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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沉得住气,结契这个会一下子激发矛盾的核心关键问题大帝没有立刻问出来,他询问长默的修练进程,询问他和启淳两人在秘境的经历,观察他的反应。
少年连刚进殿时表现的那股紧张都消失了,应对自如。
大帝沉得住气,长默自然也沉得住气,等着大帝的底牌抛出来。
大帝问着问着,有那么点不确定了,他左等右等,除了刚刚那个媚眼,没见长默有一点向他扑过来的意思。
难道是他太不主动了?慑于他的威严,这小贱人的那股浪劲又缩回去了?真是个怂蛋!难道要他纡尊降贵给他一点鼓励?
好吧,鼓励就鼓励,值得的!只要拿到了这个污点证据,就可以直接说服儿子所爱非人!大帝也很珍惜父子间的感情的,不想以强制性的手段强迫儿子接受自己的安排,跟他的家人大吵特吵,留下永久的创伤。
想到这里,大帝露出了一抹僵硬的笑意:“你做得很好,不要那么拘谨,过来帮我磨一下墨。”
长默就去磨墨。
他的态度很恭谨,无可指摘,距离也不靠近,站在低一级的台阶,伸出手去。
大帝在批改公文,案上还有一张临了一半的字贴,笔势非常凌利,和启淳的很象。
大帝也注意到他的眼光,表情温和了些:“启淳临的也是这种字贴。”
长默恭敬地应和:“启……殿下的字像您的。”
他磨了会墨,放下墨块,躬身退在一旁。
大帝:“……”
这么好的机会,他都做好被扑的准备了,为什么还不扑上来?难道他误会了吗?大帝心累地想。
大帝决定再接再励!不信他露不出马脚!
他道:“你能治好风家的小子,很厉害,连我也很意外。”他把长默夸了一顿,说道:“在漠南防线我也受了点伤,一直不太舒服,你可以也给我看看吗?”
长默就去帮大帝看。
他暗暗警惕,不过警惕的方向不是大帝脑子里胡思乱想的那些,他警惕大帝以此为借口给他扣什么帽子。
他以一个非常谨慎的姿态,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大帝腕上,缓缓释放异能。
有点意外,大帝说的不舒服不是借口,长默转了一圈,真的给大帝找到一些游移散发阴冷气息的红色能量丝,和他在风公子体内遇到的能量很接近。
不过因为这些能量丝非常微弱,大帝又是个至尊级的强大异能者,这些能量丝被压制得几乎发挥不到什么作用,只在大帝体内造成若有若无的滞涩副作用。
虽然从心底对玩太监的大帝感到鄙视,但既然真发现问题,长默也就排除个人的喜恶,认真帮大帝查看。
大帝是真没想到长默的异能真的有所作用。
从漠南前线回来,他第一时间找了他的结契者安抚体内的狂躁,但是这次治疗没有以前的顺利,治疗过后,体内仍有一丝似有若无的滞涩感,他的结契者已经认真帮他梳理二遍,并没有找出来,大帝怕他的结契者担心,也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他。
现在,这些滞涩感竟然真的给他清理干净了。
大帝眼底有抹沉思,这小家伙的异能可能比他所想的作用更大一些。
他分了下神,长默已经退开了,恭敬地问他怎么样,还是没对他有任何不轨举动。
大帝表示赞赏,心里却纠结极了,不是妖艳贱货吗?为什么行为规矩得可以当模版,现在他还试吗?
拿人嘴短,人家给他疗伤了,大帝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转念一想,都到这地步了,九十九拜都拜过了,不差最后一哆嗦了,今儿费这老大劲,不试个子丑寅卯,可就闹笑话了。连最后一招使了也没用的话,就算了,不试了,姑且相信这不是妖艳贱货了——大帝意兴阑珊地想。
大帝就赐了长默一杯酒。
听到赐酒,长默很犹豫,想拒绝,倒不是怕被下毒什么,是因为酒量差。
大帝就挥手道,喝完你想走就走吧。
长默就喝了。
大帝看他喝,就炯炯有神地盯着长默看。
这杯酒当然没加料,可是后劲大。
“邀明月”,出了名的让人本性毕露的酒。
按照大帝的计划,喝了这杯酒,是小婊砸还是小可爱,在酒精的麻痹下,一定会展露本性。
这下子,总该向他扑过来了吧?
只要他胆敢有一个小动作,嗯哼哼!
结果,小婊砸不是,小可爱也不是。
长默还算理智,喝完拂了拂身,就想走。
他以为自己可以坚持回到启淳寝宫的。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那酒。
一转身,他就砰的撞在旁边的灵兽雕塑装饰上,整个人反弹,倒坐在丹樨台上。
大帝都惊呆了。
大帝没想到,这家伙是一个一杯倒,还是个曾经醉了酒就接通启淳k歌闹酒疯的暴力一杯倒。
这世上没后悔药,有的话大帝想来一打。
初初,惊呆的大帝看到长默的傻样,还有点后知后觉地觉得儿子这个结契者其实还挺可爱。
一秒钟后,这个想法完完全全幻!灭!
可爱?见鬼,可爱个毛啊!
不知打了什么可怕的开关,这个醉酒的小婊砸唱!起!来!了!同时,从他的方向传来儿子气急败坏的吼声:“默默?!默默你怎么了?你喝酒了?!”
前情说一下,今天大帝搞了这么一出一出的,是没胆向他老婆报备的。
他原本是等长默离开威胁他不准泄露半分的。
现在,突然听到儿子的吼声,大帝头皮都炸起来了,三步窜两步就去捂长默的嘴。
然而,醉酒的人是能讲道理的吗?
看到大帝的脸,长默就想起了风涯大殿,这么好的男人,他居然敢辜负他,玩儿太监,他还反对他跟启淳在一起,当皇帝了不起啊?
长默的怒气值biu就飙升上去了!
套句网游的话,长默这就开红了!
他二话不说,一巴掌就扇过去了!
毫无预兆被扇中的大帝满脸懵逼。听长默生气道:“这是替大殿扇你的!看在你是皇帝,我的就先不扇你了!”
大帝:“……”好牛逼啊,他该谢主隆恩吗?
长默说完,歪歪扭扭要下丹樨台。
大帝就没见酒品差成这样的,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的是刚刚为了让小婊砸放飞自我,殿上没留人,眼见长默脚步浮夸,就要从台阶上滚下去,大帝强忍怒火,伸手去扶他——
两人就从台上滚下来。
那边,接到长默的k歌,原本就非常不安的启淳那里还坐得住,恰好大殿送风老太君回府之后回宫了,启淳二话不说,拉了他就跑。
宫殿外头有太监拦着,启淳暴躁,直接出手。
太监看到他们两人哪里敢拦,意思意思挡了一下,被揍了两下,让开了。
殿下就一脚踢开偏殿的门。
然后就看到了那个场景。
这是一个多么容易让人误会的画面啊!
公公压着醉熏熏的儿媳妇,脸上还有被扇红的巴掌,随便找个扑街写手来,都能脑补出一百万字的长篇乱|伦小黄|文。
“父皇,你干什么?!你放开他!!!”殿下发出可怕的怒吼。
大帝听到踢门声,就知道不好了。
他看着满脸激动的儿子,以及神情麻木的老婆,只感觉有种情绪,叫生无可恋……
儿子,老婆,听本皇解释呀,这、这真的是误会,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呀……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骂起大帝真狠!有点吓到我了!!!!反正父子一个人设,长肌肉,怕老婆,表面霸气内里中二,别骂太凶》_
第129章 婚书(加了点内容)()
事实面前; 一切解释都是多余的。
你没想要干什么,那你压着人家做什么?
不是故意的,哦; 你把人家灌成那样总不是意外吧?
还有你的脸……闹酒疯?上一回你老婆就亲眼见小朋友醉过,安、静、如、鸡!
你没干点什么; 人家能打你;你没干点什么,被扇了你能这么老实?不把人家房梁点着了算好的!
呵呵呵!
大帝跳到黄河洗一百次也洗不清了!
老婆冷笑就算了,他儿子一副要过来拼命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反了他了!
“我们谈一谈!”大帝委屈求全道。
那就谈。
时间早过了中午; 太监给大帝端来膳食,大帝一脸“我是为了大局为了这个家我没错”的样子死扛着。
太监分成了两拔,一边送菜,这边就送来醒酒汤。
启淳接过醒酒汤; 喂给长默。
长默呕了一声。
“不好!”太监惊慌失措吼道:“小公子要吐了!”
“盆!快送来盆!”
“呕呕呕!”
刚拿起筷子的大帝:“……”
还不能发作,因为旁边的大殿又瞪了他一眼。
大帝生无可恋地让人食物收了省得他也跟着吐出来。
长默吐完; 乖乖趴在启淳怀里,殿下一脸心疼; 大殿让人先送长默去歇; 殿下宝贝得跟什么一样说什么也不让; 大帝一旁心塞塞。
大帝也光棍,事实已经败露了,他遮遮掩掩的也没意思; 等从被从那个小家伙嘴里被问出来,倒显得他有鬼一般,不如自己痛快交代。
不过他也要脸; 就让太监来说。
太监的脸苦得像超浓缩黄连汁。
他看看大帝,意思是真要说?大帝很冷傲地下令:说!为了掩饰,他还拿起书本装作阅读。
就是耳朵翘得老高。
太监就说。
说完了,殿中陷入死一样的沉静。
“说话!”大帝色厉内荏道。
大殿半晌才道:“你是说,你觉得这孩子心术不正,故意演了这么一出,想让他觉得你很好上钩,测试测试他?”
“算是这样吧!”
“那现在没问题了吧?”
大帝别开眼:“算他过关。”
他老婆和他儿子都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他。
要不这是自己爹,殿下都想开启决斗模式了。
这时候太监们都撤出去了,殿中只剩下一家人,大帝很光棍道:“我承认这件事做得不漂亮,不过这不是现在要讨论的重点。现在要谈的是你们结契这件事。”
说到这里,大帝有点一家之主的硬气了:“这件事,我不同意!你们必须解契!不仅出于朝廷的稳定,风家那孩子才救了我一命,他还那么喜欢你!放弃两家的连盟这种话,我开不了口!”他转向大殿:“你是风家的人,我不信你开得了口!”
大殿表情一窒。
殿里又陷入一种让入难堪的静谧。
大帝说完那话,以为儿子肯定要暴跳如雷,结果,儿子的表现出乎他意料的平静。大帝一会儿后观察的表情就变成疑惑。
“你怎么说?”
“父皇,您怎样才能改变主意?”殿下问道。
希望他改变主意?真是天真啊!
大帝倨傲道:“我绝对不会改变主意的。”
知子莫若父,大帝觉得蠢儿子这下总该跳起来了……然而并没有。
殿下的表情从刚刚就一直是扑克脸,这是还记恨着老婆吃亏的事哩,这会儿,居然还是那么好整以暇,甚至还生出了点要笑不笑的意思,扬扬下巴:“这里有个东西,父皇看看再说。”
“哦。”
大帝皱皱眉,觉得儿子不造反,是要放大招。
不过能干什么呢,自己是老子,儿子玩什么,他都能接。
他看儿子从贴身的空间囊袋取出一张包得严实的兽皮纸,也没怎么在意,接了过来。
下一刻,他腾地从龙椅上直起了身!
“这……这是!”他大惊失色道。
长默醒过来的时候正在通往上州的车上。
旁边的启淳正在看公文,自己的头就枕在他腿上。
他一醒,启淳就丢掉公文,过来摸摸他的头,问他难不难受。
长默一时有点懵。
他道:“你父皇……”
启淳道:“父皇已经答应我们的事了。”
长默:“!”他更懵了。
忍着头痛回忆了一下,花费了好一会,他才模糊回忆起醉酒前、醉酒后的事,后面的记不太清楚,就记得好像自己对建章大帝做了什么不敬的事,然后还一阵天翻地覆,似乎是从台上摔下来了,他忘了用异能,摔的还挺疼。
想到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对你的父皇……”
“没事的,你醉酒了嘛,父皇并没有怪罪你。”启淳瞎话随口就来,说完又板着脸:“明知道自己的酒量,为什么还要喝酒?”
甩他爹一巴掌就算了,要是真遇着心存不轨的人怎么办?
长默也知道自己这次闹了个不大不小的乱子,回想也后怕,乖乖道:“嗯,是我错了。”
启淳马上很没骨气地蹭长默的脸:“嗯,也不能完全怪你,是父皇让你喝的。以后遇到这种没办法拒绝的情况,能拖就拖,不能拖得先告诉我一下,我好有个准备,再要碰酒杯,得经过我的允许。”
长默应道:“……好。”
殿下总算满意了。长默可还稀里糊涂的,问道:“怎么你父皇就同意了?”
他可记得他老人家还想拉儿子和救命恩人的郞配呢!
殿下就变得贼忒兮兮的:“因为我们有这个。”
他取出一样东西,长默展开一看:“……”
只见上面写道:婚书。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婚书。
强大的源于祖先的血脉威压扑面而来。
长默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他感受到了上面真挚且浓厚的祝福。
启淳得意道:“如果这个不够,我还准备了这个!”说着又掏出另一张兽皮纸,长默展开一看,再次:“……”
时间回溯千年之前,四位年轻的先祖大人惴惴不安地被老师叫进了房间里。
他们等着老师示下,结果老师拿出一张婚书……
对于这张婚书,四个人表现各异。
大昊同志是个头脑简单的直肠子,由于早晚都能看到两位老师打啵儿,早默认两人是一对,看到婚书都不带转弯儿的,喜滋滋就签上了,还认真地滴上自己的血脉印记,眼瞧自己成为老师这对惊世骇俗的男男恋的第一个支持者和订契人,脑补了一下,觉得这是老师对自己青眼有加的意思,兴奋、开心、自豪。
老虎以昊哥为马首是瞻,昊哥一签,他也毫不迟疑地按上印儿。
鸾鸟心思细一点,有点迟疑为什么立婚书另一位老师不在场。不过她肯定是乐见其成的。
阿蜀就不干了,敌意表露无遗,他认为这个叫阿大的讨厌鬼背着老师立婚书一定有什么猫腻——然后他被揍了。
殿下在做这件事确实是暗戳戳的心理,第一是那个时候他对长默的态度并不怎么确定,殿下的少男心有点七上八下的,怕直接提出来可能受到长默的拒绝,到时要说服他可就麻烦了,他已经没有时间可以这样慢慢来了。
第二个,殿下是将这婚书作为终极武器使用,如果能有别的解决方法,他不会将这个拿出来。
事实上这东西确实管用,气势汹汹的大帝一看到这婚书,立马就萎了。
上面正宗留着先祖的印记,清晰地表达他们为两位老师立契证婚的意念。
大帝再牛逼,面对祖先的意志,也只有屈服。
如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