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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晓悦无言以对,“那他在什么地方?”
“埋汰地方,腌臜地方,磕碜地方,你说涅?反正去了轻易别想出来”
“出不来会怎样?”
鲜肉面部肌肉扭曲起来,显然是经过了一番痛苦的挣扎,最后一松气,无力地答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留在这里呢?”
“等死。”
听起来差别也不大,董晓悦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没怎么犹豫就作了决定。
她正要开口,突然感觉有什么在扯她衣服,低头一看,发现老虎正叼着她的衣摆往后扯。
“别闹!”董晓悦轻轻拍拍它的脑袋。
老虎犟头犟脑地扯了她半晌,最后在她坚定的眼神下放弃了,慢慢松开嘴。
董晓悦安抚地顺了顺它脖子上的毛,说来也怪,她从始至终没怕过这头会说人话的猛兽,还有种没来由的信赖。
她转过头对鲜肉道:“行,你送我去吧。”
鲜肉顿时喜上眉梢,一脸如释重负,扬起下巴朝着后面的货架点了点:“来都来了,买点东西吧。”
“不用了,我没钱。”
鲜肉嬉皮笑脸地指指她腰间。
董晓悦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只见腰带上挂着个小小的锦囊,她这才想起这身衣裳还是燕王殿下留下的。
这沉甸甸的锦囊自然也是燕王留下的,董晓悦好奇地打开丝线编成的束绳,往掌心一扣,倒出五片小小的金叶子,镂刻得很精细,连叶脉也栩栩如生。
鲜肉看见这些叶子两眼放光,咽了口唾沫,指指货架:“去挑一样吧。”
董晓悦从进店开始注意力一直在鲜肉身上,这时才得空仔细打量整整齐齐陈列在货架上的商品。
乍一看只是些普通的零食和生活用品,和现实中便利店卖的东西没什么区别,可细看却发现都是从没见过的牌子,透着股诡异的气息。
董晓悦拿起一包膨化食品模样的东西,包装袋上的效果图粗看像是沾了番茄酱的膨化小零食,细看才发现是带血的人头,董晓悦吓得赶紧放回去,看了一眼价签,品名一栏里写着“祸国殃民”几个字,标价是18,原本应该是货币符号的地方画着叶子图案。
“你相好快死啦!”鲜肉扯着嗓门道,“别磨叽,赶紧的!”
董晓悦一想确实耽搁了挺久,不由加快了脚步,好在这里的产品都是按售价排列,为她节省了不少时间。她走到标注着“便宜货”的货架前,这里的商品售价都在五片叶子以下,名字也没有贵价货那么豪气干云。
她拿起一个饭团模样的东西,售价三片叶子,上书“民以食为天”,包装上既没有生产厂商也没有保质期,是个不折不扣的三无产品,董晓悦感觉中至少有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这时候已经饥肠辘辘,不过她低头看了看掌心的金叶子,没舍得拿来换个果腹的东西。
第79章 捉鬼()
此为防盗章地铁门一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青年仿佛一支离弦的箭冲了出来,一溜烟跑进五十米外的办公大楼。
这栋楼很有些年头了;黄褐色的外墙灰头土脸,玻璃窗怎么也擦不干净——显然不是什么高端办公场所;胜在地段不错,租金便宜,地址印在名片上也不显得掉价。
蔡助理这一路几乎跑丢半条命,双腿像灌了铅,血管里仿佛流着汞,可还是如一条顽强的丧尸,朝玻璃门伸出食指。
指纹打卡器“滴”一声响,干脆地宣告了她的死刑。
不过是不是立即执行要看老板在不在。
“董小姐来了吗?”蔡助理缩着脑袋小声问门边的平面设计小姑娘。
“不是说今天上午有路演吗?”
蔡助理连拍几下心口,好像给自己做了个心脏复苏;脸色瞬间活泛起来:“艾玛!吓死我了!谢天谢地!”
“我说蔡姐;你好歹也是咱们董总大秘,别老咋咋唬唬的。”文案小gay优哉游哉地呷了口速溶咖啡。
董小姐不在;整个公司都是松弛的;似乎空气含氧量都提高了。
董晓悦,人称董小姐。名字和外号听起来都人畜无害,和本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身高一米七,身穿吸烟装、足蹬恨天高、臂挎杀手包;董小姐不可一世地走在奢侈品店林立的北山路上;恰如其分地诠释了何谓杀气——杀手包和十二公分红底鞋虽然是高仿货;董小姐的气势却不会输给任何人。
董晓悦芳龄二十六;是个互联网创业公司ceo,估值千万美元起跳,分分钟要去纽交所敲钟,现实是——天使轮融的钱快烧完了,公司里十几号人嗷嗷待哺,再不搞定下一轮工资都发不出来。
今天要去的创投公司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
等电梯的片刻,董晓悦刷了下微信,赵芳媛发来消息:“谢睿回国了!”
董晓悦嘴角一扬,迅速回道:“早知道了。”
对方回复比她还快:“谢睿的公司快上市了!!”
她当然也知道,这些年来她每天翻墙窥他脸书,搜索他名字,收集他的每一篇报道,生生把个有为女青年活成了变态。
无他,谢睿是董晓悦的朱砂痣,是她的白月光,是那盛开在天山之巅的雪莲,她自虐一样打拼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离他近一点。
然而等她爬到半山腰抬头一望,人家早已经飞出地球轨道了。
董晓悦刚想回复,那边穷追猛打:“你别痴心妄想了!!!你和他不是一个阶级的!!!”赵芳媛有个煤老板富爸爸,自认离男神比较近。
董晓悦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滑进包里,懒得搭理这动辄使用多个感叹号的傻缺白富不怎么美。
“叮”一声,电梯停在17楼,不愧是5a甲级涉外写字楼,董晓悦心中感慨,连电梯铃声听起来都比较高级。
路演约了十点,董晓悦抬手看了看腕表,还有半个小时,上个大号绰绰有余,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
刚脱了裤子坐到马桶圈上,董晓悦眼前突然一黑,这感觉很古怪,仿佛有人往她脑袋上套了个黑口袋,全程意识都是清醒的。
这样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很久,她很快恢复了视力,紧接着惊恐地发现,自己在大马路中央——不是一般马路,是名副其实的马路,因为这条路上跑的是活生生的马,一辆马车正朝她冲过来,而她正光着腚半蹲在路中间!
是逃命还是提裤子,这是董小姐有生以来最艰难的抉择。
人活一张脸,死要面子的董晓悦一咬牙,麻溜地提起裤子——如果有提裤子比赛,董小姐一定能拿世界冠军。
然而马车已经近在咫尺,眼看着就要撞上她,再要躲已经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董晓悦眼前一黑,再一亮,定睛一看,自己分明还在马桶上。
是最近睡眠太少产生幻觉了吗?八成是的,董晓悦摁了摁太阳穴。
路演在会议室举行,几个投资经理一字排开坐在会议桌对面。董晓悦从包里拿出平板,一边演示一边介绍她的项目。
这套说辞她已经倒背如流,熟练程度堪比贯口——也许是太熟了,背着背着一个恍惚,眼前又是一黑。
一回生二回熟,董晓悦先提了提裤腰,正要松一口气,突然发现一件更严重的事情,四周云雾缭绕,她还是能分辨出,自己脚下踩着的,是一条河,一条波涛汹涌的河——严格说起来,她正站在一朵浪花上。
明知是幻觉,董晓悦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快醒醒!她使劲掐自己人中,然而除了痛没有产生任何效果。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哗哗的水声,由远及近,与此同时四周的云雾慢慢散去,一条大船乘风破浪,以能气活牛顿的速度向她飞驶而来。
这是要集齐海陆空全套交通事故吗?董晓悦想逃,可根本不知道怎么在水上奔跑,踌躇之间大船已经到了眼前,就在快要撞上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简直视惯性为儿戏。
这不科学!大学物理拿a的董晓悦在心中呐喊。不过眼前的景象很快让她忘了科学。
这是一艘古色古香的三层大楼船,乌黑的船体配金漆桅杆,低调奢华有内涵,船头甲板上站着个古装美男子。
美男子目测身高超过一米八,长着一副宽肩窄腰大长腿的标准模特身材,眼窝深邃,鼻梁高直,有点像混血,不过气质又很东方,如果说满分是十分的话,董晓悦觉得这一枚可以打十二分。
美男子看见她似乎有点吃惊,眉毛一挑道:“你就是宓妃?”
“什么?”董晓悦人文素养不高,不知道“福飞”是什么,露出一个标准的黑人问号脸。
“过来。”美男子话音刚落,董晓悦突然腾空而起,划过一道抛物线摔在甲板上。
如小鸟般愤怒的董晓悦勉强支撑着坐起来,得亏是幻觉,要是现实中这么一摔怕是要骨折。
那邪门的美男子走到她身边,低下头一脸纠结地打量了她一会儿,突然之间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撩衣摆跨坐在她大腿上,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闭上眼睛微微侧过头,二话不说就照着董晓悦的嘴亲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啪”一声脆响,美男子睁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董晓悦揉了揉震得发麻的手掌,一边蹬腿一边忿忿骂道:“臭流氓!”
流氓再帅也是流氓,幻觉也要讲基本法。
美男子看起来越发困惑:“你是何人?为何会入我”
董晓悦只听到半句,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好端端地坐在会议室里。
她连忙低头扫了眼表盘,10点05分——这次失去知觉不到一分钟。
“董小姐?”
董晓悦抬起头,露出个茫然的表情。
投资经理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把问题重复了一遍:“关于你们的盈利模式我还有几点疑问”
董晓悦往大腿上狠狠掐了把,瞬间又是一条龙精虎猛的好汉,滔滔不绝地忽悠起投资人来。
一场演完,董晓悦坐上出租车,一看时间,还能赶在中午前回公司开个例会,当即往微信工作群里投了个:“十一点半开会。”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十二点午休,董小姐这会一开就开到十二点半。散会以后其他人走得差不多了,蔡助理也打算脚底抹油,董晓悦突然叫住她:“小蔡,你是文科生吧?”
蔡助理不明就里点点头。
董晓悦十指交叉,两根食指轻轻一碰:“你听过‘福飞’吗?”
蔡助理推了推黑框眼镜,面露难色:“董总,还有别的背景吗?”
董晓悦想了想:“有条船?”
蔡助理嘬了嘬牙花:“哦,您说的是不是路飞啊?”
“”董晓悦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了:“没事了,下午上班前把会议纪要写好群发给大家。”
待蔡助理蔫头耷脑地出了会议室,董晓悦理了理下午的日程,一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这才后知后觉感到饿,站起身刚要伸腿,眼前又是一黑,恍惚间仿佛还听到“嗵”的一声巨响,像是一袋大米砸落在地的声音。
这次有些不一样,董晓悦失去了意识。
她是被一个男人的声音吵醒的。
“长!长!长!”
须得承认,这男人的声线完美,音色低沉性感,可再好听的声音在你睡觉的时候不停地“长长长长长”,是个人都受不了。
感官逐渐恢复,董小姐突然发现一件严重的事——她好像没穿衣服。
第80章 鬼魂()
此为防盗章
楚世子等了半晌;见那鲁姬一脸事不关己地杵在一边;也不指望她伺候了;自力更生地脱了衣裳。
董晓悦并不是真的没眼色,只是乐得装傻充愣,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脱件衣服还要等人来伺候,都是惯出来的毛病。
“鲁姬请就寝罢。”
他们已经成婚,按理说世子该称她一声夫人了,叫得这么生分显然是带了情绪,董晓悦假装对他语气中的尖锐毫无所觉,拿出当年专应付傻逼领导和客户的标准笑容:“世子先请。”
世子礼让过了,尽到了义务,便不再跟她客气;掀开被褥上了床;侧躺着默默看向她,眼神在烛光中显得迷离。
红烛喜帐,美人醉卧;面对如此赏心悦目的美景,饶是董小姐这样的二皮脸也禁不住一阵小鹿乱撞。
“夜来风凉;鲁姬早些安置,免得受寒。”楚世子把被子掀开一角,轻轻拍了拍床板。
董晓悦生怕再犹豫下去惹得他起疑;麻溜地脱了软缎珠履;钻进被窝里。
两人并排仰躺着;董晓悦感觉到男人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她心如擂鼓,只盼着他喝高了快点睡着。倒不是她舍不得一身剐,她也知道男人那什么的时候防御力最低,刺杀的成功率最高,只是关键时刻她那条断子绝孙腿发作起来不受控制,她实在不敢冒险。
然而这是洞房花烛夜,董小姐的盘算注定要落空。楚世子从那日郊外惊鸿一瞥开始数着日子盼,哪舍得轻而易举睡过去。
只不过他未经人事,脸皮薄得很,不知这种事要怎么启齿。
他听着嘀嘀嗒嗒的更漏,一直数到九十九,终于鼓起勇气把脸对着她:“夫人我们”声音带着点压抑的喑哑,有种别样的蛊惑。
董晓悦的心思却不在这上头,她是个轻微洁癖外加病入膏肓的强迫症,明知道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却纠结得无法自拔、百爪挠心,终于还是忍不住,放软了声气道:“那个世子殿下”
楚世子听她声音娇软,问得小心翼翼,心头像有羽毛拂过,转念一想,她辞别家人和故国,远嫁到这里来,有几分失落也是难免,他很不该同她计较,便温柔地攒住她的手,体贴道:“我们已经结为连理,从今往后你我为敌体,唤我无咎便是。”
“无咎”董晓悦谄媚地叫了一声,“我妾,妾就是想问问”
无咎被她这一声叫得面酣耳热,一个激动翻身覆了上去,身下软绵绵暖烘烘的女子身躯让他几乎筋骨酥软,只有一处刚劲又蓬勃。他浑身战栗,一开口声音都是发颤的,不过还是强装镇定,一手扣住她手腕,一手挑开她落在脸侧的一绺头发,望着她的双眼柔声道:“夫人想问什么?直说无妨。”
董晓悦咬咬牙,恶向胆边生:“世子殿下睡前洗脚了吗?”
无咎怔了怔,旋即松开她的手腕,麻溜地翻了个身,卷了被子面朝墙壁,拿屁股对着她。
果然生气了,董晓悦有点懊恼,同时又松了一口气,经过这么一出,世子应该没心情和她行周公之礼了。
被子让世子一卷,董晓悦半边身子露在外面,觉得有些冷,便拉住被角扯了扯。
把自己裹成个大蚕蛹的世子殿下哼了一声,把被子松开了一些,瓮声道:“孤沐浴了。”
楚世子很受伤,他为了娶个媳妇特地斋戒七日,日日沐浴焚香,里里外外都香喷喷的,没想到还是被嫌弃了。
“我妾,妾不是这意思”董晓悦往里靠了靠,伸手轻轻碰了碰无咎的背脊。
“鲁姬不是这意思,是何意思?”
“”董晓悦无言以对,她确实是这个意思。
世子又往里缩了缩,几乎贴到了墙上,冷言冷语道:“夜深了,孤也乏了,鲁姬安置罢。”
董晓悦倒是想睡,可她还有行刺的大任在身,而且那藏刀的暗格恰好在墙边,被世子压了个严严实实。
“殿下靠着墙冷不冷?”董晓悦佯装关切。
无咎并不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