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世书-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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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如此，为何不放弃这种力量？”简直是饮鸩止渴。
　　小歌抿了抿唇。“蛮荒时代的人族太过弱小，没有强大的力量保护根本活不下去，因此哪怕明知是饮鸩止渴，人族也要继续饮。直到华歆王那一代，她发现了神的主魂，知道了神的灵魂碎片逸散人间，便想出了一个更好的主意，让拥有神之魂的人继承神之力。她寻觅百年寻到了巫女云桑，在巫女云桑身上进行了实验，虽然性格上被教出了问题，但传承上却没出问题，甚至巫女云桑非常完美的继承了神之力，无副作用。之后的历代巫女也都是巫宗一遍遍用筛子从九州大地上寻出的神之化身，加上神的主魂一直隐匿在巫女的身体里休养。所以我们忠于巫女，不仅是忠诚巫女这个人，亦是忠诚神祇，这也是巫宗除神祇主魂之外的最大秘密，记载于华歆王第十三篇中。苏苏虽是诸方王之子濁山启的后裔，但濁山启是巫女朱颜的情人，当年巫女朱颜突然战死，没完成传承，使得神之力通过血脉寄宿到了她子孙的身上，但她的子孙没有神之魂，为了活命不得不将力量封印于血脉中。这一代的继承者是苏苏，只要苏苏具有继承巫女的资格，那么十巫便不能杀她。”
　　御风瞠目结舌，怎么也没想到巫宗的秘密竟是这个。“你就不怕她没有成为巫女的资格？”
　　“我初见她之时，她被蛊虫反噬，五脏六腑被蛊虫吞噬得七七八八，换任何一个人都应该死了，她却好好的活着，我出于惊讶救了她，却在之后发现，她。。。。。。长出了新的内脏。我当时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发现她是濁山启的后裔，才明白怎么回事。她继承了神之力，又拥有神之魂，在她遭受重创时，那力量自行运转护主将她从黄泉中拉了回来。”小歌最佩服神之力的便是这点，人都成那个样子了，都还能救回来，神奇！
　　御风也了然了，但还是有疑惑：“神祇主魂之外？”
　　“十巫知道巫女是神的化身，但神的灵魂碎片中有一个主魂却是只有巫女才有资格知道的秘密。”
　　“你不是巫女。”
　　“诸方王曾弑神，他本有机会让神再一次死亡，却在最后关头束手待擒，引起了当时的巫真的惊讶，偷偷查了查，从而知道了这个秘密。”诸方王束手待擒不是他意识到了神的尊贵，而是他认出了自己爱的人，虽然巫女青蘅的灵魂被神吞噬后已成为了神的一部分，完全认不出来。但诸方王是愚者，一个能够遗忘千遍又记忆千遍只为记住一个人的奇葩，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爱的人？弑神他不怕，但彻底毁灭自己心爱的女子他却怕。
　　好奇心害死猫，御风觉得小歌的祖先运气不错，没被好奇心害死。“既如此，青王骁为何还要打白苏的主意？”活着的时候短寿，死后魂飞魄散，怎么都不划算。“莫不是他也有神之魂？”若如此，也不知十巫会不会保护青王骁。
　　小歌翻了个白眼，这个猜测太惊悚了。“神的化身无论是什么种族，都有一个共同点，至善之人，青王骁，他跟善这个字不沾边。”心中有善的人当不了君王，君王可不是巫女，有十巫保驾护航。
　　御风的表情有些微的怪异。“至善之人？”统领十巫这样一群灭绝人性的恐怖生物的人是至善之人？那些家伙知道善良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小歌一看御风的表情便知道御风在想什么，用力的捏了捏御风的脸。“你如何理解至善之人？”
　　“善良。”
　　“巫对至善之人的理解是始终忠于本心却无欲无求没有野心之人，。”认知方面有差异。
　　始终服从本心？无欲无求？御风更加认为巫女是非人了，滚滚红尘，鲜少有人能坚持本心，始终忠诚本心，就更加凤毛麟角了。而无欲无求，这烟火尘世，只要活在这世上就不可能没有欲望。不论是哪一个，青王骁都不符合，特别是后者，青王骁的野心可是强的很。“青王骁竟愿意用命与永世来换取力量？”真伟大。
　　“我估摸他根本不清楚这些。”
　　“女萝不是他的女人吗？怎会不告诉他？”御风大奇，他没见过女萝，但从女萝为青王骁做的事上可以看出，女萝对青王骁可谓情深如海。
　　“不信任呗。”
　　“此话怎讲？”
　　“神之力的存在是巫宗最大的秘密，为了保护这个秘密，华歆王向魔求得了一个诅咒。诅咒的具体内容太过遥远所以没人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女萝若是将神之力的秘密告诉第二个人，且第二个人将这秘密说了出去或是觊觎神之力，那么女萝会立刻死去。女萝若是将这个秘密告诉青王骁，便等于将自己的命交给了青王骁。”而青王骁的行为已经证明了他的不可靠。
　　“那你为何还告诉我？”御风惊讶道，他不认为那诅咒能杀女萝就不能杀小歌。
　　小歌亲了亲御风，笑道：“你是我的夫君，我相信你不会害我性命。”
　　御风不由从心中逸出了笑容，春山如笑，让小歌不由呆了呆。“夫君，你笑起来你真好看。”冷笑除外。
　　“你喜欢，我便多笑给你看。”御风心情大好的道。
　　“好。”
　　季�‘醒过来后看到白苏没事，不由松了口气，而白苏看他醒了便要离开，季�‘见了一把抓住了白苏的手。“你没事了？”
　　“嗯。”白苏点头，虽然她是诸方王的后裔，即便日后成不了巫女，也不会被剥皮拆骨了。
　　季�‘彻底放下了悬着的心。“你会成为巫女？”
　　“若得到十巫的认可，会。”若不能，还是得死，但死的方式也会温柔一些。
　　季�‘自动忽略了白苏语中的未尽之意，脸红的道：“我做你的情人可好？”
　　白苏不由愣住，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看着忐忑、担忧、期待的季�‘，终是摇头。“未来我会很忙，不想将精力放在这些事上。”
　　季�‘急切的道：“无妨，我可以等你。”
　　白苏静默片刻，甩开了季�‘的手。“好好休息。”
　　当白苏找到小歌时，那株莲花还被小歌捏在手里，一手拿着莲花，另一手咀嚼着什么东西。而不知是否白苏的错觉，她觉得那株莲花在小歌的手里比在自己的手里更加精神。
　　见白苏回来了，小歌将莲花还给了白苏。“你要用它去治季�‘的伤？”这种神莲除了能辨认别人是否是神之化身，还具有很神奇的治愈能力，除了对死人没辄，其余人，哪怕只剩半口气了也能救回来，也不知是否因为神祇曾栖息过的关系。
　　“我想试试。”白苏回答。
　　“这东西可是出万金亦有价无市。”
　　“我更在意季�‘的健康。”
　　小歌的眸子亮了亮。“你准备让他做你的情人？”
　　白苏摇头。“他应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与她这个不知能否活下去，即便能活下去也不可能给他名正言顺的身份的人纠缠在一起，巫宗近三十代巫女，她们的情人多没什么好结局。
　　从厨房取了糕饼回来的御风正好听到白苏的话，插道：“你怎知在他心里，与你在一起不是最好的人生？”
　　白苏沉默不语，小歌劝解道：“苏苏，对一个人好不是将你认为好的强加在他人身上，而是从对方的角度考虑，对方需要什么你给什么，那才是真的对一个人。”
　　“我暂时不想考虑这些，将他治好后我会随你学习星相占卜。”白苏说完便离开了。
　　小歌颇为苦恼的咀嚼着嘴里的东西。“苏苏真固执。”
　　御风将糕饼放在案上，看着小歌嘴里咀嚼着的白色物体，皱眉：“你在吃什么？”之前这里可没什么能吃的，别是饿了就乱吃东西。
　　小歌道：“神莲的花瓣，吃不死人的。”
　　“白苏手中的莲花很完整。”三十六瓣莲花一瓣都没少。
　　“我撕了几片花瓣下来，然后它自己又长回来了。”小歌道。
　　“神莲可再生？”御风奇了，好神奇的莲花。
　　“不能，吃了一瓣就少一瓣。”
　　“那你吃了花瓣，怎会长回来？”
　　“不知道。”小歌的回答很干脆，她真不知道，刚才纯粹是好奇，没吃过，所以拔了几瓣下来，谁知会惊悚的看到花瓣自己长回来了。
　　御风忽问：“你也是神之化身？”
　　小歌顿时呛着了。“咳咳。。。。。。”
　　御风给小歌倒了一杯热茶，小歌吞了一大口将喉咙的食物冲了下去。看着小歌的反应，御风讶异道：“你真是？”
　　“不知道。”
　　“怎会不知？”御风不信，十巫既然有办法验出白苏是否神之化身，没道理演不出小歌是不是。
　　“我身上没有神之化身的特征，但。。。。。。”说到这小歌皱了皱眉。“老头曾为我占卜，但除了我的人寿是不变的，其余的，没有一次是一样的，即便有一样的也是离谱得一看就知道不准的结果。后来我也找别的人试过，也是一样的结果，有一日我还自己动手试过，但卜出一个更诡异的卦象，我的人寿竟然有三种，第一种是二十二岁，第二种是无尽，第三种是一片模糊。”卜算不论卦象如何，都只会有一种卦象，她却卜出三种，奇葩得她一度怀疑自己的占卜术是不是全喂了狗。
　　御风也觉得那卦象是诡异了点，但。。。。。。“那又如何？”
　　“在连山氏的族谱上有过一些记载，祖上给巫女占卜时，卦象也经常变。”
　　御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也太离奇了，不是神之化身，却有着相同的情况，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之感。
　　白苏将神莲炼成了丹药让季�‘吃。“服了便可恢复健康。”
　　季�‘瞅着白苏手里的丹药，接过闻了闻，乳白的丹药清香扑鼻，显然是好药。但好药又如何？季�‘无所谓的随手一丢，丹药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了院中的水井里。
　　白苏不由呆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季�‘做什么，大怒：“你做什么？”
　　“我将药丢了。”季�‘很是平淡的回答。
　　看着季�‘平淡无波的模样，白苏气得几欲吐血，却不再跟季�‘说什么，怕自己会被活活气死，走到水井边看了看。靠着沧水，又离云梦大泽不远，莘城的地下水不深，大多数人家的家里都有水井，水井也都不深，但再不深也有水，丹药掉进去也不知如何了。
　　“别看了，找不回来的。”季�‘道。
　　白苏没理会季�‘，在季�‘的目光下跳进了井里，从头到尾都一派淡然气度的季�‘终于不淡定了。“白苏你疯了。”
　　脱了外衣，季�‘跟着跳下了井。
　　水井连着地下水，而地下水连着沧水、云水，白苏莫说封印还未除，即便除了封印，拥有属于巫女的全部力量，她也抽不干两条河的水，特别其中一条还是万里长河。因此白苏找了许久也没找到，而跟着跳下来的季�‘却快窒息了，让因为修炼水灵而可在水中活动自如的白苏不由蹙眉，强压着火气将季�‘拉出了井中。
　　看着湿漉漉的季�‘，白苏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你很喜欢当个残废？”
　　季�‘闻言笑问：“若生不如死，身体是否健康又有何区别？”
　　看着季�‘脸上哀伤似乎要溢出来的笑容，白苏的心不由抽了下，闭上眼平复着心跳与呼吸，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成为我的情人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历代巫女的情人只有少部分承受得了另一半是巫女的压力，大部分都承受不了那个压力而劳燕分飞。
　　季�‘显然理解错了白苏的意思，认真道：“我会努力让自己配得上你。”
　　白苏沉默了许久，似无奈又似喜悦的道：“如你所愿。”
　　自己最好的两个朋友终于在一起了，小歌很高兴，但对于丹药被季�‘给丢进了井里的事却气得够呛，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揍人。御风则不像小歌那般温柔，将季�‘拉到院子里切磋了一番剑术，让季�‘深刻的体验了一番身体有残疾的不方便。
　　在御风给季�‘上课时，白苏却在闻着小歌的味道。“小歌你身上怎有神之莲的清香？”之前一直在用神之莲炼药，即便闻到了这清香她也没太在意，但此时莲已成药，小歌的身上却还有清香，且似从骨血透出的。
　　小歌静默了片刻，这清香她并没有留意，谁会对自己的体味有感觉？但这两日御风与她房事时却注意到了她身上的清香，并且这清香一日比一日浓。“吃了几瓣神之莲，然后就成这个样子了。”早知如此她就不馋嘴了，身上带着这么一股香味，分明是提醒别人自己的位置，不安全。
　　“神之莲的花瓣没少。”白苏的记忆很好。
　　“我拔了后它自己又长了出来。”当然，她的灵力被吸了一些。
　　白苏看小歌的眼神顿时带上了惊讶。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是神之化身。”
　　白苏想了想，觉得小歌是否神之化身对自己都没有区别，都是自己的发小，便不再追问，而是道：“可否给我一些你的血？”
　　小歌刷的退出一丈远。“你想干嘛？”
　　“季�‘的残疾，我还想试试能否治好。”本来神之莲没了，她也就认了，但小歌又让她看到了希望，她又有了信心。
　　小歌哭笑不得，她这辈子跟药王谷的人相处就逃不了药人的命运吗？
　　莘城的事情告终，四人雇了一艘船乘船从沧水顺流而下至云水，再于云水中逆流至洛水，最后抵达辰国王城。
　　再一次回到王城，小歌颇有感触，这座承载了云家人五百年悲欢的城邑她以前见一次就不顺眼一次，但不知是否这两年经历得多了，看得也多了，她突然发现自己看这座城不像以前那般不顺眼了，单纯的在看一座繁华的城邑，一座终会消亡的城邑。与自身情绪无关，连山氏继承了先知之眸的人不管看什么城都能看到遥远未来辉煌化为尘土的一幕，谁让神之眸太强悍。
　　将东西放好后因天色已晚，四人沐浴了一番，洗去一路的风尘便休息了。
　　“夫君，我明日去看看阿舅，你一个人去见辰王浔吧。”小歌躺在床上打着呵欠道。
　　“我陪你一起。”御风道，至于辰王浔见不到他会不会生气，他无所谓。
　　小歌闻言忙道：“别。”谢玦看御风不顺眼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加上谢玦对王族子弟的心理阴影，即便她是谢玦最疼的外甥女，除非她与御风和离，不然她与御风一同上门，谢玦十之八九会请她吃闭门羹。
　　御风闻言不悦：“我见不得人？”
　　“没那个意思，是阿舅他不想见你，我也没办法。”小歌抓着头道，谢玦对御风的不顺眼，一半是当年青王津禹给他的心理阴影，另一半是当年云唐中毒之事御风有关系，对此她目前也没辄。
　　御风闻言也明白小歌的意思，但小歌如此考虑谢玦的心情还是让他很不高兴，也很不安，他们之间的问题太多了。
　　见御风脸色不太好，小歌无奈叹道：“那是我阿舅。”她与谢玦之间是真的有亲情，而非王族那种巴不得对方去死的亲情，谢玦如今情况不太好，让她不去看看她委实放不下心。
　　“想去就去吧。”御风摸索着小歌的身体道。
　　见御风不反对，小歌大喜，回应着御风的求欢。
　　御风虽未反对小歌去看谢玦，却向小歌索取了一整个晚上，哪怕小歌做得昏厥了过去也没停，令小歌反复在感官的刺激中醒来再昏厥，无声的表达着自己的抗议，也让小歌原本准备去谢府用早膳变成了用晚膳，一直休息到下午她才得以下床。
　　御风已经离开了，小歌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虽然青紫红痕触目惊心，但很清爽，显然御风已经给她清洁过了，如此也来，小歌穿上了衣服便做马车出门了，再不去拜访，即便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