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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黎头顶立刻挂满黑线,这个八卦系统是不是傻了,说话越来越不着调,哪来这么多别扭地形容词,怎么听都像是在卖弄文采。
“你是谁,没听到丫鬟说这里不能来吗?”赵天看到年轻人傻愣愣的盯着他表姐看,心头不悦的吼道。
温少阳发现自己竟然看阮黎看呆了,反应过来,脸立刻红了,“我、我叫温少阳,未请教小姐芳名?”
赵天见自己被对方忽视了,这个傻头傻脑的小子还敢觊觎他表姐,气得撸起袖子,冲过去时被阮黎拽住。
“别丢人现眼了,我没猜错的话,这位温公子应该是温太傅的孙子。”
温太傅乃天子之师,虽然现在不怎么参与朝中之事,但仍是文学界举足轻重的泰斗之一,备受文人学士敬仰,尤其是年轻学子,想成为他的学生的学子多不胜数。
温少阳作为温太傅的孙子,从小受熏陶,亦是位才华横溢的才子,只可惜生不逢时,前面有个比他更出『色』的贺蘅,貌比潘安,博学多才,颜『色』才华皆被盖过,否则出风头的人便是他了。
“太傅的孙子难道就能不遵守礼仪,直勾勾的盯着一个未出阁的少女看吗?”日天日地的赵天才不买一个太傅的账,故意大声说话。
“在下……不,不是故意的,只是小姐长得太美了。”温少阳涨得脸『色』通红,他一向知礼守礼,温文尔雅,从未做出过任何失礼的事情,这是第一次盯着一个未出阁的少女看到失神,赵天的话令他羞愧万分,怕阮黎误会,连忙解释,因为紧张,说话不由自主的结巴起来。
赵天翻个白眼,拉倒吧,谁不知道他表姐长得美,用得着你来说。
“姐,你看他傻不愣登的样子。”赵天小声地对阮黎说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温太傅的孙子,你见过他?”
“我没见过他,不过我听外祖父讲过温太傅有个孙子叫温少阳,也是他的得意门生。”阮黎偷偷踢了他一脚,“早叫你不要只顾着玩,多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这个温少阳听说还是今年科举最有希望夺得魁首的人选之一。”
“好嘛好嘛。”赵天自知理亏,闭起嘴巴。
“温公子是来找我外祖父的吗?”阮黎看着他问道。
突然听到心中的仙女跟自己说话,温少阳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哦不是,我是跟着祖父过来的,祖父正在书房跟阮小姐您的外祖父说话,我出来透透气,不小心走到这里,打扰二位种花,真的很抱歉。”
温少阳朝她充满歉意地拱了拱手。
“来者是客,温公子不必道歉。”阮黎温和地说道。
被这双漂亮的眼睛盯着,温少阳不仅不轻松,心里反而更加紧张,双手不知道该怎么摆。
正当气氛即将陷入沉默时,赵山河与温太傅已经谈完话,两人一起走了过来。
“黎黎,赵天,你们怎么过来也不事先通知外祖父一声?”赵山河刚从管家口中得知他们过来的事。
“因为我们想给外祖父一个惊喜啊。”阮黎笑眯眯地说完,又冲一旁的温太傅欠了欠身,“阮黎见过温太傅。”
当着长辈的面,赵天可不敢造次,也规规矩矩的喊了声温太傅。
“山河兄,你这两个孙子果然是钟灵琉秀,不像我家少阳,读那么多书,都读成书呆子,看上去呆呆傻傻的。”温太傅抚着胡须,一脸笑呵呵,就像阮黎和赵天印象中的慈祥长者。
“温兄说的是,孩子长得好,我们做家长的也愁啊。”赵山河一脸甜蜜又负担。
温太傅顿了顿,大抵是没遇过顺着杆子往上爬,一点也不懂得客气的人,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堂堂天子之师,也终于有说不出话的时候,片刻后才道:“山河兄,那我们就告辞了。”
赵山河也不挽留,亲自送他们祖孙二人出去。
“姐,祖父什么时候跟温太傅关系这么好,看样子不像泛泛之交。”人一走,赵天便好奇地问阮黎。
阮黎不以为意,“不知道,外祖父一向敬重读书人,温太傅既是文学界泰斗,和外祖父相识也正常吧。”
“这个赵山河,脸皮越来越厚,我只是夸他家的小辈一句,他倒是一点也不谦虚。”与赵山河告别后,温太傅一上马车便摇了摇头,寻常人应该反过来夸他的孙子才是。
“阮小姐确实长的好看啊。”一旁的温少阳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
温太傅忍不住盯着看起来像是情窦初开的孙子,“少阳啊,你不会是看上阮黎了吧?”
“有这么明显吗?”温少阳脸更红了。
温太傅一脸无奈,他这个孙子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闺阁中的少女,什么时候见他跟对方连对视都不敢,他也不是完全的老古板,怎会看不出来,只是什么人看不上,偏偏去看上赵山河的外孙女。
“少阳啊,你若真喜欢上人家,祖父还是劝你放弃吧,阮黎是阮府和赵家的宝贝疙瘩,他们是不会把她嫁给你的,你一届书生,只怕也保护不了阮黎。”
温太傅不了解阮丞相,但是他了解赵山河。
他们一家不缺银子,也不缺权势,给阮黎找的夫婿,怕只有这么一个条件。
而他这个肩不能挑,担不能提的孙子,绝对不在他们的人选范围内。
温少阳的脸『色』白了白,“祖父,我只喜欢阮小姐。”
温太傅叹气了口气,这可怎么办。
贺蘅收到阮黎送来的花和一封信,这一次里面有两张信纸。
第一张写着感谢他送的话本,说非常喜欢,为表谢意,知道他喜欢养花,就把这盆空谷幽兰送给他,最后像是发现忘记提手镯的事,她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还说特别明白他的用意。
第二张纸便是记载着养空谷幽兰需要注意的问题,密密麻麻的写满整张纸。
“把花拿下去,好生照料。”贺蘅叠好第二张信纸递出去,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
侍卫李南接过王爷递过来的信纸,又抱起那盆花,看王爷的表情,大概猜到送花的人应该是阮府那位阮大小姐。
这不是第一次有女人送盆栽给王爷,不过他却是第一次看到王爷收到花后『露』出笑容,甚至郑重的交代要照顾好,不由得对阮府的大小姐生出几分好奇。
“书房是不是还有几本话本?”贺蘅突然问道。
周管家反应极为迅速的答道,“回王爷,是有两本,好像是一个叫月山居士的人写的,听说很有名。”
贺蘅沉『吟』片刻,“多收集几本,留着备用。”
“是,王爷。”周管家目不斜视。
两人退出去后,李南忍不住问周管家,“王爷以前从不看话本的,这次怎么突然让你收集?”
 
; 他无法想像王爷捧着一本话本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王爷的心思,我等怎会知道,李侍卫,把花给我吧。”周管家接过空谷幽兰就走了。
她也确实成功了,听说当初才女评比的时候,投给她的票数至少有三分之二是男人,这种女人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姐姐,我的马车坏了,可否载我一程?”阮如曼红着脸提出这个请求。
去参加朝阳公主的赏花会,她的马车实在不够看,停在那么多奢华的马车之间会很丢脸,否则她早去公主府了,不会等到现在,因为她的马车根本没有坏。
“不能。”阮黎拒绝得干脆利落。
阮如曼表情一变,脸上的红润褪得干干净净,咬了咬贝齿,“姐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我可以向你道歉。”
“我对你不满?”阮黎挑了挑好看的柳眉,“那可多了去了。”
阮如曼一听,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要怎样才肯答应带我一起去,要我给你跪下吗?”
“那可别,要不然第二天又会传出阮大小姐欺辱庶女的谣言,”阮黎径自穿过她身边,上马车后冲她笑了笑,“你还是坐自己的马车去吧。”
华丽的马车随后跑开,扬起的雪花溅到阮如曼,吓得她退后一步,差点摔倒。
“小姐,您没事吧?”小青忙将她扶稳。
“可恶的阮黎,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反过来求我。”阮如曼气得在原地跳脚。
赏花会就在朝阳公主的府邸举办,这天一大早,受邀请的贵女便早早来到这里。
偌大的府邸,犹如一座奢华的宫殿,据说这是朝阳公主未及笄前,疼爱她的皇帝早早命人建造的,花费了十几万两,朝阳公主及笄后,便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搬进公主府。
公主府占地面积超过一万平米,里边回廊无数,阮黎第一次受邀到公主府便曾『迷』路过。
阮黎的马车停在公主府的大门口,已经有很多人到了,她一下来,马上就有公主府的下人上前将马车牵走,带到后面的巨大马棚,那也是事先建造好的,据说可以容纳一百辆马车的面积。
公主府的下人随后领着阮黎进去,穿过长长的石子小道,很快便看到一片极大的院子,院子分成两边,中间隔着许多梅花品种。
有宫粉梅,红梅,朱砂梅等等,品种繁花,在天寒地冻的季节里竞相开放,也在争妍斗艳,为这雪白冰冷的世界增添一抹奇艳。
那群早早到来的贵女此刻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诸如章婉心,朱秀秀等人。
章婉心在京城的名声还不错,她也是才女,却很少抢别人的风头,因而很多贵女都喜欢跟她往来,就数她们身边聚集的人最多,不过最瞩目的还是这场赏花会的举办者,朝阳公主。
朝阳公主身边聚集的,几乎全是朝中重臣的千金,大部分显然已经到了很久。
朝阳公主贵为皇帝之女,巴结讨好她的人多不胜数,每一个都选择早早过来,就是为了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不像阮黎,不早到,反而拖到最后。
“我们都聊这么久,阮小姐怎么还没来?”这不,马上就有人对她的迟来提出疑问,这人自是亲近章婉心的贵女。
她一开口,众人就像打开了话匣子。
“你们不知道吗,阮小姐参加聚会,从来都是最晚到的。”朱秀秀掩唇而笑,好似自己说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
“不是吧,就算她是丞相之女,可这次是公主邀请她,她想让所有人都等她一个吗?”刚加入这个团体,不明白前因后果的贵女便顺着朱秀秀的话说下去。
朝阳公主蹙了下眉。
看到的贵女以为朝阳公主不满阮黎的行为,又接着说阮黎的不是,还提到她女纨绔的名头。
“真的,那天我亲眼看到阮黎跟她那个表弟赵天,还有赵天的狐朋狗友,他们竟然一起进了青楼那种地方。”受到鼓舞的郑思佳也说出某一天看到的事。
“天哪,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去青楼那种烟花之地,还跟一群男人去的。”立刻有人做出夸张的表情。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
说话的人都没注意到朝阳公主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唯有章婉心注意到了,随即打断她们的话。
“阮小姐『性』格一向奔放,我们不说她了……”章婉心笑着说道。
“这一大清早的就听到别人在背后嚼舌根,看来我今天出门是忘记查黄历了。”
阮黎那把清清爽爽的声音忽然传过来,打断章婉心后面的话。
众人下意识的回头,只见被她们贬损的阮黎不知何时出现的,一身盛装在这个争夺斗艳的赏花会上尤其亮眼。
点缀着淡淡脂粉的白皙脸颊,天生完美又出众的五官,与眉间那一朵纯洁的梅花花瓣相得益彰,就像花中的仙子,连院子里尽态极妍的梅花都无法夺去她的光芒。
“阮黎,你终于来了。”朝阳公主唰地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脸上的笑容并不作伪。
“你的赏花会,我怎么可能不来。”阮黎回握住她的手。
朝阳公主听到很受用,笑言,“你再不来,我都快无聊死了。”
听到这话的众贵女脸『色』异彩纷呈,就是在刚刚,她们还陪着朝阳公主聊天,没人敢冷落她,现在她却说无聊,明显在说她们聊的话题没意思。
“我以前啊,还以为只有不学无术的人才会在背后说别人闲话,没想到自诩娴静端庄,才德兼备的才女们也会这样,”阮黎斜眼瞥向她们,“看来多读点书,也长着一张同样的嘴巴。”
这话一落,整个亭子里的贵女们脸『色』都青了。
阮黎挑了挑眉,“我不用知道,有人就会迫不及待跑到我面前炫耀,好像我很想去那种聚会一样。”
“你是说阮如曼?刚刚是看到她在上面,她也太自以为是了,章家跟阮家本就不对付,她还真以为人家邀请她去参加聚会是好意,摆明是想羞耻她。”赵天也很讨厌阮如曼。
“这也怪不得她,要是不去参加这些聚会,她这个京城第一才女,很快就会被人忘记了。”阮黎虽然什么都不愁,但是却理解有些人的野心。
章婉心的脸『色』依然没转晴,阮黎是没说一句话,可很显然她赢了这一场无声的‘较量’。
“阮黎长得再好看,还不是没人上门提亲,京城谁不知道阮黎的名声不好的,将来一定会变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朱秀秀看章婉心被气得不轻,立刻数落阮黎的黑料。
“阮黎还不自爱,天天跟她表弟那群无所事事的纨绔混在一起,行事又不低调,背后议论她的人,都说她没有半点未出阁女子的矜持。”其他人也跟着一阵附和。
“她竟然还去赌馆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真是丢尽我们贵女的脸。”
“我娘还说,阮黎那样的女人,就算她想嫁进我们家,她也不会同意。”说话的贵女叫陈清莹,神情很是不屑,来参加聚会的人基本都是章婉心一派的。
“你们别这么说,虽然没有好人家上阮家提亲,但是阮黎也还有两个月才及笄。”听到大家都在说阮黎的不是,章婉心的心情总算好受了点,不过人前她一向自诩大度,知书达理,这个时候当然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以朱秀秀为首的贵女开始称赞章婉心心善,心太软。
章婉心不知道,她们的谈话都被隔壁包厢的人听到了。
“我记得这位是陈御史家的千金吧,一个五品官员的女儿,竟敢说出这样的大话,阮黎的名声再不好,也是丞相之女,就陈御史那个没脑子的儿子,凭他也配,你说是不是,贺蘅?”沈子安挺佩服阮黎的,一个女人却活得比多数男人要潇洒。
贺蘅,周朝二皇子,传说中的人物,俊美如冠玉,又博学多才,颖悟绝伦,刚参政不到一年就帮皇帝解决了几件大事,深得皇帝喜爱,亦是周朝许多未出阁女人的梦中情人,每每出行,必掷果盈车。
当然,并不是真的有人敢这么做,身为皇子,还没有人敢朝贺蘅扔东西,除非不要命了。
“理她们作甚。”贺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睛扫过窗外,落在对面的赌馆大门上。
沈子安笑道:“不过这位阮大小姐长的是真好看,每次看到她,我都有种想把她娶回家的冲动,就算没有感情,把她放在家中也很赏心悦目。”
贺蘅不由得想到阮黎从马车上下来时自信张扬的美丽姿态,那样豪放外漏的『性』格,绝不是个会安心待在家中相夫教子的人,放下酒杯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她,不如我帮你跟沈将军说道说道?”
“别别别,我只是说说而已,阮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