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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话就让众人的目光放在了陈衡身上,他低着头,许久之后才咬着一口银牙道出来,“父亲,是衡儿不好!”
敦亲王蹲下来,惊讶的询问,“怎么了?怎么会是你呢?”
他没有想到的是陈衡的反应,陈衡一下子就跪在地上,神情诚恳,“是孩儿让阿九看见的证据。那日阿九正在放血,我试着玩,又想验证心中的疑问所以才会跟阿九将血滴在了一个碗里。”
“衡儿九岁来宫里时在太医院听的太医聊天说两滴血放在一起能够相融,就可以证明这二人的血统相同,不相融即为不是,是孩儿一时贪玩,忍不住拉着阿九验证,阿九这才发现了一些端倪。”
敦亲王连同着身后的人都神情大变,文祥祥不敢相信的往前,惊异道,“难怪阿九平日里都说你聪慧,没想到竟是你开的头!”
敦亲王还想说着什么,陈衡又继续解释,指着一旁的傅衍,“父亲不信可以问傅·····傅衍,那天他正进门来,看见我推翻了凳子上的碗,当时的水还洒了一地。”
本来酝酿在口中的傅奸臣顿时就咽了回去,他只在阿九跟前这样说他,如今他的身份陈衡仍旧没有猜透,但心里也留了个心眼,多少都是同陈家有关系的,否则有着皇叔的名声控着阿九的凰权到如今他的父亲和凤阁众老都没有动静?
既然是陈家的人,大抵也同他是有着血缘关系的,所以陈衡已经很努力的在改口了。
傅衍那么聪明应当就看透了,只是当时并没有多大的猜想,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发生的,这样的陈衡当真是聪明且又让人难以猜透。
同时心里也想到了另一桩事,先帝驾崩前,也曾再三嘱咐过傅衍,若是真的有朝一日阿九的身份被知道了,如果是阿九自己揪出来的,只怕会自己前往西郡验证,也一定会把事情闹大。
届时朝臣知晓也一定不会让阿九继续坐在皇位之上,傅衍必须在保护好阿九的同时还要兼顾到整个朝堂,这就是先帝想要告诉傅衍的。
但傅衍做到的只有保护阿九,所以皇位一定不能兼顾,所以他紧紧盯着跟前的陈衡,陈衡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且依着陈衡的性格和聪颖,那帮老臣也一定奈何不了陈衡。
傅衍打好这个念头之时就已经决定了要去西郡找阿九,只是去找阿九还不是当前最紧要的,最紧要的应当是安排好朝中所有的事宜。
他盯紧了一旁的陈衡,又看着敦亲王道:“敦亲王,我能否和衡儿单独谈谈。”
敦亲王低头看了看陈衡,陈衡这件事情的确做的不对,可他也相信傅衍不会对陈衡做出些什么事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让陈衡站在傅衍一旁,随即招呼着众人离开。
程老同黎老一起出去的,文祥祥在后面看了眼神色凝重的黎昱,又看了看傅衍,悄悄的就矮了矮身形在傅衍跟前说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大事,不留我也就算了,总该留下来黎昱吧!毕竟除了你我之外,只有黎昱最在乎了!”
傅衍抬头挑眉瞧了他一眼,文祥祥就抿嘴笑道:“好吧!除了你之外!”说着就讪讪的抖着袖子出去了,随即也就带上了门,一屁股坐在门外,同小德子聊起天来。
内室的傅衍自然是留下来了黎昱,只是在同黎昱说话之前,倒是给了黎昱一个坚定的眼神,随即就问起陈衡话来。
“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念头的时候?”
傅衍问的轻巧,陈衡却不愿意抬头,只低着头肯定道:“从有意识知道朝堂之中是你在把持朝政的时候。”
傅衍倒没有什么话,整个郑国都知道朝堂之上他独揽大权,但黎昱是后来才知道的,当初才知道这样的消息传来塞北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傅衍承受不住皇权的诱惑,将阿九推向朝堂的边缘,拿回属于他自己的江山。
后来他才知道,傅衍这江山一拿就是五六年,从阿九为储开始,他就一直为她守护着这个位置。
他也开始渐渐放下至少他知道傅衍不会伤害阿九。
如今他听陈衡说出来时竟然觉得是如此的沉重,在当时不足十岁的他眼中,大抵就是一个外戚夺了皇家的权。
朝中同先帝一同留下来有分量的臣子竟然没有人能够在朝堂之上公开去推翻傅衍的□□,就算是傅衍权大,也不至于推翻一个重臣的疑虑吧!所以由此无人带头,那些小臣约摸也是不愿意惹事情,况且傅衍的才华也是众目所睹,所以前朝才没有那么多事。
陈衡虽年幼,但是自小聪颖又是宫内有所共睹的,这样的情况又怎么不去细细探测?
从当初选新臣他都在殿外瞧的清清楚楚,就连阿九想要留下一个新臣还要看傅衍的脸色,一时间自然是心中不平,但又不敢露面,等到阿九发现门外还有个他的时候,急急忙忙的就跑了。
傅衍当时知道他就在门外,只是觉得他年纪尚小,又怎么会看出来什么东西,所以并未深究,没想到如今竟是这样聪颖的孩子。
他也是唯一一个敢在宫中直呼他奸臣的人。
他同样抬头看着现在陈衡身后的黎昱,不只是黎昱,更是他都没有想到的。
“那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傅衍没问,倒是黎昱问出来了。
“你是说探测阿九的真身份?”陈衡抬起头,不仅看着黎昱更是直视着傅衍,没有丝毫惧意。
☆、第65章 六十五
“是!”傅衍叹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偷偷跟着你去城郊莫家院开始,就开始慢慢想着要自己证明。”
陈衡毫无畏惧,从小开始他就觉得没有什么好怕的事,就像是城郊莫家院的时疫,他没有半点害怕,倒是觉得最好自己扯上了就最好。
“阿九染上时疫的事,你也知情?”傅衍问,他知道那是阿九的苦肉计,为了测试他们所有的人,却没想到会被陈衡钻了空子。
“一开始并不知情,后来才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所以才摸准了机会的。”
黎昱踱步到陈衡跟前,“你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吗?”
“只想过。”陈衡抬头看着他,“应当就是阿九的身份被拆穿,然后不能再以女帝的身份在宫里留着。”
傅衍叹气,“你终归聪慧,但也不知朝堂刑法的严厉!”
“莫不是那群老臣不肯放过阿九?”
刑部刑法他也看了一点,不过阿九如果被扯出来,应当也会被当做冒犯帝威,欺瞒百姓而已。
“假扮皇室血脉受帝王之位是窃国;欺瞒群臣和百姓是窃权,无论这两个犯了那一条都是死罪,单不说,死前仍要受以极刑,死后鞭尸以安民心。”
傅衍说的极缓,落在陈衡和黎昱的心里却是极其的狠戾。
黎昱知情所以瞒着,但陈衡不知道。虽聪颖,那又如何?整个帝都的刑法,还是未曾全然读透。
“你不会让阿九走到这样的境界的!”陈衡笃定的看着傅衍,转头也对着黎昱说话,“你也不会的!”
陈衡说的极对,这两个人都是将阿九放在心尖上的人,又怎么会舍得阿九遭刑呢?
但两人也并未深究陈衡是如何知道他们二人对阿九的心思,黎昱暂且不说明眼人自然是看的透透的,可傅衍对阿九的心思,旁的人看的透,可就是阿九这个死脑筋愣是不知道,让当初一眼就看透的沈清和同后来看透的陈衡都为她的脑袋捏了把汗。
当然傅衍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在陈衡跟前说的多深,只随口扯了几句就开始谈到他所想要说的正事。
“衡儿啊,陛下能够坐这皇位坐到如今,皇宫里不知有多少人都在一同瞒着,可你这一试探,不知道要牵扯了多少为了先帝的私心而辅佐陛下的人啊!”
傅衍甚是可惜,就连神色也略显哀伤,看的黎昱都觉得可怜,但傅衍是什么样的人他一清二楚,随即又收了这份可怜。
“阿九笨,他们辅佐阿九都是违心的。”
陈衡这个孩子一向说话没遮拦,也不知道是那个耿直不阿的师傅交的,说起话来连阿九的嫌都不避了。
“陛下不聪颖又怎样?是违心的又怎样?可他们对先帝仍旧没有说出口,宁愿辅佐着陛下也不愿意将这个秘密说出来,这就是对先帝的忠诚。”
陈衡站着不作声,由着傅衍同他说着这些。
等到傅衍不说话,黎昱也不说话了,陈衡才缓缓道,“我知道你今天说这番话的意思,不就是想说明阿九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如今正在西郡查清楚这件事,就算往后整个朝堂需要阿九,她只怕也是不肯回来的了。
而你想要做的就是让阿九有个正当的理由不回来,对于整个帝都而言就是躺在这个寝殿的陛下仍旧是陛下。”
“既然明白,有些事情,我就直说了。”
傅衍变得严肃起来,就连黎昱都站的恭敬,“你准备怎么做?”
“我要去一趟西郡!”
黎昱皱眉,握着佩剑的手不由的一僵,“你这个时候去西郡,整个帝都都没有了可以掌权的人,况且我父亲还被压制,整个朝堂都会陷入怀疑的!”
“所以·····”傅衍欲言又止,将目光转移到陈衡身上,陈衡也正瞧着他,随即陈衡又自顾自的点点头,“你是想让我留在宫里,替你代朝。”
“这·····他不过还是个孩子,又怎么能?”
“他是陈家的人,背后是敦亲王,母亲又是朝中二品女官,陛下若是以身体不行,时日不多为由出圣诏封陈衡为储君,合情合理!”
“可我觉得不如你代朝来的痛快!”黎昱虽然同傅衍不论是暗地里还是明面上都不大合的来,如今为了阿九也暂且能够歇战,原来他也挺佩服傅衍的才华是学识,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傅衍也是陈家的人。
“我代朝?”傅衍抬头,眸子里竟是笑意,“我可不是陈家的人,这个时候说陛下病重,又软禁了黎老,外人可不都以为是我这个外姓之人夺了陈家的江山?”
黎昱低头不语,傅衍说的很对,不能也让他涉及这样的险境,但是又不能说明他的身份,这样下去,阿九只怕连回来的可能都没有了。
“你只拟旨封我为储,旁的朝政我可一概不管。”陈衡已经算是答应了傅衍的决定。
傅衍也算是点点头,随即吩咐了陈衡几句就让陈衡离开了。
陈衡倒也是乖巧,一步一步离开,走到殿门口突然就回过头来,正当傅衍和黎昱觉得疑惑之时,就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来,“你姓陈吗?”
问的傅衍和黎昱一愣,两个人怔了半日没动,原来陈衡早就看透了。
两个人许久没有动静,陈衡心里也大抵有了底,无所谓道:“我只是随便问问。”然后又深看了傅衍一眼就离开了。
黎昱却不禁叹道:“陈衡果然是个储君的料子,他将开来要是做了郑国的帝王,这群老臣只怕还要服他些,”
傅衍只是略微点头,陈衡这样的孩子不做帝王也可惜了,所谓身在皇亲国戚之家,就应该有这样的命运。
他转头对着黎昱吩咐道,“今日这样大的事情也算是传了出去,黎老的事情也都是定了局的,明日我便宣告身体不适,退出朝堂。到时衡儿上位,只有圣诏和背后的敦亲王,多少还是需要你来做衡儿背后最强大的势力。”
黎昱脸色一变,原来傅衍也并未打算带着他去,转念一想,傅衍去也一样,至少他有能力保阿九平安,而且阿九也应该很希望看见他吧!
黎昱稍微叹了口气,正面直视傅衍,“也罢!我护着帝都周全,你护着阿九周全,方不负当年先帝所托。”
傅衍微愣,他同黎昱的关系并不十分要好,当年黎昱离帝都的事一半都是傅衍一手准备的,当初黎昱回来傅衍也是争锋相对,为的还不是一个阿九?
如今虽然说不上已经缓和,可黎昱竟然能够做出如此大的退步,他虽然心里有底,可如今亲耳听他说,也难免有些不一样的心情,直到黎昱再次肯定的点头,他才稍稍缓和。
这样下来他们的约定就达成了。
黎老的人仍然在西郡停留,既然敢当着整个西郡的面下手,自然也会下狠手,傅衍前往西郡找阿九,当然也是为了牵制黎老的人,而黎昱留在帝都内把持安危同样也护着陈衡。
黎昱和傅衍同时离开的,开殿门的时候却被坐在门口的文祥祥和小德子吓了一跳。
小德子赶紧的就趴在地上问好,文祥祥却仍旧坐在地上,然后抬着头瞅着站的高高的两人,语气愤懑道:“我听见了,你们要去西郡!”
傅衍和黎昱对视一眼也不理他径直的就出了殿门,没想到却被身后文祥祥一把扑过来抱住大腿,稍稍矮了身子才看得见抱大腿抱的有些吃力的文祥祥。
“那个·····那个·····能不能带我和安倩如一起去啊!我也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阿九了!”说着还往两个人腿上蹭了蹭,满脸期待的样子。
其实这两个人都不打算带着文祥祥去的,可实在被烦的没有办法所以才选择要带着的,当然是傅衍带着,黎昱只是负责帝都的部分。
依着两人的方法第二日,傅衍也传闻倒下了,据说也是时疫惹的祸,众百姓也只能感叹世事无常啊,这朝中两个有权的人都倒下了,可不知这朝堂要如何继续下去。
而那日众臣听到消息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却被叫上了大殿之上。
龙案之下是众臣,在主权之人尚未登上大殿的时候,众人也只能纷纷揣测此事的严重性,一时间整个殿上噪声四起。
门外的小德子和文祥祥差点就没站住,这二人正等着在路上赶来的黎昱带着傅衍所拟的圣诏和几个商量好的几个人。
朝堂之上人言可畏,文祥祥和小德子贴在了朱红的大门上半晌才听清了说的是什么。
“这两个主权之人都倒下了,这朝堂可不知要多乱了。”
另一个稍有点可惜的声音响起来,“可不是吗?这陛下倒下也就算了,由着黎老昨日那么一闹,这怀晋王也倒下了,如今又唤了我们来朝堂之上,可不知是为了什么?”
“我也正纳闷呢!先帝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做了女帝,也不过才十八岁,后宫还未曾立君后,若是真的就被时疫弄走了,可不知这郑国的江山将来要交给谁?”
“怎么能呢?这偌大的皇宫连个治时疫的太医都没有?”
“有还会拖半个月?终归是陈家的江山,没了一个女帝不还是有敦亲王在,我们只管效忠就是了。”
另外仍有几个声音连连附和,但到底还是不能说出口的,就连在外面偷听的小德子和文祥祥都觉得甚是可惜。
☆、第66章 六十六
这二人等了有一会儿,虽然也是嘀嘀咕咕有了一阵,可总也抵不过大殿之上的噪声,紧接着就是大殿之外台阶之下缓缓上来的人。
为首的是端了圣诏着了铠甲的黎昱,再就是身份好高贵的凤阁老臣程老,原来中间站的是陈衡,只不过个子矮了些,所以出现的较慢了些。
往日里陈衡穿的都是一应的月白小袍,今日却传了显眼的紫红色对襟广袖袍子,就连长发也高高束起在玉冠之上,陈衡又是极其白皙的面庞,配上他平日里也不苟言笑的冷漠脸庞,真的是人近三尺自觉不爽。
昨日黎昱同傅衍商量好要扶陈衡为储君之时,连带着文祥祥三人一同去王府亲自同敦亲王说及此事,碰巧当时的程老也在,就一起说明了此事。
好在敦亲王同程老都是知情之人,所以并未对此事异议,只不过敦亲王仍旧担心的是如果阿九真回不来,将来的帝位就是陈衡登基,陈衡年纪尚小,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