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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宸白羽连连摆手。
“贤弟何不也说个吓人的故事,也叫咱们开开眼界。。。。。。”凤道长醉得双目迷离,也跟着起哄,“贫道。。。。。。贫道先干为敬。。。。。。”
宸白羽十四岁入天镜派;除了端茶倒水便是背书念经;念的还大半是佛经;肚子里哪有什么故事;他打了个酒嗝;目光飘到师叔身上;对啊!师叔可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他端着酒碗翘着小指往师叔那儿一点:“小。。。。。。小道不善言辞;不如让我的僵尸说个故事罢。”
此言一出;少女身形一顿,凤道长的眼神立刻恢复清明,保有灵智的僵尸稀世罕见,几乎已经成了传说;世存的几条都属于道法界叱咤风云的人物;而且也没听说哪条会讲故事。
宸白羽话一出口就知道犯了大错;脸刷地脱了色,比他师叔还像僵尸。
在场两人都是道人,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们天镜派早晚要被人挖出来,成为众矢之的——这样的宝贝太引人觊觎了。
董晓悦暗暗叹了口气,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总不见得杀人灭口吧。
主人发号施令,尸体只能从命,她想入乡随俗讲个和尸体有关的故事,脑海里第一个跳出来的却是睡美人。
仔细一想倒也算应景,便用复读机般平板的语调道:“话说在极西之地有个诸侯国,国君与夫人多年无子,一朝喜得公主,两人欣喜若狂,在宫中大宴三天三夜,请了全国大小巫师术士前来赴宴,为公主祝祷,不想遗漏了一位法力高强的大巫,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诅咒公主及笄之日手指被纺锤扎破,从此长眠百年不醒。。。。。。”
董晓悦把睡美人的故事修剪一番讲了一遍,最后讲到一位英武非凡的公子怎么不畏艰险、排除万难,闯入沉睡百年的宫廷,找到不省人事的公主,又怎么俯身一吻解除邪咒,与公主结为伉俪。
“后来呢?”阿桃托着粉粉的腮帮子,听得十分出神。
“后来么,国君仙逝,公子继承王位,与公主一起治理国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董晓悦随口道。
“啊?”小桃杏眼圆睁,“这故事哪里可怖了?”
董晓悦看她一眼:“公主睡了一百年不曾刷过牙,那公子就亲上去了,还不可怖么?”
“。。。。。。”
众人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只有宸白羽笑点最低,笑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最后一头栽倒在地没了动静,不一会儿呼呼打起了鼾。
董晓悦简直服了这个心无城府的猪队友,说好了来打探对方底细,他倒好,自己先被放倒了。
正腹诽着,她脑内突然响起个声音:“这故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谁?董晓悦肩颈的肌肉警觉地绷紧,这回她神智清醒,脑海里的声音无比清晰,不像是幻觉,而且这嗓音怎么听都像是燕王殿下。
不会吧!董晓悦心里叫苦不迭,得亏她变了僵尸,不然心脏非得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不可。
“如何不会。”那声音凉凉地回答。
卧槽!想什么他都知道?日子没法过了!
“没错,”那声音又道,“你的所思所想,孤都知道。”
其实梁玄的读心术时灵时不灵,并非她心中闪现的每个念头都能被他知晓,只有那些特别明晰、特别强烈的他才能感知到——一个人从早到晚心里不知有多少稍纵即逝的念头,若是每个都打他那过,估计他离疯癫也不远了。
不过燕王殿下觉得,这种事就不必让神女知道了。
董晓悦心如乱麻,越是叫自己别乱想,脑海中越是万马奔腾——当然都是草泥马。
'那个,燕王殿下。。。。。。'她尽力让自己的思想稍微礼貌一点。
敏而好学的燕王殿下却是直击要害:“何谓草泥马?何谓卧槽?”
'。。。。。。'不能再想下去了!
“母妃?与她何干?”燕王殿下困惑道。
再想下去会没命的!必须想点别的转移注意力!董小姐使出浑身解数,终于从污言秽语的泥沼中挣脱出来,小心翼翼地问道:[燕王殿下。。。。。。好久不见,您。。。。。。那个。。。。。。进来多久了]
梁玄无情地说出了她最害怕的答案:“孤比你先到,三年。”
仿佛有人往董晓悦脑瓜里扔了个十八响礼炮,把她的脑花炸成了一片五彩斑斓的渣渣,这么说来她对燕王殿下金躯犯下的罪行他都一清二楚了?!
第102章 毒女()
此为防盗章“董小姐来了吗?”蔡助理缩着脑袋小声问门边的平面设计小姑娘。
“不是说今天上午有路演吗?”
蔡助理连拍几下心口;好像给自己做了个心脏复苏;脸色瞬间活泛起来:“艾玛!吓死我了!谢天谢地!”
“我说蔡姐,你好歹也是咱们董总大秘;别老咋咋唬唬的。”文案小gay优哉游哉地呷了口速溶咖啡。
董小姐不在,整个公司都是松弛的;似乎空气含氧量都提高了。
董晓悦,人称董小姐。名字和外号听起来都人畜无害;和本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身高一米七;身穿吸烟装、足蹬恨天高、臂挎杀手包,董小姐不可一世地走在奢侈品店林立的北山路上;恰如其分地诠释了何谓杀气——杀手包和十二公分红底鞋虽然是高仿货;董小姐的气势却不会输给任何人。
董晓悦芳龄二十六;是个互联网创业公司ceo,估值千万美元起跳;分分钟要去纽交所敲钟;现实是——天使轮融的钱快烧完了,公司里十几号人嗷嗷待哺,再不搞定下一轮工资都发不出来。
今天要去的创投公司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
等电梯的片刻;董晓悦刷了下微信,赵芳媛发来消息:“谢睿回国了!”
董晓悦嘴角一扬;迅速回道:“早知道了。”
对方回复比她还快:“谢睿的公司快上市了!!”
她当然也知道,这些年来她每天翻墙窥他脸书;搜索他名字;收集他的每一篇报道;生生把个有为女青年活成了变态。
无他,谢睿是董晓悦的朱砂痣,是她的白月光,是那盛开在天山之巅的雪莲,她自虐一样打拼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离他近一点。
然而等她爬到半山腰抬头一望,人家早已经飞出地球轨道了。
董晓悦刚想回复,那边穷追猛打:“你别痴心妄想了!!!你和他不是一个阶级的!!!”赵芳媛有个煤老板富爸爸,自认离男神比较近。
董晓悦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滑进包里,懒得搭理这动辄使用多个感叹号的傻缺白富不怎么美。
“叮”一声,电梯停在17楼,不愧是5a甲级涉外写字楼,董晓悦心中感慨,连电梯铃声听起来都比较高级。
路演约了十点,董晓悦抬手看了看腕表,还有半个小时,上个大号绰绰有余,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
刚脱了裤子坐到马桶圈上,董晓悦眼前突然一黑,这感觉很古怪,仿佛有人往她脑袋上套了个黑口袋,全程意识都是清醒的。
这样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很久,她很快恢复了视力,紧接着惊恐地发现,自己在大马路中央——不是一般马路,是名副其实的马路,因为这条路上跑的是活生生的马,一辆马车正朝她冲过来,而她正光着腚半蹲在路中间!
是逃命还是提裤子,这是董小姐有生以来最艰难的抉择。
人活一张脸,死要面子的董晓悦一咬牙,麻溜地提起裤子——如果有提裤子比赛,董小姐一定能拿世界冠军。
然而马车已经近在咫尺,眼看着就要撞上她,再要躲已经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董晓悦眼前一黑,再一亮,定睛一看,自己分明还在马桶上。
是最近睡眠太少产生幻觉了吗?八成是的,董晓悦摁了摁太阳穴。
路演在会议室举行,几个投资经理一字排开坐在会议桌对面。董晓悦从包里拿出平板,一边演示一边介绍她的项目。
这套说辞她已经倒背如流,熟练程度堪比贯口——也许是太熟了,背着背着一个恍惚,眼前又是一黑。
一回生二回熟,董晓悦先提了提裤腰,正要松一口气,突然发现一件更严重的事情,四周云雾缭绕,她还是能分辨出,自己脚下踩着的,是一条河,一条波涛汹涌的河——严格说起来,她正站在一朵浪花上。
明知是幻觉,董晓悦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快醒醒!她使劲掐自己人中,然而除了痛没有产生任何效果。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哗哗的水声,由远及近,与此同时四周的云雾慢慢散去,一条大船乘风破浪,以能气活牛顿的速度向她飞驶而来。
这是要集齐海陆空全套交通事故吗?董晓悦想逃,可根本不知道怎么在水上奔跑,踌躇之间大船已经到了眼前,就在快要撞上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简直视惯性为儿戏。
这不科学!大学物理拿a的董晓悦在心中呐喊。不过眼前的景象很快让她忘了科学。
这是一艘古色古香的三层大楼船,乌黑的船体配金漆桅杆,低调奢华有内涵,船头甲板上站着个古装美男子。
美男子目测身高超过一米八,长着一副宽肩窄腰大长腿的标准模特身材,眼窝深邃,鼻梁高直,有点像混血,不过气质又很东方,如果说满分是十分的话,董晓悦觉得这一枚可以打十二分。
美男子看见她似乎有点吃惊,眉毛一挑道:“你就是宓妃?”
“什么?”董晓悦人文素养不高,不知道“福飞”是什么,露出一个标准的黑人问号脸。
“过来。”美男子话音刚落,董晓悦突然腾空而起,划过一道抛物线摔在甲板上。
如小鸟般愤怒的董晓悦勉强支撑着坐起来,得亏是幻觉,要是现实中这么一摔怕是要骨折。
那邪门的美男子走到她身边,低下头一脸纠结地打量了她一会儿,突然之间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撩衣摆跨坐在她大腿上,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闭上眼睛微微侧过头,二话不说就照着董晓悦的嘴亲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啪”一声脆响,美男子睁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董晓悦揉了揉震得发麻的手掌,一边蹬腿一边忿忿骂道:“臭流氓!”
流氓再帅也是流氓,幻觉也要讲基本法。
美男子看起来越发困惑:“你是何人?为何会入我”
董晓悦只听到半句,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好端端地坐在会议室里。
她连忙低头扫了眼表盘,10点05分——这次失去知觉不到一分钟。
“董小姐?”
董晓悦抬起头,露出个茫然的表情。
投资经理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把问题重复了一遍:“关于你们的盈利模式我还有几点疑问”
董晓悦往大腿上狠狠掐了把,瞬间又是一条龙精虎猛的好汉,滔滔不绝地忽悠起投资人来。
一场演完,董晓悦坐上出租车,一看时间,还能赶在中午前回公司开个例会,当即往微信工作群里投了个:“十一点半开会。”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十二点午休,董小姐这会一开就开到十二点半。散会以后其他人走得差不多了,蔡助理也打算脚底抹油,董晓悦突然叫住她:“小蔡,你是文科生吧?”
蔡助理不明就里点点头。
董晓悦十指交叉,两根食指轻轻一碰:“你听过‘福飞’吗?”
蔡助理推了推黑框眼镜,面露难色:“董总,还有别的背景吗?”
董晓悦想了想:“有条船?”
蔡助理嘬了嘬牙花:“哦,您说的是不是路飞啊?”
“。。。。。。”董晓悦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了:“没事了,下午上班前把会议纪要写好群发给大家。”
待蔡助理蔫头耷脑地出了会议室,董晓悦理了理下午的日程,一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这才后知后觉感到饿,站起身刚要伸腿,眼前又是一黑,恍惚间仿佛还听到“嗵”的一声巨响,像是一袋大米砸落在地的声音。
这次有些不一样,董晓悦失去了意识。
她是被一个男人的声音吵醒的。
“长!长!长!”
须得承认,这男人的声线完美,音色低沉性感,可再好听的声音在你睡觉的时候不停地“长长长长长”,是个人都受不了。
感官逐渐恢复,董小姐突然发现一件严重的事——她好像没穿衣服。
董晓悦顿时像被人浇了桶凉水,一下子清醒过来,倏地睁开眼睛,于是她发现一件更严重的事——她上方有个男人,并且那个男人的一只手正搁在她形状完美发育良好的不可描述上!
“死变态!”
选修过女子防暴术的董小姐二话不说抬起脚往那流氓两腿中间蹬去。
燕王殿下这些年南征北战,一向与士卒同甘共苦,仆从都留在京城燕王府没带来,如今全身不遂,照顾起居的重任便落在几名亲卫的肩头。
这天夜里轮到亲卫宁白羽守夜。
给燕王殿下灌完药,他正要撂下药碗和撬齿压舌用的玉板,眼角余光瞥见燕王殿下的睫毛似乎动了动。
宁白羽以为是烛影摇曳害得自己眼花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凝神屏气,不错眼地盯着燕王殿下的双眼,这回没眼花,那睫毛又如蝴蝶振翅一般颤了颤。
第103章 解药()
此为防盗章董晓悦就跟那疑人偷斧故事里的主人公一样;一旦起了疑心;回头再看公子子柔,顿时觉得除了一张皮囊哪哪儿都不像燕王殿下,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刀柄。
如果;假如,万一;真的认错了人;那她这几个月岂不是打白工了?最要命的是,她上哪儿去找真的梁玄啊?
世子无咎的神情语调言行举止慢慢浮出水面;董小姐甩甩脑袋,揉了揉僵硬的脖筋,把这念头又摁了下去。
她在这个梦里遇到的男女老幼各色人等;撇开子柔,性别、年纪、身份最接近的也就是世子无咎了,可无咎显然没认出她;况且他俩单独相处了大半夜也没触发什么特效;可见从梦里出去的办法不在他那儿。
虽然直觉让她去吃世子的回头草,但是董小姐嗤之以鼻——直觉靠谱的话她去买彩票算了。
既然目前没法证实又没法证伪;那么风险最小的选择还是暗中观察;以观后效——万一把子柔送回晋国才是达成任务的关键条件呢?
“娘子在思虑什么?如此出神?”子柔的目光带了寒意;像水一样从她脸上滑过,落在她按住刀柄的手上。
甭管认错没认错;在摸清楚对方底细之前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他们之间暂时没什么利益冲突;可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是个水货,那就保不齐会做出什么来了。
董晓悦当即垂下手,摁了摁太阳穴,无奈地笑了笑:“昨夜赶了大半夜路,有点累了。不杀妇孺耄耋是我们夫子定的规矩,入门的时候每个人都发了血誓,我们这些人成天刀尖上打滚,不得不信邪,要我说,这都是妇人之仁,烦得很。”
子柔抚了抚手肘,笑着揶揄:“娘子这么说,倒似自己并非女子。”
董晓悦翻身上马,一甩头发:“我流水刀自然不是一般女子。”
子柔开怀大笑,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只见一身窄袖短衣将她身段勾勒得玲珑有致,声音便染上一层暧昧的意味:“我倒听闻,流水刀是个绝色女子,娘子这张脸怕是动了手脚罢?不知何时有幸一窥真容?”
董晓悦嫣然一笑,转过脸去翻了个白眼,啊呸,油腻。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