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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方少年游-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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醍醐() 
冬日的薄阳素白而显遥远,带了雾气的白云从青山深处无心冒出,给巍峨高山增添了点缥缈朦胧的色彩。

    斑驳陆离的阴影洒落在静寂幽深的禅房甬道中,台阶上纤尘不染,往来无人,四周落得极为清净。

    聂无忧陪着初一慢慢走到角落里的禅房外,两人惬意地席地而坐。

    “初一今日伤势如何?”

    “多谢公子记挂,伤势已经好了很多。”

    “秋叶那一箭,的确是雷霆万钧。”顿了顿,聂无忧似是不愿意他特地提起的话头又被初一惘视,于是又接着说,“希望初一不要去招惹那个人。”

    初一沉静地看着面前的花木,默然不语。

    “我七岁被送到无方岛研习武功医术,在那里碰到了两个小小的少年,一高一瘦。他们一个被逼着天天从海里钓一条据说是特意放进去的鱼,一个站在太阳下用针钉扎风中吹拂的头发,刮风下雨也不敢松懈,后来才知道他们叫冷琦和谢银光。而他们不敢忤逆的师傅,就是年长一岁的避邪公子秋叶。”

    阳光在初一长长的睫毛上投出一个淡淡的影子。他一眨不眨,像个雕塑。

    聂无忧看了眼面前的少年,叹了口气。

    “我对辟邪事宜了解不深,据师兄所言,秋叶剑术无双又自恃甚高,从来不能容忍失策失败,而你从他手上劫走朝廷通缉的要犯南景麒,显然引发了他的怒气。”

    “这次辟邪山庄的任务和朝廷政事也有联系吗?”初一静默良久才问了一句。

    “不知道,不过在秋叶的身边还有北相之子赵应承。传闻秋叶负责保护赵公子的安全,一路护送他抵达武州。”

    “那依照路程来推算,秋叶一行人目前应该在儒州吧?”

    聂无忧摇头,再道:“实不相瞒,我师兄一直想保护你的安全,委托我尽可能地帮助你,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孤身涉险。”

    初一默然无语,他想了想,才有些迟缓地问:“公子昨日想知道什么?”

    聂无忧爽朗一笑:“没什么,只是对初一有些好奇。”他也沉默了会,才抬眸说道:“初一身上中了剧毒?”

    “是。”

    “无药可解?”

    “是。”

    “这是为何?”

    “赤川子混合红硕果,两者相生相克,如同刃有两面那样,初一百毒不侵,但又无药可救。”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霸道的。既然能抵御外毒,想必也要折损初一的体魄吧?”

    “是。”初一抬头看着太阳,双目粼粼,眸光深远,“服用者能增长百年内力,阳寿只有三十。”

    聂无忧震惊不已地看着初一。

    初一微微一笑:“是我自愿服用。”

    半晌,四周只闻丛中虫子唧唧吱吱的声音。

    “既是百毒不侵,怎迟迟不见初一逃走?”

    初一垂下眼沉吟片刻:“最初是因为无地可去,后来得知是苗蛊后就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血蛊毕竟不是。最后想逃走的时候,就被公子发现了。”

    “是因为阮四吧?”聂无忧淡淡地说。

    初一不置可否,沉默地看着前方。身旁的聂无忧很长时间没有发出声音。

    “初一来自哪里?”

    “扬州红枫渡。”

    “师承何人?”

    “江南梅落音。”

    “可曾去过漠北?”

    “十八岁时穿越溟海横度漠北。”

    这就对了,师兄还真是在漠北见过初一。聂无忧暗暗地想。只是溟海和沙漠都是蛮荒之地,眼前这个单薄的身躯是怎样熬过来的?

    聂无忧长身而起,微微俯下身子看着初一平静的面容。阳光透过他的肩膀,在初一的头顶上留着一块阴影。他迟疑地伸出手,极想拂向初一的脸庞。

    初一并没有动。

    “保重,初一”

    他的嗓音里包含有太多的压抑和苦涩,伸出的手一直向下,却最终拈起初一头顶上的一片落叶。他将落叶拂于脚边,然后转身朝山下走去。

    初一垂下双袖,静静穿过花木重重的走道,来到大雄宝殿前。他走到大殿外廊一角,盘膝坐下,双手垂放膝前,低下眼睑聆听法器敲击的声响。

    殿内同时传来一阵一阵庄严悠长的诵经声音。

    “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

    初一盘腿闭目许久,突闻一个苍老浑厚的嗓音响起:“小施主,请进来吧。”

    初一起身走至殿门前,恭恭敬敬地跪拜行礼。“大师,在下满身冤孽,恐沾染佛门清净无尘之地。”

    “佛家讲究因果循环,一切皆有轮回渊源。施主来到这里便是有缘之人,请进。”

    初一低眉敛目走进。

    大殿正中蒲团上双手合什坐着一个黄葛僧衣老者,须发尽白,眉慈目善。

    初一在大师面前盘腿坐下,抬头看着庄严雄伟的大佛金像。

    佛祖释迦牟尼身穿通肩大衣,手持说法印,结跏趺坐在莲花台上,永远洞查人心,永远无言地凝视人间千年。

    “施主每日坐于外间听禅,所思何事?”

    “回禀大师,小可心中尚有迷惑恳请大师指点。”

    枯木大师宣了一声佛号,平缓地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敢问大师,小可为何而来?”初一缓缓说出让他痛苦许久的问题。

    “佛曰:欲知前生事,今生受者是。施主来完成前生注定之事。”

    “敢问大师,小可又去向何方?”

    “从来处来,回去处去。”

    初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大师,小可所有的亲人都远离而去,我回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枯木大师突然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初一的头顶。他依然慈祥地说:“了即业障本来空,未了还须偿宿债。孩子,顺着前面的路走下去,一定会回到你来时之地。”

    初一深深地跪拜,再起身时,双目蓄满了泪水。他强忍着悲伤,注视着枯木大师的面容,语声哽咽:“我活过来时,世上就剩了我一人。我不知道我为何而来,来做什么。老天似乎在惩罚我的错误,每次从我身边带走另外一些人。”

    “我也知道人生如沧海一粟白驹过隙,在这天地外物面前,每个人都渺小得如尘中沙砾,只是像阮四和如夫人,还未等至磨圆成珠,就已经殒命。”

    “每次争斗过后,总是剩下我一人。大师,我该怎么办呢?”

    枯木大师低眉看着初一一会儿,然后站起来对着他说:“来,随我来。”

    初一擦去眼泪,跟着枯木大师来到大殿后门。

    枯木大师带着初一走过许多弯弯曲曲的小山丘,最后来到一方断壁之下。

    “施主看见了什么?”

    “断壁悬崖。”

    “不,施主再仔细看看。”

    初一真的凝神注视半晌,随即又呆立无语。

    “这是一棵青松的根,他生长在这里已经五百年了。”

    初一抬头朝上看去,只看到如刀削一样的断壁上松影沉沉,冷风吹过,树冠兀自岿然不动。

    “施主请看,青松生长于此,饱饮五百年的风华日露,看遍五百年的人间冷暖,可曾有半点怨言?”

    初一呆呆站立在断壁之下沉思,连枯木大师离去都未察觉。

    枯木大师葛袖飘飘,自山间莲华合掌蜿蜒而下,走至山脚顿步,喃喃说了一声:东阁先生,我已将蝴蝶药粉拍在了这孩子头上,余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

    儒州行辕驿站。

    这里三面连街,空气干燥,驿站后院依州府衙门城墙而建,首尾相连,形成了唇亡齿寒的关系。

    银光公子正立于州府庭院中观察地形,心里有些担心此处的布局。过了一会,他看见冷琦旁若无人地自身旁经过,连忙赶上前去。

    两人穿过朱红雕栏的走廊,来到一间雅致的房间前。

    推开门,只见一个白衣胜雪的公子坐于房内八宝镶银桌前,身后负手站立三位老者。

    冷琦恭身施礼:“公子,南景麒果然纠合残众奔赴武州。”

    “垂死挣扎。”白衣公子就是秋叶。他扫视了一遍身前,又冰冷地说了一句:“冷琦,这次不可草率。”

    冷琦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更加苍白,银光看着他,眼神里蕴着一层担忧之色,他却回过头去,冷冷地瞥了银光一眼。

    “的确是手下失误,没有摸清李敬唐手下的实力就贸然出击”

    秋叶突然双目一抬,冷琦后面的言语就生生掐断。

    房间内死一般寂静。银光温润的眸子流过三老面目,见无所应,他只得走前一步,抬手施礼道:“公子,我还有一事尚未明了。”

    “说。”

    “龙纹剑虽称之为上古利器,但只是稍显锋利而已,公子为何如此看重?”

    秋叶以手支颐,歪靠在椅子上,冷漠说道:“光是怎样认为的呢?”

    “卫大师不止铸造两把神兵,江湖中目前流传的就有公子的‘蚀阳’、喻雪的‘尚缺’,还有敝人的‘玄武胎弓’。难道是龙纹剑中藏有秘密?”

    秋叶身形不动,嘴角却冷冷一笑:“光数掉了一把。”

    银光和冷琦不由得注视在公子的面目之上。

    秋叶俊美的面容如同笼罩着千年冰雪,不见一丝温暖:“初一的月光。”

    室内众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传闻长佑和月光两不分离,长佑一出,月光即现,所言不假哪。”

    众人听着公子冷冷的似雪后冰川的语声,均不敢言语。

    秋叶突然长身而起,反手以极快手法抽出桌上放置的龙纹剑,泠泠地虚挽了个剑花,剑尖下指,落于银光眼前。

    银光沉稳不动。

    “那个初一,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秋叶手腕岿然不动,青碎的剑光聚于银光目前,印得银光目炫良久。

    “至于龙纹剑,只是南景麒要夺去号召手下,因为剑上有死去战士的意愿。”

巧手() 
初一沉默地站在行辕对街的杨树阴影里。

    冬日的天空干燥响晴,冷风呼呼地刮着人脸颊生疼,太阳影子花花地在头顶上乱晃,淡薄得没一丝人情。

    初一交合手掌拢着双袖,冷眼眯了下金漆大门、高挂的大红灯笼,转身面无表情地朝柳街巷走去。

    转过一条街,走过几家门户,一抬手撩起半截子青布门帘,初一缩着脖子进了栖息地。

    这是一间赌坊,里面该有的都有:三教九流,行商坐贾甚至落拓的长衫书生夹杂在其中。不该有的也在:粗壮汉子喝酒行令,穷酸儒生吟诗作对,大姑娘穿梭往来。总之乱哄哄的像个集市。

    初一在青山寺修养十日后,终于按捺不住赶到儒州。他也不知道秋叶公子在哪里,但旁边有个丞相之子,这事就好办多了。

    果真,在初一先行一步,到达这间接近儒州边境的行辕后,代驾亲征的北相之子赵应承也随后赶到。初一来到这里,找了间看起来还是很气派的当铺,摸出项间系得热热的水晶链子,犹豫了下,交给了笑眯眯的当铺老板。

    出来后,径直走向“四海一家”赌坊。

    取这个名字的赌坊老板的心思显而易见,据说他的口头禅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以人称柴大老板。

    初一来这里并不是跑山过河,拜山拜水拜码头,而是当铺老板说了:“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但是你赌钱找人花天酒地都必须去‘四海一家’。”

    于是初一就来到了四海赌坊。

    第一天初一扎扎实实地在这里赌了一天的钱,赌得昏天黑地,下押的时候眼睛皮都不眨一下,押哪哪输,输了整整六十两后,他摸到二楼的客房里睡了。

    第二天初一还是呆在赌坊里,这次输了整整一百两,摸了摸身子对大家笑一笑“没了”,然后出了次门,闲逛了圈,回房睡觉。

    第三天一大早,初一下了楼。

    还没等他走到最后一节台阶,乌烟瘴气的顶间里就有人嚷着:“来了来了,那小子来了。”

    对于赌徒来说,赌钱是不分黑夜白天的,所以无论初一什么时候出来,这里面都是人满为患。

    初一仿似没听到似的,先走到外面油腻腻的客间点了豆浆和油条,正在慢条斯理地嚼着,一个瘦弱的青脸汉子涎着脸蹩近身前:“客人,今天赌哪边?”

    初一抬头一看,记得这个汉子是个死缠烂打的赌徒,叫做蔡老九。

    他擦擦嘴说:“看看再说。”站起身穿过乱七八糟的人群,进入了里间。

    大家都抬头看着初一,那眼光就像是饿了好久的流浪狗突然看到了肉骨头。尤其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四十左右的男人,腆着肚子笑着迎了上来:“阿骨,给客人奉茶。”

    初一慢吞吞地走过去,坐在左手第一条凳子上。

    众人原本是屏气吞声地看着初一,等他落座后,马上“哄”的一声一窝蜂跑向右边。

    这下,只剩下初一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一边。

    一双柔软无骨的细小双手奉上一杯茶。

    茶倒是体体面面地盛在花瓷盏里的,揭开盖子,还能透出一股清香。初一低下头,意料中地看到边缘浮着一层茶垢,他敛着眉目,举起杯盏抿了一口。

    “客人,今天是掷骰子还是玩牌九?”笑得像弥勒佛的男人殷勤地问。

    初一抬起眼睛,微微笑着说:“老规矩,柴老板。”

    柴大老板一招手,刚才奉茶的黑衣黑帽的小厮阿骨沉默地走到赌桌前,正对着“庄”字。

    初一拈起桌上三颗骰子,递给了阿骨,说道:“我买小。”

    阿骨接过,手心里微热,盯着初一看了一眼。面前的客人静寂如水,模样乏善可陈,但是印象中的那双眼睛,比天上的寒星还要熠熠生辉,此刻他却垂下淡漠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双手。

    模样中规中矩。

    大家都吁出一口气,纷纷将筹码丢在“大”上。

    阿骨伸手在桌面上一抄,将三粒骰子抄到了骰钟里,“叮叮叮”摇晃个不停。初一双眼平视过来,一如当初。

    “砰”的一声,阿骨将骰钟稳稳地扣在暗沉沉的桌上,众人呼吸都停顿了,伸长脖子看着阿骨。

    初一坐着动都未动,从头到尾没发生一丝变化,站在他身旁的柴老板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大老板看起来好像不大高兴。

    因为手脚一向稳健的阿骨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细薄薄的汗,无论众人怎么示意,他都抿着嘴唇,低头看着自己右手下的骰钟。

    “开大还是开小?”众人眼巴巴地问。

    初一突然伸出手,将袍袖撩起,露出修长冰凉的指节说道:“我来。”大家的眼光都聚集在那只手上。

    初一干净利落地揭开钟盏,二二一,小。

    大家顿时骂开了。

    柴老板看着阿骨,阿骨低着头。

    “还来吗?”初一环视四周,微笑着问。

    阿骨此时却兴致怏怏地对老板说:“老板,我去下茅厕。”

    柴老板点头,阿骨极快地走出了房间。

    众人又一哄而上,混作一团。

    三楼的单间内,一个全身鲜红的女子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地坐在椅子里,手上拿把小刀正在悠闲地修着指甲,她的身旁还置放着一个瓷瓶子,洒了些红色的丹蔻在瓶身上。

    她悠然自得地修理完指甲,才抬头对面前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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