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要的原本是那么简单,在月华如水的夜里,偎依在晋轩的怀里,共对一园牡丹,可以轻笑,可以私语,可以呢喃,可以温存。
而现在,五年前,她独自站在这楼中,凝视着不远处的晋轩的院落。五年后,她依然独自站在这楼中,凝视着。
两行泪,流出她的眼底,在这无人的深夜里,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流泪,流露自己的脆弱。
一颗心,在暖暖的春夜,凝冻成冰。
隔天,虞曼菱陪着娘亲话了会家常。虞夫人对虞蔓菱非常的疼爱,可这疼爱中因为她的身份多了许多敬畏。虞曼菱一肚子的郁闷,对着娘亲也不敢说出口,她怕吓着娘亲。
所有的一切,只能自己咀嚼、消化,再生生地咽下。
这一天,虞晋轩不在府中,他带杏儿去慈恩寺进香了。因为没有他,府中空荡荡的。
虞曼菱象具幽魂在府中飘着,第一次,她感到自己象个陌生人。
第三天,午膳过后,府中有两个丫头在放纸鸢,杏儿没见过,好奇地追着后面看着。虞曼菱坐在曲廊中绣一方帕子,虞晋轩站在廊外。侍候的佣仆们不知因为什么事,都走开了,园中只留下他们二个。
曼菱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她放下绣匾,抬起头,盯着晋轩的背影,她深呼吸一口,鼓起勇气喊道:“大哥!”
虞晋轩回过头,眸子掠过一丝痛楚,但转瞬即逝,虞曼菱没有看到。
虞曼菱站起身,靠他近一点,温婉的丽容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红。
“大哥,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她咬了咬唇,“这五年,我和皇上其实”
“曼菱,”虞晋轩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和皇上非常恩爱,这是魏朝人人都知道的事。”
一瞬间的死寂,虞曼菱痛得心都象碎掉了。
“大哥,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出来,其实你心里面很清楚我对你的心是不是?大哥”
“我知道在曼菱心中,一直当我是尊重的兄长。”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把你当作兄长。皇上才是兄长,大哥是我喜欢的人。我喜欢大哥,已经很久很久大哥,不要成亲,等我”
“曼菱,闭嘴!”虞晋轩狰狞的面容因为生气而显得更加可怕,“你说的话,大哥什么也没听到。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哪能说不成就不成,你把大哥当什么,又把杏儿当什么?现在对于大哥来讲,杏儿是我挚爱的女子,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来伤害她,也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们。而曼菱,你更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孩子气了。我该去看看杏儿了。”
“大哥”虞曼菱叫住虞晋轩,泪水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你真的很爱杏儿,你感到现在你很幸福吗?”
虞晋轩背过身,闭上眼,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大哥,忘记我所说的蠢话,祝你们幸福。”说完,曼菱捂着脸,向绣楼跑去。
一行泪水从虞晋轩的眼中悄然滑下。
她终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做不到没事人似的,看着心爱的人与别的女子成亲。她选择了逃避。
不管父母怎么挽留,不管已近黄昏,虞曼菱坚持要回宫。
除了虞晋轩和杏儿,全府的人都出来送行。
虞曼菱凄楚地张看着晋轩的院落,黑漆漆的,不见一丝灯光,她黯然收回视线,上了龙辇。
谁说牡丹国色天香。
惆怅阶前红牡丹,晚来唯有两枝残;明朝风起应吹尽,夜惜衰红把火看。
龙辇缓缓地驶出虞相府,虞曼菱是一路掉泪到皇宫。
这边院落,虞晋轩呆呆地枯坐在窗边的木椅中,眼中噙满了泪水。
杏儿在屋角瑟缩在一团,双手捂着眼。屋中没有点灯,将军爷坐在那里,窗外的月光穿射在他那张脸上,阴魅如厉鬼,她白天看着都觉得害怕,莫谈这漆黑一团的夜晚了。
“将军爷,让我出去,好不好?”她哭求道。将军爷给了她家一大笔银子,说只要她陪着演一出戏,她才壮着胆随将军爷上了京城。有了那一笔银子,她就可以置办丰富的嫁妆,和心爱的阿水哥成亲了。
虞晋轩缓缓闭上眼,“再等一会。”龙辇刚离开虞府,曼菱一定还在回头,他不能让她看到他脸上的泪,他更怕对着她的泪容,他会心软。
而他是如何如何也不能被曼菱心动的。
在他十岁的时候,他就知道曼菱只能是妹妹,曼菱大了是要给煊宸做王妃的,他今生今世是不能喜欢曼菱的。
第51章 话说有一种爱叫成全(二)()
刘煊宸一走上中宫的花径,抬起头,看到中宫的殿阁上几盏宫灯在夜风中摇晃,虞曼菱常呆的书房里也亮着灯,隐隐还有琴声传来,心中不禁一喜。曼菱乖巧、内敛,喜怒很少放在脸上,一切都是默默捂在心怀融化,他们认识太久,才会从一些细微的小节上察觉到她的心情。
曼菱不开心时,总是独自坐在黑暗中,会流泪,会叹息。
曼菱开心的时候,爱弹琴,轻声吟唱,嘴角噙着丝丝的笑意。
跟在后面的罗公公扯开嗓门,准备大声通报皇上驾到,让宫人列队迎接。刘煊宸朝后摆摆手,示意罗公公噤声。
他含笑踏上台阶,走向书房,眨眨眼,有些怔住了。
满玉捂着脸站在外面,泪水不住的从指缝间沽沽外流。
从半掩的房门往里瞧,曼菱坐在琴架前,手抚瑶琴,琴弦上沾满了大滴大滴的晶莹水珠,地上,一把新剪的发丝散落着。曼菱神情平静,唯有泪水无声的滑落。
刘煊宸挥挥手,让罗公公和满玉都退在外面去,他轻声走进书房,把门带上,坐到琴架的对面,握住放在瑶琴上的一双手。
指尖冰凉,微微在颤抖。
“皇上,这么晚还没歇息吗?”虞曼菱抬起泪眼,含泪轻笑。
“曼菱,晋轩还是那么不开窍?”多年的友情了,她什么心思,他一眼就看得出。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让集万千宠爱的曼菱落泪。
虞曼菱抽回手,从怀中掏出丝帕,拭去脸上的泪水,“皇上,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以后,臣妾就在这宫里好好地陪着你,陪着太后。你快点生位小皇子,臣妾亲自带、亲自教育,一定会让小皇子比皇上还要出众百倍。你信吗,臣妾会做一个好娘亲的。”
刘煊宸拧了拧眉,温和地说道:“朕信,曼菱做什么都会是最好的。告诉朕,你真的都和晋轩说清楚了吗?”
“皇上,你是不是觉得曼菱不配做你的皇后,才一个劲地把曼菱往外推?”虞曼菱故作轻快地戏谑。
刘煊宸叹气。
曼菱看来真的伤心了。“傻瓜,那张脸到底有什么可在意的!”他站起身,低吼道。
“皇上,不是那张脸,而是他的心有所属。他现在很幸福,很快乐,是臣妾从未见过的。不要再打扰大哥了,就这样吧。从小到大,因为那张脸,他幸福的时光不多,现在,终于有一个人能打开他的心门,让他真正的感到生活的趣味,虽说那个人不是曼菱,可是曼菱已经知足了。”虞曼菱幽幽地看向外面,看向那个她看不到的远方。
“朕不信,除了曼菱,他还会为谁打开心门。”刘煊宸就这么笃定。
虞晋轩性子低沉、温厚、少语,但他们之间却出奇的有灵犀,晋轩喜欢曼菱,隐藏得那么深,他一眼就看得出。晋轩对曼菱的疏远、淡漠,其实无非就是因为那张被毁容的脸和跛着的脚,让晋轩自卑,让晋轩认为配不上曼菱,为此,他才远远避到东海。
“皇上信不信都不重要了,臣妾二十六岁,不是做梦的小姑娘,该醒醒了。”虞曼菱捡起地上散落的发丝,“当臣妾剪去这把发丝时,也把对大哥的情意全部剪去了。以后,臣妾心里不装谁了,全心辅佐皇上、孝敬太后。”
“唉!”刘煊宸真的不忍看曼菱脸上那悲绝的痛楚,他闭了闭眼,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
身后,琴声又起,幽远忧伤如哀鸣。
云映绿向来胆子很大,可不知怎的,住在刘煊宸的寝殿,让她觉得象在太平间里值夜班,处处透着阴森和诡异。
静,实在是太静了。
寝殿出奇的宽敞,太监和宫女个个都象孤魂野鬼在宫里飘着。他们经过的时候,让你似乎是一阵阴风刮过。你感到寒意,抬起头,突然看到眼前站着个人,而这个人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不会吓死,至少也得半天呆在原处,心怦怦乱跳,手脚冰凉。
她的房间布置得很男性化,帐幔是青色的,丝被也是,家俱是原先房间的老古董,暗红的油漆散发出岁月的沧桑。她和衣坐在床上,不敢躺下,更别谈合眼了。
她也在太医院睡过,可就没产生过这种怯意。太医院外面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在虫在墙角叫着,睡在外面的小德子会说梦话、打呼噜,那些个声音,听着听着,她就睡得香香的。
明明都在皇宫,差别怎么这样大呢?
她若在这里住个十天半月,只怕神经会崩溃。
“云太医,快起来,和朕出去一趟。”房门“咚”一声推开,刘煊宸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刘皇上,你进人家的门都不敲一下吗?”云映绿反感地翻了翻眼。
刘煊宸一愣,“朕进任何房间都不需敲门。”皇宫是他的,魏朝是他的,全天下的百姓是他的臣民,他贵为天子,进哪个房间,都是他们的荣幸。
“不要把我和皇宫中其他人相提并论,我是你的客人,这房间现在给了我,就要尊重我。想进来,必须要得到我的允许。”云映绿从床上下来,理理衣衫,很严肃地说道。
她又扭过头对外面眨巴眨巴眼的罗公公说,“明天请帮我的门上加把锁,这门不锁上,我不敢睡。”
刘煊宸哑然失笑,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世上有不经允许他进不了的房间,“云太医,难道你有什么秘密是怕朕知道的?”他玩味地勾起嘴角。
“有秘密的是你这皇宫,个个都神秘莫测的。”云映绿嘟哝着,“又有什么病患要我出诊吗?”
刘煊宸一拍额头,和她一逗嘴,他把事给忘了。“嗯,有病患,快随朕出宫。”
又要出宫,云映绿蹙了下眉头,看外面黑团团的夜色,“我先去太医院拿个医箱。”
“不要,你先过去诊断下,治疗不会一会半会就能好的。”
“不会又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病人吧?”她挑眉。
刘煊宸笑笑,“有点莫名其妙,但朕知道你能治。”
“希望如此。”云映绿无力地哼哼。
刘煊宸起身,接过罗公公手中的一件披风,亲手替她披上,“那我们现在走吧!”
他一下子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出了寝殿。
月朗星稀,春夜如诗。
刘煊宸心中发急,脚下的速度很快,云映绿身上的医袍又宽又长,一时没注意,脚下有些趔起,差点绊倒。
刘煊宸的步履稍稍放慢了一下,右手一抄,将她的纤腰揽入怀中,低头俯看到她粉柔的樱唇,他不禁又想起她说的“人工呼吸”了,不过,这次,他有点想对她实施“人工呼吸”。
“皇上,马车已经备好了。”罗公公走路也没声音,一阵风飘了过来。
刘煊宸佯装替云映绿理理披风,抬起头,恼恨地对罗公公瞪了下眼,罗公公老眼昏花,没有接住他冷冷的视线。
马车上仍是那天去齐王府的四个侍卫,不过,车里这次没有杜子彬。
车速很快,在午夜的大街上飞奔,不到一刻,就拐进了一座门前立着两个石狮子的高宅大院。
门倌举着灯笼一走近,侍卫举起手中的腰牌,门倌大惊,忙不迭地打开大门,马车直直地驶了进去。
刘煊宸扶着云映绿下车时,院中已经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人。
“虞右相、虞夫人、虞将军平身吧!”刘煊宸抬抬手,用与生俱来的平和语气说道。
云映绿站在他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空气中有浓郁的花香,亭台楼阁比云府还要多,庭院也要大,是虞右相的家,不就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吗,她正巡睃着,目光戛地对上一道纳闷的视钱,呃,海盗船长。
这不是那天在曼菱宫里的小太医吗,虞晋轩也在看她。
虞右相不知道皇上深夜微服来府中有什么事,心惴惴的,脸色很沉重,心中能想到的就是朝庭出了什么大事。
刘煊宸一脸笑吟吟,温和地请虞夫人先去歇息,他只是随便来虞府窜个门。
全家人这才松了口气,家仆们散去,虞夫人慈祥地打量了刘煊宸几眼,恋恋不舍地回后院歇息去,虞右相和虞晋轩陪着刘煊宸坐下喝茶,云映绿也享受着贵宾的待遇,坐在一边品香茶。
这一屋子的男人,个个嗓音洪亮,神清气爽的,病患不在这里面吧!
“听说晋轩马上要办喜事,家里都忙得差不多了?”刘煊宸抿了两口茶,合上茶盖,随和地问道。
虞右相拱起手,“谢谢皇上惦记,该准备的都差不多了,日子定在十天后。”
“那朕能见见未来的将军夫人吗?”
虞晋轩疤痕纠结的面容一痉挛,“皇上,微臣的妻子乃是乡野女子,没见过世面,不懂礼仪,就别惊着皇上了。”
刘煊宸笑笑,也不坚持,他转过身,对埋在茶碗中的云映绿叫了声,“云太医,过来,替虞将军看看脸上的疤痕,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虞将军恢复到原先的面容。”
云映绿一口茶含在嘴里,听刘煊宸突然发话,差点没呛着,她正要发话。
厅内另有两个人一起跳了起来,“皇上,万万不可。”
刘煊宸微闭下眼,“两位爱卿,有什么不可的?晋轩能治好这张脸,让朕也见见晋轩原先的模样,成亲那天,晋轩也可以扮得帅帅的,神气一回。”
“皇上,微臣习惯了这张面容,不需要作任何改变。”虞晋轩恢复了平静,缓缓坐下说道。
虞右相上前几步,面色紧绷,“皇上,晋轩这张脸,老臣多年来,遍请大江南北的名医,无人能治。老臣多谢皇上的关心,老臣已不寄予任何希望了。男子汉大丈夫,在意的是才干壮志,而不是面容长相。”
“右相,你怎么能说这么丧气的话呢?男人的面容是不重要,可是晋轩这些年来受这些疤痕的困扰还少吗?阴雨天会痒痛,夏日炎炎时,不一小心还会发炎,走到哪里,别人都会吓得逃之夭夭。朕也不是以貌看人,没有办法就算了,可现在云太医能治这病啊,为什么不试试呢?”
云映绿在一边猛吞口水,她不是会说大话的人,有说过她会整容吗?她是妇产科医生,不是整容医生啊!
刘皇上实在太瞧得起她了。
“皇上,微臣一成亲,马上就要回东海,似乎没有这个治疗的时间。”虞晋轩沉吟了一会,又说道。
虞右相忙着符合,“对,对,晋轩应以国事为重,不要为了一张面皮而误了正事。皇上,不敢有劳云太医了。”
刘煊宸温和的笑意一点点褪去,狭长的龙目微微细起。
“皇上,微臣的未婚妻也习惯了微臣这张脸,如果突然改变,微臣怕她会嫌弃。”虞晋轩又补充了一句。
“哈哈,晋轩,向来只听说女子嫌弃丑男,不听说有人还讨厌夫君长得英俊的。晋轩,你不会是因为别的原因不愿医治这张脸吧?”刘煊宸打趣地倾倾嘴角,但话中有许。
虞晋轩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