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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苏看看窗外的天色,冬天的暮色降的早,此时天已有点昏暗。
    “你现在立刻出府一趟,约他今晚亥时在西直门的酒楼等我,传完话你就不用过来了。”
    风铃担忧道:“小姐晚上要一个人出门吗?让奴婢陪着您吧。”
    沐苏温和的笑着摇头:“不用,我自有分寸。”
    风铃老实听话,虽然心中仍旧担心,但依言退下传话去了。
    到了夜间,沐苏早早的将家庙的大门关起,绕过院墙往府邸后面药田的方向走去。那一块极少有人,昨日周夑选择那里翻墙进来,可见是对沐府做过调查的。
    她在后院一路疾行,冬夜寂寥,没有任何意外的,沐苏抵达了后院翻墙出去了。
    朝歌街上比沐府中热闹不少,虽然是冬季,但路边有很多冒着热气的小摊和还未打烊的店铺。街上虽不是人头涌动,但三三两两也有些路人。
    沐苏将披风在身前拢了拢,混入人群中往西直门走去。
    酒楼就建在西直门的路口,三层的高楼挂着大红灯笼和旌幡,异常醒目。
    陈康站在酒楼门口,焦急的张望着。
    沐苏走过去,放下帽兜,招呼道:“陈镖头,久等了。”
    陈康非常讶异,没想到是一个小姑娘单独来赴约,他以为沐家的小姐出门,至少得有些护卫。
    沐苏笑着说:“我们进去说话吧。”
    陈康连忙点头,在前面引着沐苏到了一间包房。
    沐苏刚刚落座,就说:“我出府一趟不方便,就长话短说了。这个药方就是治令公子疾患的药方,拿回去按方煎了,头七日每天喝四次,后面就每天喝两次,坚持一个月,我再给你换药方,三个月,公子的病就好了。”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
    陈康慎重的接过药方,将信将疑问道:“恕我冒昧,可是小姐并未给我儿看过病,怎么知道他是什么病,又如何能好?”
    沐苏道:“我祖父致仕多年,在家中专研医药。他前两月去药王庙上香时看到陈大人背着公子拜山,这才向住持打听了病症,回家研制出这份药方。陈镖头放心拿回去用,有问题只管来沐府找我。”
    陈镖头一听,回想起在药王庙前的确有位布衣老者给儿子把脉,但当时他担心是骗钱的游医,并未放在心上,没想到那位老者是沐家老爷子。
    实际上,沐老大人此时此刻应该正在研究这个药方,但等他确定好药剂分量时,陈镖头儿子的病已经病入膏肓、药石难医。
    他感激道:“万万没想到是沐老大人的药方!我虽然是平头百姓,却也知道沐家专门给皇上开药,怎么会不放心!感谢老爷子和小姐的大恩大德,陈某做牛做马也难报!”
    沐苏道:“想必我的丫鬟也同你说了,我给你这个药方,的确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陈镖头点头道:“小姐尽管吩咐。”
    沐苏略微压低了声音说:“太医院有一位叫做王澍的医学生,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他。”
    陈镖头思量道:“有名有姓倒不难找,只是知道之后,需要怎么做?”
    “打听到他家的住址,然后给我府上送个信就行了。”
    陈镖头起初还以为会被要求做很困难的事,没想到这么简单,便说:“这简单,小姐尽管放心,不出三天,必有回音。”
    “那我先谢过了。”
    陈镖头忙道:“不敢当不敢当,若这药方真能救犬子性命,做这点小事又算什么。”
    沐苏不方便出来太久,与陈镖头客气两句之后便打算离开。
    她推门走出去,酒楼对面走廊上的门也碰巧打开,周夑迎面从里面走了出来。
    同他一起的还有四五个人,都是些王公子弟,身上满是酒气。
    沐苏皱了皱眉,深深看了周夑一眼。
    周夑被她看的一个激灵,“咦”了一声说:“真奇怪,在哪里都能遇到你。”
    一旁的人围上来,问道:“这是哪家小姐,怎么这么眼生?这样俊俏,我们不应该不知道呀。”
    周夑推开那人,说:“别闹,是朋友家的妹妹,不可唐突。”又看了看沐苏周围,问道:“你怎么一个人?”
    沐苏说:“出来办件事情。你到底喝了多少酒,竟然这么重的酒气。”
    周夑下意识答道:“也就半斤,有朋友回京,难得聚一聚。”
    沐苏往他身后看了一下,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斜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们。她认识那个人,是与周夑很要好的一个年轻将领,云腾。
    云腾这个人比较正经,除了好一口酒,没其他嗜好。
    沐苏略微放心,说:“那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了。”
    周夑有点发愣,怎么感觉这小姑娘跟他说话的感觉这么熟络呢?他们很熟吗?
    “喂,等等,我送你回去吧。”喝了酒之后,周夑的舌头比脑子转的快,下意识就蹦出这句话。
    一起的朋友听了,嗔怪道:“不是说好去你府上继续喝吗?怎么现在又要跑了?”
    云腾上前搂住周夑的肩膀,笑着对同伴说:“难得见他献一次殷勤,你们这些大老爷们怎么这么不懂事,要喝酒上我家一样喝,走走走。”
    一群人哄笑着走了。
    周夑晕得稀里糊涂,直到出了酒楼被冷风一吹,才清醒了一些。
    顿时,就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好。
    沐苏忧心道:“你酒量不好,就不要喝这么多,云将军想必也不会介意你少他两杯酒。”
    周夑揉了揉脸,说:“本来没喝多少,谁知道行酒令输了,被罚了不少。”
    沐苏无奈笑道:“你行酒令总是先出拳头,怎么会赢?”
    周夑惊奇道:“咦,你怎么知道?”
    沐苏说漏嘴,赶紧扯借口说:“刚刚听你同伴说的呀,他们早就发现你这个毛病了呢。”
    周夑愤慨道:“好啊,他们知道了却不告诉我,下回我一定记住不能出拳头,把他们灌的认不出媳妇!”
    沐苏调侃道:“难道你被他们灌得认不出媳妇了?”
    “怎么会,我可是过目不忘,你看我只见过你一次,就认出你来了”
    他本想说他记忆力好,却不想这话说出来有些歧义,便有些尴尬。
    沐苏笑道:“那估计是我长得太令你刻骨铭心了。”
    这么一笑闹,周夑酒醒了大半。
    沐苏趁机问道:“对了,你怎么认识我哥哥的?”
    周夑犹豫了一下,说:“朋友介绍认识的,与他说话投契,所以经常来往,但他不方便出府,我又不方便总去你家,所以就只能翻翻院墙了。上次没有吓到你吧?”
    沐苏之前没想到会见到他,的确有些吓到了。
    说着,周夑又问:“你怎么一个人出门的?家里人不管你吗?”
    沐苏俏皮道:“跟你学的,翻墙出来的呀。”
    周夑被惊的瞪大了眼睛,说:“你翻墙出来的?果然如沐英所说,是个淘气的丫头!”
    两人说说笑笑的,口中呼出一团一团的白气,竟然令这清冷的夜透出几分温暖的感觉。
    两人很快到了沐府,沐苏手脚轻便的爬上了墙头,周夑伸出大拇指,道:“女中豪杰,厉害厉害!”
    沐苏在墙头向他挥手道别,而后跳下墙去。
    周夑站在墙下,看着消失在墙头的人儿,心中不知怎的有点奇怪的感觉。
    而在墙的另一边,沐苏背靠着院墙,半晌没有离开。
    沐苏今晚打心底里觉得高兴,她太久太久没有这样跟周夑毫无顾忌的聊过天了。以前因为朝政,两人的隔阂越来越多,直到后来几乎行同君臣。
    她总想着若能回到最初相识的时候就好了,如今,心愿竟然实现了,如何不让她留恋?
    等了一小会儿,她重新攀上墙头,恋恋不舍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远去,却被街道树影中的一抹鬼影吸引了注意力。
    沐苏心中一紧,之前疏忽大意了,竟然没发现有人跟踪他们!
    她即刻翻上屋檐,尾随在鬼影的后面。
    周夑一人走在街头,搓了搓手,又抬头看了看月,心里琢磨着云腾此次调遣回京的述职之事。得想点办法把他安插进关键衙门才好。
    想着想着,忽觉得身后的大树枝丫猛的晃了一下,他警觉的回头去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沐苏蹲在拐角处,一手死死按着黑衣人耳后的昏穴,一手捂住黑衣人的嘴巴,直到周夑转回身继续走,她才松了口气。
    她方才把潜伏在树上的黑衣人擒下来,不料手上劲头不够,不得不拉了一把树枝,连带着黑衣人一起摔下来。
    她把昏迷的黑衣人放在墙角,伸手去搜查他的随身之物。正摸到胸前,一柄长剑泛着冷光,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她的肩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章 寒夜() 
阴暗的角落里,只见一柄长剑泛着一点点光亮,剑刃锋利无比,流淌着青光,沐苏的头发碰到肩头的剑刃,瞬间就被割断。
    沐苏看着飘落的断发,瞬间不敢再动。
    身后之人森然道:“是谁派你跟踪我的?”
    听到这个声音,沐苏松了口气,原来是周夑杀了个回马枪。
    沐苏虽然不想让周夑发现她会功夫,但也不能枉送了性命引起误会,她只好说:“是我,燮王殿下。”
    周夑非常惊讶,但很迅速的收了剑,上前一步从阴影里把沐苏拉了出来。
    看见果然是她,周夑脸上的惊愕表情怎么也控制不住:“怎么是你?”
    沐苏指着脚下的人说:“我翻墙回家时发现有人跟踪我们,便折返回来检查,把这个人逮住了。”
    周夑看着昏倒的壮汉,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纤纤弱质的少女,竟然放倒了一个探子!而且就他所知,沐家的长房似乎是不修武艺的。
    沐苏指着黑衣人说:“这个人应该是为你而来,你快查查是谁的人吧。”
    周夑暂且把沐苏的问题搁在一旁,检查着黑衣人的周身。
    他在黑衣人身上发现了几锭银子,银子底部印着皇宫大内独有的印鉴。这种银钱一般是作为御赐的赏钱分发下去,普通人很少会有。
    看到这锭银子,周夑脸色就变的不太好看。
    沐苏问道:“查到什么了吗?”
    周夑含糊说道:“我大概猜到是谁的人了,这件事你就别管,只当不知道的,我不想沐家被牵扯进来。”
    说完又问:“倒是你,你是怎么把这个探子制服的?”
    沐苏笑着伸出食指和无名指,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家学医制药,人体的七经八脉各大奇穴我都了如指掌。耳后的这个穴位一按,就算你是猛虎,也要倒下。”
    周夑将信将疑,说:“你一个女子,竟然敢近身制服探子,也太莽撞了,以后切不可这样。”
    沐苏耸耸肩。
    周夑因为有心事,也没有再说她,只是叮嘱道:“你快回家吧,顺便告诉你哥哥,我近期有事可能不会去探望他了。”
    沐苏却听出了话外之音——周夑被人跟踪,他不想让人发现他跟沐英有来往。
    这是为什么?
    “那这个人怎么办?”沐苏问道。
    周夑想了想,他今天就见了云腾和沐苏,这事让那人知道了,并无什么不妥,说不定还能制造一些假象。至于之前的行踪,估计早就向上汇报,就算杀了眼前之人也于事无补。
    “就丢在这里吧,杀了他还脏了手。”说罢,竟拉起沐苏的手,说:“走,我送你回去,你这丫头,太不让人省心了。”
    沐苏看着两人牵起的手,眉眼都笑弯了,问道:“你在担心我呀?”
    周夑昂着头在前面走,说:“早知道就不送你回来了,谁知道你这么多管闲事,跟踪就跟踪吧,惹这些人做什么,万一还有别的黑衣人,你落单了岂不是很危险?你若出了事,我怎么跟你哥交代?”
    沐苏抿着嘴角偷笑。这个人就是嘴硬,明明是懊恼自己被人跟踪牵累了沐苏,却死不承认。
    周夑本打算把沐苏送回居住的房间,谁知道沐苏引着路来到了家庙门口,说:“我这两天在这里思过,住家庙。”
    周夑打量着黑漆漆的家庙,问道:“就你一个人?”
    沐苏点头:“是呀。”
    周夑不放心,皱着眉头左看右看,但想到两人也算不上太熟悉,有些话不好说,有些事更不好做,只好道:“那你自己小心一点,晚上不要睡得太沉了,早些想办法回自己房里去。”
    沐苏点头宽慰道:“别担心,我跟着我的叔伯学了些功夫,防身总是没问题的。”
    周夑忽而伸手,抚摸了一下她齐齐断掉的鬓发,说:“差点被我错手伤到了,这就是你说的防身没问题?”
    周夑的小拇指轻轻擦过沐苏的脸颊,她脸上一红,没了言语。
    周夑也觉得有些不自在,挥挥手告辞了。
    沐苏回到后庭,却有些睡不着。
    今晚只是去见陈康,没想到后面会发生这些事。
    那个黑衣人是谁派的呢?周夑又为什么不想让人知道他和沐英有联系呢?
    他隐隐觉得这其中的真相可能跟当年沐家被抄家有莫大的关系,毕竟先后时间隔得并不远。
    前世明王为了和燮王争夺皇位,铤而走险毒害了皇上的宠妃璐嫔,并栽赃嫁祸说是燮王的母妃指使沐家所为。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沐苏习惯在舞剑的时候思考事情,那种行云流水的感觉更容易让她理清思路。
    在她忘我的练剑时,却不知周夑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屋顶看着她。
    他原本担心沐苏一个人住在家庙太危险,决定守护她一夜,可此时看见她精妙的剑法,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多虑了。
    看着沐苏在月下舞剑,周夑的目光越来越深沉,心中也越来越迷惑,之前是他疏忽了吗?竟然不知道沐英身旁有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妙人
    除了沐苏和周夑,这一夜对于南宫奈何来说,也是一个不眠夜。
    他跪在母亲方氏的院中,方氏扶着额头坐在灯下,急得喘气。
    一旁服侍的嬷嬷宽慰道:“夫人不要跟少爷怄气,少爷不懂夫人的苦心,慢慢劝就是了,这样一直跪着也不是办法。”
    方氏听着就摸起了眼泪,说:“真是个孽子,我处处为他好,他却一句听不进去。也不想想,就算我同意他跟沐苏的婚事,但那沐苏从小骄纵,习惯对他呼来喝去,这以后过日子,哪儿能指望她相夫教子?莹莹温柔贤惠,模样又可人,给他做妾难道委屈他了?再说这大户人家,谁没个三妻四妾,沐家丫头若连莹莹都容不下,那才是个妒妇!”
    南宫奈何垂首跪在院里,想起沐萧下午来找他算账一事,他也觉得很对不起沐苏,以为自己终于明白沐苏因何不理他了。
    他虽然理解母亲的顾虑,但正经人家一般是在正妻入门三年后才许纳妾,像她母亲这样提前帮他选好妾室的,的确会让正妻颜面无存。
    寒冬的夜里,石板格外凉,方氏心疼儿子,却不想在这件事上让步,于是对嬷嬷说:“去把这件事告诉莹莹,让她来劝劝。”
    嬷嬷点头,悄悄的从小门出去了。
    不过一会儿,一位身穿粉色小袄的清丽姑娘就急匆匆的走了来,看到南宫奈何跪在地上,立刻跟着跪在了一起。
    “表哥,你快起来吧,有什么事跟姨母好好商量,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