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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沉畹听得很认真,高树增看她拿笔记下来,笑说;“我随便说的,仅供你参考,不用太正式记录。”
林沉畹咬着笔尖,扑闪着大眼睛,“高主编,你说的很好,对我很有益。”
高树增开玩笑地说:“我就说这些,你回去背下后,我扮作你的考官,检查你的准备情况。”
林沉畹早注意到杂志社有部电话机,“我可以用一下电话吗?”
“没关系,随便用。”
高树增听她是给家里打电话,叫林府的汽车来接,等她挂了电话,说;“我有车,可以送你回去。”
“高主编挺忙的,总麻烦高主编,我过意不去。”
其实,她心里真实的想法,督军府附近严禁外来车辆出入,高主编是熟人,但她这方面也要注意。
二十分钟后,督军府的汽车到了,林沉畹收拾起稿子,“我走了。”
高树增送她出门,站在楼下,林沉畹从汽车里朝他挥手,“再见,高主编。”
直到汽车走远,看不见了,他还站在那里,耳边还回响着清脆悦耳的声音。
下课时,秦谷芬走到她课桌旁,“我听到一个消息,咱们选上的五个人里二年级的同学生病不能参加了,学校正研究,找替补的人。”
林沉畹一下子想到陈蓉,她排第五名,陈蓉第六名,空个名额,陈蓉自然替补上去,这回又变成她一对二了。
秦谷芬说;“学校还没定,出了一点意外,杜云峰要报名替补,杜云峰以前没报名,不知道为何这次坚决要求参加,还找了余校长,余校长挺为难的,这好像不合惯例,按顺序排应该陈蓉上去,但校领导爱惜人才,为了学校方面考虑,杜云峰如果参加,州竞赛取得名次的层面大。”
杜同学突然要求参加演讲竞赛,稀罕事。
上课铃声响了,地理老师夹着书本走进教室,秦谷芬赶紧回到座位。
最后一堂下课后,林沉畹在座位上看书,消化课堂学的内容,预习和复习,她每天必须做的。
同班一个男同学跑进来,“大家快去看,高年级同学吵翻了天。”
秦谷芬说;“谁跟谁吵架呀?”
“杜云峰跟陈蓉她们。”
唐昀玉拉起她,“走,我们过去看热闹。”
三年级集中在大教室讲科学课,教室里吵成一团,陈蓉站在两排课桌之间的过道上,正跟杜云峰对峙,“杜云峰,你是故意跟我作对,这种活动你本来不屑参加,突然跑来跟我抢,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杜云峰坐在座位上,好男不跟女斗,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样子,“我想参加了,不行吗?”
白妤薇站在陈蓉旁边,跟杜云峰讲理,“杜云峰,你一个男同学,陈蓉是女同学,大家都是一个剧社的,顾念同学情谊,你跟女同学争,胜之不武。”
杜云峰本来对陈蓉爱理不睬,听白妤薇这么一说,神情认真起来,“我男同学跟女同学争,胜之不武,你们两个高年纪女生对付林沉畹一个低年级女生,你们不觉得胜之不武?”
杜云峰演话剧时,在小剧社待过,他们不是一个班的,但跟白妤薇和陈蓉熟悉。
白妤薇聪明,一下明白过来,“杜云峰,你替林沉畹打抱不平?”
“算是吧!”
陈蓉怒斥,“杜云峰,你什么意思,你要跟她一伙?”
“对了,我加入林沉畹一伙,二对二,这样才叫公平,你叫大家评评理。”
门口围着一群学生,林沉畹和唐昀玉刚挤进来,听门口的同学议论,学校已经决定,增一个补位的同学,大家可以随便报名,小范围选拔,这显然是给杜云峰开绿灯,取缔了陈蓉自然晋级,这显然对陈蓉不太公平,但学校出于校方的考虑,州竞赛为学校赢得荣誉,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妥。
大家都看着林沉畹,陈蓉看着她,冷笑,“真有本事,把崇文哥甩了,转投杜云峰了。”
方崇文从后面走过来,“陈蓉,杜同学仗义,打抱不平,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同学之间,大家都了解,杜同学不是那样的人,你们本来就是欺负人,打赌的事,我看杜同学说得很有道理,杜同学跟林同学一伙,你们如果真胜了,脸上光彩。”
陈蓉恨铁不成钢,“方崇文,林沉畹她到处招惹,你还向着她说,你可真是个烂好人。”
杜云峰细长的丹凤眼,眼角上挑,挑衅地望着白妤薇,“怎么样白同学,怕了,怕赢不了我,不敢跟我比?”
白妤薇一向骄傲,嘴上更不服输,“谁怕了,比就比,学习成绩好就了不起。”
陈蓉在旁边直扯白妤薇,小声提醒她,“别上他的当,已经说好的打赌。”
这时,一个清柔的声音传来,“杜学长,她们怕你,我就一个人对付她们俩个好了,输赢我都不丢脸。”
陈蓉朝林沉畹翻了个白眼,“哼!”
白妤薇咬唇站着,把下唇都咬白了,最后小脸一扬,“好,就按你说的比。”
杜云峰朝林沉畹挤挤眼,意思是放心,有我。
林沉畹咧嘴笑了,杜同学有时挺仗义的。
礼拜日,背了一上午稿子,林沉畹头昏脑涨,想起高树增说的最好穿旧式的旗袍,她一般都穿校服和洋装,有几件旗袍,也是很朴素的颜色,都是普通阴丹士林布料。
她放下稿子,书桌上摆着摊开的书本,嘱咐小楠,“桌上的东西别收拾。”遂去找四小姐林秀暖,林秀暖对时装很有研究,林沉畹知道四姐多半在客厅。
果然,四小姐林秀暖在客厅里,跟云缨、杨丽娜、几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杂志,冷大奶奶的妹子也在,冷大奶奶的妹子冷桂香看见林沉畹热情地说;“六小姐,我拿了水果来,六小姐吃一点,我的一点心意,上次大家都去花都给我捧场。”
冷大奶奶的妹子活泼,会处事。
“谢谢冷小姐。”林沉畹象征性地拿起碟子里洗干净的桃子咬了一口,“真甜。”
“冷小姐现在已经是星了。”
冷大奶奶的妹子被花都一夜捧红,如今是花都夜总会的台柱子。
“哪里,我在花都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原来是井底之蛙,短见识,花都今天能捧红我,明天就能捧红别人。”
冷小姐从前穿戴有点寒酸,现在一身时髦打扮,一件改良暗红金丝绒旗袍,滚着黑色水钻辫,领口挖着鸡心领,窄七分袖,电烫头发,波浪大卷发,细高跟鞋,黑色镂空玻璃袜,涂着红色唇膏,美艳动人。
冷小姐倒是个心思通透之人,且知道审时度势,有自知之明,没因为红了,忘乎所以。
四小姐林秀暖抬头,“六妹,听小楠说你背书都背魔怔了,怎么有空出来跟我们玩。”
林沉畹没忘了正事,“四姐,我参加州演讲比赛,想做一件旗袍,但是要旧式没改良的旗袍,你们帮我参谋一下,用什么料子,那个裁缝手艺好。”
云缨对衣裳料子颇有研究,她又喜欢穿旗袍,说;“你要做旧式没改良的旗袍,上台的话,四周雪亮灯光照着,阴丹士林布料不出彩,古香缎、金玉缎色泽鲜艳华丽,乔其绒气质高贵,都不适合你学生穿,香云纱倒是极好的,不过颜色偏暗,杭罗做单旗袍,我看还是素丝缎,点缀手工苏绣,绚丽悦目。”
四小姐林秀暖说;“旗袍料子好说,如今商场很少有卖旧式旗袍,现在找一个手艺好做旧式旗袍的裁缝,我却不知道了。”
冷小姐说:“不如你问问我姐,我姐不穿改良新式旗袍,她一直找裁缝做。”
“好,我去问问大嫂。”
冷小姐泱泱地说;“你去找我姐,我就不同你去了,我姐现在还在跟我生气,知道我来了,也不见我。”
“那我自己去问大嫂。”
林沉畹走去大嫂房中,站在廊檐下听了听,屋里没有大哥的动静,叫了声,“大嫂,在屋里吗?”
冷大奶奶在屋里听见,“是六妹吗?”
“是我,大嫂。”
一个侍女推开门,笑说;“六小姐怎么不进来?”
“我大哥不在家?”
“大少爷不在家,就大少奶奶一个人,六小姐请进。”
求人,还要趁着别人心情好时,大哥在家,小夫妻两个拌嘴,大嫂心情不好,对别的也不上心。
林沉畹进屋。
冷大奶奶正在叠衣裳,林沉畹扫了一眼床上,有两件男式的内衣,是大哥的,冷大奶奶让道;“六妹坐。”
林沉畹向窗下一把玫瑰椅上坐了。
冷大奶奶把衣裳叠好,吩咐侍女凤鸣,“给六小姐拿新鲜的果子吃。”又问;“六妹,你今天不念书了,有空到我屋里来?”
“我是来求大嫂的。”
“六妹能求我什么?”
“大嫂可认识手艺好做旧式旗袍的裁缝?我想做一件旗袍,不知道去哪里做好。”
“我经常做的哪家就很好,是个老裁缝,干了几十年了。”冷大奶奶不解地问;“只有我这样古板的人才穿那过时的旗袍,六小姐洋派的人,怎么也穿这种过气的服装?”
“学校活动,需要穿,我又没有,便想临时做一件。”
凤鸣端上一碟子香梨,“六小姐吃梨。”
林沉畹拿起一个梨子,“大嫂能告诉我那个裁缝铺地址吗?”
冷大奶奶把衣裳收起来,“我说哪家裁缝铺不好找,那个老裁缝师傅已经不怎么做活了,只收我们这些老顾客的活计,他手艺好,活细,不过时间长,一件旗袍大约要做六七天,六妹,你要不着急,我带你去。”
“我不着急。”半个月内做好就行。
“那我现在领你去。”
“大嫂,我还没买料子,先去问一下裁缝师傅用多少料子。”
冷大奶奶想想,“我跟你先去百货商场买料子,用多少料子我经常做,大致能估算出来。”
平常看冷大奶奶冷清,林沉畹第一次求她,冷大奶奶挺热心的,林沉畹觉得大嫂其实也没有外表那么冷,心肠还是很好的。
林沉畹穿好衣裳到客厅,冷大奶奶已经在哪里等她了,冷大奶奶的妹子已经走了。
“现在走,大嫂。”
“四妹和六姨娘也要去,回屋穿衣裳了,等她们一会。”
云缨先出来,四小姐林秀暖慢性子,三个人等了半天,她才忙忙地出来。
林府的的汽车今天没出去,三个人坐汽车去大新百货商场,路过盛丰珠宝店,四小姐林秀暖和云缨要去看首饰,汽车停在盛丰珠宝店门前,四个人下车。
四小姐林秀暖和云缨两人看一只金镶翠手镯,林沉畹没事随便看看,这时,店里间门帘掀起,珠宝店中年男掌柜躬着身,恭敬客气,“大少爷,您看的那对耳环,可是宫里流出来的,一般人我还不舍得拿出来,少夫人既然喜欢,我认吃点亏”
冷大奶奶和林沉畹眼睛直勾勾看着屋里走出的一对男女,少妇小腹微凸,三四个月的身孕,男的殷勤呵护。
这时,看镯子的四小姐林秀暖转过头,吃惊地叫了一声,“大哥。”
第40章()
四小姐林秀暖转过头;吃惊地叫了一声;“大哥。”
所有人全都愣住了;林沉畹看向大奶奶冷桂枝;六姨太云缨也看着冷大奶奶;大少爷林庭申的手还扶在瑾卿的腰上。
林沉畹和云缨都是见过大少爷林庭申小公馆的女人;只有四小姐林秀暖没见过;手指着瑾卿,期期艾艾,“她就是”
后面的话说不出来;大少爷林庭申反应过来,尴尬地把瑾卿往前推了推,“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顿了一下;有点讨好的看着冷大奶奶,“瑾卿;她早就想拜见你。”
又干咳了两声;对瑾卿说;“这是你大奶奶。”
林沉畹担心;一直看冷大奶奶的脸;此刻;冷大奶奶面色惨白,唇不住地哆嗦;冷大奶奶身体瘦弱,像要摔倒的样子;林沉畹赶紧扶着;担忧地叫了一声,“大嫂。”
冷大奶奶的一双眼盯在瑾卿的肚子上,直直地看着,林沉畹有点害怕,冷大奶奶结婚几年,一直没有孕育子嗣,林家没有说什么,但她自己心里想来是不好受的,大太太明面对她还客气,顾着脸面,背地里婆媳没有半分亲近,对她很冷漠,大太太在心里不喜欢这个儿媳。
冷大奶奶压力可想而知,至于什么原因不怀孕,说不清楚是不能生养,还是夫妻感情不好,大少爷经常不回家。
瑾卿大概被她直勾勾盯着自己肚子的眼神吓到,瑟缩地往大少爷林挺申身后躲。
四小姐林秀暖听说大哥外面有小公馆,今天头一次见到那个女人,还怀了身孕,着实有些吃惊,同情地看着大嫂。
大少爷林庭申看场面尴尬,想缓解一下气氛,赔笑对冷大奶奶说;“你们来看首饰,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我付账。”
对林沉畹和林秀暖说;“喜欢的尽管买,大哥掏腰包。”看看云缨,“还有六姨娘,刚才相中手镯了,全打包。”
他话还未说完,冷大奶奶一转身,朝外跑去。
林沉畹拔腿就追了出去,怕大嫂想不开,珠宝店里,六姨娘云缨着急说;“你把小姨奶奶送回去,快回家给她陪个不是。”
大少爷林庭申方才事发突然,一时乱了方寸,此刻才醒过神来,对瑾卿说;“我先送你回去,我回家看看她。”
冷大奶奶冲到外面,出店门就是马路,马路上过往车辆,林沉畹吓得死死抓住她不放手,“大嫂,你冷静点,先回家再说。”
四小姐林秀暖也追出去,跟她一起拽住冷大奶奶,“大嫂,先上车。”
司机王师傅在汽车里看见,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赶紧下车,拉开车门,两人把冷大奶奶连搀带劝弄上汽车,云缨从珠宝店里出来,急忙上车,林沉畹对王师傅说:“回府。”
一路上,林沉畹跟林秀暖姊妹俩把冷大奶奶夹在中间,既为她担忧,又不知道怎么劝她,怕那句话说不好,火上浇油。
冷大奶奶脸色苍白,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林沉畹跟林秀暖姊妹俩互相看看,知道她突然受了刺激不小,大少爷林庭申在外面花天酒地,冷大奶奶知道,没想到丈夫在外面养小公馆,更没想到的是外头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车里两个未出阁的姑娘,这种事不好说什么,六姨太云缨回头劝,“大奶奶,事已至此,伤心也没用,自己气坏了身体,回家你跟大少爷好好谈谈。”
林秀暖扯了扯她,“大嫂,你说句话,别自己憋着,我们知道你伤心,好歹想开点。”
林沉畹知道说什么冷大奶奶这时候也听不进去。
林家客厅里只有三姨太薛曼琴,跟底下一个佣人说话,林沉畹跟林秀暖陪大嫂绕过客厅,直接回房去了,大嫂要面子,张扬出去,让下人知道不是什么光彩事。
六姨太云缨提着冷大奶奶的手袋,跟过去。
冷大奶奶房中的侍女鸣凤跟使唤的一个老妈子,看这阵势,唬了一跳,便悄悄地问;“少奶奶怎么了?”
林沉畹拉着冷大奶奶的贴身侍女走到外屋,小声嘱咐,“看好你家少奶奶,千万别让她一个人留在房中。”
鸣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得够呛,连连点头,“是,六小姐。”
“给你家少奶奶倒杯热水。”
鸣凤答应一声,掀帘子进屋,找杯子倒了一杯热水,双手捧给冷大奶奶,“少奶奶,喝口水。”
冷大奶奶像木头人似的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