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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跟他在她心里的人设不符。
“我妈妈,是离婚后到美国的。又过了很多年,才把我姐姐接了过去。那时候她已经十五岁了。”韩略说着,抬起眼,直视着莫羡。
莫羡眼神一转,错开了他的视线。
他突然跟她谈这么**的事情,让她措手不及。她觉得应该制止他,可韩略由不得她开口制止,滔滔不绝地开始说起来。
“我妈妈的前夫是个有些自私的人,为了再婚,把姐姐交给他的父母抚养。姐姐小时候的物质生活并不丰富,缺少爱,我妈妈一直觉得亏欠姐姐,所以把姐姐接到美国后,不管她有什么需求都尽力满足。我知道姐姐的个性有问题,可是她已然变成了这样,我们都有责任。我们一起生活了六年,我妈妈去世后,她自己回国,很少跟我们联络。我这次到国内任职,才发现她的生活简直是一团糟。”
韩略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些疲惫。
莫羡倒是不好打断他,只能任由他说下去。
“她喜欢挥霍,买衣服买鞋子买珠宝,买很多不需要的东西。这些都还好,我妈妈留给她的遗产够她肆意妄为地生活。可她酗酒,赌博,不爱惜自己,爱上了一个混蛋”韩略声音低沉而颤抖,拳头握起来,用力抵在桌上,“那个混蛋靠她的钱生活,却经常打她,用她的钱去养女人,一旦她有所反抗他就会跟她分手。我很难想象在一个男人这样对待一个女人之后,那个女人还会跪在地上求他回头。”
韩略越说情绪越激动,一拳打在桌上,连呼吸粗重起来。
莫羡听到此也明白了几分。
她不好对韩略的姐姐做负面的评价,毕竟是他的姐姐,就算是只在心里默默评价。她只能说,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力,有人希望爬到云端活得趾高气昂,有人喜欢在烂泥塘里翻腾,泥足深陷。
秘书来敲门,说保险公司的人到了。
莫羡站起身,低声对韩略说:“您最好先冷静一下。”
韩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扯松了领带,解开了衬衣领口的扣子,抬手从前到后捋了把头发,一绺头发落倒着垂下来,搭在他额头,看起来有些落魄。
莫羡等了他一分钟。秘书windy又敲敲门,声音带着疑惑,又说了一遍:“总裁,保险公司的人来了,可以进去吗?”
莫羡看着韩略,他点点头。她其实想提醒他整理一下仪容,可又怕贸然出口显得两人之间太过亲昵。她还是跟他保持距离的好。所以她直接走过去开门。
windy引着保险公司的人进屋,介绍说这位是韩略韩总裁,保险公司的人很恭敬地鞠躬问好,把包里的文件拿出来放到韩略办公桌上。windy的视线在韩略的头发跟领口转了几圈。
windy走的时候,看莫羡的眼神透着古怪。
车损赔偿的事情处理得非常顺利,保险员承诺一周内赔款可以到账。莫羡把文件签好,保险员收拾好东西告辞,莫羡想跟他一起出去,又被韩略叫住了。保险员知趣地走了,帮他们关好门。
韩略把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沉吟着。
莫羡坦然地站在屋子正中,等他。
一分钟过去了,韩略终于把手放下了,从座位里站起来,绕到办公桌前,靠着桌子站着,双手插在裤兜里,静静地看着她。
莫羡仍旧坦然。
韩略终于开口说:“我知道,你对我的印象并不好。”
莫羡不语。
“如果可以,我也并不希望跟你是以那种方式认识。”韩略幽幽地说,“我之前总是在想,如果可以换一个场合,比如一场演奏会,或者一个party,在那种情况下我们相遇,是不是你对我的印象能够有所改观。毕竟我自认自己还算是个绅士,说句实话,我不缺女性追求者。”
“可是,自从见到关医生,我明白了,不管是在何种情况下跟你认识,结果都是一样的。你心里的位置,只会留给他。”
“我听说过一句话,有的人,就像一块土地,终生只能耕耘一次,如果耕耘失败,那么不管第二个人做出多大的努力,那块土地都无法恢复生机,只能永远贫瘠下去。别否认,你就是那样的人。”
莫羡抿起了嘴唇,眯起的眼光有了尖锐。韩略则越来越放松,似乎说得话多了,他的负担越轻。
“关医生是个很不错的人。所以,莫羡,我为自己喜欢你而感到卑贱。可我没法骗自己,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本以为到了这个年纪,应该是理智而克制的,我认为感情应该有道德约束。可是见到你,让我没法奉行那些准则。我每天都在想,我应该放弃你,可刚想到放弃,便又立刻推翻自己,我的心告诉我,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的心还会给我分析,我跟关医生的差别。关医生是个好人,可不会是个好丈夫,他心里有你,却还有他的事业。而我,事业已经是我的附属物,现在的我需要一个女人,一个能跟我共度余生的妻子。跟我在一起的生活必然会很安稳,因为我会更大限度地考虑自己跟家庭的需求。而不是把精力分出去一大半到病人身上。”
“我承认,说出这种话说的我很卑鄙。可我是个商人,会不自觉地拿损益去衡事务。你也是一个商人,比我还要聪明,难道你不会这样考虑吗?”
韩略把大段的话说完,情绪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他这番内心剖白,不像是表白,更像在麻将桌上为她量身甩出来的一张牌,问她要不要碰。
所以说她跟他是一类人,连思考问题的方式都是一样的。
“你说得很有道理。”莫羡平静地说。
韩略心头一动,眼睛亮了起来。
“可是你误会了一件事。”莫羡接着说,毫不避让地迎视向他。
韩略眉头拧起来,有点困惑。
“为什么女人一定要结婚?”她问他。
韩略被她问住了,想了想,说:“应该是大多数女人,都希望结婚,有自己的家庭。”
“可是,我更喜欢自由。”莫羡说。
第30章()
“自由?”韩略嘴里咂么着莫羡说的这两个字;有些寡淡地说;“你用这个做为理由的话,我就无法反驳什么了。”
韩略低下头,考虑了一会儿;复抬起头的时候神情轻松不少;说:“我姐姐如果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过奖。”莫羡说。
莫羡从韩略办公室出来;windy眼睛亮晶晶地打量她。莫羡看向她;她赶紧站起来说了声:“莫总慢走。”
莫羡没停留,径直回了销售部,吩咐小南把机票跟酒店信息做好整理发到她手机上,她下午就出发。
小南口头上应和着;看她的眼神也是亮晶晶;跟windy的眼神如出一辙。
莫羡走进自己办公室,小南溜溜地跟了进来。莫羡一回头见到小南;看她鬼头鬼脑的;没好气地问:“你又要干什么?”
“莫总啊”小南迟疑了一会儿;说;“windy刚才跟我说,你俩在总裁室独处了一会儿后;她进去看到韩总裁衣衫不整啊”
莫羡“哦”了声,手下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她把一叠文件摞好;吩咐道:“这些签好了;需要上呈总裁的你挑出来。马特助那份案子;让他继续改,改好了今晚发我邮箱。跟他说,我等他到晚上12点,见不到他改好的案子,明天他就可以去人资领遣散金了。他入职时间不到半年,根据劳动法,应该可以领到半个月的工资。”
小南“哦哦”地应着,看莫羡的眼光格外透着小心。
莫羡把笔记本放进公文包,拎起来往外走,小南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絮絮叨叨地问:“您午餐打算在机场吃啊?您带长袖衣服了吗?飞机上毛毯万一不够怎么办?您带充电宝了吗?你带杯子了没啊?您还得回家去拿换洗衣服吧?”
莫羡走到电梯前站下了,转回身,盯着小南。
小南咽了口唾沫,小心地说:“您身份证带了吧”
莫羡眯起眼,低声说:“想问什么就问。”
小南嘟起嘴,手垂在身前缠手指,不敢说的样子。电梯在莫羡身后打开,莫羡转身就走。小南急忙用手挡住电梯门。
“那个,莫总,你跟韩总裁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小南不敢往下说了。
“你觉得呢?”莫羡冷冷地反问。
“我觉得啊不太可能的样子。”小南嗫嚅。
莫羡瞪了小南一会儿,看得小南缩了脖子。
“手拿开!”她说,伸手要摁关门键。
小南急呼呼地说:“其实,我是想说,关医生挺好的,可韩总裁也不错的样子,所以”小南含着下巴看莫羡,鼓了半天劲儿,还是不敢说。最后。默默把手拿开了。
电梯门阖上那一瞬间,小南送了句“莫总路上小心”过来。
莫羡出了电梯,走出写字楼。
今天的天气好得出奇,艳阳高照一碧如洗,风也很清爽,难得让她心神舒畅了些。
莫羡对着天空吐出一口气,管他什么绯闻,她既然能走到今天,又有什么可怕的?
出差的一周,莫羡在各地辗转奔波。真经历过后,她发现一周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行程赶得特别厉害,她几乎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徐婉会给她打打电话,问她怎么好几天不到医院看关忆北,她说出差了,徐婉便详细地告诉她关忆北的情形。其实她每天会从家政公司的邮件里看到,她知道他恢复得不错。
第七天的时候,家政公司打来电话,说关忆北坚持结束护工服务,问莫羡的意见。莫羡便问徐婉,徐婉说关忆北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莫羡便通知家政公司终止服务。
她想着回海城后去看一看他的情形。
飞机落地海城是下午六点,刚刚过吃完饭的时间。莫羡在飞机上吃了一点餐食,因为坐得久也不觉着饿,下飞机后便没有吃东西,而是直接驱车去医院。
她没跟任何人打电话,她只想看看他的情况。
可她到了医院的时候,发现晚餐好好地摆在桌上,病床上没有他的影子。他隔壁床的大爷可能是出院了,病床铺得整洁干净。
莫羡去找护士,问关忆北的去向,护士说他去做手术了。莫羡起初吓了一跳,以为他哪里出了问题,护士解释说,他是去主刀。
莫羡二话不说赶去了心外科,打听到了他所在的手术室,便过去了。
她在走廊里遇到了韩略。
韩略坐在椅子里,胳膊搭在膝盖上,垂着头,满身的颓丧。莫羡走过去的时候,他抬起头,朝她弯了弯嘴角,低声说:“我姐姐。”
“怎么了?”莫羡问。
“酗酒。”韩略长叹一口气,幽幽地说。
莫羡愣了愣,问:“她从哪里拿到的酒?”
“我给了她一点。”韩略搓了把脸,说,“她有酒精依赖。”
第31章()
莫羡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想韩略是亲眼见到那个孩子因为一块西瓜送了命,怎么还会这么糊涂?给心脏手术后的病人喝酒?他的常识是丢给狗吃了?
莫羡扭头看看手术室;只问:“手术进行多久了?”
“三个小时。”韩略说。
三个小时莫羡咬了咬嘴唇。
术后一周他就教育站了三个小时只要她不在;他就会胡闹。
“你不坐吗?”韩略仰着头问她。
莫羡低头看他;此刻的韩略像是失去了光芒的星星;晦暗不堪;沦落得不成样子。她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便没坐下;转身走到走廊窗户边。
韩略疲惫地低下头,幽幽地说:“她是我最后的亲人。”
莫羡抿抿唇;低声说:“会没事的。”
有关忆北在;病人大都会没事。在手术室,他是神一样的存在。
韩略沉默着,莫羡也没再说什么,她看着窗外。
夏天快过去了,天黑得早了,路灯都亮了。这边是二楼,从这儿看下去,能看到排队挂号的人,都是带着凳子铺盖什么的,还有带蚊帐的,巴巴地排几天甚至十几天;就为一个专家号。
当然里面也有不少是号贩子。
这里是国内着名的心外科医院;一号难求;专家号在号贩子手能炒到了数千。
一个医生门诊一天要看几十个病人;吃饭喝水上厕所都成了奢侈。而且外地病人多,危重病人多,突发状况多,医生护士都在超负荷工作。
莫羡双手扶在窗棂,定定地看着外面那些排队挂号人,即使是开通了网上预约,还是有很多不会用的人,依旧采用这种传统的方法来等一个看病的号。
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问她是否落地。她说临时有事,还要在外面多呆些日子。妈妈有点儿不满,絮叨着说公司不该这样,说好了出差几天就几天,怎么能临时加码。
莫羡敷衍几句,把电话挂了。
她又看了几眼外面排队挂号的人群。
手术室门开了的声音,莫羡回头,韩略立刻站起身。
出来的是宋若词,还带着口罩。
宋若词看到莫羡后便是一愣,随即别开眼径直对韩略说:“病人没事了。手术后要进icu,待会儿你去办手续。”
韩略方才松了口气。
“不能再有下次了。她的心脏再也经受不住任何折腾了,你知道吗?”宋若词的语气透着不满。
韩略点点头,对宋若词说:“抱歉。”
莫羡转过身,靠着窗台。宋若词这才把视线调到她身上,问:“你是来找忆北的吗?”
莫羡不语,算是默认。
宋若词说:“他手术太累,还在里面休息,过会儿才能出来。”
莫羡垂下眼皮。
宋若词转身回去手术室。
过了一会儿,韩萱被推出来,韩略便上前去,跟着担架床一起走了。
莫羡守在外面,等关忆北。
又过去一阵子,陆续走出来几名医生护士,还是没有他的影子。莫羡有点待不住,在手术室外转了几圈,有种进去找他的冲动。
她强耐着性子继续等。又过了七八分钟的样子,他终于出来了。他是被小张医生跟宋若词一起搀扶着走出来的,他在跟小张医生说话,后脑勺朝着她。
她看他头发都是湿的,腿没力地曲着,脚上趿拉着拖鞋,一步一步挪。
莫羡没动,双手环胸靠在窗边,只是拿眼看他,心里有气。
“你刚才处理主动脉血管的方法有问题,要注意血管跟周围结蒂组织的剥离技巧,我们做手术,应该尽量把伤害降到最低。”关忆北谆谆告诫。
“知道了师兄,下次不会了。你的腰还好吧?”
关忆北骂了句脏话,说:“你看我好吗?真是伤了哪儿也不能伤了腰”
“是,男人不能伤了腰。”小张医生眨眨眼。
关忆北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小张医生暧昧地嘻嘻笑,下巴往莫羡那边一点:“嫂子来了。”
关忆北旋即把胳膊从宋若词手里抽了回来。
莫羡冷冷看着他。
关忆北抓了抓头发,笑得有些讪讪,对她说:“你出差回来了。”
莫羡还是看他,不说话。
场面有点冷。
小张医生咳了声,用手捅了捅关忆北,小声说:“师兄,先坐坐。”关忆北“嗯”了声,乖乖地由着小张医生送他过去坐下。
坐下了,他偷偷瞄莫羡。莫羡的眼光刀子一样刺过来,他下意识咽一口唾沫可刚才手术全程不敢喝水,出汗又多,手术结束匆忙喝了几口,只顾着跟小张说话,到现在嘴里干得像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