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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世书-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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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无生得空时也会往云梦泽跑,他发现,与苏三七他们在一起时,无忧的心情总是会很好,时不时会给人一个笑脸,不像过去那般一年到头没有表情,心似枯井,无波无澜,无喜无悲。
  这一日,婴忽问洛无生:“五国联军最近分赃不均?”
  洛无生摇头:“没有。”
  “刚才有只牙狼告诉我,联军大营火光冲天,喊杀声一片,血腥味浓郁得老远都能闻到。”
  洛无生怔了下,随即反应了过来,立即起身告辞。虽然不知道婴是怎么跟动物沟通的,但十巫不屑撒谎,既然婴这么说了,那联军大营定是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孟冬之月,天寒地冻,大雪纷飞,道路上的积雪厚几欲与人比高,正常人都被冻掉了半条命,窝在屋里出不了门。可青国却很胆大,竟然在如此时节夜袭联军大营。洛无生赶回来时联军大营已经化为血与火的修罗战场,青国主将雷昆冒雪行油毡之事,大营中处处火光。庆幸得是同样的战事洛无生也曾玩过,因此特别做了些防备,五国大军中齐国的损失并不大,洛无生一回来便是一连串命令,很快稳住了齐军的军心,并且撤出了已大半化为火海的大营,在大营外伏击还在营中厮杀的青军。
  洛无生早有准备,但五国联军中也有反应快的,比如睢国公子绎,洛无生封住了青军的退路不久,公子绎便带着睢军驱赶着青军后退,但退路已堵。。。。。。但反应最快的还当属子朱,竟然在大营一片混乱的时候带着两万人去攻打青阳了,洛无生是最先发现的,青阳那边灵力对决动静有点大,别的人没听出来,但他听出来是,那是风灵与木灵的搏杀。
  洛无生看了看大营的情况,伤亡惨重,不过联军都已反应过来,接下来再怎么打也不可能改变之前的伤亡,只能让青军也惨一点,双方差距别太大。而如今这种情况,想要减小彼此的差距,只能靠士卒的勇武,将领的指挥能力已派不上用场,都打成一锅粥了,哪个将领还能指挥得动,那就是神了。洛无生一看这情况,齐军即使没自己指挥也不会有什么事,便去青阳城看什么情况了。
  一飞到青阳城的城墙上洛无生便愣了下,没记错的话青阳城是青国旧都,后来被改造成了要塞,但不管怎么改建,这都是一座城,怎么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变成废墟加森林了?屋舍被风刃切割成废墟,无数藤蔓与树木自土里飞长,择人而噬般占据了这座城邑。一座城邑若是几百年没人住,估摸着就是这么个样子,但青阳城一直都有人住,与废城不沾边。
  洛无生找到子朱时子朱的样子很是凄惨,周围的藤蔓与树木支离破碎,连带着他自己虽然还维持着人形,但细看便会发现他与那些草木差不远,快被风刃肢解了。只是楚原不知发的什么神经,没有一刀砍了子朱,而是用风刃缓慢的凌迟着子朱。
  洛无生挑眉,推测这两人有仇,但不管怎么说子朱都是自己的盟友,帮那一边是根本不用想的问题,洛无生手一挥,一道巨大的冰墙升起替子朱挡住了肢解他的风刃。
  灵力主要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但也有一些衍生自五行灵的变种属性,比如风灵。洛无生修炼的是水灵,对上风灵,先天吃亏,对方太快。但木灵对风灵有着一定的克制作用,洛无生本游戏疑惑子朱怎么那么容易就输了,可交上手他便明白了,对方的灵力很熟,半年前他与巫真、巫即、巫彭联手对付的那个邪灵不就是这个灵力嘛?
  洛无生觉得很有意思,齐国国师是邪灵,青国的令尹也是邪灵,几时邪灵这个只知食人的怪物族群如此厉害了?竟然一个接一个的学会了隐匿于人群,且都没被发现,就是不知道楚原混迹人族社会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不管对方打得什么主意,邪灵都不可能干什么好事,洛无生很快便想通了,加上自己一个人根本不够楚原塞牙缝的,洛无生在挡下了楚原的一道气箭后立刻抓起子朱往外飞,一边飞一边吐出了一大口血。“这家伙究竟什么怪物,怎的如此强大?”
  子朱忽道:“防风楚原。”
  洛无生微怔,他隐约记得泠王墓中的一些古籍提到过,上古时人族以氏族为单位群居,而诸氏族中有四家最强,为濁山、扶风、防风、金天四氏族。“上古四氏族的防风氏族?”
  子朱诧异的看着洛无生,这个邪灵知道的太多了。
  洛无生无言的从子朱的反应中得到了回答,楚原果真是防风氏族的人,但他也记得,上古四大氏族,只有扶风还有后裔,其余都已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若楚原是防风氏族的人,又是邪灵,那他可以理解自己为何不是楚原对手了。古洛国时期,防风氏族是王权的鼎力支持者,骁勇善战,与巫宗打得最厉害,十巫有不少都是栽在了防风氏族的手里,一个能够杀戮十巫的氏族,他打不过不奇怪。
  “你跑不过。”子朱继续道。
  洛无生没说话,他也知道自己跑不过,风灵最拿手的就是速度,除非你也是风灵,否则跟谁比速度都不能跟风灵比。很不幸,他虽是会飞的邪灵,速度虽快,但飞鸟再快也快不过风。
  洛无生飞出青阳那一刻楚原的气刃已贴在了他的后心,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气刃正在切割他的皮肤。洛无生想也不想的将子朱丢了出去,带着个人,影响速度,至于已经半残的子朱会不会摔死就不是他会考虑的事了,即使摔死了也是子朱倒霉。但即使少了个人,他还是被追上了,气刃切开皮肤与血肉,几乎碰到了他的心脏!
  轰!
  青水轰然倒流,铺天盖地的水滴似利箭般冲向楚原,将楚原已碰到洛无生心脏的气刃击碎。
  楚原陡然下降,避过了水流的攻击,看向青水边,无忧正含笑坐在青水水面上看着他,脚下没有舟楫,却也没有落水的意思,似坐在平地上。面前有一张水做的案几,水案上放着一把赤红色的瑶琴。
  楚原微叹,知道自己今日是杀不了子朱与洛无生了。“巫姑无忧。”
  无忧心情愉快的抚着琴,即使每一声琴音都是近乎实质化的音袭术,也仍是一副赏心悦目的唯美画卷,绝美的的女子忘我抚琴,漫天雪花,美轮美奂。前提是被攻击的对象不是自己,漫天雪花飞舞虽美,然每一片雪花都锋利如刀,加上音袭术不断影响人的心智,更令人苦不堪言。
  巫姑无忧的音攻之术冠绝九州,楚原很早就听说过这个传说,只是当年王权与神权大战时他并未与巫姑无忧直接交过手,但因为对方是女子,他也没太将巫姑无忧当回事,一个女子再强又能强到哪里去?但巫姑无忧给他上了非常深刻的一堂课,巫宗之人,不论男女,不论年岁几何,都不是善茬。
  在漫天飞雪中快速移动,肉眼可见无数似清晰的残影,靠着这种方法楚原倒也躲过了大部分攻击,然这并非长久之计,即便是邪灵,体力也会有耗尽之时。洛无生正在一旁虎视眈眈,一味躲下去,自己体力耗尽之时便是洛无生出手之时。
  洛无生一直留意着楚原的动向,等待着致命一击,却忽的发现楚原的手中出现了一点柔和似月光的光,微微一怔,随即发现那些柔和的光向正忘我抚琴的无忧而去。光屑的速度太快,他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但无忧看样子是知道的,漫天风雪旋转,陡然在无忧面前升起一面冰墙,第一道光至,冰墙轰然而碎。洛无生迅速出手,水灵形成的盾在第二道光中破碎,第二道射入了他的腹部,紧随其后的第三道光也跟着射入腹部。他这才看清那所谓的光是什么,竟是透明的光箭,似月光凝成,光芒非常柔和,且没有实质,血液通过箭身汨汨流出,伤口却无半点愈合的意思。
  “月之箭。”巫姑无忧蹙眉,手中的琴音也更加激烈。
  “很厉害?”洛无生问。
  “月之箭是以风灵与月光所凝成的箭,介于有形与无形之间,无法拔出。”
  洛无生看着自己的手,刚才想拔箭,却什么都没碰到。“我会失血而亡?”他一定会是邪灵一族最大的笑话,因伤口无法愈合而失血过多而死。
  无忧回道:“月之箭的能量耗尽之后自会消失,但你若一直停留在楚原的感知范围内,它永远都不会消失。”
  洛无生想骂人,这些上古的术士全是变态。“杀了他,月之箭可会消失?”
  无忧古怪的看了洛无生一眼,道:“会,可。。。。。。”我不认为你杀得了他。无忧话还没说完洛无生已提剑杀向楚原,意思不言而喻。
  无忧很快便明白了洛无生的信心何来,婴与苏三七终于赶了过来,看了看青阳的动静,有些诧异,却无插手之意。而洛无生也清楚十巫的风格,不好多管闲事,因此忙道:“防风楚原是上古邪灵。”
  寥寥几字,婴与苏三七瞬间就明白了所有的意思,防风氏族,又是上古邪灵,那么对方曾经做过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立刻取出武器上前帮忙。三个打一个,洛无生顿时落入了下风,但无忧却不看好三人,楚原与她不同,她虽是邪灵,却已有两千余年不曾食人,力量衰弱,之前又受了伤,还没完全恢复。而楚原,从他活蹦乱跳的样子上可以看出,楚原这点日子进食很勤,不然不能这么点时间就将伤完全养好了。全盛的楚原实力是三人加起来都不如的,若非无忧助阵,他们早已殒命。
  无忧不断发动着自己的秘术,一道又一道,饶是邪灵生命力顽强,楚原也很快就被无忧给弄掉了半条命。看差不多了,无忧陡然加快了拨弦的速度。
  “万弦齐发!”
  轰轰!
  琴音化作无形的利刃与漫天风雪绞住楚原,楚原奋力一挣,拼着重伤挣脱了“绞肉区”,才脱离便发现竟有星星点点的绿色顽强的从厚厚的雪层下钻出。莫说隆冬时节,这个九州大地一片白茫茫,不可能有什么绿色,即便有,他们打得如此激烈,周围的建筑与植物不是倒了便是变成了齑粉。楚原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些绿色有问题,但已经迟了,绿色的藤蔓飞快成长,缠住楚原,遍地白色小花,凛冽冬日中竟透出了丝丝缕缕的清香,远近的生物都闻到了。
  “醉神花!”苏三七毫不犹豫的闭气,同时提醒婴与洛无生:“闭气!”
  婴与洛无生立刻闭气,特别是前者,几乎是磨着牙闭气的,醉神花,她没记错的话是巫咸殿的禁术之一,杀伤力与流毒千里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的禁术。那些白色的小花清香扑鼻,即便是神也会为之醉倒,但人不是神,神会醉倒,人却会死,包括十巫。闭气后婴用眼神询问苏三七:你什么时候施展的醉神花。
  苏三七摇头,他根本没空发动这样的禁术,不是他。
  无忧望着满地的醉神花,微愣,看向楚原,楚原吸了一口醉神花香,邪灵的体质让他死不了,但也不清楚了,意识模糊的被藤蔓包裹住。洛无生见了,捂着伤口提剑走向楚原,趁你病要你命,洛无生深谙此道。
  无忧眼也不眨的看着楚原,总觉得哪里不对,上古邪灵有那么容易□□掉吗?她虽未与楚原交过手,但她记得,楚原与他交过手,并且不落下风。脑海中浮现出一段痛入骨髓的记忆,无忧的瞳孔顿时紧缩,大声道:“洛无生回来!”
  此时洛无生的剑已刺向楚原的心口位置,刺入藤蔓后却陡然看到楚原睁开了眼,眼神清明,一股气刃陡然劈向自己,洛无生慌忙一躲,但身体还是挨了一个结实,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再深一点,他的身体就该被这一刃给劈成两半了。
  洛无生一重伤楚原便挣开了藤蔓,背生双翼飞了起来,同时吐出了半截舌头,为了维持仅剩的清明神智,他竟生生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看楚原逃了,无忧立刻抱琴紧追不放,上次让楚原跑了,这回怎么都不能让楚原再跑掉。
  看着转眼就没影的令人,婴嫉妒道:“我怎么就没长翅膀呢?”
  “你若长了翅膀便是邪灵了。”
  婴纠正道:“也可能是羽族。”大荒列族不是只有邪灵才长翅膀。
  “醉神花是谁施展的?”洛无生插道,这么一会的功夫,楚原早已跑远,他身上的月之箭也消失了,但伤势仍很重。
  苏三七道:“不是我。”
  婴相信苏三七,苏三七不会说谎,那么。。。。。。“你哪个弟子在此?”
  苏三七道:“醉神花普天之下只有我会。”
  婴与洛无生默默望着满地的醉神花,这些是鬼施展的?
  婴喊了个方向:“这里可还有别的人?”若还有别的活人,那就应该是那人施展了。
  婴一提洛无生立刻想起一个人,也不知摔死没,找了找,子朱还活着,身下厚厚的草团垫住了他,没摔成肉饼,但骨头也断了六七根,昏迷不醒。
  属于术士的战争结束后,普通人的战争打了足足三日,结果两败俱伤。青国虽丢了青阳城,但夜袭效果显著,五国联军牺牲了一半,有被青人所杀的,但更多的还是炸营时在混乱中被踩踏而亡的。伤亡到这个份上,即使通过青阳可南下直抵青国王城,五国联军也不可能打下去了,一是青阳之战伤亡太大,二是列国分赃不均,三是都不想自己损失太大,以至此消彼长,四是青阳城中的醉神花开得非常灿烂,这座城算是废了。
  五国不同心,青国趁机说服五国退兵,许离、妻两国以重金,割让青阳以北,青水以西给辰国,割让云梦泽东南四座城池给唐国,割让青国在鸣风原与姜水上游的两座城邑给睢国。除了辰国,得到了好处的列国纷纷收拾东西退兵,而四国退了兵,辰国一国也打不下去,也只得退兵。
  列国之间的谋伐无忧并不关心,她就关心楚原几时亡,一路追到了青王宫,看到楚原落了下去,她也跟着落了下去,找了会没找到,却忽然感觉到自己中了蛊,
  “牵魂引。”无忧的脸色不太好,她没记错的话,牵魂引是濁山氏鼓捣出来的一种半蛊半毒的东西,对邪灵颇有奇效。邪灵的躯体虽然看着与寻常人差不多,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肉身,而是灵体,是灵力与灵魂相结合凝成的肉身。牵魂引专门对付灵魂,而灵魂是邪灵最重要的东西,因而牵魂引用在邪灵身上的效果最好。
  女萝从暗处走出看着无忧。“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王宫!”
  无忧看着女萝的脸,微怔,随即蹙眉,黑眸深幽莫测。“你是启的后裔?”
  女萝微怔,启,这名字她有点印象,楚原似乎也曾说过白苏是濁山启的后裔。“是又如何?”
  无忧含笑道:“我要知道你有多少亲人。”
  女萝警惕的看着无忧,无忧见了,笑容愈发灿烂。“我原以为启的女儿死了,不曾想,竟有后,且看你的反应,你一族的传承并未断。”所以清楚她说的什么。
  女萝默默发动了牵魂引,这个奇怪的紫衣女人必须死,然刚发动牵魂引便被一脚踢倒,肋骨发出了咔的声音,即使没断也应差不远。
  无忧踩着女萝的胸口道:“我为巫姑,我无恶意,但不包括对你,若你不能解释你为何与楚原勾结的话,做为启的子孙,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
  女萝心中苦笑,她就是太清楚自己的身份才会不信任眼前人,巫宗是什么样的存在,她并非一无所知,她做过的事足够巫宗将她处极刑一百回。“此事说来话长。”
  无忧淡然道:“无妨,我很空。。。。。。”话未落,便敏锐察觉到背后的寒意,不由偏了下身子,避开了心脏,但一柄利剑还是从后刺穿了自己的身体,从伤口处麻木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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