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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刚煮好的小米银耳羹,先生要不要来一点?养胃的。”
    回应她的是穆寒时脚跟落在红木扶梯上发出的咚咚响动。
    张嫂愁眉苦脸,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爱吃东西?
    穆寒时缓步走进卧室,解外衣的动作倏然一滞。
    男人抬眸,在偌大的漆黑房间内捕捉到点点亮光在闪,却不是外头透进来的灯光,他眉心微蹙。
    凑近了看,原来是一对“love”形状的小小红烛,精致玲珑。
    玻璃烛杯里烛泪软融,应该烧了有一段时间,火苗影绰摇曳,一时间模糊了他的视线。
    空气里弥漫着蚀骨的幽香,似是洪潮般将人淹没。
    穆寒时一时猜不透,眉目低垂有些茫然,背影蕴在浅浅烛光里,清贵挺拔,出尘到极致。
    “咔哒”
    门落锁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里显得如此突兀。
    穆寒时后知后觉地回过头。
    只见温柔贴门而立,叠在背后的双手拂过门把,轻轻放下,娴静垂在腿侧。
    穆寒时好整以暇地端着手臂,分出点心神犹疑:她是刚进来关了门呢,还是一直都在?
    温柔走近,步态似猫儿,袅袅婷婷,温温软软,有些乖,又有些媚,冰凉白皙的脚丫一步步印在地板上,留下一串若隐若现的水雾。
    小女人敛着神色,堪堪停在穆寒时面前。
    他终于看清她,又仿佛没有看清,眼睛缓缓眯成一条线,原本偏冷的视线,猝不及防被她一身惹火的打扮刺得急速膨胀起来。
    深紫色的外罩衫,薄如蝉翼,浅浅一层附在娇嫩肌肤上。
    绑带扎成蝴蝶结形状,软软垂着,纤腰婀娜不盈一握。
    往上,在繁复精致的立体刺绣下两座雪峰耸立;往下,穆寒时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那穿的是什么,绳子吗?!
    “你……”
    穆寒时想说话,但温柔没给他机会,伸出手将男人推倒在床!
    这是他们的婚床。
    新婚夜,铺着爱心形状的玫瑰,被她拿去泡澡。
    次日清晨,在他怀中醒来,听别的女人在电话里说,怀了他的孩子。
    那之后,再没进过这里,嫌脏嫌恶心。
    如今却一幅随时要骑他身上去的饥渴模样脏的是自己,恶心的更是自己!
    “怎么?”
    穆寒时两手撑在背后,嵌进软软的床垫里。
    男人扬颈的弧度优雅,视线朝上,却仍旧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不可一世。
    他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040 温柔,你下不下贱?() 
温柔同穆寒时对视,牙关咬得死紧,不得不把那些乱糟糟的情绪从脑海中驱赶出去,开门见山道:“穆寒时,我要你履行夫妻义务!”
    说着,刷拉散开腰带,层层衣衫落地,矜贵的料子在暗昧烛火下砌出一层阴影。
    男人却久久不作回答,只是好整以暇地撑着下巴,大方欣赏。
    那么暗,那么静的空间里,穆寒时目光如炬。
    温柔羞臊得似有小虫钻进毛孔狠狠啃噬,但她无路可退,大着胆子将手朝他下身探去。
    小手触到冰凉的皮带扣,本能一缩,颤巍巍地又搭回去,笨拙地拉动,纠缠了许久却扯不开,那样难解的构造。
    穆寒时还是没动,视线僵硬凝在某处,不是被她的胴体蛊惑,男人瞳孔深处缜黑得透不出一丝光来,极冷极冷。
    鼻息却是滚烫的,火一样在烧,拂过温柔胸口。
    温柔面红耳赤,冷不防男人温凉指尖落在自己左腹,闷声笑了,“顶着这道疤,还想要我上你?温柔,你下不下贱?”
    她瞬间就无法呼吸!
    穆寒时圆润的指甲抵住她那块扎眼的疤痕,似是随时会狠狠捅进去一样,温柔感觉一颗心被他捏在了手里。
    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掀到床上。
    她捂住眩晕的脑袋,耳畔是男人阴冷的低语,“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让我倒胃口?”
    穆寒时烦躁地抽掉半开的皮带,随手甩到一边!
    温柔感觉,心脏,被他一只手,生生捏碎了。
    血溅开,视线猩红一片。
    温柔却没有哭,眼泪会花了她的妆。
    穆寒时立在阴影里,像是座濒临喷发的火山。
    她却一脸无谓,换了个更加妖娆的姿势,浅浅媚笑着邀请,“就算倒胃口,也请你吃下去。”
    回答温柔的是从天而降的棉被,喜庆的大红色,此刻却犹如一张血盆大口,满口獠牙地将她吞食。
    黑暗中,死闷的空气里,温柔被咬得遍体鳞伤。
    她痛疯了,小手一点一点扯开被子,好不容易露了个脑袋出来,听到穆寒时冷冷在喊管家。
    咚咚咚一串脚步声,管家规矩地敲门,“先生?”
    穆寒时说话时裹挟着火星,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进来!”
    男人单手插进裤兜,掏出湿巾,低头专注地、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
    温柔缩在被子里,看看穆寒时,又看看地上的皮带,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和她碰过同一样东西,他嫌脏是不是?
    管家打开门,贴着墙往里走了几小步,不敢多动。
    跟着穆寒时那么多年,何曾听过温润深沉的先生发那么大的火,他也怕。
    男人径直走向浴室,停了停,背身指着地上的东西留下一句,“拿出去,丢了。”
    管家赶紧应下,屋里暗,加上又是老花眼,他凑过去瞧了好久,才看出那是什么!
    一张老脸爆红,这这这,先生太太真会玩啊……
    不过转念想想又觉得不对劲,如此私密的东西,要丢?
    难道,是太太惹先生不高兴了?
    “管家”
    “是!”被忽然的女声吓到,管家本能地立正站好,张望半天却没找到人,“太太,你……你也在?”
    温柔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冷艳的绝望,答非所问:“直接烧了,都烧了吧……干净。”
    管家只好退出去,无奈地摇头:这俩口子哟……
041 求你活过来() 
屋外起风了,呼啸着顶起了窗帘,一下吹熄了烛火。
    紧接着一道闪电落下,倏然雪亮的视野里,管家没有收走的那根皮带静静躺在原地,像条毒蛇一般盘踞着,朝温柔疯狂地吐信子。
    雨落下来,砸在窗台上,和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折磨着温柔的听觉神经。
    之前被穆寒时羞辱谩骂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
    温柔白着脸,按住腹部的伤疤,额间密密麻麻一层细汗。
    时隔六年,早已痊愈的伤口,此刻却开始隐隐作痛。
    她撑不下去,穿好衣服下床,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太太,你去哪里?!外面好大的雨!!”
    管家停在楼梯上,扯着嗓门大喊。
    张嫂抄起伞追了一段路,可惜差点把腿跑断了都没追上。
    穆寒时围着浴巾走出浴室,床上的棉被如同小窝一般垒着,然而温柔却早已不在。
    他眉头拧起,面上寒霜层层,抬眸望向折回来的管家,问:“什么事?”
    管家撸了一把脸,有些吞吐,“太太刚才……跑出去了。”
    窗外狂风肆虐,栽在四围的槐树树枝断的断,弯的弯,可见天气有多恶劣。
    穆寒时哦了一声,面无表情道,“随她。”
    “可是先生……”
    话没说完,男人已经将门合上。
    穆寒时斜靠着床帮,室内那股浓郁的幽香经久不散,和温柔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扰得他心烦意乱。
    身体还是精神得不行,在浴室里淋了那么久的冷水,没起半点作用。
    穆寒时想不明白他是医生,人体什么的早已见惯,可自己为什么就是平息不下来?!
    然而心却是冷的,凛冽的寒气从胸腔窜出,冻得他嘴唇发抖。
    闭上眼,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孩对他微笑的模样挥之不去。
    “和忧……”
    穆寒时拧住紧皱的眉心,长长一声叹息…
    南区墓园。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天空黑得透不出一丝光来。
    入口的路灯坏了,时明时灭,在密密斜织的雨幕里,透出一股森然的鬼气。
    守墓者是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天气坏成这样,他有些想睡了。
    半闭着眼打了个呵欠,忽然嗖嗖飞过去一道黑影,不过老人家见怪不怪。
    是只野猫吧,大概。
    温柔已经没有力气再跑。
    她浑身湿透,最终在一座墓碑前停下。
    两旁的松柏,六年前植下的,如今已亭亭如盖。
    照片上的女孩子,二十出头的年纪,肤白貌美,风华正茂,笑容灿烂。
    只可惜,天妒红颜……
    墓碑的正中央,刻着一列碑文,遒劲有力的几个大字“亡妻纪和忧之墓”。
    温柔心中狠狠一痛!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一连三个“为什么”,温柔问得声嘶力竭,她面色惨白,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你为什么要死?为什么?!你活过来!你给我活过来啊!”
    她的手指颤颤扶住墓碑一角,双膝落地,“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温柔垂着头,任雨水冲刷,长发凌乱贴在脸颊上,狼狈不堪。
    “活过来啊……求你了……”
    她反复念着这两句话,似在忏悔,似在赎罪。
042 真是一个大写的高冷!() 
是夜。
    9点53分。
    雨非但没有停下来的势头,反而越下越大。
    书房的门被人打开,穆寒时摘掉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踏着居家的棉拖,清雅地走了出来。
    管家正在中庭插花,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从善如流地开口:“先生,太太还没有回来。”
    男人捏住眼镜腿的手微僵,面上的口是心非一闪而过,“不问她。”
    “哦,那先生有什么吩咐?”
    “我要一杯咖啡。”
    “好的。”
    管家放下手中的花枝,不紧不慢地去磨咖啡豆。
    还有七分钟,就是就寝时间了,先生这是连睡眠质量都不要了?
    半小时之前也是,忽然下楼,说想看一本书,但翻遍了书柜都没有,让管家帮忙找。
    天地良心,都是他自己亲手编的号呀,怎么就找不到了?!
    还有一小时前,莫名其妙要开饭,张嫂陀螺一样跑进厨房紧赶着热菜热饭,明明之前说不饿的也是他。
    每次看不下去了,好心和他汇报一下太太的情况,立刻板着张脸说不许提。
    唉,就折腾他们这两把老骨头吧!
    管家和张嫂对视一眼,欲哭无泪。
    这时,玄关处的电话响了。
    张嫂赶紧接起来,对着那头嗯嗯啊啊半天,然后用力朝管家招手,“老陈,是太太呢!回来了!”
    “那还不去接人!”
    “诶呀你瞧我!”
    张嫂直拍脑门,立刻撑着伞就跑了出去。
    管家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感到头顶传来一阵巨大的压迫力,汗涔涔地抬起眼,“先生?”
    穆寒时靠在扶栏上,居高临下,“没什么,咖啡别煮了,我要睡了。”
    管家:“……是。”
    担心了一整晚,这会人回来了,看都不看一眼呢?
    真是一个大写的高冷!…
    温柔下了计程车。
    身上没一块干的地方,幸亏这位司机好心愿意载她一程,否则不知道得在雨里淋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家。
    温柔敲敲前排的窗户,诚心和他道歉:“师傅,真不好意思,把您的车弄湿了。”
    司机豪爽地摆了摆手:“没事儿的姑娘,今晚你是我最后一个客人啦!车座子放到明早肯定会干!”
    温柔笑笑,人间自有真情在。
    “太太!太太!”
    不远处,张嫂朝温柔飞奔过去。
    “太太,快到伞下来!瞧这淋的!”张嫂掏出手帕给温柔擦脸,心疼得不行,“这得马上洗个热水澡!我给你熬了姜汤呢,赶紧进屋喝点!”
    温柔拽住她,“张嫂,你先帮我把车钱付了。”
    “诶,好!”张嫂掏出一张一百的,“司机师傅,给!谢谢您哈!”
    温柔在张嫂的搀扶下回到屋里。
    跪得太久,两条腿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
    墓园布满粗砾的青石砖,蹭掉了温柔膝盖上的皮。
    张嫂摁着她坐下,捞起温柔湿漉漉的头发,拧出一把水。
    管家贴心地把姜汤端上来,递到她手里的时候,问了一句,“太太,这大雨天的,你跑哪里去了?”
043 她非怀上不可!() 
“太太,这大雨天的,你跑哪里去了?”
    温柔静静端坐着,充耳未闻。
    她看了一眼时间:十点整。
    视线缓缓掠过楼上每一扇紧闭的房门。
    穆寒时看样子已经睡了。
    那一瞬,说不出什么滋味,但总归是冷吧,身体上冷,心也冷。
    管家见温柔这副模样,于心不忍,“太太啊,其实先生他……”
    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他的字眼,温柔摇着头,踉跄站起身,“我好累,我去洗澡。”
    一楼的浴室有卧室的三倍大,淋浴设施也更加齐备。
    温柔关上门,褪下湿衣服。
    打开花洒,氤氲的雾气里,温柔的手指抵在渐渐热起来的瓷砖上,一点点紧攥成拳。
    温柔在心里发誓:自己一定要怀孕!
    她非怀上不可!!…
    翌日。
    穆寒时正常上班。
    一双大长腿刚迈进办公室,蓦地瞄见桌子上一堆的食品袋,男人簇了下眉,“这什么?”
    “还能是什么!某些新来的护士啊还有实习医精心准备的营养早餐呗,不知道您穆大医生名草有主,挤破了头想当穆太太呢!”
    助理程安“噗嗤”笑了,边调侃,边将今日的安排递到穆寒时手里。
    穆寒时穿好白大褂,慢悠悠地整理袖口,不冷不热吐出两个字,“拿走。”
    “啧,她们会哭的哦~”
    程安摇着脑袋,认命地上前收拾,却瞥见男人的脸色忽然有些不大好。
    她微愣,意识到自己过火了。
    可问题是,她一贯这样和他开玩笑的,他从来不理会,或者该说,从未在意过,今天搞什么呢这样反常?
    程安小心翼翼地问:“穆医生,你怎么了?”
    能怎么?
    这人只是忽然想起早上的时候,张嫂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但直到过了饭点,温柔都没有下楼。
    或许她是睡过了头,或许是胃口不好,或许是……不愿与他两看生厌。
    而最终,穆寒时也只吃了一小点,然后眼睁睁看着张嫂清理掉饭桌,就像程安刚才那般麻利。
    “我没事,你出去吧。”
    男人施施坐下,眉目清冷安静,仿佛真的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程安退出去,在门快要关上的前一瞬耳朵一痛“以后再收这些,全部你自己吃了。”
    过了没多久,程安又去而折返。
    不敢搞太大的动静,她小心扣了两下门,“穆医生?”
    “什么事?”
    “白医生请您过去会诊。”
    “知道了。”
    穆寒时搁下笔,起身往住院部去。
    两人就一位患者的治疗方案做了探讨。
    手术安排在了今天下午,白念生负责产妇的生产,穆寒时则要修复新生患儿破裂的脑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