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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家长女-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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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梳篦不过虎口长,黑檀木的材质,梳背上刻着白头富贵的图样,另外还镶了一圈米粒大小的青金石,非常漂亮。

    七爷拿起梳篦,凝望着她,“我给你戴上看看?”

    “不用了,”严清怡脸上顿时火辣辣的,腾地跳起来,“配梳篦还得另外梳头发,马上就要歇息了,七爷是回宫还是在这里将就一夜?”

    七爷笑道:“那就在这儿歇了吧,明天早些起,咱们一道去护国寺上香。”

    严清怡应声好,忙唤了辛姑姑等人进来,伺候七爷安置。

    北风呼呼地刮,吹得糊窗纸哗啦作响,院子里的红灯笼被风吹动,映在地上的光晕摇曳不止。

    严清怡躺在东厢房的床上,听着外面的风声,突然想起林栝。

    好端端地,为什么非得赶在寒冬腊月去辽东,在家里过完年再去不好吗?

    会不会,他真的跟太太有间隙?

    念头才起,立刻停住,将心思转到七爷身上。

    她是不愿意嫁到宗室里的,可七爷想到那比天上星子还要明亮的双眼,想到那比窖藏米酒还要醇厚的声音,严清怡百感交集五味杂陈,有些酸又有些软。

    那样尊贵如九天仙君般的人物,愿意降尊纡贵地娶她,又愿意顶着寒风来陪她。

    严清怡轻轻叹口气,她一定要好好待他照顾他。

    一夜胡思乱想,也不知几时才睡着,等到再睁眼,发现辛姑姑站在床边。

    而窗户纸才刚蒙蒙亮,天色还早得很。

    辛姑姑低声道:“七爷早就起了,等着姑娘上头一炷香。”

    严清怡恍然惊醒,立刻坐起来,飞快地穿好衣衫,摸着黑将头发挽成个纂儿,用银簪别了。

    七爷披着昨天那件大氅站在梧桐树下,树干粗大,显得他的身形越发瘦弱而单薄。

    那种酸酸软软的感觉又自心头慢慢升起,严清怡轻轻走过去,唤道:“七爷。”

    七爷转身,眉间便带了温柔的笑意,“你不用着急,还可以等会儿,反正头一炷香总是留着的。”

    他不去,护国寺的大门就不会开。

    严清怡笑道:“我有些饿了,想去尝尝护国寺的斋饭好不好吃。”

    七爷也跟着笑,牵起她的手,“走吧,青松在外面等着。”

    他的手,一如既往地凉。

    严清怡反手握着他的,问道:“带个手炉吧?”

    七爷道:“小郑子带了,在马车里。”

    严清怡点点头,随在他身旁走出大门,上了车。

    车里温暖宜人,车座上果然摆了只景泰蓝掐丝珐琅的手炉。

    严清怡打开盖子瞧了瞧,里面炭是满的,遂递给七爷。

    七爷没接,仍是寻到她的手,紧紧地包在掌心里。

    青松驾车极稳,纵然路面湿滑,也不见半点摇晃。车轮辗在路面上,发出单调的粼粼声。

    七爷微阖双目靠在车壁上,忽地开口,“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第143章() 
严清怡脑中“嗡”一声;适才的困倦萎顿全然消失不见;耳边只有七爷的声音;飘渺得仿佛自九霄云外传来;越来越近;犹如晴天霹雳;“你信不信有人会重活一世?”

    信不信人有前世今生?

    信不信有人会重活一世?

    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无心闲聊还是在有意试探?

    严清怡摇摇头,压下心中慌乱,强作镇静地问:“七爷说得是六道轮回?”

    声音既干且涩;陌生得完全不像她自己。

    七爷睁开眼,笑着问道:“你现在是人间道,上一世是什么道?”

    严清怡脑子里乱纷纷的;根本来不及思索;仓皇开口,“七爷是什么道;我就是什么道。”

    七爷眸光骤然亮了下;很专注地望着她;“那咱们约定好;一起堕入轮回。如果是畜生道;就作远方兽,步步比肩行;如果是地狱道,就一同上刀山下火海。”

    地狱道;十八层地狱了;经年累月地忍受刀山火海油锅寒潭的痛苦与折磨,不过完那一世便永远无法出离。

    正月初一的凌晨,天色幽暗冷风肆虐,街道上没有半个人影,他们说着这样的话题严清怡油然生起几分恐惧,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不用怕,有我呢。”七爷敏锐地察觉到,脱下大氅披在她身上,“刚才是跟你顽笑,原本不是想说这些。”

    大氅很厚实,上面的狐皮柔软而温暖,蹭着她的脸颊,有些痒。

    严清怡松快了些,长长地舒口气。

    七爷道:“护国寺之前的方丈法号慧光,佛法高深,皇嫂曾经请他给我批过命理,他说我是短命之人,活不过六岁。”

    有这么说别人的吗?

    严清怡本能地皱起眉头,不满地说:“有些人号称方外之士,看破红尘遁入空门,其实为了名利也经常胡说八道,不用听他们的。”

    话说完,心中却是一动。

    她前世从来没有听说过七爷这号人物,会不会七爷生下来就死了?

    婴孩夭折,不管是皇家还是平民,都是忌讳之事,所以她才不知道有个七爷。

    可这世,七爷虽然病弱,却是安然无恙地活了下来。

    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玄机?

    又或者,七爷也是两世为人?

    想到这个可能,严清怡讶异得差点跳起来,却硬生生忍住了,屏住气息等待着下文。

    七爷语调缓慢,似是在回忆先前的情形,“因为有惠光大师的提醒,皇嫂待我极为小心,不管吃的用的都是仔细查验再查验,便是平常到御花园去玩,身边也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四五个宫女。饶是如此,可六岁那年还是出了事。

    “我记得很清楚,是六月天,本来杏子都过季了,可宫里采买上的不知从哪里进了两篓杏子,个个有鸭蛋那么大,黄灿灿的,圣上跟皇嫂都夸好吃,也给了我两只。刚吃完,我就开始闹肚子,夜里又突然发了高热。奇怪得是,明明我烧得昏迷不醒,可对周遭的事情却了解得一清二楚,我看到宫女太监乌压压跪了一地,皇嫂坐在床边不停地掉眼泪,那会儿周医正胡子还没白,汗水顺着他的胡子往下滴”

    严清怡一颗心紧紧地提了起来,纵然她知道七爷定是康复了,否则不能安好地坐在她身旁,可想到当时凶险的情形,仍是莫名地担心和紧张。

    七爷侧眸看到她的神情,唇角弯了弯,伸手覆在她手上,“我昏睡了三天才醒过来,皇嫂大喜过望,给护国寺捐了五百两银子重塑佛身,也就是从那年起,护国寺每年的头一炷香都替我留着。”

    严清怡长长舒口气,可又觉得七爷的话好像还没有说完似的。

    这跟前世今生又有什么关系?

    不等她开口询问,就感觉马车已稳稳地停了下来。

    护国寺近在眼前。

    青柏搬来车凳,小郑子守在车门处,正要扶七爷,七爷不用他,自己踩着车凳下来,回身又托着严清怡的胳膊将她搀扶下来。

    小郑子讪讪地收起车凳,又急匆匆地跑到角门处去叩门,岂料青柏已先一步叩响了门。

    有个穿茶褐色僧衣的和尚,双手合十,呼号着“阿弥陀佛”,将众人让了进去。

    严清怡前世来过护国寺,但都是赶庙会瞧热闹的,还不曾正经八百地上过香,更不曾在寒冬腊月时候来。

    遂好奇地打量着。

    从护国寺山门到大雄宝殿门口是条长长的汉白玉石阶甬道,旁边是成片的松树林。林里残雪犹存,堆积在松枝上,覆盖了厚厚一层,雪底下隐约透出青黛色,古朴深幽。

    有风吹过,雪粒扑簌簌飘散着落下。

    小郑子见她张望,低声介绍道:“这台阶一共九九八十一阶,旁边的松树也是八十一棵,那边还有片柏树林”

    “聒噪!”七爷低斥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小郑子立刻闭上嘴巴,低眉顺目地跟在旁边。

    严清怡想起昨夜七爷说惩罚小郑子之事,抿唇笑了笑。

    方丈穿一件大红色袈裟,上面用金线绣着梵字经文,右手虎口处挂一串桂圆大小的沉香木佛珠,双手合十,沉声念道:“阿弥陀佛,七爷里面请。”

    跨过门槛,迎面便是三座金光闪闪的佛像,佛像高且大,眼眸凶狠神态狰狞,俯视着芸芸众生,似是要看透人间百态。

    佛像前是架长案,正中摆着黄铜香炉。

    有沙弥坐在旁边的蒲团上,低声念着经文。

    严清怡不敢多瞧,忙垂下头,从方丈手中接过三支香,敬献到香炉内,然后跪在蒲团上恭敬地拜了三拜。

    等沙弥读完一卷经,另有小沙弥将几人引到殿后静室,又端来一壶清茶。

    青柏跟小郑子识趣地守在门外。

    七爷执壶倒出一盏茶,递给严清怡,“这里斋饭是卯正一刻,你先稍作休息。”

    严清怡道谢接过,抿了两口,问道:“适才三尊佛像便是皇后娘娘捐资塑的金身吗?”

    七爷笑答:“不是,她捐资的是释迦牟尼佛和文殊菩萨、普贤菩萨。”

    释迦牟尼是现世佛,掌管人现世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

    严清怡了然,沉默片刻,提起他清早时的问话,“七爷为什么问前世今生,七爷相信人有来世?”

    “信,”七爷望着她,很认真地点点头,“现下说这个不妥当,等回去再告诉你。”

    严清怡笑笑,再抿两口茶。

    有诵经声从前殿传来,伴随着“笃笃”的木鱼声,悠长而旷远,有种叫人心定的力量,先是念大悲咒,然后是心经。

    严清怡默默地跟着念,不知不觉就阖上了眼睛。

    等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榻上,身上盖着七爷那件狐皮大氅,而沙弥正一样一样地把饭菜摆在矮桌上。

    一小盆香稠的小米粥,一小碟白面馒头,一碟卤汁豆腐皮和一碟腌萝卜干。

    饭极简单,却是意外得好吃,两人竟是把饭菜全都吃完了。

    饭罢,跟方丈告辞后,便打道回府。

    途中,七爷接着之前的话头,笑道:“适才不方便说,是因为前年我去找过清虚观的通微法师。”

    清虚观信奉的是正一神教,而护国寺供奉的是三位佛祖,佛道不相容,自然不好在护国寺谈论正一神教。

    严清怡前世听过通微法师的名头。

    正一神教是张天师所创,张天师曾跟太上老君学道,道法高强,历代天师都擅长降魔驱鬼制符念咒,而通微法师除了会降魔之外,更能通阴阳断生死,在京都非常有名。

    罗家有个丫鬟在一间空屋子悬梁自尽,苏氏就曾托人要了张镇宅驱鬼的符箓贴在门楣上。

    好像符箓并没有多大用处,因为仍然有人说那处宅子闹鬼。

    后来罗振业干脆让人把那间屋子拆掉,这才消停了。

    没想到跟前世一样,通微法师仍然极受众人追捧。

    更没想到得是,七爷竟然也会相信通微法师。前世,康顺帝好像就非常憎恨正一神教,说他们妖言惑众敛取财物。

    七爷续道:“我是去求问姻缘,通微法师送我七个字,守得云开见月明。”说到此,停下来,缓了声音,问道:“我这算不算是云散月出?”

    严清怡微红了脸,没有作声。

    七爷寻过她的手,握住,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过得数息,才又开口:“去岁,我行过冠礼没两天,通微法师找过我,他说我命中犯煞,六年那年本该身亡,但是正巧有个跟我命相一样的人替我死了,我才侥幸得来一命。这种说法太过惊世骇俗,可我六岁时候有死劫却是没错,我本是半信半疑,通微法师又说”

    严清怡莫名地就紧张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七爷。

    七爷凝望着她,一字一顿道:“法师说那个替我而死的人会再世为人,我要娶的正是她!”

    “不可能,”严清怡本能地否认,尖叫着道:“人怎么可能两世为人?你怎么会知道是活过两世的?”

    七爷紧紧握着她的手,“我知道”

第144章() 
严清怡用力甩开他的手;侧头看到马车已经驶进黄米胡同;慢慢减缓了速度。

    车刚停稳;不等小郑子搬来车凳;提着裙角便往下跳;斗篷的底边被马车挂住;她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却是根本不顾及,仍是闷头往里冲。

    直跑进二门,跑到东次间;重重地关上门,无力地靠在门扇上,身子慢慢地滑下去;直至完全坐在地上。

    而泪水不知道何时流出来;淌了满脸。

    苦苦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暴露在别人面前;就好像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突然被扒掉了遮羞的衣裳;让她无所适从惊慌失措。

    更有种深深的恐惧。

    也不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别人会如何看待她。

    严清怡将头埋在臂弯间;呜呜咽咽地哭了。

    身后传来急促的敲门,伴随着薛青昊焦急的喊声;“姐,姐;你怎么了?姐;快开门。”

    严清怡擦把泪,深吸口气,尽量平静地说:“我没事,就是有点困,想歇一歇。”

    “姐,你开门,我有事儿。”

    严清怡不开,“什么事情,等下午再说,我要躺下了。”

    “是七爷托我告诉你句话,他在外边等着回话,那我问了,你隔着门告诉我就成。”薛青昊不屈不挠地站在门外。

    严清怡一个激灵清醒下来。

    七爷说的能有什么好话?

    薛青昊这么嚷嚷出去,岂不是被别人都听见了?

    “等会儿,”她飞快地站起来,理理鬓发,双手狠命搓了搓脸颊,揉两下眼睛,打开门。

    刚开门,便有人敏捷地挤了进来。

    岂不正是七爷?

    而薛青昊在外面道:“七爷说他要亲自跟你讲。”

    严清怡气得错了错牙。

    人已经进来了,她还怎么再推出去?

    即便七爷再虚弱,可也是个正值青春的男子,再者,她也不习惯跟个男人拉拉扯扯的。

    索性豁了出去,抬起头,破釜沉舟般盯着七爷。

    她眼底红红的,面颊隐约带着泪痕,却死撑着做出一副强硬的样子。

    七爷长长叹一声,心痛就像平静湖面上因投进石子而溅起的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

    声音里不由就带了些娇纵的无奈,“你跑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刚才摔了没有?”

    严清怡梗一下,只觉得鼻头发酸眼眶发热,似是又要流泪般,忙低下头,默了默才答:“没摔着。”

    七爷走近两步,停在她身前,忽地展臂将她拥住,紧紧地箍在怀里。

    严清怡挣扎着却是挣不脱,只得任由他抱住。

    他云缎长袍上用金线绣成的龙纹冷且硬,硌着她的脸生疼。

    严清怡挺直脖颈,僵硬地站着,却听到他低柔如醇酒的声音在头顶缓缓响起,“今天正旦,宫里大朝会,我先回宫,明天要应酬宗室的长辈,初三我过来看你,好好跟你说话你别胡思乱想。”

    再抱一下,松开她,大步离开。

    严清怡怔怔地站在原处,狐疑不定,只听门上又“笃笃”响了两声,却是辛姑姑端着铜盆进来,“姑娘早晨起得早,擦把脸歇一觉,等晌午时,我喊姑娘起来吃饭。”

    铜盆里的水是热的,氤氲冒着白汽。

    严清怡没用她服侍,自己绞帕子洗过脸,合衣躺下了。

    她以为会睡不着的,没想到一合眼就睡沉沉睡去,连梦都不曾做一个,只有一股浅浅淡淡的松柏的清香不断在她鼻端萦绕,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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