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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紧闭眼,最近自己时常出现幻觉,怕是真的病了。
卓嘉楠看着她的动作不解,正想关心一番,就听到那人开口:“首先案发地点,死者死亡时间段里下着倾盆大雨,如果你是死者,你觉得你会有这种情况下出门吗?”
“死者当晚没有出过门,这点我们已经跟柴家门仆确认过了。”卓嘉楠道。
何清漪思忖一瞬,“凶手若要杀人,他要同时满足作案动机、时间和条件等,外人纵然有动机,但想进去柴家要将死者溺死这个作案条件比较困难,所以凶手多半是呆在柴家里的人。”
卓嘉楠点头如捣,等着她继续。
“接下来就是死者与凶手之间的关系了。”何清漪顿了会,“情仇财『色』,和激情杀人,你们排除了吗?”
“激情杀人?”卓嘉楠一怔,有些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何清漪点头,“激情杀人,多存在于熟人作案,于突发状况。”
第20章()
卓嘉楠沉『吟』,手轻轻敲着着桌面,“周柴两家皆是做『药』材生意,两家家底丰厚,账上也没有什么不合,而在外两家生意上口碑还可以,所以没有查到有哪些可以上升到杀人报复的矛盾。
周家人丁单薄,到了周健西这一代只有一个女儿,故而很是宠溺,所以周月婵本『性』比较刁蛮,时常有虐打下人,与柴家人之间关系也只是表面上维持,而且她的失身和有过身孕,周氏夫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何清漪皱眉,如此看来,仇和财暂时可以排除,“既然如此,周月婵为什么还时常往返柴家,她非去不可的理由是什么?
就算失贞,她既然退了成亲,那么为什么不在退亲后跟她双亲坦白?是她觉得不是时候所以没说,还是自己的这个情郎见不得光?”
“你暗指她的情郎是柴家的某个人?所以才经常往返于柴家吗?”卓嘉楠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上午的时候,他们在柴家也问过这个问题,但却一一被否认了。
“这点可能『性』非常大。”何清漪微抿着唇,“难道你们整个上午没查到一点线索吗?”
“柴家的人都有自己的下人作证自己没有作案时间。”卓嘉楠也头疼,这些人的口供要么就是不记得了,要么就是睡着了不知道,实在太狡猾了,“只有柴德容在当日酉时的时候与死者发生了争执。”
“不是还有个死了的丫鬟吗?”何清漪看着他,“你们不是并案一起查了吗?”
卓嘉楠一愣,柴德容的死暂时打断了他们,所以丫鬟的死他们还没来得及查问。
他忙从袖口取出今日从柴家搜来的东西摊开在桌子上,道:“在柴家,我们从丫鬟的房间搜出一处『妇』人常用的下胎『药』方和印章,从你们女人的角度来看,你觉得一个丫鬟收藏这两样东西是为何?”
“这是物证?”何清漪垂首看着桌子上东西,除了『药』方,还有一枚小小的玉质印章,“府衙搜出来的物证,什么时候随便让外人拿了?”
卓嘉楠略微尴尬,总不能说这是案子是自己死缠烂打掺和的吧,他轻咳一声,弱弱道:“最近府衙在招衙役,其实这案子是他们对我的考核。”
“你想当捕快?”何清漪十分惊讶,捕快属于“贱业”,后代不能参加科举考试,即便他们脱离了这个行业,其子孙也必须在三代以后方有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于一个尚书府来说,卓嘉楠若是成了捕快,那就是有辱门风。
“是的。”卓嘉楠虽然撒了谎,但他的这个回答是真的。
何清漪打量着他,眸中带着一丝欣赏,似乎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让你见笑了。”卓嘉楠面感微热,感觉自己的耳根快要热得要熟透了。
何清漪没有留意他的不对劲,随手吩咐小翠拿了张宣纸,张嘴朝玉质印章底处呵气,而后用力的在信笺上一压,一抹朱『色』跃然纸上。
“念卿如月?”她轻轻呢喃,‘念’应是思念,这四字看似有些暧昧,一般男人常用此句赠予心爱之人,这印章难道会周月婵的情郎所赠?
“你刚才说周月婵时常遭她虐打下人?”何清漪当初在验丫鬟尸身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身上有被虐待的痕迹。
“是的,周月婵时常虐打那个丫鬟,柴家人却说是为主殉情这太可笑了。”说了一堆话,卓嘉楠早就口干舌燥,他端起放在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不过自从周月婵退了亲,她突然对丫鬟好了起来,你说怪不怪?”
小翠闻言,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人是什么,是物品,主人家可随意处置,只要罪名得当,不会有人多问一句。
像周月婵这种没事虐打下人的主子,遭报应难道不是正常的吗?不过幸好自己没遇到这种主子。
“不怪。”何清漪低眉浅笑,手指着那张下胎『药』方上面的字迹,“你看这个『药』方的墨迹说明它开了有段时间,字迹明显呈现左高右低的特征,导致整个字行向右下倾斜,而且笔力明显不足,笔画间还有断点,有可能开『药』方的人是左手持笔。”
“这人是左撇子?”卓嘉楠低头看着上面的几个小楷字。
“可能『性』很大。”何清漪道,“左手持笔比较少见,你可以拿着『药』方去问一下周柴两家所在方位坐堂的郎中,如果都没有结果,那我猜开『药』方的人是故意的左手持笔,是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
“如果开『药』方是正经的大夫,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除非开『药』方的人,并不是正经的大夫。”
“并不是正经的大夫?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卓嘉楠低声嘀咕,他记得何清漪刚才说到周月婵的情郎可能见不得光,脑子里突然想到了柴金和。
柴金和唇薄齿白,生得很俊朗,他身躯挺拔,没有生意人那种油头满面的模样,反倒多了一股书生的清朗,全然不像一个已经近了四旬年纪的男子。
而且,柴家的祖上曾经是玲医,小俞氏进柴家后才跟着周家一做起了『药』材生意,而柴金和也略懂医术。
“不会吧。”他觉得不可思议。
“你心里已经有了方向。”何清漪盯着他淡道,“查案请不要先入为主和夹带私人情感,否则很容易判断失误。”
卓嘉楠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太惊悚了,他觉得惦记自己外甥女于柴金和这类人而言是不可能的事,而且还隐瞒得这么好,周家竟然毫不知情。
“你可以顺着这个线索去查一下。”何清漪道,“丫鬟的死是因为刀刃刺中心脉,那么凶手的袖口或者衣服胸前会有血迹喷溅。”
她顿了会,想起当初那把刀,“死者胸前伤口创道由上至下,持刀方式比较符合刀刃朝小鱼际方向,行凶的那把匕首没有刀镡1,凶手以如此之力下手,那么他的手应该有被滑伤,受伤部位应该是他持刀那只手小鱼际周围。”
第21章()
卓嘉楠惊奇的盯着眼前的女人,顶上堆了高髻,外头的明光直『射』着髻上的珠花,衬着她的面容比往日要娇白。
但是她的话,听着好像有点高深。
“我猜周月婵之所以对丫鬟态度有好转,正是因为丫鬟拿捏这两样东西威胁她,而周月婵死后,她很可能拿着这个东西也去威胁过这个情郎或者凶手,所以她就被灭口了。”何清漪继续道。
卓嘉楠顿时茅塞顿开,他嘴里一快便道:“那你以前怎么不说?”
他的话音未落,小翠就气道:“我们二少『奶』『奶』又不是官府的人,卓郎这话说的好似我们二少『奶』『奶』欠你的?”
何清漪抬眸看着小笑,“我没有参与现场勘察,所以不敢随意推理造次,免得误了大家查案的方向。”
“抱歉。”卓嘉楠太惊讶了,她不是内宅『妇』人吗,怎么谈起案子却头头是道,他突然倍受打击,“你以前是不是当过捕快?”
“没有。”何清漪淡道,“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这浮尸虽然在顾府的庄子上出现,但它与顾府没有任何关系。”
“中毒一事无可奉告,你请回吧。”她起身逐客。
卓嘉楠再次失怔,直到一边的丫鬟再三催促才起身,起初自己并不知道她新寡,所在行为上是有所欠缺考虑,“如此,那就打扰了,早前是我行为有些急燥,请二少『奶』『奶』多担待些。”
对他的道歉,何清漪有些惊讶,就这一瞬她觉得这个人也没那么可恶,可下一瞬她突然觉得自己想得太早了。
“二少『奶』『奶』你当真没有……”
“这里是顾府,我不可能去验尸。”何清漪打断他的话。
她知道他心里惦记着顾府的命案,但这个案子,不可能交给衙门来查,此案若由衙门来查,意义就不一样了,再者衙门的人一进一出,难免会有人故意将此事放大造成更大的影响,所以胡筠灵一定把此事压了下来。
“好吧。”卓嘉楠行到门外,踌躇了会才走到当中将手中的包打开,“这个是某的心意,算是对以前的鲁莽表示歉意。”
他说完不待何清漪反应,就直接踏步离去。
何清漪伸手拨了一下在桌面上的小包袱,是几副手套和面巾,外加两件月白『色』的罩衫,都是验尸所用的东西,她微怔,封存的记忆被触动,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陡然涌上。
“可真会投其所好。”她嘴角微微一勾心念道,“只是,难道我喜欢验尸这事,真的就这么容易看出来?”
小翠看着她出神,犹豫了一下提醒道:“这东西只怕咱们不能收,若是让哪个『乱』嚼根子的丫鬟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说呢。”
何清漪颔首,指着东西对小翠道:“追上他,把这东西还给他。”
小翠将东西收好,直接离去,过半柱香的时间又折了回来,对何清漪道:“奴婢才要跟上他,就见大管家带着一个官爷模样的人跟那郎君碰头了,所以奴婢就先行回来。”
“官爷模样的人?”何清漪微怔,“他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奴婢匆匆看了一眼,似乎是绯『色』。”
何清漪微微思虑,绯『色』,是高品级官员才会穿着的颜『色』,难道此案还有其他官府的人参与?
“罢了,反正一开始他也是来找我哥的。”她淡道,“你照着这几样东西做出一样的东西来,再把他的送给我哥到时候让他代为转送吧。”
彼时,门外一声动静,兰夏就进了里屋将一盒子放在桌上,“二少『奶』『奶』,这是兴宁候府三房送过来的东西。”
何清漪知道候府三房便是何道成在当差的那房,她抬眸,“是二姐让人送来的吗?”
兰夏道:“是派了丫鬟送来的,说是有个二少『奶』『奶』您以前在何家村的故人送的。”
那便是何道成了。
何清漪将盒子打开,鼻尖闻到一股甜腻的味道,里头装的是一些粗粮点心,只是在记忆里,她从不吃这些甜食,何道成为什么要送这些她不喜欢的东西过来。
“那丫鬟人呢?”她问兰夏。
“丫鬟到了前院,突然急事就先回去了。”兰夏恭敬道。
何清漪皱眉,什么急事还能急在这一时?又想到刚才厅堂内顾莘蕊那敌意的眼神,心里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她缓缓吐气,吩咐兰夏:“一会郎君回府了,把这个送过去。”
兰夏将东西收拾好,退了出去,何清漪想到刚才卓嘉楠的那些话,便扶桌起身。
“少『奶』『奶』是想去夫人那边吗?”小翠见她起身,急着从一边的衣架子上取了件披风。
“庞家的人呢?都还在厢房里吗?”何清漪问。
小翠点头,“都还在厢房里,您要过去吗?”
“让林妈妈伺候好,可别让他们听到些什么不好的话来。”何清漪对庞家的人不熟悉,所以心里对她们热情不起来。
“那咱们要去哪?”小翠给她披了披风。
行到门口,何清漪顿足,虽然不把卓嘉楠刚才的话放在心上,可她觉得中毒一事,似乎是真的有人针对顾府,“这事很蹊跷,我总觉得有人想针对顾府,过去问问。”
小翠点了点头,她觉得刚才少『奶』『奶』的推理,说得就像真的一样。
出了芜菁院往东,穿过小径花石进了正院,就见前方的穿堂有个丫鬟鬼鬼祟祟的站在大『插』屏后望着前方。
二人下意识的后退隐藏,小翠压低了声音,提醒道:“是二娘子身边的丫鬟。”
何清漪皱眉,小翠口中的二娘子,便是顾莘蕊,兜来转去,怎么又是跟孟姨娘有关?
她顺着丫鬟的视线看了过去,院前的穿堂里,顾展福候在一边,卓嘉楠等几人正跟一个着绯『色』公服的男子在私语,只是距离有些远,她听不到几人的淡话,
小翠也看着穿堂,边道:“奴婢就觉得孟姨娘那边有问题,要不然今天这两丫鬟行踪怎么解释?”
第22章()
何清漪觉得孟姨娘不过只想看个好戏罢了,“孟姨娘在顾府能安然这些年,可见她非一般人,你既然觉得她跟夫人关系最不好,那她在下毒后还会在这个时候犯这种错误吗?”
小翠愣了一会,“好像也很有道理。”
那丫鬟似乎听到动静,左右顾盼了一会,慌慌张张的转身,疾步往芹其院方向赶去。
“走吧,我想此事没那么简单。”何清漪再看了一眼前方的穿堂。
似乎感觉到视线,卓嘉楠倏地转身,往厅堂方向看了过去,就见何清漪正看了过来,他顿了顿,朝她微微一笑。
何清漪看着那几人都朝自己方向看过来,微微点头,等了片刻,她看着前方几人道别,顾展福便领着那绯『色』官服男子朝内院方向去。
“走吧。”待那些人走后,她招呼小翠,要往前院的大厨房走。
“少『奶』『奶』,您不是要去夫人那边吗?”小翠跟在她身后不解问道。
“家里有客来,想必伯娘他们没时间理我。”何清漪笑了笑,看着顾展福带着来人穿过厅堂,“我先去厨房看一看。”
小翠应声,慢步跟在她身后,没多久,二人就到了厨房。
厨房门口还留了两个丫鬟候着,里头还保持着原样,只是灶肚里的微火已经被灭。
“二少『奶』『奶』安好。”丫鬟见到来人便行礼。
“官府的人进来看过了吗?”何清问那两丫鬟。
“看了一会就走了。”丫鬟道。
“厨娘的尸体呢?”何清清看到原先厨娘倒下的地方,被用黑『色』的墨笔画出了原先的模样。
“夫人命人安排了后事。”丫鬟回道。
何清漪迈步进里,『摸』了『摸』刚才用过的两个灶炉,抬头就见对面的灶炉,她微微一怔,指着其问门口的丫鬟,“那个灶炉,早上都有谁用过?”
丫鬟抬头看了一眼,想了想便道:“禀二少『奶』『奶』,是葳蕤姐姐在用,她早上跟着杏雨一起在煎『药』。”
何清漪眉稍微挑,杏雨是胡筠灵示房里的丫鬟,而葳蕤是关姨娘身边的大丫鬟,关姨娘这几年一直在服『药』调理身子,这在府内众所周知,所以葳蕤会在厨房煎『药』,并不奇怪。
今日顾内的人都在忙碌,而厨房自然也就有些松懈,按理,胡筠灵的『药』,从包装到手,再到煎『药』,理应不会有差错,可最后却出了事。
这不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