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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洛国的事,那也太泛泛了。不过既然找上史官,想必这位大人是要查找史料。
“差不多吧,那些单纯形式化的东西就算了。”
“那不知大人想要知道最近多少年内的史料呢?”
“十年不,二十年吧。”
“遵命,大人稍候。”
泠悠哉坐下,宫女奉上香茶,他一边品茗一边等待史官去拿记载着洛国诸事的典籍。
没多久,史官回来,抱着那厚厚一摞的书籍,翻到二十年前,开始一条一条的向泠汇报。
“二十年前元月初八,先皇赴洛皇之邀,前往洛国”
“二十年前六月十三,洛国十八世子与接壤之地出现,请求”
史官一条条的念,泠听得头大,实在很想给他提点意见。
就算是照本宣科,也该有点腔调吧?怎么念这玩意儿像和尚念经似的,毫无语气,听得人一个劲儿想打盹?
他就不能向梦梦学一学,把枯燥的东西讲得绘声绘色吗?
大概是这几天听夜梦讲故事听惯了,梦梦那种天马行空的讲述风格,抑扬顿挫的可爱语调,不管内容多么枯燥他都听得津津有味。
相比之下,这大老爷们实在太无趣了。
唉,罢了,为了查出梦梦的真实身份,只好忍忍了。
“十三年前四月十九,洛国派使来到九阳,商讨黎洛商队整顿一事。”
“十三年前五月初五,三皇子与洛国卿大夫之女订下婚约。”
“十二年前八月廿三,洛”
“等等!你刚说三皇子什么?”
泠一听到“三皇子”便醒了,某人每天总是三皇子三皇子的念叨个没完,想不注意都不行,与洛国有关之事中涉及到了这个名字——大有蹊跷!
史官愣了一下,赶忙向前翻了一页,匆匆看过,然而那婚约之事写得极为简练,没有多提,就连他这个堂堂大史竟也没什么印象。
“大人,十三年前五月初五,三皇子与洛国卿大夫之女订下婚约,约定该女年满十六之日嫁入我大黎,成为三皇子殿下的皇子妃,以结秦晋之好。”
泠微怒道:“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一语带过?哼,要不是我耳朵好使还真要被你糊弄过去了。”
“这”史官苦着一张脸,心说这事情真的很重要吗?比这更重要百倍的正史都一语带过了啊?刚念的时候,还想说这点小事可以省略呢,幸好没省啊。
泠一把夺过史官手上那本典籍,想仔细看看婚约一事。然而这坑爹的史记啊,真是惜字如金。居然就写了那么几个字,还不如史官念的字多!
“三皇子,跟洛国卿大夫之女嗯,同时涉及到洛国和三皇子,应该就是它了。喂,这上面记载的洛国卿大夫之女叫什么名字?”
这下子可把史官给问倒了。
“这下官也不清楚”史官支支吾吾的,有些窘迫。
“你们皇子妃的名字,你不知道?!”泠惊讶。
“按照传统,女子出嫁以夫姓论,这洛国卿大夫之女理当称呼为‘黎洛氏’。”史官搬出他那一套俗礼。
这么称呼也没错,在史册上哪怕尊贵如妃嫔,也只得提及姓氏尊号,更何况只是他国的一个贵族女。女子名讳历来不载入史料,史官怎么可能知道她名字?
泠微恼,连名字都不知道,他要怎么判断这个人是不是梦梦?
“十三年前定下的婚约,这女孩儿现在多大了?”
“下官亦不清楚,但三皇子殿下至今尚未娶妻,想来这女子应还不满十六。”
“哦,是吗?那这个洛国卿大夫府上都有哪些人?洛大夫是不是有兄弟?膝下有多少子女?都是怎样性情?平日关系如何?最近几个月是否发生过争端?”
“这这”
史官头上冒汗,这位大人越问越详细,他更加不可能知道。
提起他国内政,兴许史官还能说上一番,但要问一个弹丸小国的某某臣子的家务事,这谁知道啊?
“又不清楚?”泠眉毛一掀,“因为洛国很小,所以你就认为我们的邻国无足轻重?”
“求大人恕罪!”史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冷汗涔涔。
“我没兴趣治你的罪。”泠摆手道,“既然你不知道,还不赶紧去查?难不成让我挨个问吗?”
“是是。”
史官不敢顶撞泠,赶忙退下,临出门驻足瞥了一眼屋内的泠,后者正悠哉喝茶,随手翻看史册,权当消遣,一时半会儿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架势显然要当天知道结果啊?
十三年前的陈年往事,当年的洛国卿大夫在不在位都是两说,他要上哪儿给这位大人查证?而且还是立刻就要,连一天都等不了?
天呐,陛下您是从哪儿找来的这尊大佛,没见过这么会刁难人的!
第35章 太平客栈说书人()
时隔多日,夜梦又一次回到了喧哗的九阳城,突然感觉黎国真是和平。
当今陛下治国有方,朝内朝外一片繁荣生机,君臣和睦,百姓安居,这让有心作祟的夜大小姐看着不爽。
浑水才好摸鱼,这么和平的国度无论干什么都束手束脚。唉,还是低调点吧。
她来到太平客栈,里面热闹非凡,一楼龙蛇混杂,人满为患,吵得不行。
或许是这些天在山上住惯了,她越发不喜欢这种喧闹的环境,怪不得泠不愿意呆在城里或宫里呢。
她落在旁人眼中,看似是个寻常少女装扮,但有心人注意到便不一样了。
“那是”
“嘘”
她刚进入太平客栈,便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往外走,与她擦肩而过,在用余光打量着她。
“嗯?”
她隐有所觉,回头看去,那几个人已经钻入客栈外的人群之中,再不辨身形。
“果然把巴雷特用白布包着,还是太显眼了么”
她叹了口气,出来捡猎物来得匆忙,没有带上平时的木盒子,随便用白布裹了裹,往背上一扛就进城了。
那些人应该是某某势力的眼线吧?看着就像线人。
算了,先不管那个。
走到二楼,稍微安静了些,周围一圈皆是酒桌,唯有中间一片空旷的舞台,平日歌舞取乐,那说书人偶尔也会登台评书。
现在正好是间歇时间,台上摆着说书人的桌牍,其人却不知去了哪里。
“小二,说书人呢?”
“客官请稍等,说书人马上就来了。”
“呵呵,是这样的。我错过了上次说书人的评书,不知他讲到了哪里,好奇难耐。你也知道的,这听故事怎么能断一截呢?让我现在见一见他行不行哦?”
“哈哈,有客官您这样忠实的听众,说书人一定会很欣慰。他就在三楼地字号旁边的厢房休息,不过他愿不愿给您重讲我就不敢说了。”
“谢谢你哦!”
夜梦调皮的眨眨眼,冲他丢了一个飞吻,那可爱娇俏的模样迷得店小二神魂颠倒,等回过神来她已经匆匆登上三楼。
三楼地字号唔,旁边的厢房。
以一介说书人的身份,还住不起这里地字号房间,所以她要找的是旁边的偏房。这样的身份也决定了她不可能遇到像样的阻碍,轻易找到了说书人。
“嗨,说书人你好啊。”
她没敲门,直接推开,房内坐着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可不正是那说书人。他旁边还有个端茶倒水的小书童呢。
“我正是说书人,不知姑娘有何要事?”
说书人态度和蔼,跟他在台上意气风发的模样大不相同。
完全是接待客户的表情哦?
夜大小姐不客气的坐到桌子对面,还没开口,小书童懂事的奉上热茶。
这么上道儿?算是职业的情报贩子么?
“找你,当然有事要问。”她笑道,没有喝茶的意思,“听闻说书人日前提到过三皇子在他的封地出现,不知到底是真是假。”
说书人抿了口清茶,缓缓道:“市井流言,当不得真。”
夜梦微微蹙眉:“也就是说,没有这回事?那么三皇子究竟在哪里?”
“皇子的下落,事关朝政,在下一介小书人,自然不敢妄自揣度。”
“可市井流言出自先生之口,莫非先生不准备负起责任么?”
夜梦笑了笑,取出一锭银子,推到说书人面前。
“既然姑娘想知道,那么且容在下信口一诌。”说书人瞥见银子,正襟危坐。
“前几日,在三皇子的封地季阳城内出现窃贼作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更有邪灵为祸,民不聊生。季阳百姓纷纷出逃,境内流民四起,留在城中的百姓也是人人自危。”
“哦?竟有此事。”夜梦眉头一挑,听得新奇。
“千真万确,”说书人继续道,“不知那伙窃贼是有心还是无意,挑在三皇子下落不明之际,于季阳生事。姑娘应知道,季阳城在三皇子的封地之中乃是最主要的城池,而历来王族封地理当由该王族亲自管理,当该王族向当今陛下求救时,陛下方可下令调拨人手援助。”
“不错。”夜梦点点头。
封地是皇帝赐予王族的特殊权力,便于统治浩瀚的黎国国土。三皇子虽然还年轻,但在他十八岁成年之际也得到了一小块封地,就是季阳地界,但没有世袭权就是了。
说书人笑道:“三皇子因何离开九阳城,此事众说纷纭,依在下想,无论皇子因为什么而出走,想必定暂时不方便露面。但他的属地内发生了这般叛乱,三皇子又是一个极富责任感的储君。姑娘说,如果三皇子知道了此事,他会如何行动呢?”
“假如我是三皇子,一定会想办法悄悄摆平此事。”夜梦眯着眼睛,感觉到这位说书人的厉害之处。
说书人拱手行礼,笑道:“姑娘果然慧眼,与在下不谋而合。”
她好笑道:“得了吧,说来说去,你也没有三皇子下落的真凭实据,只是推理出他会返回季阳解决事情而已。那他如果抽不开身,或者根本不管季阳百姓死活,咱们说的这些就是笑话了。”
说书人意味深长道:“市井流言,本就是笑话一场。说者自知为笑,听者亦知为笑,但有些听者却不以为笑,诸如姑娘你。”
夜梦一愣,站起笑道:“不错,世上本就没有不会出错的情报。是对是错,去了便知。”
“姑娘高见。”说书人浅笑奉承,起身送客。
“对了,”她驻足道,“你方才说到储君,据我所知,当今皇帝陛下还没有册立太子吧。先生似乎很看好三皇子啊?”
说书人笑答:“储君一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陛下确实没有册立太子,但在百姓心中,孰优孰劣自有定论。说书人不过是一介草民,论不得朝内大事,区区个人己见,想必姑娘不会怪罪。”
“小女子亦是一介草民,何谈怪罪?那不知先生对三位皇子作何想?”
第36章 众望所归的三皇子?()
“已故贤臣太公望石,曾于朝上言,”说书人敛起笑,肃然道,“大皇子恃才傲物,有勇无谋,整日与纨绔为伍,不恤百姓者不谋朝政;二皇子阴翳孤僻,睚眦必报,无容人之度,亦无成人之美,必不得良君;而三皇子殿下德才兼备,性情温和稳重,善闻开明,颇有先帝之风骨,可堪贤君之大任。”
“他有你说得这么好嘛”
夜梦很郁闷,心说这家伙应该不知道我要宰了三皇子吧?怎么一个劲儿的说他好话?难道说三皇子真的很仁德?可他是个负心汉啊!
还什么“可堪贤君之大任”,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负心汉也能当贤君?
开什么玩笑,在他当贤君之前,先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是黑的还是红的!
“这不是在下所说,乃是先臣太公望石所言。”
“谁说的都一样,你既然引用他的话,就证明你也很赞同喽?”
“呵,赞同不赞同无关紧要,圣意不因我等而改。姑娘若是有缘得见三皇子,还请替在下聊表关怀之意,就说帝都中有无数百姓,正等待三皇子殿下归来。”
说书人拾起那锭银子,拱手递回给她。
这意思很明确,在卖给她情报之后,再让她去传话,相当于白送给她情报哦?
出门在外,夜梦虽称不上富有,但一锭银子还是不放在眼中的。如果她找三皇子真是去拉拉家常也就罢了,可惜她不是。
“如果有机会,当然了。”
她笑了笑,没有去接那锭银子,潇洒离去,再不回头。
说书人握着那锭银子,见夜梦远去,苦笑不已。
“先生,那姐姐是谁?长得好生漂亮啊!”小书童好奇道。
“若我没有猜错,她多半是最近传得风生水起的那位国师夫人。”
“国师夫人很有钱吧,先生你干嘛还要将银子还给她?咱们都快揭不开锅了,该找她多要几锭银子才是呢。”小书童天真道。
“虽不知那传闻中的国师如何作想,”说书人叹息道,“但既然国师夫人不以其他势力为依靠,前来找我询问三皇子行踪,想必是站在三皇子这边。可在我表意之后,她却并未接这银子,难道是我猜错了吗?她,究竟打算如何?”
“这位姐姐是大好人,要让我们吃好吃的,所以才不接银子啊!”
“欸,小童你是不懂啊。”说书人莞尔一笑,将银子交给眼巴巴的小童。
“话说,三皇子真的在季阳吗?”小书童高兴的得了银子,又有疑问,“先生你刚说是笑话啊?”
说书人笑着摸了摸小书童的头:“小童,你家先生推断的事儿,什么时候出错过?用不了多久,三皇子定会出现在季阳。”
“是这样吗可先生你刚还说猜错了那位漂亮姐姐,自相矛盾,真不靠谱”
“呵呵,小童你嘀咕什么呢?”
“啊,没什么没什么!下面马上就要开始了,先生你赶紧准备吧!”
……………
此时,皇宫御书房内。
皇帝日理万机,辛勤批阅奏折。即便是和平时期,想统治一个庞大的帝国,要忙的事真的太多太多。
别的不说,光是季阳变乱之事便让他头疼得很。
妖灵作乱并不罕见,但这次事情不单纯,搀和进去许多凡人,更牵连诸多百姓,背后似有预谋。而且专门挑在了季阳是不是跟朝内反三皇子的势力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启禀陛下,奴才有事通报。”
“什么事。”
“六典史官禀报说,国师大人拿着陛下您的令牌,翻查史册,要史官查证有关洛国卿大夫一家之事。”
“哦?泠先生吗?”如果不是太忙,皇帝应该会对这事颇感兴趣。
洛国卿大夫一家?泠先生会对别人家的事感兴趣,原因只可能是那夜所救的女子。
原来那女子是洛国少女。
“是,陛下您看”
“查就查吧,国师想怎么查就怎么查,想查多久就查多久,此事由他去,不必一一通传。”
“奴才领命。”
疏通了这一节,史官想调动黎国的情报网就方便多了。
作为一国之君,皇帝洞察力非同寻常,那位“洛国少女”的事进了他的眼皮子底下,理当原形毕露,却被他忙碌之余给忽略了。
如果他再多关注一点点,定会查出让他意想不到的真相。
……………
九阳城内。
难得离开阳都山那个小院子,又来到热闹的客栈,还没吃饭的夜大小姐当然不能亏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