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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汗珠从男人额角滴落，砸在陈婧胸口，她不受控制的战栗，深呼吸好几口，才强行冷静下来。
“冬临，你不难受吗？”陈婧平静下来之后就开始使坏，指尖柔柔的从他肩头往下滑，坏笑着勾唇。
蒋冬临倒吸一口凉气，紧拽住她的手腕，却不舍得用力，只好低声警告她：“再这样后果自负。”
陈婧才不怕他，这只手动不了，马上又换了另一只手来，笑『吟』『吟』道：“有本事你上呀。”
蒋冬临恨恨的咬牙，拿她没办法，被窝里几番交手后，落荒而逃似的窜下床，另楼了床被子扑在床边，打了个地铺。
陈婧趴在床上面，撑着下巴笑看着他，红绸早已在主人的漫不经心下滑落肩头，雪白肌肤若隐若现，蒋冬临余光瞥过，臊的心底慌慌，连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陈婧轻笑出声，被他这模样逗的开心不已。
／／／
一夜无梦，陈婧再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扑在地上的棉被早就收了起来，蒋冬临也不见去处。
房子里没人，她快速洗漱完出门，猝不及防的，就看到了蒋二爷的另一面——
漫天雪地里，他一身军装的站着，手里随意把玩着一条皮鞭，眼神黑漆漆的，里面没有丝毫人情味儿，冰冷而嗜血。
他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铁笼子，笼子里倒挂了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裸』。『露』出来的肌肤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全是密密麻麻的鞭伤，伤痕里渗出的血经风一吹，瞬间凝固住了。
从陈婧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将那人的脸看清了。
——竟然是女主秦果儿的叔叔，秦默。
秦家当年也是骥州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可惜秦家数十口人一夜之间离奇暴毙，仅剩他们叔侄二人。
那会秦默十二岁，秦果儿六岁，都是半大孩子，秦默却仗着年长，哄骗着将女主卖进了回春院。
秦果儿长大之后一直在找这个叔叔，始终没有音讯，蒋冬临才刚将她接进府，竟然就把人给找出来了？
耳边忽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陈婧被惊的回神，往那边看去，原来是蒋冬临叫人往笼子里泼了一桶冰水。
男人浑身冻的发青，又遭了一顿毒打，脑子早就有些昏沉了，如今却被兜头倒了一桶冰水，别提多刺激了。
痛苦的张开嘴，喉咙里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蒋家人怀旧，即便家里不缺小洋房，却始终住在老宅四合院里，蒋冬临就在院子里折磨人。
陈婧从他的房里出来，原本是站下柱子后面看热闹，这会见他泼了秦默冰水就朝这边看过来，心头一跳，下意识就往旁边的花丛后头蹲了下去。
动作太急，不小心碰落了花丛叶子尖上的冰渣，骤然掉进脖颈里，冰的她浑身泛哆嗦。
陈婧强忍着没出声。
那边又不知道做了些什么，有烧焦的肉味传过来，她胃里一阵翻涌，忍了又忍，最后没忍住，呕了出来。
声音传到蒋冬临那边，很快就有脚步声过来。
陈婧听见那声音，再想到秦默刚才遭受到的，怕的头皮都快要炸了。她捂住不停冒酸水的胃，踉跄着站起来想跑，然而才刚站起来，肩膀就被人抓住了。
“拖过来。”蒋冬临没看见是陈婧，在那边冷冷开口，不近人情的令人心寒。
陈婧刚要开口，嘴就被人死死捂住了。
跑过来抓人的是个人高马大的人陌生男人，他跟在蒋二爷身边有段日子了，知道他不喜喧哗，所以一见面前的女子要叫，就瞬间给捂住了。
陈婧挣扎了一下，肩膀就被他卸了，肩骨发出咔嚓的声音，一阵剧痛袭来，疼的她差点晕过去。
男人趁机把她往肩上一抗，三步做两步走过去，狠狠扔在地上。
敢偷。窥蒋二爷，就算是易夫人，也一样讨不了好！
蒋冬临原本也是这么想的，然而，当他终于肯施舍目光给那个偷。窥者，看见她苍白分脸时，心尖猛然一颤。
“果儿？”他瞳孔一缩，忙不迭的将她扶起来，目光触及她明显不正常的肩骨时，眼眶瞬间红了，手足无措的僵在原地，“……你，怎么会是你？”
他倏地回头，盯着那个拖着她过来的男人，眼神杀意尽显，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谁让你这么对她的！”
男人第一次见他这么在乎一个人，也第一次被这种眼神盯着，顿时慌的膝盖发软，冷汗津津的试图解释：“我……”
“滚！”
蒋冬临不想听死人说话，转过头来，小心翼翼的握住陈婧肩，指尖发抖，语无伦次：“果儿，你忍一忍，我帮你弄好，忍一忍好吗？”
陈婧嘴唇发白，眼神却凶巴巴的瞪他一眼，这会儿再看见这张脸，别说什么痴『迷』了，她要是手还能动，不打他三四个耳光都不能解恨！
还拖过来！多能耐！
刚发现他那么狠戾的一面时，她是真的怕死了，可他这副一看见她的脸，就瞬间收起浑身冷刺，生怕弄伤了她的样子……她就怎么都爬不起来了。
蒋冬临不敢跟她对视，轻柔的抱着她，放在她肩骨上的另一只手抖啊抖的，明明折磨别人时毫不手软，怎么痛苦怎么来，现在搁在她身上了，却怎么狠不下心用力。
“你能不能行了。”陈婧被他这怂样子气死了，实在忍不住凶了一句。
她都快疼死了，他还在这犹犹豫豫不敢下手，是想气死谁！
“不行。”他下不去手，便立即回头怒道：“还快去请医生！”
瑟缩在旁边不敢开口的另几个人连忙应是。
蒋冬临小心翼翼的抱起她，边往卧房方向走，边紧张的问她：“是不是很疼？”
废话，你被人卸了手臂试试疼不疼！
陈婧闭上眼睛，不想理他。
“对不起……”曾经不打麻『药』活生生把子弹挖出来，却不哭反笑的男人，看见她越发苍白的脸，突然掉了一滴泪，哽咽道：“都是我不好。”
陈婧脸上忽然一凉，再一听见他充满歉意和心疼的哽咽声，莫名的想到了许承安。
她掀了掀眼皮，仔细打量着他的脸。
蒋冬临对上她探究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强硬的把眼泪忍了回去，低头轻轻吻住她的眼睛。
“果儿，你刚才在透过我看谁？”他敏锐的开口，声音轻柔。
陈婧忍不住心跳漏了一拍，目光微敛：“没看谁，你想多了。”
蒋冬临面上不显，心里却沉了沉。他看的很清楚，她就是透过他在看谁，眼神那么怀念，她看的，到底是谁？
／／／
医生很快请了过来，蒋冬临背过身站着，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尖深深抠进肉里。他听见咔嚓两声脆响，以及她强忍着的痛呼声，第一次尝到后悔的滋味。
他想，要是听到响声那会他回头看看，或是亲自过去，她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
医生手段熟练，再加上也不是特别严重，脱臼的地方恢复原位之后就不疼了，陈婧缓了口气，眼神看向他那边：“冬临。”
第21章 蛇精病3（）
“还痛吗？” 蒋冬临握住她的手蹲在床边； 担忧的打量她的脸『色』，怕她不说实话； 又转首去看医生。
医生立即说： “姑娘伤的轻； 已经不碍事了。”
他这才放心，低头吻住她光滑细腻的手背，松了口气说：“幸好没事。”
他轻阖眸子，任『性』的想——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也不活了。
陈婧看着他的发顶，眸光复杂。
即便是记忆力最喜欢的一个男主； 真的在一起之后； 才过了两日； 她就隐隐有些头疼了，难以想象后续那些……『性』格更加一言难尽的男主们出现后； 她会不会也跟着情绪崩溃。
“冬临。”她轻声开口。
“嗯。”他直起身坐在床沿边，眸光静静的看着她。
陈婧对上他的视线，难得踌躇了会：“你……”
“果儿是想问刚才的事吗？”他眼神不闪不避的跟她对视，面容平静的有些残忍，“我觉得； 那是他活该。”
“就因为他小时候把我卖给了回春院？”陈婧也跟他一样平静，认真的问道。
蒋冬临垂眸； 面『色』淡淡的，不反驳也不生气； 态度却很明显。
就是因为这个，他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 但凡是伤害了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陈婧说：“我也觉得你做的没错。”
蒋冬临眼睛微微睁大，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陈婧笑了笑：“他当年为了一己之私卖了我，用着我的卖。身钱升官发财，潇洒了大半辈子，如今报应来了，活该他受着。”
蒋冬临眸光微动：“你不觉得我下手太狠了？”
这么多年下来，骥州人人谈起他来，哪个不说“心狠手辣”“杀。人。狂”“疯。子”，寻常百姓只是道听途说，就认定了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神。经。病。
也就只有她，都现场看了细节，却还说对方活该受着了。
蒋冬临心知肚明，她就是说好听话哄哄他罢了，可……
怎么办，就算明知她是哄他的，他也觉得开心呢。
陈婧不知道他心里想那么多，闻言只是笑，半响才点头道：“是下手有点狠了。”
蒋冬临眸『色』微深，有些不高兴：“你不是说他活该吗？”
“他是活该没错。”陈婧挑眉，“可你扪心自问，你对他那样，到底是他罪有应得，还是你心中不愉，故意发泄？”
蒋冬临：“……”他确实是心中不愉，但造成他不愉的罪魁祸首，不就是那个秦默吗？
回春院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秦默说卖就把她卖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回去找过也就算了，还逢人就出口成脏，说的那些跟她有关的混话……刚才要不是被果儿打断了，他非得把那个败类做成人。棍不可！
陈婧知道他不高兴，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眨眨眼说：“我说这些，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帮我积一积德。”
“积德？”
“对呀。”
她双手揽住他的脖子，眸子水汪汪的看着他，抿着红唇撒娇：“就当是为了给我积德，以后不要再做那些事了，好吗？”
蒋冬临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的唇，咽了咽口水，半响后，忽然偏头，闭着眼，说：“不行。”
她福气冲天，那些杂碎看都不配看她一眼，更别提给她积德了。
他们也配。
“为什么不行？”陈婧情绪低落的垂眸，“你说的爱我，原来都是假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呢。”蒋冬临看不得她这副模样，心疼的不行，连忙举起手：“我发誓，我要是不爱你，出门就摔死。”
陈婧忍不住笑：“哪有你这样发誓的。”
还出门就摔死呢。
见她笑了，他也忍不住跟着勾唇，额头抵着她的，眼神柔的仿佛能掐出水：“果儿，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我信你。”毕竟是她写出来的男主嘛，当然会爱她了。
陈婧有种『迷』之自信。
／／／
劝男主行善的事不宜『操』之过急，陈婧也只提过那一次，见他不为所动就算了。
几天后，她在蒋家的暗室里见了秦默。
原本意气风发的男人，不过几天时间，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身上就罩了床破棉被，畏畏缩缩的窝在角落里，脸上的血迹早已发干发黑，冻的鼻涕横流，看见陈婧时，眼里瞬间迸发出强烈的光芒。
“果果，你是果果对不对？”他连滚带爬的扑过来，望着她的眼里满是乞求和渴望：“好果果，好侄女，都是我不好，我混账，你让他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陈婧眼里没什么多余的感情，她过来，只是想问他一件事。
“秦默，我真的是你侄女吗？”她半眯着眼问道。
在蒋家呆了好几天，她总觉得有点眼熟，后来忽然想起，秦果儿似乎不是秦家的亲生女儿。
她好像……是被一个男人送给秦家的。
只是时间过去太久，她又还没接收大纲，即便脑子里有点模糊的印象，也没办法靠猜测就推敲出来，想来想去，只好来找秦果儿的叔叔了秦默了。
秦默是秦果儿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他都不知道的话，那她就只能去试探那个万年不出声的电子音了。
“你当然是我亲侄女了！”秦默特别激动的反驳了一句，话音一转，又是求情：“好侄女，叔叔可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真的忍心看着叔叔被那个变。态折磨死吗？”
这话说的可真好，当侄女的不能忍心看着叔叔受苦，当叔叔的就能忍心为了一己之私，把侄女卖了？
陈婧定定的盯着他看了会，半响，轻叹一声，转身走了。
可能真的是她想多了也不一定。
就算是真的，那也只能等那电子音把大纲放出来了，她才能确定，毕竟秦默当年也只有十岁，秦家的长辈们又事出突然，也许根本就没有告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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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某高档别墅里——
“小少爷今天的状况不太好。”
王医生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泡在营养『液』里的殷洐，脸『色』不太好的开口。
“能找到原因吗？”气质优雅的殷母担忧的看着儿子，“我们已经把他最想要的人给他送过去了，怎么还会这样？”
“可能是因为那个女人。”王医生也有些担忧，“虽然我专门植入了数据进去发布任务，但对方毕竟是被动参与进来的，也不太专业，所以……”
他没再说下去，剩下的话殷母很清楚。
“她进去之后，小洐的状况时好时差，很难稳定下来，要不还是算了？”殷母还是不怎么放心。
“不行。”王医生立即拒绝道：“陈小姐已经参与进去了，小少爷是不会放她出来的，如果强行把他们的脑电波隔开，小少爷很快就会失去求生意志。”
殷母叹了口气，这些话早在刚开始之前，王医生就全都跟她说过了，只是，都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小洐还是老样子，偶尔还会激动到休克，她实在难以放心。
她抬头，看着满屋子摆着贴着陈婧的照片，顿觉头更疼了。
这些东西，都是殷洐五年前自己亲手弄得。
摆着的画像都是他一笔一划画出来的，照片则是偷偷跟踪人家偷拍的，还有两个床头柜里装的东西，全是陈婧用过不要的东西……
作为一个母亲来说，儿子病入膏肓，却近乎狂。热的痴。『迷』一个女人，她的心情很难不复杂。
可当得知，这个女人刺激了儿子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求生欲时，她忽然觉得，痴『迷』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儿子能好好活着，叫她去给那个女儿当牛做马她都愿意。
“您放心。”王医生想了想，劝道：“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现在是最后关头，多给他们一些时间，相信小少爷。”
说着，他的视线掠过床头柜的摆台照片上，笑容灿烂的陈婧，乐观的安慰殷母，也安慰自己，说：“就算是为了陈小姐，小少爷也会努力撑过来的。”
殷母红了眼眶，指尖轻轻『摸』着玻璃罩：“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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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
陈婧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坐起，捂着额头重重喘息，被脑子里突然窜进来的信息惊的不行，有些发懵的看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