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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觉自己比黄鸿飞好出不知道多少倍的贺之洲严重的鄙视明月的目光!
一时心里又想着,不论如何,不能将那莫名其妙的黄鸿飞给留下来,需得尽快将人赶走才是,到时候看她还能跟谁勾肩搭背去!
明月哪里知道贺之洲弯弯绕绕的想了这许多,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事不高兴,不过他不高兴那是长了眼睛都能看的出来的,一时想着他现在毕竟是个伤患,她就不跟他计较他那黑如锅底似的脸色了,便微笑着点了点头,“你伤的这么重,很该好好休息才是。虽不知外头如何了,想必有贺默在。出不了什么乱子。原想着让黄鸿飞留下来保护你,不过既然小侯爷过来了,就劳小侯爷守一守吧。”
想必这儿子事件,安小侯爷还很有些话想跟贺之洲说呢,她跟黄鸿飞不在,正好方便他们说话。“我先出去……”
话音还未落,兴兴头头冲进来的黄鸿飞便打断了她的话,“啊,这里不用我守了?那敢情好,姑娘你快带我下去休息吧——对了,姑娘你该如何称呼,我觉得咱们都这么熟了,还总叫你姑娘姑娘的,为免太过生疏了,你觉得呢?”
一边说,一边拉着明月就往外走,竟是丝毫也没有将屋里另两个人放在眼里,当然还有一个被分筋错骨手折腾的奄奄一息不知何时昏死过去的侏儒杀手。他更是早已经忘到了不知哪儿去了。
经过这一夜,明月跟他也算建立起了一点革命情谊来,虽然还没习惯这人说风就是雨的行事风格,到底也不讨厌。加上黄鸿飞是江湖人士,明月又对这样的人以及这样的生活充满了向往,跟他倒是很有话说。也将贺之洲抛到了脑后,跟着黄鸿飞就出去了。
一边走还一边说,“我姓周,你叫我小周就行了。”
周是夏国的国姓,明月只肯说自己的姓,倒不是故意遮遮掩掩。而是有一个叫她死活也说不出口的名字。她原以为随便看了眼月亮就给她封了个明月公主的封号的便宜爹就已经够随便了,后来知道自己的大名后,她才知道她那坑女儿的娘比她爹还要随便!
从此再不肯人前说出自己的名字,以免自己先就羞愤死了。
所幸黄鸿飞是江湖人士,不拘小节自然也不介意明月的遮掩,笑着点点头。自来熟的跟她说道:“忙了这一夜,小周你饿不饿?不知道摄政王府上有什么好吃的,我都快要饿死了,小周带我去找些吃的好不好?”
他不说明月还不觉得,一说自己的肚子也跟着咕噜叫了两声。这动静在这样安静的凌晨时分,便显得格外的大声。
明月还来不及不好意思。黄鸿飞就笑起来,“看来小周也饿了,正好,我们去厨房找吃的吧。对了,厨房在哪个方向?这时候还有吃的么?小周你在摄政王府呆多久了?知不知道王府里什么东西最好吃?我原是听说过这摄政王穷奢极欲,府上一顿寻常的早饭都所费不赀。是不是真的?”
“也太夸张了些吧。”明月下意识的反驳道:“都跟你说外头传言不可信,古人也有云,有时候连自己的眼睛都会欺骗自己,更何况别人的嘴巴了。凡事是该多听多看,可也不能尽信了去。自己长着脑子呢,所谓三思而后行。正是这个道理。如你今晚这般听了别人的挑唆就杀进王府里来的行为,王爷若真是十恶不赦也便罢了,若今后旁人利用你这侠义之心行小人路数,撺掇着你错杀了好人,又该如何是好?“
明月很难得对人这般推心置腹,一来瞧着洪鸿飞是个好的,莫名跟他投了缘。二来,也有些担心他这样冲动天真的性子以后行走江湖被人利用干出什么悔恨终生的事就不好了。故而才难得这样絮叨一回。
黄鸿飞听了,若有所思的看着明月,眨巴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甚是天真无邪的问道:“自己的眼睛都会欺骗自己?这是哪个古人说的?”
明月:“……”
敢情她刚才口干舌燥了说了那么多规劝的话,他就只听进了这么一句?
会不会听重点啊孩子?
……
明月与黄鸿飞渐行渐远,两人的说话声也渐渐远去。最后低不可闻。
可房间里大眼瞪小眼的另两人却都是耳力过人的,明月与黄鸿飞的随意交谈以及苦心规劝,更是一字不漏的落在了他们耳中。
安小侯爷惯是个爱看热闹的,一看自家表哥那越来越黑的脸色便忍不住笑了出来,“倒是没看出来,这夏国公主还是个如此热心肠的人呢。”
贺之洲哪里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幸灾乐祸。冷嗤一声道:“本王也没看出来,你何时多了个年龄能做你爹的儿子?”
安小侯爷那英俊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您倒是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本王给你两天时间,查清楚是谁放出你有儿子的消息,又是谁将你这儿子推到了你跟前。还有,那天晚上你儿子因何要跑出府去?桩桩件件,都给本王查清楚了!”贺之洲射向地面上已然昏死过去的侏儒杀手的目光几欲吃人。
他原想做个黄雀,没料到竟落入别人的圈套中,一不小心就成了螳螂,还这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去!
尤其还当着她的面被人这般算计,想必在她心里,也定然在暗自嘲笑他是个自作聪明的笨蛋!
丢了这样大的脸,摄政王肯善罢甘休才怪了。
安小侯爷忙将自己知道的全倒了出来,“原是有一日我在醉香楼喝酒,遇到了长平侯家的小公子,您也知道我跟他颇投缘,算得上酒肉兄弟,便邀了他一起喝来着。正喝着,他突然就指着下头叫了起来,说怎么有个小孩儿竟跟我生的有七八分相像,倒像是我亲儿子一样。我只当他说笑呢,等我看过去。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赖昌平本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当即就跑了下去,把那个孩子带到我跟前来。一问陪着那孩子上京都的妇人,还真是带着孩子来找爹的,咳……我吓了一跳,又见那孩子眉眼口鼻无一处不肖似我,还拿出了信物来,就乱了分寸,又不敢带回去吓我娘,只得求助您嘛。”
“这些不必详说,本王都知道了。”贺之洲打断他,“那天晚上又发生了什么事?”
“说是有个婆子言语无忌。教那孩子听到些侮辱他亲娘的话,那孩子一气之下就跑了出去。”安小侯爷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别院的人都是他自己安排的,出了疏漏,他自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且眼下看来。因他这疏漏还使得他英明神武不可一世的表哥身受重伤。
这要是叫他娘知道了,非得打断他的狗腿不可。想到此,安小侯爷就觉得自己的狗腿……自己的腿都隐隐作痛了起来。“表哥,先前我也是听过那孩子说话的,完全就是个小人儿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怎的就变成了个老头子?我方才听他说话,差点没吓得我尿一裤子!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当真是他伤了你?”
贺之洲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下,“你先前听过那孩子的声音?”
“是,还听得真真儿的,跟那个——”安小侯爷指了指侏儒杀手,“跟他那声音绝对不一样!”
说完悚然一惊,显然自己也料到了,“难不成有人将我的儿子跟这个杀手掉包了?那我儿子现在在哪里?哎哟这可怎么了得,凡哥儿才三岁呢!这要是落在了有心人的手里,再拿了那孩子去吓我娘——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回府去看看。”
一边说一边惊惶失措的就要往外走,听得身后贺之洲冷喝一声:“回来!”
连忙又停住脚步,焦急万分的问:“表哥还有什么吩咐?”
贺之洲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回去告诉姨母,说本王受了重伤。”
“嘎?”安小侯爷呆了呆,“您不是有事一向都瞒着她老人家,生怕她担心的吗?要让她知道您伤着了,怕是要急死她老人家了。”
“让她老人家气死还是急死,你自己选!”贺之洲懒得再跟这个蠢货表弟说话,丢给他这句话后,便闭上了眼睛,“把你儿子带下去交给肖大。”
041 目的()
这一夜对摄政王府来说,是腥风血雨的一夜。
对明月来说,是身心俱疲的一夜。
对贺之洲来说,是丢脸且憋屈的一夜。
对皇宫里夜不能寐翘首以盼的小皇帝来说,则是非常紧张的一夜。
连上朝的时候都险些坐不住,一个劲儿的总朝宗正明看去。幸而大多数朝臣也跟小皇帝一样神不守色,想着眼下这诡谲的局势自己该何去何从等等,并未留意到金銮殿上那犹如屁股底下长出了荆棘丛的小皇帝。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朝,小皇帝亟不可待的宣了宗正明见面。待宗正明进来了,忙打发了屋里服侍的宫人太监。忙不迭的就问道:“怎么样,昨夜可是得手了?”
宗正明亦是一脸的春风得意:“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托陛下洪福,摄政王如今是真正伤重不起了。”
昨夜之前,小皇帝派了太医前去查探贺之洲到底是真伤还是假伤。宗正明对太医报回来的结果嗤之以鼻,更何况在听闻了太医连查看胸口的伤口都不曾就敢回来回话。宗正明便大胆的猜测摄政王并没有受伤,而是要借着“受伤”的由头方便他行事。当然宗正明也猜到了,贺之洲这是要清理他自己身边的钉子或者对他不忠摇摆不定的人。
当即便与小皇帝定下计来,摄政王称重伤不起,那就干脆让他真正的重伤不起,要是能趁机收割了摄政王的性命,那就是再好也不过了。
反正仇视摄政王的人那么多,借机想要他的命的人定然也很多,他们在这时候出手,得手的机会大不说,还能泯然于众,让人猜不到是他们下的黑手。
更何况,宗正明早就为行刺贺之洲做好了安排,自以为是万无一失的。消息传回来。果然是万无一失,但遗憾的是,摄政王竟然没有命丧当场!
不过如今他已伤重的起不了身,可不比以前连接近他都很难得情况好了许多?趁他伤要他命,就不信他贺之洲是属猫的,能有九条命!
小皇帝也甚是遗憾,“竟没有命丧当场?”
“我的人传了消息回来,原是非常凶险,却教一个江湖人士给救了回来。”宗正明微微笑道:“陛下不必太过忧虑,微臣且有后手,定会趁着这次机会为陛下解决这个心腹大患。”
小皇帝眼睛一亮,“爱卿快快说来!”
“摄政王府并非是铁桶一块,陛下只管等好消息就是。”宗正明却卖起了关子来,“陛下眼下亦有件要紧事要办。摄政王身受重伤,陛下很该亲自前往摄政王府探望,以示陛下对朝廷重臣以及皇叔的关怀之情。”
小皇帝一听,两条细细长长的眉毛顿时皱了起来,犹豫着问道:“定要朕亲自去?不能让旁人代劳?”
“摄政王到底是先帝亲封的摄政王叔,这么些年来一直担负着陛下以及国家社稷的重任,这个时候陛下若不亲自去看望,只怕会寒了一些老臣子的心。”宗正明最看不起小皇帝这副瑟缩样子,明明是一国之君,却教贺之洲养的这样畏手畏脚上不得台面,竟连寻常勋贵子弟都不如。“陛下,如今正是您示恩与人、收买人心的好时候。”
说的太复杂了小皇帝听不懂。这样浅显的话语,小皇帝想必是能明白的。宗正明垂了眼掩了眼里的轻视,摄政王能将小皇帝养成这个样子,想必也是颇费了些心思的。
小皇帝这才咬着牙点头,一副要上断头台般视死如归的模样,“行,朕都听爱卿的。”
……
明月刚用完早饭,便听说林宝珠过来了。她转头去看脸色苍白神色倦怠的贺之洲,“见吗?”
贺之洲撩了下眼皮,不咸不淡的道:“随你。”
明月想了想,“那就让她进来吧。”
一边让小檀去请人进来,一边对贺之洲说道:“林姑娘想必十分担心王爷,这才一大早就赶过来看望王爷,王爷这里有林姑娘看着我也很放心……”
林宝珠若能来替一替她,她会更开心的。
“你要见是你的事。本王不见任何人!”还嫌他现在这副样子不够丢人?任是谁他也不见!
明月皱了皱眉,觉得贺之洲自昨晚后总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一大早她就起来服侍他大爷,得不到他一个笑脸不说,还总阴阳怪气的,明月原本因为他救过自己很有些内疚的,见了他这怪模样,心里头便有些不大自在起来。
早说他自己不见的话,她就不会请林宝珠进来了。如今这样,倒弄得她骑虎难下,什么人啊!
小檀已经在外间回话了,“公主,林姑娘来了。”
明月只得气鼓鼓的瞪一眼贺之洲,起身往外间去了。
乍一见林宝珠,明月唬了一跳。“林姑娘这是整晚没睡觉?”
整晚没睡觉恐怕都是轻的,明月瞧着她苍白憔悴的小脸上满是疲惫,一双眼睛亦是又红又肿,这很像是哭了一晚上的节奏嘛。看起来比她这个一夜没怎么睡的人还要凄惨的模样。
果然她身边跟着的丫鬟便回话道:“昨儿晚上姑娘一直在菩萨面前为王爷念经祈福,熬了整整一宿。抄了两卷法华经,一大早就命人送到灵光寺去,供奉在菩萨面前为王爷祈福呢。”
林宝珠不悦的看了她一眼,“多什么嘴,这原就是我该做的。”
将那插话的丫鬟训斥了一番。方才歉意的对明月说道:“这丫头平日里让我纵的厉害,竟是半点礼数都没有,教公主笑话了。”
明月似瞧不出她们主仆两人一唱一和的邀功劲儿,只笑了笑,淡淡道:“林姑娘有心了。王爷若知道林姑娘这般担忧他的安危,必然十分欣慰的。”
林宝珠听了这话,默默地垂了一回泪道:“也不知王爷的身体今日可好了些?不独是我,府里的姐妹们都很担心,只我等没用。粗手笨脚的也照顾不好王爷,只得累了公主,不能为王爷与公主分忧解难,我心里实在愧疚难安。”
“你不必如此。”这姑娘怪会说话的,不怪她一个人独霸贺之洲不许她们见。倒说是她们自己没用,“等王爷精神好些,说不得就需要你们过来伺候了。”
林宝珠按了按眼角,娇怯怯的对明月笑了笑,“我家里人知道王爷受伤的事。亦是十分着急,今日一早,我娘便让人给我送了些东西来,其中有两支上了百年的老参。我知道府里并不缺这些,只是这到底是我的一点心意。”
说着让丫鬟将两支百年老参捧上来,“公主事忙,我就不打扰了。旁的事情我帮不上,若公主有不趁手或者需要跑腿之类的活儿,尽管差遣便是。”
她话说的客气,也并不缠着明月非要见贺之洲。略坐一坐就带着丫鬟离开了,很识时务的模样。
比起昨日那尹氏那嚣张愚蠢的模样,林宝珠这样进退有度的,更得明月的好感。
带着两支百年老参进了里间,见贺之洲面无表情的睁着眼看着她。漆黑深邃的目光莫名让明月心头一颤,这时候不说点什么就总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一般,于是明月便笑着道:“王爷可都听到了,林氏昨儿夜里一晚上没睡,为着王爷抄经祈福。真真是有心。”
贺之洲冷嗤一声,“你当她真是来看本王的?”
明月被他用“蠢死你算了”的目光鄙视着,忍不住负气道:“不是来看王爷的,难不成她专程来看我的?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脸,值得人家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