,好色成癖、积少成多或许说的就是如此。
晦暗的光线斜斜的打在李天霞还算五官端正的脸上,看上去也算人模狗样的他却微眯眼眸,猥琐而迷恋的□□着,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只大虾米,难怪人送外号“李天虾”。
这时,副官走进来,李天霞悄悄拉开小抽屉,将相册放进去锁好后,装模作样的理了理衣服,开口询问的却不是100军的正事:“74军副军长张灵甫最近在长沙,又有什么新动静?”
“自从张副军长打压长沙政府军以外的势力后,很多赌场和妓院经营不下去了,有不少同僚和您一样对此很不满啊。估计他后怕人心尽失当不上新军长了,所以最近和湖南省主席薛岳将军联络甚密……”
“什么?张灵甫也学会拢络同僚了?”李天霞差点没从皮椅上跳起来。74军的军长可只能有一个,他做梦都想争取到这个位置,然而师座无论是领兵作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