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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为何要如此做?
这样做……是在做给谁看?
老侯爷越想越心惊,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他心中那个猜测没有错,如今……不管即墨恒是不是真的死,都必须认定他是真的死了,一念至此,他拉着林氏的手,对素琴道:“去,放出消息,本侯爷病重,快要归西,大夫说需要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是,侯爷”,素琴未曾多想,领命前去。
林氏诧异地看着老侯爷,“侯爷,这是为何?”
老侯爷深情地看着她,一把将她抱在怀中,未曾多言,望着窗外的蓝天,这大轩辕的天,快要变了。(。)
第四百二十章 此恨不关风与月(李青儿番外)()
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她以为此生就这样混混沌沌地度下去,无风也无波,无雨也无晴,一直到那日,她遇见了他。
那是婉姐姐进府的第六个月。
她心灰意冷地站在湖边发呆,想着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她也从来不知道,原来那个牲畜不如的男人,那个她当初眼瞎爱上的男人,也会有如此深情的一面。
自婉姐姐进府以来,他一直留宿清澜院,所有的好东西都往清澜院送,她曾经远远地见过一次,李成峰看着婉姐姐的眼神,那里面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和爱意。
也是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不是他不懂爱,不是他不懂温柔,只是她不是他爱的那个人罢了。
她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幼时她便被英俊不凡,才华横溢的他所吸引,一腔真心都付给了他,后来,家中突遭横祸,她举目无亲,只能寄居在李府,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幸好,姨母对她很好,而表哥李成峰更是对她多加照顾,那时的她,天真烂漫,无知单纯,只以为君心似她心,定不会负了相思意。
一次表哥喝醉了酒,前来找她,对她表白,说他想要她,她当时吓到了,和他说,既然真的喜欢她,那就名媒正娶地将她娶回来,二人入了洞房便什么都好,可是他不听,借了酒劲强要了她的身子。
她醒来之后痛过哭过,却仍傻傻地相信表哥只是喝醉了酒,他是无意之中才犯下了过错,直到姨母找她谈话,告诉她表哥已经有了侍妾,是一个叫巧燕的女子,她已经怀了表哥的孩子,如今住在别院之中养胎。
姨母说,本想着给你找个好人家,没想到你竟然和成儿发生了夫妻之实,按理说她是她的亲侄女,怎么也该给个平妻之位,可她的家室摆在那里,日后又没有娘家的帮衬,这平妻之位便无论如何也坐不了了,如今只能给成儿做妾。
姨母说,不是她狠心,她也是一个做母亲的,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飞黄腾达,李成峰还有大好的未来,日后是要娶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娶一个对他以后仕途有帮助的女子为妻,而她李青儿,这些都没有。
姨母说,青儿你放心,就算你做了妾,她也不会委屈了她,每月都会让成儿去她房中留宿,她也会善待她的。
……
何为晴天霹雳,何为当头一棒!
在听到这段话时,她才深深体会到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李青儿竟然得了与人做妾的结局,而那人还是跟她青梅竹马的表哥,她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一向尊敬爱戴的姨母会用鄙夷的话语说着她的出身,好像给了她侍妾之位,已经是对她的恩赐。
呵呵…她从小就立志,宁为穷人妻,不做富人妾,这是她李青儿做人的准则,如今这一切让她如何能忍,如何能承受!
那一天,她大闹了李府后院,狠狠地砸了手所能及的任何东西,指着李成峰破口大骂,辱骂他禽兽不如,既然不会娶她,为什么还要强夺了她的身子,既然已经有了侍妾,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让她也沦为侍妾。
她心里的恨,她心里的怨,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她那时全身的血都冲到了脑子里去,什么理智,什么矜持,她全扔掉了,她只知道,自己的一辈子就这样被她最看中的姨妈和一直喜欢的表哥给毁了……
一直到李成峰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用力将她踹倒在地,她才缓过神来。
李成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冰冷,他冷漠地开口,道:“原以为你是个温柔纯善的女子,我也一心爱慕着你,想着将你纳到后院好好疼爱着,谁曾想,你竟然如此地不知好歹,刁蛮任性,李青儿,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今天这侍妾,你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你自己想想,好自为之吧”。
呵呵…是她不知好歹,是她刁蛮任性,到如今,一切竟成了她的错,她何其无辜,什么都没做,却成了最大的恶人!
那一刻,她倒在地上,捂着脸痛哭不已。
那一刻,她将她一生的泪水都流尽了。
那一刻,她丢尽了颜面,把自己搞得分外狼狈。
……
后来她有了宛萍,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她留在了李府后院,她明白,自己的清白已经被毁,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一个怀了孕的人,是不会有好人家要的,她若是离开李府,没有银子傍身,没有任何依靠,天大地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为了生存,她成为了自己以前最不想成为的——别人的侍妾
她所有的棱角,所有的性格,都被现实狠狠的磨平,终于,她变成了自己讨厌的人。
婉姐姐进府后,她才知道,原来李成峰也有如此温柔一面,她看得出来,李成峰是真心喜爱婉姐姐的,可婉姐姐一直是清冷的模样,对着李成峰连一丝笑容都不曾露一个。
婉姐姐出身显赫,身份尊贵,却婚前失贞,嫁入李府,这件事情怎么看,怎么奇怪。
她想着,慢慢沿着湖边走,突然间脚下一扭,眼看着就要摔下来,临空一双手将她揽在怀里。
天旋地转之间,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抬眼,看到了让她接下来年年岁岁魂牵梦绕之人——他一身藏青色华服,俊朗的容貌之上剑目如星,立挺的五观分明。
他开口,声音温润:“姑娘,你没事吧?”
她扶着他的手臂站直了身子,微微退了开来,不敢去看他,他却欺身而上,一双剑目紧紧地锁着她,问她:“你可是李成峰的侍妾?”
被她那双清朗中带着锐利的视线锁着,她第一次竟觉得手足无措,第一次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
只是有些事情,由不得她不承认,纵容她再不愿,还是点了点头,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第四百二十一章 此恨不关风与月2()
那人闻言,眼中的锐利依旧,又逼近了一步,“李青儿,荆州刺史李文敬之女,自幼丧母,由秦姨娘带大,聪慧过人,知书达礼,前年李文敬回京述职,病死他乡,秦姨娘携带家财与他人私奔,李青儿无奈之下,来京投奔姨母,过起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去年被……”
她听着一个刚见面的外人一言道尽了自己的心酸悲苦,纵然早已心死如灰,两行清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别过头去,也不擦拭泪水,开口,声音颤抖,“公子倒是有心,对小女子之事了如指掌”。
那人见她落泪,眼眸中闪烁着她看不懂的光芒,竟上前一步,将她搂在怀里,替她擦拭着泪水。
他的手宽大有力,温暖的手指轻轻的在她面上划动。
“卿本佳人,奈何……”
良久,那人低声叹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眸光幽远,像是透过她看到了旁人。
他的眼中有深情,有悲痛,有迷茫,有……有很多很多,可是她知道,这些都与她无关,他眼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那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推开了他,抬起头,像是赌气一般,“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公子是想说这句话吗?”
她也不知道为何,明明自己的一切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李府的下人亦有很多,看着她的目光包含着或同情或不屑,可是眼前之人,明明才刚刚认识,明明她连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年龄几何……一概不知,可是她就是不想,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子,不想让他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堪的人。
她想在他面前挺直腰板说话,而不是自卑的无地自容。
她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盯着他的眸光,冷声道:“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你并非我,又如何知道我心中是做何所想,我身为女子,无亲无故,无依无靠,被人抢夺了身子,我能如何?是自杀以示清白吗?可是清白已经没了,我就是寻死也不过是平白的搭上一条性命,他李成峰并不会因此而对我有丝毫的愧疚!”
“离开李家吗?离开李家我能够去哪里,我又能够靠着什么谋生?公子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一个弱女子,在没有任何依靠的情况下在外谋生是怎样的结局,要么沦落青楼,被男人亵玩,要么被人恣意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外面就算是受了欺负又有谁会站出来帮忙?我能怎么办?”
“若说是改嫁……呵呵,我清白已毁,好人家的男儿有谁会愿意娶一个破鞋回家,就算是有男人愿意娶,人家的娘亲也不可能答应,与其嫁给别人为妾,过着夫不疼,婆婆嫌弃,别人看不起的日子,倒不如留在李府,好歹只要我乖巧懂事,姨母看在我死去的娘亲份上,多多少少会对我有所照拂,不至于让我沦落街头,是个人都可以恣意欺负了去……”
她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对着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或许是这些积压在心中太久太久,又或许是眼前之人清朗的气质给人以依靠感,又或许是……
她说完之后,已经是满面泪水。
那人见状,清润的眼眸微诧,呢喃道:“原来…你有这么多的无奈,那她……是不是也是如此……”
他似是察觉到自己失言,回过神来,“是在下突兀了”,他说着,随即让了开身,“秋寒天凉,夫人照顾好自己,在下告辞”。
她被那一声夫人给刺痛了,错身让了开来,看着他踏着满地的落叶一步一步的离去。
后来,她就不曾再见到他,彼时,她尚不知道他是何身份,以为他是李成峰在朝中结交的朋友,那惊鸿一瞥,像是湖中月水中花,缓缓的尘封在她的记忆之中,无人知晓。
直到那一日婉姐姐难产。
她心疼婉姐姐,在里面陪同着,眼看着一盆又一盆血水端了出来,婉姐姐满头是汗,嘴唇苍白,看上去像是撑不住了,她正心急如焚之时,一个着急的男声从外面响起,“让开,本世子爷奉了皇后的圣旨,你若是再不让开,本世子就对你不客气了”。
“世子爷你不能进去啊,女子的产房进不得的”。
“是啊,绝对不能进去,这于理不合啊,请世子爷在外面静待……”
……
她拧着眉头,看了看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婉姐姐,起身,行至外面,正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她一眼就认出了他,正是那日在湖边见到的男子。
他在看到她的时候也是眼前一亮,紧张的上前抓住她的手,急道:“她如何了?”
他的手中温热,带着微微湿汗,他的眼眸中紧张中带着浓烈的担心。
这是他第一次牵起她的手,问的却是她如何了。
别人唤他世子爷,这京城之中能够被称为世子爷的笼统就三人,而能够这样担心房中之人,他的身份昭然若揭——镇国侯爷的世子,即墨婉的干哥哥即墨恒。
他等不到她回答,飞奔几步来到房门,一掌打飞了阻拦着的下人,进了屋。
老夫人垂着拐杖在外面连声抱怨,“真是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这镇国侯的人都是这般的不知礼数吗?”
她扭头,见李成峰傻傻的站在一边干看着,而老夫人,她自己的儿媳妇在生死一线中挣扎,她却在那里骂骂咧咧。
她停下了脚步,来到李成峰面前,对着他行礼,道:“婉姐姐怕是不行了,你不进去看看吗?”
李成峰闻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可笑的言论,退开一步,凝起了眉头,“她……她会没事的,况且这女子生孩子的房间,男子怎能进去?女人生孩子污秽之气太重……会影响仕途的……”
是啊,女子生孩子,污秽之气太重,会影响仕途……
可是即墨恒却奋不顾身的进去了,没有丝毫犹豫,而李成峰,这个她们名义上的丈夫,却缩着头站在外面,虽是一脸的着急,可这着急到底是因为担心婉姐姐,还是担心孩子,又或许是担心婉姐姐病故了会影响他的仕途……谁知道呢。
(。)
第四百二十二章 此恨不关风与月3()
她不愿意留在外面看着他们母子二人作秀,踏进了屋子,正看见即墨恒跪在地上,抓着婉姐姐的手放在嘴边,一遍又一遍地叫唤着她,“婉儿,你醒醒……你千万不能闭上眼睛,婉儿,恒哥哥陪着你……恒哥哥一直在你身边……”
“婉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陪在你身边,婉儿别怕,我一直在……”
“婉儿,你若是疼,就咬我打我,婉儿,你还记得不,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六岁,那时候我不小心打碎了你最心爱的花瓶,你抓我的手,啊呜就是一咬,婉儿别怕……恒哥哥一直在,你一定会挺过去的,一定会的……”
“婉儿,爹爹和娘亲正在赶来,你别怕,一切都会好的……”
……
他一遍又一遍地替她擦拭着汗水,不厌其烦的劝导着她,带来的珍贵药物,像是不值钱一般随意用着。
眼看着婉姐姐越来越虚弱,他双目赤红,怒吼着,“若是婉儿有事,他要他们所有人都陪葬”。
她站在一旁,将他的着急,他的紧张,他的不舍看在眼中,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他身为堂堂的世子爷,身份尊贵,在外呼风唤雨,却跪倒在一个弱女子的产床边上,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好似她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她在,他就在,她不在,那他……怕是要疯了。
她看得清楚明白,即墨恒看着婉姐姐的眼神,分明是一个男人看着一个女人的,带着无尽的爱意和疼惜,原来这世上还有这般真性情的男儿,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做任何事情,肯为了心爱的女人不顾世俗的偏见和忌讳,肯为了心爱的人放下一切……
幸好,最后婉姐姐母子平安。
在看到昀凰出世的时候,他笑了,随后缓步走了出去,像是不曾来过一般。
后来她才知道,他一早就领了军衔,要去驻守边境,可因着担心婉姐姐,迟迟不肯走,等婉姐姐成功产下昀凰,他才离去,那一去,就是好几年。
则她,则守在李府后院,守着宛萍,守着他心爱的女人,空虚度日。
很多回,她有意无意从婉姐姐那里打探到他的消息,听闻他文武双全,喜爱下棋,听闻他一身的好武艺,能单挑上百名御林军,听说他才华横溢,连顾老都曾称赞过……每每听着他的事情,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她知道,纵然自己不曾失身,也是配不上他的,他那样俊美不凡,身世显赫的出色男儿,怕也只有同样出色的女子才能与之相配。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春去秋来,过了好几个寒暑。
他来李府看望婉姐姐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