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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醒了么?我没事的。”灵竹安慰道,然后又问:“现在战况怎么样?祈岁他们呢?有谁受伤了吗?”
流云笑着摇摇头。“他们都好,没有任何人出事。敌军被我们打败了,退回浮滕国境内,已经很多天没有来挑衅了。”
“真好。”灵竹强迫自己微笑。“祈岁呢?我想见见他。”
“你刚醒就要见他?不再休息一下?”见灵竹摇头,便站起身。“好吧,我去叫他。”
流云快走到帐门时,灵竹突然喊到:“云哥哥!”
“什么?”流云转过头来。
“我爱你……”灵竹拼命地想笑出来,可是眼泪却忍不住地往下落。
流云闻言飞身回来一把抱住灵竹,喃喃地说:“我也是。”
这世上的感情有太多人求而不得,例如霁雪跟舞桐,例如席倢跟颜若,没见过这种痛苦的人,不会明白,相爱相守,是件多么奢侈的事。奢侈,所以要加倍珍惜,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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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三生三世的真相()
祈岁进来的时候,灵竹正在用食指抚摸眉心,便问道:“你还好吗?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应该多休息休息的。”
灵竹放下手,开门见山地说:“告诉我一切吧。”
祈岁深深看了她一眼,半天才开口道:“你是神祖的转世。”
“我猜到了。”灵竹垂下眼来,“还有呢?”
祈岁长长出了口气。“你还记得魂父去世前的样子么?他只有四十岁,头发应该还是黑的,但他使用了移魂之术,耗尽灵力,头发才全部变白,之后才身体不支而去世。以前你出事灵主来找魂父询问,魂父为你占卜,发现你是神祖转世,所以天生灵力超群。并且偶然的机会,他发现千年前被神祖杀死的灵族第一任正主,也就是席捷,并不是真的死了,他的魂魄还在。
“魂父惊慌之下去查看禁书,发现了移魂之术的习得方法,而席捷也发现了。魂父觉得会天下大乱,要想阻止他只能依靠神祖,所以魂父开始练习邪术。练成之后,他试图召唤神祖之魂,但因为灵力有限,只把遥远未来的神祖另一个转世的魂魄召唤来了,那个魂魄,就是现在的你。”
“现在的身体里其实有两个魂魄,你自己的,和灵族幼主的,所以你常常能梦到幼主的回忆。虽然没有一次性招来神祖的元魂,但现在两个魂魄互相争斗,出现了裂隙,神祖元魂便可以趁机渗入,支配这副身体。所以,便有了五天前那一幕。”
灵竹点点头。“但,为什么莲花痣又消失了?”
“因为这两个魂魄都很强大,它们会排挤神祖的元魂。”
“也就是说,必须牺牲掉一个,神祖的元魂才会彻底占据这副身子?”
“不,”祈岁抬头,悲伤而无奈地看向她。“是两个。”
灵竹沉默了,祈岁继续往下说:“席捷重生,天下必定大乱,他帮助浮滕国也好辽旧国也好,只不过想让这几个国家自相残杀,坐收天下。一千年前他就能轻松杀死七位正主,现在更是无人能敌,只有让神祖元魂完全控制你的身体,才能展现所有的力量,才可能打败席捷。”
灵竹的手用力地握在一起,骨节发青。“我会死吗?”
祈岁狠了狠心,说了出口。“你的魂魄会回到未来,灵族幼主……即便不魂飞魄散,神祖原本的力量完全爆发,这副身子是扛不住的,也会衰弱枯竭而死。”
“流云知道吗?”灵竹看着地面,呆呆问到。
祈岁摇摇头。“除了我,谁都不知道,魂族是不会泄露秘密的,除非不得已,例如现在。”
灵竹极微弱地点了点头。“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不要告诉流云。”
“我明白。”祈岁接着说,“席捷真是丧心病狂,当年杀了那么多人不够,居然还要占有天下。如此冷血邪恶,没有一丝对苍生的慈爱。”
灵竹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他正是为了爱。”
祈岁诧异地瞪大双眼,满脸不解。灵竹也不多加解释,转移了话题。“席捷受伤摔下高台,大概最近都不会来找我们麻烦。但神祖之魂不能随时出现,万一哪天他要是来了,我们怎么办?今后如何计划,你想好了么?”
“你昏睡的这五天里,我已经做好了打算,只等执行。”祈岁顿了下,才继续说。“只是,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灵竹轻笑了下。“正是因为时间不多,所以才格外宝贵,我要跟流云长相厮守,一分一秒都浪费不得。你快走,快去把他叫来。”说着把他往外推。
祈岁站在帐门口,回头道:“你所做的一切,我们会记得,天下苍生都会记得。”
灵竹垂下头,任眼泪无声地滴落。“嗯,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特别伟大,足以名垂青史,功传万代。你快走吧。”
祈岁深吸一口气,掀开帐帘走了出去。“保重。”
灵竹转身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我知道这世界不是绝对的好,我也知道它有别离、有衰老,然而我只有一次机会。
我有一个长长的夏季,有一段无暇的回忆,有一颗温柔的心,还有一份纯白的恋情。或许这样,就足够美好了。
请允许我,一生唯一一次,为这些美好,纵情地哭泣。
等灵竹身体好起来,经得起长途跋涉,祈岁便决定打道回府。槿涧和宛昼留在西南,防止浮军再来进犯,霁雪、垣已、乾曜三人奔赴西北,与李烨派来的大军聚合,然后迎接辽军生死决战。
走之前,祈岁反复嘱咐,让槿涧听从宛昼的话,让垣已、乾曜行动前先向霁雪请示。然后把霁雪拉出来,单独谈话。
“他们两个勇则勇矣,只是需要人在旁提点着。”祈岁看着他,眼神执着而坚定。“上次我说相信你,你还是欺瞒了我。不过这次,我依然相信你。霁雪,你是我见过的最隐忍的花主,别让我失望。”
“隐忍是一把刺向自己的剑。以后,我只想让自己舒心。”霁雪抚摸羽扇上的绒毛,语气淡淡的。“不过你希望的事,我会帮你做到。”
祈岁定定地看着霁雪,他知道,这个人也变了,他不再会把感情当随随便便可以玩弄的游戏。如此也好,人生本就是充满变故,万事万物都在改变,从而才使世间跌宕起伏,波澜壮阔。奔涌流淌的,才是生活。
离开边境的时候,天气已经转凉,秋风瑟瑟,枯黄的树叶萧萧凋落。
灵竹坐在马车里,祈岁和流云各骑一匹马,走在马车旁边。灵竹掀起窗帘便能看到万树寂静,远山深寒,流云坐在白马健壮的背后上,青色的披风随着马蹄声摇摆,彷如流淌的年华。
流云手上的绿玉扳指翠如凝脂,在白云流泻中散发凉澈的光芒。原来转世的不仅是神祖,还有顾孟。这一世,顾孟重生为流云,守在灵竹身边,看着她慢慢长大,等着她慢慢爱上自己。
前世因为席捷的打扰而未能在一起的恋人,今生享受了甜蜜的少年相恋,却还是不能相守白头。因为席捷的再次出现,扰乱了一切,灵竹不得不自我牺牲,换得天下太平。
但是,五百世后的下一个来生呢?在未来世界的凌竹身旁,有没有另一个顾孟或流云?若是有,他在哪里?如何才能相识相知相恋?灵竹托着下巴出神地思考着。
“竹儿,累了么?要不要停下休息?”流云回头看到灵竹掀开窗帷,呆呆地看着自己,没精神的样子,便打马靠近,轻声询问。
灵竹摇摇头,扯起嘴角。“离开家半年多了,我想快点回去,灵父灵母应该等急了。”
流云让马跟车并排同速,握住灵竹放在窗边的手。“竹儿,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们成亲好么?”
灵竹瞪大双眼。“怎么……这么突然?”
流云叹了口气。“竹儿,我也是会害怕的。看到霁雪和舞桐那个样子,突然就觉得,生命太无常,总以为挥手道别明天还会见到,但也可能就此阴阳两隔。那种遗憾,没经历过的人不会知道有多痛苦。最近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渐渐的就很不安,有些东西知道属于自己没用,必须抓在手里,牢牢握紧,才会稍微放心。”
流云用力握了下灵竹的手,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我这样很丢人对吧?”
“没有。”灵竹另一只手覆上流云的手背。“我理解的。”
流云抬头看了眼空中游离的浮云,说到:“竹儿,我会守候你到生命最后一刻。送走对方,一个人孤单地活着,在夜深人静时怀念过去,这种事,我来做。”
灵竹笑不出来。“当真?”
流云的眼眸坚定而辽阔,仿佛包容了整片天空。“我会活得很长很长,看着我们的儿女长出第一根白发,抱着我们的孙儿,告诉他,风祖母的眼睛,是风祖父此生见过的,最美的风景。”
灵竹紧紧地抿着唇,细白的牙齿咬出了痕迹,但泪水还是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流云,流云,流云,心里默默呼唤着这个名字,都会觉得幸福温暖。不论今生还是来世,辗转轮回五千年,我爱你,从不犹豫。
傍晚时分,三人来到一个偏僻的江南小镇,祈岁找到一家临水客栈,三人暂住休息。
夜深人静时,灵竹偷偷摸摸溜进厨房,想自己做道菜出来,改天让流云尝尝。没有一个女子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带着笑容,吃自己亲手做出来的饭。
四处看了看食材,又掂量了下自己的厨艺,灵竹决定还是熬粥好了。学着舞桐的样子,洗菜,切成丝,只是刀工实在太差了,切出来的东西与其说是丝,不如说是棍。灵竹异常泄气,不管三七二十一,乱砍起来。刀剑无情,菜刀也是一样,于是果断地割伤了手指。
深深叹了口气,灵竹皱着眉把指头含进嘴里,舌尖舔着伤口,一股腥味。
“你怎么能笨成这个样子?”
妖娆而轻佻的语气从身后传来,灵竹吃惊地转头,就看到一人站在门口,月的银辉披了满身,玄色外套上的火焰灼灼若燃。“席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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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约定()
那人走进来,黑发上月光如水流淌。灵竹下意识地往后躲,却被他拉住手。
席捷的眼睛依旧细长妩媚,垂眸向下看的时候,浓密的睫毛如蝶翼,眼梢眉端风情打着卷飘散。容貌没怎么变,却明显多了邪魅的妖气,越发像狐狸。
“放开。”灵竹奋力想抽出手,却被更大力地握住,灵竹不由得生气,大声道:“你快放开!我不是神祖!”
席捷抬眸瞥了她一眼。“我自然知道你不是她,颜才不会这么蠢,真不知道颜怎么会转世到你身上。”席捷半是埋怨半是委屈,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巾帕,轻柔缠绕在灵竹受伤的指头上。“不过既然已经这样定下了,我就不许你糟蹋这身子。”
“你早就知道我是神祖转世了对吧?你也知道这副身子里有两个魂魄对吧?”灵竹不被他的温柔打动,冷声问道。“你知道如果我得知真相,就会痛恨你拆散神祖跟顾孟,痛恨你几乎灭光神祖,痛恨你的偏执冷血残暴,再也不会……”
“你还会杀了我么?”席捷突然开口打断她。
“诶?”灵竹一愣。
席捷紧握下灵竹的手,笑容里尽是苍凉。“现在一切你都知道了,你还会像前世一样,狠下手杀死我么?”
灵竹沉默了,虽然自从知道了一切就下定决心杀掉席捷,但当着他的面,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于是灵竹脸色暗淡下来,将手从他掌心抽出,背对他默然站到一旁。
有时候,沉默也代表了千言万语。
席捷也不再多说,绕过她走向灶台,挽起袖子,露出漂亮的小臂。然后把鬓发抚到脑后,从袖子里又拿出一条紫色细绸带,把头发绑在后面。
之后的时间,灵竹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握着菜刀,麻利地切菜,然后淘米,煮开水,把米饭、蔬菜丁、肉丁放进锅里,加入调料,盖上锅盖。等香气冒出来,便揭开木质圆盘锅盖,拿着柄特长的勺子,顺时针一圈圈慢慢地搅拌。热腾腾的水汽冒出来,他的脸在白雾里模糊而氤氲,仿佛就只是个农家的夫君在煮饭给妻子吃。
灵竹还在兀自发呆,席捷已经盛好一碗粥,放好勺子,怕烫手,便用帕子包了递给她。“尝尝看。”
灵竹苦笑。“你这是何苦……”
见她没有动作,席捷亲手舀了一勺,吹吹热气,递到灵竹嘴边。“其实我不想当满手鲜血的圣主,也不想你是唯一的至尊的神祖,我只想自己是个普通的农夫,你是我的小妻子,我们两个守着几亩田地,养些鸡和鸭子,白天我去忙农活,你坐在旁边大树下做女工,等日落西山了就一起回家,我煮饭,你洗衣。我们就这样平平淡淡地相守,直到白头。”
风透过门缝吹了进来,月光清寒,夜的冷气侵入骨髓。
席捷解开外衣披在灵竹身上,而后紧紧地拥着她的肩膀,将头靠在她的颈窝,疲惫地说:“丫头,跟我回织仙谷吧。”
灵竹差一点被如此温情而脆弱的语调感动得流下泪来,忍了忍,又故作冷漠地说。“可是不论是神祖、灵族幼主还是莫名被卷进来的我,喜欢的都从来不是你,你只是我们最亲的人。爱恋,从来没有过。”
席捷却没受打击,接着说:“神祖喜欢我,我感觉得到,只是迫于某些无聊的规矩不敢承认。所以我要占有天下,等我成为这个世界的掌管者,所有的规矩都由我来缔造,那时,我要和神祖在一起,再没有一个人敢说半个不字。”
“可是,正是因为你要占有天下,神祖才会想杀你啊。”灵竹无奈。
“那是因为她以为我要篡权。”席捷的笑容里带着无奈,“真傻,只要她要,只要我有,什么都可以给她,但她就是不明白。这天下可以是她的,但她,只能是我的。”
人都是希望自己被需要的,她被一个人这么深刻地爱着,是多大的幸运。而这种疯狂的爱让她的子民相继逝去,又是多大的悲哀。灵竹苦笑,心想,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丫头,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将来有可能的话,你一定会杀掉我,而那一天,就是神祖彻底醒来的那天。”席捷松开怀抱,看着灵竹的眼睛,目光里全是恳求。“所以,在那天到来之前,你能不能跟我回去?就算将来我会被你再次杀死甚至永世不得超生,至少在那之前,我曾和你相爱过,没那么遗憾。”
“可我要回灵族属地……”灵竹咬了咬唇,终是不忍看他眼睛里的失落。“等我几个月好么?等我见见灵父灵母就去陪你。”
“好……”席捷终于扯起微笑。“一千年都等了,几个月,又算得了什么。丫头,我永远等你,不论有多久。”
席捷松开手,走出门去,如一阵清风。等灵竹回过神来,只有夜月明亮,再无旁人。
第二天启程,改走水路,摇曳的乌篷船,碧绿的水巷。
祈岁坐在船舱里,拿小炉子煮馄饨吃,用渔家边角残缺的蒲扇一下下扇着,试图让火燃得旺一些。
灵竹坐在船头扭头看他,发现他本来白皙的脸被烟熏得一道黑一道白后,笑着想,祈岁此刻一定非常思念远方的乾曜。流云拿了件外套走上船头,披在灵竹身上,而后揽着她的肩看两岸景色。
灵竹没跟他们说席捷来过的事情,更没提跟席捷的约定。虽然最终是个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