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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心上人一干亲人的怒瞪; 魏晅瑜这会儿依旧镇定无比; 他丝毫没有被薛家赶出门的狼狈; 反而一瞬不瞬的盯着站在薛侯爷背后的少女。
刚才动过手之后,薛蕲宁那点儿气就消得差不多了; 不过架不住她家里人多势众,认定了魏晅瑜的“登徒子”之名和“居心叵测”之实。
大家义愤填膺之下; 她不好开口求情; 毕竟一家人兴师动众都是为了自己。
再者,她觉得魏晅瑜这个得寸进尺的人也确实需要一点小小的警告与教训。
只不过,这个人他真的是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
当然; 和小时候的魏晅瑜也有很大不同。
在她有些单薄的记忆里; 那时候的魏晅瑜孤僻; 寡言,冷漠,独来独往,看起来很不好相处,不过,现在再想想,也只是看起来,至少那时候大家一起学习一起玩的时候,他也没那么难接近。
但没想到,长大之后的魏晅瑜会是这么一副“活泼”模样,薛蕲宁有些忍不住笑。
对面魏晅瑜专注地看着笑意盈盈的少女,心口发烫,春风桃花里,他的心上人如此美好,让他怎么舍得放手。
最后,在长兴侯府重重关上的侧门前,小侯爷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慢慢离去了。
沿着侯府绕了一圈儿转去平西街,魏晅瑜在平郡王府门前下马。
在后院花苑凉亭里找到正伏案写着什么东西的表哥,永平侯大人清了清嗓子施施然坐下。
从听到下人传报开始就着急忙慌收拾好石桌上一干文书的平郡王世子,此时心中缓缓舒上一口气,抬头去看不请自来的糟心表弟。
“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以世子殿下的经验来说,无论何时,这小表弟上门都不会有好事。
魏晅瑜看一眼倒霉表哥,慢慢饮下茶水,“今日春光正好。”
没头没尾的来上这么一句,即便世子殿下心有七窍,也猜不透这糟心表弟要说什么。
所以,“你来到底有什么事直接说,我这会儿正忙!”
魏晅瑜理了理衣摆上的褶皱,状似无意道,“长兴侯府的桃花不错,有机会可以邀请程姑娘一同去赏花。”
长兴侯府?周湛一时间差点没反应过来这糟心表弟说的是薛家,等反应过来,又有些疑『惑』,狗都嫌的小表弟和他未婚妻一起去赏花?
等他脑子里绕了三圈儿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气得翻了个白眼,“有没有搞错,你这是和我炫耀你能登堂入室了?”
“薛家居然让你进门!薛姑娘不是早就明明白白拒绝你了吗,你还打算死缠烂打缠上门?不怕被人家薛侯爷拿刀追啊!”
老天可鉴,世子殿下这一席话可是真心替糟心表弟考虑来着,绝不是明嘲暗讽借机嘲笑!
魏晅瑜眼神鄙夷的瞟了一眼倒霉表哥,“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
末了,永平侯大人袍袖一甩,扬长而去。
周湛眉心直跳,这是骂他自以为是?蠢不可及?
不过,小表弟什么的果然是这世上最糟心的物种,辛辛苦苦来一趟就为了和他炫耀一句自己能在心上人家里登堂入室?
呸,小心你进去了也被人撵出来!
世子殿下心里这么想着,却不知他正好戳中真。相,等亭中再度恢复安静之后,他翻开文书之下墨迹未干的纸张,颇为怜惜的叹了口气,“委屈了我的小乖乖。”
将被污的纸张挑出来重新誊写,世子殿下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将心血来。『潮』的新灵感记下。
“跳崖断腿是不是有些不够惨啊?”他喃喃自语,“要不然再加一个被心上人欺骗,这样看起来更顺一些,嗯,还可以再给他制造一群新的敌人,情敌也得有……”
嘀嘀咕咕的周湛兴致勃勃的写着自己心爱的故事,手边纸张一角,“痴梦”两个字隐隐约约。
于是,等小侯爷再一次循着以往惯例买了话本回家时,第一时间就翻开了那给了自己莫大启发的署名“痴梦客”的话本,细细研读起来。
果不其然,他再一次受益匪浅。
***
太阳西沉之时,薛侯爷一家三口同京外来的一群年轻人坐在花厅里唠起了家常。
有薛侯爷和薛冶两个『性』情爽朗的人在,再加上大家关系彼此亲近,众人都很捧场,花厅里一时间极为热闹。
薛蕲宁在旁边听了一会儿,觉得渐入佳境之后,就和之前那个相貌憨厚的领头青年去了外面单独说话。
作为耗时许久研制出现在这个花茶方子的人,郭星文显然是一个极有主意的青年,这点,从送进京里的信和前去接人的途中,薛蕲宁就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这会儿,她想说的也是更重要的一些事情。
“有关熏花茶的生意,目前我们的打算是由长兴侯府、惠安侯府、延平长公主同肃亲王府共同参与,”薛蕲宁温声道,“这桩生意做成功的话,会比你想象中获利更为庞大,同时,牵扯到的利益关系也不少,所以,为确保万全,我做出了这个决定。”
郭星文听得认真,末了,问了一句,“侯府在这桩生意里能占利几成?”
这个青年出乎意料的沉稳,脸上并没有怨怼,反而眼神与态度中处处透着亲和。
薛蕲宁心情更好了些,如实回答,“三成,纯利。”
作为出了方子的主人,三成听起来似乎并不高,但是纯利二字显然意味着非同一般,尤其是当生意摊子越大、涉及到的利益越庞大的时候,用来各处的花费、打点及其人工、利益分配等,并不是小数目,以程菡的观点,三成纯利已经是她能为好友所能争取到的极限了。
毕竟,延平长公主,肃亲王府,乃至江南世族,都不是吃素的,一个背靠皇帝,一个背靠宗室支柱肃亲王,还有惠安侯在户部与工部发力,总之,这些庇荫与人情都不是凭空而来,而是要拿利益去换的。
以程菡的心思,她『插』手只当是帮朋友,但她父亲与同僚那里必然是要打点的,不然身居高位整日忙碌的朝廷官员哪来的好心去为一个花茶生意背书。
肃亲王府那里有周懋那个机灵鬼,想必也能得到满意的答案,至于延平长公主,也是同样的道理。
再者说,程菡为着生意费心出力,薛蕲宁绝不可能让好友为自己劳累还再欠下一堆人情,本来这生意就是为了给阿菡壮底气,若为了生意反倒是让她还未出嫁先在未婚夫家人那里矮一头,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有关这些考量,薛蕲宁并未隐瞒,而是对眼前的青年尽数道出。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了。”最后她道。
郭星文笑了笑,比薛蕲宁想象中更为明智且通情达理,“有劳小姐费心了。”
“本来送方子进京,是为了给侯府多些进项,没想到最后会弄得这么大这么麻烦,也是我之前想差了。”
作为花茶方子的主人,要说郭星文之前没想过这生意有多赚钱,显然并不可能,仅仅只是京外的一个小地方,这方子都能搂银钱无数,更别提日后摊子铺开后熏花茶在整个国朝流行开来。
说是泼天富贵金山银山都是可以的。
“老叔的心意我知道。”薛蕲宁道,“除去这些之外,还有一件事我想征询你的意见。”
生意上大的规划郭星文无法主宰,但其他方面,薛蕲宁替他争取了不少。
“花茶生意布局还要一段日子,在此之前,我想问一下,你日后是打算从商还是做其他?若从商,侯府这边的生意我可以全数交给你,除非大事要事,我不会过问,若你有其他打算和想法,可以先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尽力。”
至此,郭星文脸上才终于『露』出了惊讶之『色』,他是知道父亲口中的这位薛小姐很有决断与魄力的,但显然,他的知道和现实还有一些差距。
这已经不仅仅是魄力与决断的问题了,而是胸襟与气度的差别。
就如她所说,这是一笔极大的生意,金山银海都只是开始,能如此随意且坚决的就将权力尽数交给他,但凡他私心过重一些,侯府都可能鸡飞蛋打,尤其是,以他所知的这位小姐的『性』子,她所说的大事要事才过问,只怕也不是计较钱财,而是因为其他。
见对方沉默不语,薛蕲宁也不急,“我现在只是问问,你还有时间可以好好想想,不管是从商抑或者其他,只要你想做,都可以试一试。”
“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和你说,严格来说,并不是花茶生意的问题,而是组建商队与护卫队。”
“家里和西北这些年退下不少人,我打算挑人手组织商队与护卫队,日后借着花茶的便利到处跑跑,也能给家里多添些进项,还有我记得花茶的制作似乎对人选并没有太过于特殊的要求,也可以安排不少人……”
这些事情是薛蕲宁考虑了许久的,其他几家如何她不清楚,但薛家这里,肯定是要用那些故旧的。
侯府再多的帮补也只是杯水车薪,给那些人寻一条好的能长久维持生计的出路才是关键。
这也是她将方子推出去找人合作的初衷。
纯粹的赚钱始终只是小道,如何在赚钱的过程中做到更多的事才是她所追求的,毕竟,薛家不是商户,她们家也不是为了赚钱才做这些。
如果之前郭星文只是惊讶与意外,现在的沉默就很复杂了。
“小姐做得很好,这些事情都可以依着您的心意来,我个人很赞同,而且无论是父亲和叔伯们抑或者侯爷,想必都会很高兴很乐意。”
对于从小耳濡目染生活在父亲洗脑之下的郭星文,他太清楚那些视同袍如兄弟的汉子们的心理了。
在父亲口中,薛侯爷是最好的,兄弟们是最可靠最值得信任的,小姐和世子也是大大的好人,总之,几乎镀了金子般无一不好。
即便曾经被信任的好兄弟骗光了钱财,落得被人追债上门的境地,他也只是沉着脸坐在一旁一语不发,不曾出口一句怨言。
那时候家里天天都是来讨债的人,他躲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充满了怨怪,责问自己的父亲,“他是坏人!是害我们家的坏人!爹你不明事理!”
那时候父亲抬起的巴掌差一点就落在脸上,看着他的眼睛里通红一片,“不许你这么说!若不是家里老娘和妹子快要被人『逼』死,谁会昧着良心害自己的好兄弟?你叔当年替你爹挡刀的时候眼都不眨,若非走到绝路,你当他愿意做这种事?”
那时候的他嗤之以鼻,觉得父亲是冥顽不灵,但当那位叔叔后来拼着一死托人将沾了血的银子送过来时,郭星文看到从来都很高大的父亲弯了腰,躲在灶房里哭得不能不已。
后来,他才知道,银子送来了,但是叔叔也没了。
自此之后,父亲就多了许多白头发,笑容也不如以往爽朗。
或许就是因此,郭星文才会沉『迷』于研究赚钱的东西,花茶方子是他迄今为止最成功的作品。
毕竟,条件简陋,资源太少,成果自然很有限。
说实话,他这次入京其实纯粹是奉父命,以他的想法,因着方子,侯府必然会给他们家大笔银钱,可以让家里人都过上好日子,还能给那些叔伯们多一条生路,至于他,却是不打算留在这里的。
一张金方子,足以偿还侯府多年来的恩情,他也能够去寻找自己的未来,而不是整日被父亲耳提面命要如何感恩,为侯府尽心尽力做事等。
身为年轻人,他的未来和父辈是不同的,他也不想相同。
但这一刻,看着面前眼神清正的少女,他迟疑了,犹豫了。
第24章 24入宫()
这几日,长兴侯府里一如既往的安宁平静; 只除了外院那里有些忙碌。
跟着郭星文从京外而来的年轻人们; 没有人不想找到好差事帮补家里; 尤其是侯爷和小姐亲口说了要给他们安排合适的差事; 从商铺伙计、手艺人到商队、护卫队等,提供了许多或学习或赚钱的机会。
就像从前那些年侯府里对他们的心意一般; 这次仍旧悉心竭力; 充满善意。
这么一想; 也难怪家里父辈们对侯爷和侯府如此推崇,虽说世子年纪小还未长成,但是有小姐支撑门户; 大人们同样一迭声的嘱咐他们用心做事,不能偷『奸』耍滑; 给府里添麻烦。
薛蕲宁最近收了不少感谢和特产; 心里和库房里都满满的; 虽说前阵子因为她退婚之事父亲心思有些重; 但这些人一来; 他心情瞬间好了很多,每日里笑容不见消失。
至于需要她偶尔『操』心的弟弟,也小尾巴一样跟在郭星文身后,到处跑个不停。
总之; 家里到处都充满了勃勃生气; 所有人都很开心。
这样很好。
她这么想着; 眼角余光看到桌案上的信和木匣子; 笑容凝滞了一瞬。
不,也还有地方不那么好。
虽说这几天人没上门讨嫌,但是东西和信却从未断过,即便她根本没打开,也知道里面大概写了些什么话送了什么东西。
魏晅瑜,真的是和从前很不同啊。
薛蕲宁拆开几封信,一目十行的看过,面无表情的合上,然后连同匣子一起,放到库房最深处——不仔细翻绝对看不见找不着的深处。
等信和匣子的数量积攒到十一这个数字的时候,家里迎来了一位笑容和善的内侍,直言皇后娘娘同长公主邀请长兴侯府薛小姐同惠安侯府程小姐入宫觐见。
薛蕲宁看着眼前这位面白无须眼神和善声音亲和的中年内侍,沉默了下,旁边薛侯爷甚是开心的上前送礼搭话。
虽说他一个大男人不擅长内宅之事,但也知道能入宫得宫里贵人们的称赞对女儿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有了皇后娘娘的名号在前,薛侯爷完全忽略了那个邀请他家女儿的长公主只可能是宫里那位嫁不出去的老公主。
和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公主交情好?这是下半辈子不想嫁人了。
万幸薛侯爷没想到这个可能,内侍心里擦把汗,笑容更亲切了,对着侯爷有些笨拙的询问完全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毕竟,宫里贵人们可是很看重这两位侯府小姐呢,多捧着一些没坏处。
薛蕲宁坐在一旁,想到今日没来的信和匣子,虽说她很不愿意这么想,但是比起为了谈生意宣她和程菡入宫,怎么看都是魏晅瑜的亲人们想要见见她这个“『迷』『惑』”、“拒绝”了人家孩子的人更为可信。
她仔细盘算了下,陛下是魏晅瑜的亲舅舅,皇后娘娘是亲舅母,延平长公主是亲姨母,太后娘娘是亲外祖母,还有一个亲娘安远长公主,再加上宫里那些表兄表弟表姐表妹们……
她怎么觉得自己此行有点危险?简直是孤军奋战,羊入虎口!
想到要和她一起入宫的好友,她捂着脸叹了口气,程菡马上也要冠上别人家的姓氏了,到时候就是魏晅瑜表嫂了。
我方阵营到现在,如今只剩下她亲爹和亲弟弟了,亲爹很容易被忽悠,亲弟弟没啥战力,她这果断是很危险啊。
走了一个澹台晔,还没清净几天,又来了一个魏晅瑜,哪一个,都是大。麻烦。
大概她的姻缘上不太顺?
薛蕲宁心情忧郁,她是不是要去国安寺求个符回来驱驱邪或者改改运?
即将被驱邪改运的永平侯大人此时正心情极好的从宫里出来,毕竟明天就要见到心上人了。
他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