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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烟顿了顿,见二皇子没有半点反应,在心里揣度了一番,继续道“许二姨生的好容颜,可惜骄横跋扈惯了,若是二皇子当着她的面这般说话,许二姨定不会依了二皇子。”
二皇子刘康似无意瞟了芦苇丛一眼,开了金口,笑着问凝烟“许菌怎样骄横跋扈了?”
若谖看在眼里,猛地醒悟,刘康乃习武之人,只怕自己三个刚躲在芦苇丛后,他就已经知道了,只不知他为何不戳穿?
凝烟吞吞吐吐道“我一个女孩儿家怎能在人背后说人长短?”
刘康只看了她一眼,也不言语,起身就走。
凝烟急了,暗悔自己装白莲花牌绿茶婊装过头了,眼看要弄巧成拙,忙起身叫道“二皇子且留步。”
刘康回头,寡淡地看着她。
凝烟低头,紫涨了脸道“既二皇子问,烟儿不该隐瞒。”
刘康微微一笑,返身又坐了回去,凝烟也准备坐下,刘康淡淡扫了她一眼,道“站着回话。”
凝烟脸色一僵,忍气吞声道“许二姨的斑斑劣递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只来许府住了两天,许二姨完全没把我当客人看待,端茶倒水,侍候梳洗,完全把我当成下人了。
丫鬟们稍不如她的意,她便非打即骂,下人们没有不切齿恨她的,为人又禀性愚犟,那日忠义王妃带了一群贵夫人浩浩荡荡上门来提亲,她却出言不逊,活活把忠义王妃等一群贵夫人气走了,连她亲娘都叫她二傻子。”
许菌听得肺炸,几次三番欲跃起,被若谖和许夸死命捂了嘴巴摁住,弄得芦苇乱晃,发出些声响。
凝烟心惊,急扭头来看。
三个女孩屏息凝气。
若谖暗想怪道从古至今那些狗盗、搬弄是非之人心机都不错,一点动静,都会令人她警觉。
刘康不以为意道“不过是小动物在草丛里跑蹿,有什么可疑神疑神的?我到是想听你继续讲下去。”
凝烟一听,心中暗喜,自己费了许久的唇舌,总算有所成效了,于是接着往下讲“更可笑的是,许二姨容不得别人比她强,丫鬟们凡姿容胜过她的,她就把那丫鬟卖进娼门,就连我妹妹谖儿她也嫉妒得要命,镇日里想着怎么毁了她才好,前几日还挑唆许姨和她一块儿跑到方府去捉谖儿的短,看她是否去跟男孩子私会了没。谖妹妹还人事未通,哪里知道私会二字,便是嫉妒,也不至于这般诬陷!”
二皇子“哦?”了一声,怀疑地看着凝烟。
凝烟被他盯得心里发慌,毛发皆竖,担心二皇子听出她满口假话来。
片刻之后,二皇子才问“听说许夸知书识礼,怎么与许菌胡闹,跑去捉人的短儿。”
凝烟暗松一口气,以袖掩嘴嗤笑“许姨知书识礼?她若真知书识理,就不会跟着一群已婚妇人去捉奸了,一个未及笄的深闺女子看到不该看的事,换做是我,早就羞死!
传言之所以那么说,还不因为许家是皇亲,且许姨是内定的太子妃,大家伙赶着讨好往许姨脸上贴金罢了。”
刘康好不容易扭头寡淡地看了一眼凝烟,略微诧异道“捉奸?捉什么奸?”
凝烟一脸忿忿不平道“许姨总疑心谖妹妹跟她争太子妃之位,所以老想陷害她。
那日看见谖妹妹和子辰钻树林,忙带了人去捉奸,谁知竟碰到一对野鸳鸯在苟合。”
若谖听了,忍不住给凝烟点赞,她这几句话一箭多雕,既说了许夸人品不好,又暗示了自己跟子辰有奸情,还揭露了方府道德沦丧,所以才有野合的事发生,果然是心机婊的杰出典范!
刘康又问“那个谖儿几岁?”
凝烟答道“快十岁了。”
刘康只轻笑了一声,扭头看着别处,不再言语。
凝烟见状,暗想,得拿话刺他一下才行,巧笑着道“许姨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呢。”说罢拿眼偷觑刘康,见他不为所动,继续道“许姨倾慕我大堂兄方靖墨,趁去方府做客的时候偷偷把自己的帕子塞到靖墨哥哥的枕头里,等过了节就去冤枉靖墨哥哥偷她的帕子,接下来就威逼着他娶他,二皇子若不信,等过几天帕子事件闹出动静来,就知道烟儿所说的是真是假。”
许夸听凝烟在背后信口雌黄如此污蔑自己,错愕万分的看了若谖一眼,她只淡笑着小声道“许姨现在还没看清烟姐姐的为人吗?”
许夸脸色大变,凝烟平日在她面前一副温柔善良的样子,想不到背地里如此抵毁她,那她在自己面前是不是也像诋毁自己一样诋毁若谖呢?
想到这里她摁住许菌的双手力道顿减,许菌立刻挣脱出去,向风晚亭冲去,叫着“死贱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第一百七十四章 戳穿()
凝烟听到许菌的声音,吓得魂飞魄散,目瞪口呆地看着骤然出现的许菌,脑子里还未做出判断,一质问头秀发已被许菌扯散,拽在手里,自己稍一挣扎,头皮就扯得生疼。
许菌怒火冲天,啪啪啪对着凝烟狂扇耳光,嘴里痛骂“你这只白眼狼,在我面前装可怜,说谖儿欺负你,我好意带你到我家,与我同吃同住,你却在背后如此中伤我!看我今天不撕拦你的嘴,叫你以后都不能乱咬人!”
她越说越火大,下手越发狠了,只可惜是个平日养尊处优惯了的千金小姐,打没一会儿,就没了力气,若谖见状,脱了一只绣花鞋奉上。
许菌惊诧地瞪圆了眼睛,问“你给我一只臭鞋干嘛?”
若谖嘴角抽了抽,道“我也希望是只臭鞋,这样抽起凝烟的嘴巴子才大快人心。”
她目光一转,盯上了刘康的一双大脚,狞笑着穿上自己精致的绣花鞋。
二皇子见她不怀好意,整个人往后缩了几步,仍维持着皇室威严道“你想干什么?”
若谖搓着手奴颜卑膝道“想借二皇子的臭鞋一用可好?”
二皇子干脆利落道“不行!”
若谖立即变脸,小腰板挺的直直的,鄙夷地斜了他一眼道“又不是要你的脑袋,拒绝的那么快干嘛!小气的家伙,一点都没有男士风度!”
刘康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男士风度是个什么鬼,自己自从出生起,就是不同年龄层次的女人赶着讨好他。
他疑惑地看着若谖,她话里的意思莫非是叫他堂堂二皇子、当今定陶王讨好她一个侯门千金,这这也太丢皇室尊严了吧。
若谖复又脱下自己的一只鞋奉给许菌,许菌接过,狠狠地抽着凝烟的脸,抽得她哭爹喊娘。
许夸在一旁厉声质问道“我问你,我去捉奸,是谁怂恿我去的?是你凝烟!
至于那条帕子,说来就更可笑了,原是我不小心遗落在方府了,托我堂姐寻,没有下落,前儿见你来我家,就只随口问起,也没抱多大的希望,你却说你见谖儿捡起,交给了靖墨,还说她兄妹两个人准备演一出赠帕的戏来,对外说那帕子是我送靖墨的,造成我与靖墨有私情的假像,这样我的名声就全毁了,谖儿除了我这个竞争对手,太子妃就非她莫属了。”
许夸愤恨地死盯着被打得口鼻流血、披头散发的凝烟“那些话可不是你说与我听的!怎么对我二皇兄又是另一套说辞,说我不守闺训,想诱逼靖墨娶我?”
她连连冷笑道“你可真有本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枉我把你当闺中密友,事事为你出头,可你天性属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狗,对你好的、对你坏的,你通通要咬上一口,方才心满意足!
这也就罢了,我就疑惑你演苦肉计混进我家做甚,原来是安了勾引二皇子的心!你心机太重,为人太歹毒!”
许菌听了许夸的话,方才悟过来,更是怒火冲天,与许夸一起对凝烟骂一陈,打一阵,凝烟倒在地上撕心裂肺惨叫不止,求救地看着若谖,希望她大发善心救救她。
若谖在亭子栏杆坐下,带着笑意看凝烟被暴打。
刘康煽风点火道“这般忘恩负义的小人还留她作甚?”
若谖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一个皇子掺和几个女孩子的纠纷里是为哪般?
许菌胸虽不大,一样无脑,经不得人挑唆,听了刘康的话,对若谖道“你给我看着这个贱人,我这就到父亲的书房里拿把剑来,一剑刺死这个贱人!”
凝烟听了,登时慌了,许菌是个二愣子,心里没个盘算,说的出必做的出,自己此时不跑,真会被她一剑穿心,当即挣扎着爬起,哭着往男宾筵席处跑去,许菌在后面边追边骂。
许夸想拦没拦住,急得原地转了几个圈,一把抓住若谖的手道“你快些去帮我追回菌儿!”
若谖知她爱惜羽毛,不肯在宾客跟前丢了脸,但她又凭什么为了她姐妹俩个去抛头露面?于是扬声喊琥珀道“拦住许二姨!”
琥珀假装去拦,许菌一个巴掌甩来,琥珀应声倒地。
若谖看着许夸将两手一摊,道“无能为力。”
许夸一跺脚,只得自己拔脚去追。
若谖瞥了刘康一眼,也走开,琥珀迎上前来问“小姐,我们要不要去看戏?”
若谖一手扶着太阳穴道“累都累死了,看什么戏?”
琥珀道“奴婢想去看。”
若谖扶着一棵树道“我的一只鞋还在许二姨手上,你顺便帮我找回来。”
琥珀点头,撒腿跑了。
刘康走到若谖跟前,问“要本王帮忙吗?”
若谖白了他一眼,现在四下无人,他俩孤男寡女,瓜田李下总要避嫌,他跟自己搭讪算什么意思?
若谖一言不发朝内宅走去,才走了几步,没穿鞋的那只脚不知踩到什么,一阵刺痛,忙提起受伤的脚,单脚跳到一块观赏石上坐下,抬起痛脚一看,脚底渗出的血染红了洁白的罗袜。
若谖小心翼翼地脱下罗袜,见一根槐刺刺进了脚板,她想动手拔,又没有勇气。
正踌躇,刘康走过来,蹲在她身边,一只大手握住她受伤的脚,审视一番,伸出手指缓缓拔下那枚槐刺竟不是十分的疼,若谖放松下来,推开他道“多谢。”说罢,站起来,用好脚在地上一蹦一蹦地移动着。
刘康在后注视着她小小的单薄的身影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忽然箭步走到她身边。
若谖察觉到有人,一扭头就看见二皇子正英姿飒爽地站在她身侧,还没容她做个吃惊的表情,整个人就被他打横公主抱了起来。
若谖娇羞意外地低呼了一声,第一反应就是挣扎、喝你“放我下来!”
刘康理都不理她,一双大手将她抱得更紧,若谖感党自己的身子紧紧贴着他温热的胸堂,越发不好意思,一双眼睛作贼般滴溜溜乱转,心里祈祷,但愿没人看见才好!。
第一百七十五章 无奈()
今儿是中秋,又是二皇子正式上门提亲的大喜日子,许府来的都是贵客,不论男女筵席上全都高朋满座,府里的下人自然都集中在那两处穿梭忙碌。
二皇子把若谖送到内宅女眷起居处时空无一人。
刘康把她安置在榻上,转身欲走,若谖从背后叫住他。
刘康背对着她挥挥手道“谢就不用了。”
若谖满脸黑线道“你冒犯我,我怎么可能谢你?你想多了。”
刘康闻言,微侧了身,诧异地盯着若谖看,自己堂堂二皇子,何等尊贵的身份,救危扶困,最后竟落个“冒犯”二字!天理何存!
“那你叫住本王做甚?”刘康不解的问。
“本王本王,生怕别人忽略了你高不可攀的身份似的,你干脆把本王二字刻在额头上好了,省得时时刻刻提醒他人。”若谖凉凉地讥讽,刘康一口老血差点喷出,自己称自己本王,何错之有,怎么到了这丫头口里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错事呢?
“姑娘叫住本王究竟有何事,没事本王就走了。”刘康语气冰冷道。
“看吧,看吧,小气鬼,就只对你的称谓交流了一下看法,你就动怒了,幸亏我还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呢,不然你还不手起刀落,直接要了我的小命?”若谖像受到一万点的伤害似的,委屈的斜睨着刘康。
刘康抚额无语问苍天,孔子大人一定被女人虐身虐心过,不然不会发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千古感慨,眼前这个小女童他就已经招架不住,自己怎么说都是错,那自己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刘康静静地看着若谖。
若谖微蹙着新月眉,极不满地瞪着刘康道“别耍酷了,我有正经事要跟你说。”
我、我哪有耍酷了?我一向如此好吗?
“本王洗耳恭听。”
“你待会儿传道旨,就说凝烟污蔑皇亲,应该杖责。”
刘康回过身来,目光如炬地看着她,问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若谖不耐烦道“你这人好不通情理,我们帮了你,你就该礼尚往来,也帮我们一次。”
刘康一头雾水道“姑娘何时帮过本王?”
若谖啧啧有声道“你还真是无情无义,过河拆桥。
二皇子你今儿不是真心来提亲的,八成是被薄娘娘迫着来的,不然不会一个人愁眉苦脸躲着喝闷酒。
并且明知道我们三个躲在芦苇丛里也不说穿,不就是希望我们三个跟凝烟互撕起来,你好渔翁得利!”
刘康嗤笑“你们几个姑娘家有什么好处值得我惦记的?”
若谖不齿道“你得了好处还卖乖!你也知许二姨那性格,岂是能受一点委屈之人,此时恐怕已当着众宾客之面与凝烟大打出手。
这样一来不正好趁了你的意,以许二姨缺失教养为由说服薄娘娘退婚。
不对!不用你开口,只要许二姨与凝烟互撕的事传到薄娘娘耳里,这婚百分之百是要退的,岂不合了你的意!”
刘康沉默了一会子,应道“好!本王就帮你惩治一下凝烟。”
若谖本正襟危坐,眼见着二皇子挑帘出去了,立刻懒散地斜歪在榻上,看见榻尾的小几上放着几碟水果,在榻上爬了过去,拿了个金桔剥着吃。
刘康在屋外伫足,从窗户里看到那一幕,不禁一笑,方才大踏步离开,直奔外宅而去,走到通往男宾筵席的抄手游廊处,见地上遗落着一只绣花鞋,嘴角微翘,捡了起来。
琥珀见了,慌的喊道“那鞋是我家小姐的。”
刘康擒着一抹笑意道“叫你家小姐自己来向我要。”说罢,阔步与她擦肩而过。
琥珀怔怔地目送着他的背影,忖夺了一番,赶紧去找小姐。
若谖听了琥珀的话,轻哼道“他一个二皇子,捡了我的东西就应立刻还我,不仅不还,还要我亲自去讨,我是不去的!”
琥珀担忧道“小姐,那只鞋在二皇子手里终究是不妥的。”
若谖哧笑“我不去要,不表示我不找人帮我要。先不说这,讲讲你都看了哪些好戏?”
琥珀一想起当时的情景就忍不住拍手称快“小姐你是没去看,许二小姐把凝烟那个死贱人打得多惨!最后不是几个男宾拉开,奴婢真的很怀疑她会被许二小姐打死!”
若谖不屑道“那几个男宾为什么会帮凝烟?肯定是她又在装可怜。”
琥珀撇撇嘴,不齿道“可不是!凝烟那个死贱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许二小姐在后面追,那贱人见四下无人,竟胆大包天回身海扁许二小姐。
许二小姐比她小两岁,哪是她的对手,被她打的满地找牙不说,那个死贱人还极阴险的撕扯许二小姐的衣服,令她半露,许二小姐却浑然不觉。
后来许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