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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歌看不到,但哑奴看得到,那尊玉鼎给他的感觉便只有怪异,乳白色的玉鼎上透着缕缕赤丝,似妖娆的曼珠沙华。华族崇尚美玉,可不崇尚这般怪异的玉,这尊玉鼎放了万年,竟似刚雕琢的一般,本身就很诡异。便写字劝说小歌,小歌怔了下,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用口型问哑奴:有红色的东西?
哑奴说不了话,但看得见,可以读唇判断别人说什么,然后将他的话写在小歌的手上,这令小歌有时候会有一种好笑的感觉,自己只怕是连山氏历代巫真中死前过的最有意思的一个,但也不错,有个哑奴陪着总好过孤零零的走向死亡。
哑奴并不知小歌心中划过的东西,执着小歌的手写道:是。
小歌思索了片刻,咬了咬牙,忽然咬破了食指,将血抹在了玉鼎上,玉鼎上的缕缕赤丝蔓延,愈发的妖娆诡异,但鼎上的铭文却一个一个的跳了出来,明明不认识那种文字,却偏偏能明白它的意思,更奇的是,小歌惊讶的发现自己一片黑暗的视野中竟然出现了点点金色,每一点金色都是一个金色的铭文。愣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用眼睛看到的,它是直接出现在自己的意识海中的。
造化虽神奇,神祇亦不遑多让。
所谓心眼与其说眼,倒不如说是一种感知,神有着极为强大的灵魂,因此神是直接用灵魂会感知周围的一切的,而这种法子,寻常人也能做到,只是没有神强大的灵魂,能感知的范围有限,而且还得先熟悉自己的灵魂,能够熟练的利用灵魂的力量,工欲善其事必先熟其器。
小歌颇为无语,怎么感觉这所谓的心眼像是为巫谢殿的人量身打造的?巫谢殿的巫都是跟灵魂打交道的,对自己与别人的灵魂都门清。而巫真殿,典型的神棍,观星占卜天下第一,灵魂。。。。。。慢慢来吧。
不知为何玉鼎上记载的东西小歌学起来都很快,这也让她很高兴,直到内视自己的灵魂,小歌错愕的发现自己的灵魂非常。。。。。。嗯,诡异,应该是这个词。若是没有记错的话,灵魂在本质上是无形无相的,但因为躯体的不同,灵魂都会本能的维持着自己生前的模样,生魂亦然,但小歌内视自己看到的东西,反正不太像灵魂,因为自己的灵魂中有着近百的光点,每一个光点都是一张绝美的女子脸孔。小歌生生给吓出了白毛汗,自己的灵魂这是怎么个情况?
小歌果断给伯服去了信,灵魂这个领域她是生手中的生手,情况太诡异,还是找专业人士比较放心。
小歌描绘的很详细,伯服回答的也很专业:巫真你说的光点有点像真灵,但不可能有独立存在的真灵,回来让我看看。
小歌将伯服的回信随手丢了,回去给伯服看看,算了吧,她怕伯服到时见猎心喜,将她给炼成丹药。
哑奴无声的用文字问:真灵是什么?
小歌用唇语回道:万物的本源,灵魂的核心,若一个人的灵魂消散了,但只要真灵还存在,仍可能复活。可真灵一般不能独立存在,灵魂是它的衣服与保护壳,若是离开了三魂七魄,就跟一个人不穿衣服在极北冰原裸奔一样,必死无疑。而真灵消散了,那这个人也就彻底消失了。你可以理解为,一个真灵等于一个生灵,至于这个生灵是不是人那就不一定了。
哑奴:那你的身体里怎会有几十个真灵?
小歌也想知道,一个灵魂里若是有几十个真灵,按理是完全不可能的事,除非是邪灵,邪灵是灵魂凝结的产物,每一只邪灵都是由无数灵魂凝结而成的,可她只是邪灵后裔,又不是邪灵,她的躯体是生灵的血肉之躯,不是灵魂凝结的产物。而且真灵是本源,一个灵魂中有若干真灵就跟孕妇生孩子,结果生出了一个有若干个脑袋却只有一个身体的怪物似的,但怪物的脑袋或许能共存,可每个真灵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个特性也意味着无法共存,即便是邪灵,也是一个真灵有一个灵魂,没有一个灵魂若干真灵的,一个灵魂若有两个真灵,那肯定死得不能再死,因此诡异与惊悚是她的第一感觉。唯一庆幸的是,她感觉得出来,那些真灵都被最强大的那个真灵挤到了角落里长眠,她不用担心自己哪天突然人格分裂,还分裂成近百个。
而看着唯一清醒,不,应该是半清醒的真灵,小歌眼角不由抽了下,生灵的灵魂不应该是完全清醒的吗?怎么她这个是半睡眠状态?而且,自己的真灵为什么会给人凝实的感觉?凝实得让她觉得,自己的真灵是那种即便裸奔了也仍旧活蹦乱跳的那种另类?
不管灵魂是怎么个情况,都弄不懂,小歌干脆搁置一旁,先解决五感六识的问题,继续学着用灵魂感知。
冬去春来,山中的积雪开始融化,雪层之下哗哗流淌着融化的雪水,也冲刷着刚刚冒出头的嫩芽,这个时节的野菜最是鲜嫩爽口,哑奴采了许多,尽管知道小歌已经没有了味觉,吃什么都没感觉,但他还是会收集最好的食材,将食物做得极好吃给小歌吃。
用膳时小歌摸索着吃了一口卷耳的嫩芽,鲜嫩爽口,手艺很好,不由在心中感慨,感慨完了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不是已经没有味觉,吃什么都一个味道——没有味道吗?怎刚才又有了味觉?
意识到自己舌头的变化,小歌的脸上不由露出了狂喜之色,人生最痛苦不是死亡,而是吃什么喝什么都一个味道,即没有味道。换个意志差点的,可能就生无可恋了,毕竟大部分人活在世上就是为了享受,而吃喝是每个生灵最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当吃喝一点趣味都没有的时候,人生的乐趣也就少了一半。
哑奴见了小歌的异样,不由抓起小歌的手写道:怎么了?
小歌笑容灿烂抱着哑奴的脑袋狠亲了一口,欢喜的回道:我吃东西有味觉了!
味觉的恢复让小歌压抑了几个月的心情大好,笑容从早都晚都不离脸上,每餐都细嚼慢咽,哪怕是普通而清淡的粟米粥都要细细品尝,似是享受天下间最珍贵的佳肴。而令小歌心情愈发好的是,三个月后她的耳朵也渐渐能听到一些微弱的声音,兴奋的她整宿都睡不着,泡在乐器室敲击着声音洪大的乐器,最后还是哑奴硬将她拉出了乐器室。五感六识的恢复虽值得高兴,但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
小歌笑了笑,她的确兴奋得过头了,但没有失去过五感六识的人是无法体会她此刻的心情的,哪怕是天崩了,对她而言,也是世间最美妙动人的声音,若非还是不能说话,她真想大声告诉所有人,自己恢复五感六识了。
哑奴看着高兴的小歌,深藏着期待的建议:可以同你在意的人分享,没必要折腾自己的身体。
小歌感觉着掌中的笔画,笑容顿时敛尽,让哑奴不由忐忑,自己说错什么了吗?
过了好一会,小歌忽然拿起了哑奴的手,在宽大的手掌中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若我永远都恢复不了,你是否准备做一辈子的哑奴?
哑奴,或者该说御风不由怔住,惊讶的看着小歌。“你几时认出来的?”
一、开、始。
御风漆黑的重瞳顿时瞪成了牛眼。“一开始?”
小歌含笑点头,继续写着:我只是眼瞎,不至于连自己的男人都认不出来。
“那你还留下我?”御风难以置信。
小歌这回只写了两个字,一笔一划,格外用心与认真:安心。
是的,安心,比起可能会在自己死的时候捎带上御风,她更怕自己孤零零的走向死亡,也更怕死在看不到他的地方。当然,如今也看不到,但至少可以感觉得到他在身边,那比什么都让她安心,她相信自己即便哪一日死了,只要他在,她就会走得很安心,她就是这样自私的一个人。
御风看着自己的手掌,似乎还能感觉到刚才的一笔一划,解了疑惑,却没有笑,神情莫测,无喜无悲。“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可还会离开我?”
小歌认真的道:“只要你不怕我死的时候忍不住拉上你一起,我就不会再离开。”
御风闻言不由笑了,道:“我不怕你杀我,我只怕你再丢下我。”
小歌紧紧抱住了御风的腰。“我不会再离开你,哪怕遇到意外失散了,你只需在原地等我,我一定会寻回来。”哪怕她可能会忍不住杀了他,若那样,那么就让他跟着她一起去黄泉报到好了。
察觉到小歌的决心,御风顿时笑容如沐春风,满足而开心得似一个孩子,似对待最珍贵的宝物般将小歌扣在自己的怀里,一字一顿的道:“那就永远记住你说的话。”若是忘了,他可就不保证他还能控制得住自己不杀了她。
小歌享受着御风的投喂,终于想起御风离开华歆城不止一两日了,抓着御风的左手上写道:你这样一直都不回去,真的不会出事?
御风无所谓的道:“我不过几日没回去便出了乱子,那他们都可以回家养老了。”
小歌噎了下,几日不在?公子你是几日没回去吗?你是一年到头只有几日是在华歆城,其余时间都没影。当主公当到这份上,御风还没被拉下台,真是一大奇迹。发现自己担心也是白操心,小歌便换了个话题。“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做饭?”还做得这么好,都御厨都绰绰有余。
“你若是知道,以前可还会为我做饭食?”御风反问。
“不会。”小歌毫不犹豫的回答,若是知道,以她的懒骨头,肯定让御风包了她的一日三餐加宵夜。想到这,她顿时悟了。“你如今怎么又肯做了?”
“你如今不方便。”御风用右手将一勺鱼肉送到了小歌的嘴巴喂她吃下。
小歌将鱼肉吃下。“你还挺会照顾人的。”喂饭从来没有洒得她身上都是。
“以前在军中时,若是受了重伤,实在动不了,都是相互照顾,就学会了。”
“是你照顾别人吧?”小歌笑道,以御风的武功与恢复能力,不可能有伤重到下不了床,连饭都要别人喂的时候。
御风默认,庆幸道:“幸好以前在军营练出来了,不然照顾你可能会照顾不好。”
小歌恬不知耻的点头表示赞同。
御风笑点了点小歌的额头。“厚脸皮。”
“错,我这不是不要脸皮。”小歌纠正道。
御风笑得更加畅怀。
☆、香消玉殒
香消玉殒
随着小歌对灵魂感知之道的精进,一年时光过去,五感六识逐渐恢复,除了眼睛,她的眼睛仍旧看不到,神之瞳完全占据了她的眼眶,嚣张的燃烧着她的生命,甚至更快了。小歌算是明白为何有这么一个法子,知道的人却不多,又为何有同样遭遇的直系子弟最终还是难逃一死,有这么一双眼睛燃烧生命,谁人能长命百岁?
又是一年春来早,小歌再过半个月就满二十二岁了,对此,小歌心中的不祥之感愈发深重,若是眼皮跳可以预示不详的话,小歌相信自己的眼皮一定会从早跳到晚,如今虽未从早跳到晚,但心头萦绕的那种感觉,委实令人不爽。
“我们回华歆城。”御风忽然对小歌道。
小歌本能的问:“华歆城出了何事?”若非出了什么大事,以御风这快两年没回去的甩手掌柜风格,不可能主动回去。
“不是,我想去找伯服。”
“巫谢?”小歌皱眉,找伯服做什么?伯服以前可是对御风出过手的,若是知道他们两个又在一起了,天知道伯服会不会再出现,可以肯定的是,这次伯服若再出手,必然不会再留一线生机给别人。
“你不是说你只有二十二年人寿吗?我将我的人寿分你一些,如此你便可活得更久。”御风道,这些年,他也没浪费时间,做了不少了解,舍得,有舍方有得,无论是生命还是其它。巫宗改变别人寿命的方法有很多种,但每一种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也是为何巫宗的人懂得如何改变自己的寿命甚至命运,却从不那么做的原因,那代价,不是舍不得便是承担不起。但他还是寻到了一种自己能用的,人的寿命是可以转移的,只要满足条件,可以将一个人的寿命分给另一个人一部分。
小歌闻言不由一呆,最终吐出三个字:“别乱来。”改命这种事可不是好玩的,哪怕只是改变寿命,四百年前的连山非烟与云端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原本寿数数百的巫真只活了短短二十几年,而活着的人,还不如死了痛快。
御风将小歌搂在怀里。“不会有事的。”
小歌回以一对白眼,改命之术的源头便是连山氏族,做为连山氏族的巫真与族长,也可能是最后一任巫真兼族长,她信他才有鬼。
虽然小歌认为御风是胡来,但御风还是毅然决然的决定将胡来进行到底,他不想赌连山氏族的占卜准不准,前车之鉴。只要想一想当年白前提到的关于上古六帝的预言,他便不敢抱一丝一毫的庆幸,那个在成为九州帝君前夕失去了心爱之人、将死亡视为解脱的扶风王,想想便不寒而栗,得是怎样的孤寂与绝望才会变成那般模样?他不想知道,也不想成为第二个扶风王,坐拥九州八荒,却孤寂入骨。
御风都已喂饱了两只雕儿,小歌才突然冒出一句:“要不换个方式回去?”
“雕够快。”御风道,早点回去他早点安心。
“可我如今不适合跑天上去。”小歌含笑道:“高空之上冷得能冻死人,我如今不是一个人,是两个。”
“那也。。。。。。什么两个?”御风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小歌什么意思,但仍难以置信。
小歌嘴角含笑,拿起御风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以一种似在说今天天气如何的口吻道:“这里还有一个。”
御风呆愣了好一会,终于回过神来却是道:“我没喝酒,也没乱吃药。”
小歌笑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告诉你。”
这意思是若他没听话忌口忌药,这孩子她就不打算生下来?御风挑眉,他这样理解应该没错吧,心中不由得庆幸自己这些年戒酒慎用药,否则如今就该后悔了。
妻子要精心对待,孕妇更要精心,御风放弃了乘雕,高空之上冷得可以冻成冰雕不说,也太高,若是一个不慎,怎么都让人放心不下,便只能寻来了马车。
御风在军中长大学到的东西真的不少,竟然连驾车也会,拉着的四匹马被他驯得服服帖帖的,马车稳得让小歌想起十多年前同云唐一起去条原战场时乘坐马车的感觉,顿觉往事不堪回首,当年云唐一定会是故意折磨她,不然御风驾车如此稳,当年的车夫却将马车驾得要多颠簸就有多颠簸。却没有想想,云唐当年多赶时间,而御风为了她如今的身体状况又将速度放得多么慢,完全是以郊游的速度在走,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赶回冀西之地。
驱车到白水边时,御风原想渡船而上先去云水上游,再改乘马车去冀西,但一向不晕船的小歌在坐上船后差不多是从早吐到晚,胃都要吐出来了,惨不忍睹,最后只能下船。
“苏苏怀孕时也没我这么倒霉啊。”因为临时下的船,没有车马,只能走路,尽管有御风背着,但小歌还是不高兴,一口咬在了御风的肩上,她这哪是怀孕,分明是酷刑。“都怪你。”
孕妇脾气不好,御风好脾气的忍了,哪怕肩膀都快被咬出血印了,附和道:“对,都是我的错,若你不愿意受这个罪的话,不如不要了。”
小歌愣了下,咬得更狠了,嘴里的血腥味清楚告诉她,她将御风给咬得见血了。“冷血,它折腾我,我等它生下来再跟它算总账就是了,当阿父也不是你这么当的,也不怕以后我生出老头第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