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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宋子谚坠马,那真的是一场意外。她只是计划着让苏清月近宋铭的身,制造让宋铭不得不娶苏清月的意外,但是她找不到机会。她从来不曾想过从宋子谚身上下手。
反复审问,柳条都是这个说法,朱嬷嬷想大概就是这样子了,她又回到正屋,附在宋老夫人耳边,低声将审问来的结果告诉宋老夫人。
苏清月惶恐不安地望过来,身体忍不住开始颤抖。
就见宋老夫人勃然变色,抄起一只茶杯扔在苏清月脚边:“你还敢狡辩,柳条已经招供,你什么都知道。为了上位,你竟然如此不择手段,我真是看错了你。
“不是的,”苏清月疯狂摇头,嘶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吓得瘫软在地,觉得两只脚成了面条,软得厉害。她只能手脚并用的爬到宋老夫人面前,攥着她的裙摆,痛哭流涕:“干娘,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会做出这种事来的,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会阻止她的。”
宋老夫人定定的看着她:“你的贴身丫鬟谋害了林氏,你差一点就要得偿所愿嫁给老二,你在这跟我说你不知道,你糊弄鬼去呢!”宋老夫人一脚踢开苏清月:“念在这些年的情分上,我不要你的命,只是从此以后,你与我们家恩断义绝,你好自为之。”
苏清月骇然的睁大双眼,吓得几欲魂飞魄散:“干娘,干娘,您不能这样对我,你让我以后怎么办。干娘,我真的不知道,您不能这样对我,您这是逼着我去死啊。”
苏清月哆哆嗦嗦的抱住宋老夫人的小腿,哭的语无伦次。天大地大,可除了宋家,她还能去哪。要是宋家不管她了,她一个弱女子在这世道要怎么活下去。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林氏因你而亡,你觉得我们宋家还能容得了你。”宋老夫人冷酷道:“出了这样的事,难道你还指望着我们家继续迎娶你进门?”
“不可能!”一直沉默不语的宋嘉禾突然出声。林氏因她而死,哪怕苏清月全然无辜,她也不可能接受这个人做她继母,取代林氏的地位。林氏再不是,也是她生母,要真让苏清月得偿所愿了,他们兄妹几个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苏清月满脸绝望地哀求:“干娘,我救了谚哥儿,是我救了谚哥儿。为了救他,我遭了那么大的罪,我差点就不能做母亲了。干娘,我是无辜的,您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我啊。”
“要不是因着你救了谚哥儿这一茬,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的待在这,”宋老夫人阴沉沉的看着她:“别在我跟前装无辜,你无不无辜,你心里清楚的很。你可以散步自己为了谚哥儿伤了身子的流言,故意倒掉御医开的药,好让我们家亏欠你,我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件事,绝不姑息,柳条是跟着你一块长大的贴身丫鬟,你们朝夕相伴,她做什么,你能毫不知情,你骗鬼呢!来人,带她回去,收拾好行李就送她回苏家。”
苏清月委顿于地,似乎难以相信慈眉善目的宋老夫人会如此冷酷无情,直到几个婆子上前来抓她,她剧烈挣扎,拳打脚踢着不肯离开,嘴里不断反反复复哭诉:“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干娘,您不能这样对我的。”可丝毫没有阻碍她被硬生生拉出温安院的结果。
宋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慢捻着佛珠。
“终日打雁被雁啄,这回是我识人不明,引狼入室,害了你母亲。”
宋嘉禾轻声道:“这是一场意外,谁也预料不到的。”细说起来,人是宋铭引进来的,可这能怪他嘛?
谁能知道看似对林氏忠心耿耿的敛秋,居然会联合外人害林氏,其中也有他们的疏忽大意。
还有苏清月,谁又能想到,她会对宋铭执念这么深,更想不到她身边那个不起眼的丫头,居然会这般心狠手辣。
幸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否则如若林氏地下有灵,只怕得死不瞑目。万幸,事情没有进一步恶化,要是等苏清月过了门,解决起来才叫麻烦。
宋老夫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忽尔又正了神色:“这家里的下人也该查一查,该裁的裁掉。像敛秋一大家子,是不能留了,万一有哪个心怀怨恨,又是个隐患。”
林氏之前就犯了这种错误,为此付出了性命的代价,他们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宋嘉禾点头附和。
宋老夫人幽幽道:“这女人之间争斗的惨烈程度其实和朝堂上的男人也不遑相让,虽然看起来更温和一些,可到了关键时刻,照样是你死我活。日后你也要留个心眼。”
宋嘉禾心有戚戚。
祖孙俩细细说着话,这件事让宋老夫人颇受触动,忍不住就对宋嘉禾谆谆教导。
再说苏清月,她被朱嬷嬷一把推进屋里:“姑娘赶紧收拾行李。”说着她关上了房门,带着两个魁梧的婆子守在外头。
苏清月就像是被人抽走了脊椎骨,瘫软在地,泪如泉涌,好像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尽。
流到喉咙发痛,眼角发干,苏清月再是哭不出来。她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冲到墙角的黄花梨木大木箱前。
箱子里面放着她这段时间紧赶慢赶出来的嫁衣,是她和柳条一起缝制的。
苏清月轻轻的摩挲着大红色的嫁衣,脑中回放着缝制这件衣裳时的点点滴滴,明明清晰犹在昨日,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她马上就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她会为他生儿育女,会做一个贤妻良母。
没了,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苏清月埋在嫁衣里失声痛哭,哭声凄厉悲凉,透着刻骨的绝望。
守在门外的朱嬷嬷听到里头传出啪嗒一声。
两个婆子也听到了,皆是一惊,下意识就要推门进去,却在看清朱嬷嬷神情那一刻,收住动作。
朱嬷嬷神色平静,如同老僧入定。
两个婆子听着里隐隐约约的声音,脸色逐渐凝重微微透着苍白。
片刻后,朱嬷嬷从外面推开了门,入目的就是一双轻轻摇晃的红色绣花鞋,上头的珍珠又大又圆,还是她亲自送过来的。
略略抬眼,就看见了吊在悬梁下的苏清月。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两个婆子,也不禁吓了一大跳,血红血红的嫁衣深深刺痛两人双眼。
朱嬷嬷轻轻一叹。她猜到苏清月肯定接受不了的打击,也承受不住这种后果,自我了断,是她最有可能的选择。
可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当年她兄长在众目睽睽之中将她托付给宋铭,宋铭不能寒了下面将士们的心,所以答应下来。
宋老夫人也是真心怜惜她,身为宋家干女儿,只要她安分守己,荣华富贵,锦绣前程唾手可得。
及至后来出了谚少爷的意外,她落得个不孕的结果,后半生无依。宋家也拿出了十足的诚意补偿和感激。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林氏动了害人的心思。
不知情,骗谁呢!只怕还暗暗的推波助澜了,眼泪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好生安葬了。”下辈子别再这么贪心了!
第一七四章()
嗟叹两声;朱嬷嬷回到温安院。
正在与宋嘉禾说话的宋老夫人止了话音;抬眼望着她。
“苏姑娘悬梁去了。”朱嬷嬷沉声道。
宋老夫人面色波澜不惊;抓起一边的佛珠;闭上眼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于这结果;她也是早有预料;毕竟两年的相处也不是假的;当年刚进府的小姑娘,还是挺单纯的,虽然有点儿小心思;可也是人之常情,并没有越过界限,哪想这才多久啊;竟然变得这般面目全非;人心这东西,还真是易变。
“老奴自作主张;令人好生安葬了她。”朱嬷嬷又道。
宋老夫人点头:“你做的好。”人都死了;也没必要把事情做绝。
相较于宋老夫人的淡定;宋嘉禾整个人都愣住了;不久前还活生生的人;她眼前还残留着苏清月惊慌失措哭诉求饶的情形,怎么就死了呢。
宋老夫人偏过看着宋嘉禾;知道她这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到底还年轻;经的事少。
好半响;宋嘉禾才回过神来,心头有些乱糟糟的,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路是她自己选的,走到今日,与人无尤。”宋老夫人放缓了声音道:“你这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歇着吧。”
宋嘉禾站了起来,屈膝告退。
她一走,宋老夫人神色冷峻起来,淡淡道:“敛秋那丫头处置了吧。”用个什么罪名,宋老夫人思索起来,总不能直说她谋害主母,宋家可丢不起这人。
想了想,宋老夫人道:“她不是睡在林氏屋里想做人上人吗?对外说她以下犯上目无尊卑,还偷盗林氏大笔嫁妆。至于她家里人,五代以内直系卖给人牙子。”有敛秋的前车之鉴,宋老夫人哪里还敢把她家里人留在身边。
“三代内旁系,若有在紧要位置上的,都调到庄子上去。”
宋老夫人一条接着一条下命令。
朱嬷嬷连声应是,觉得敛秋这丫头还真是害人不浅,就为了自己那点私心把一家子都给连累了。
“至于柳条那丫头,再审一审,看看还能不能再问点其他事情出来?”
朱嬷嬷又应了,见宋老夫人再无吩咐,才躬身退下。
刚出去就遇上闻讯过来的宋铭。
朱嬷嬷屈膝见礼。
宋铭对她点了点头,掀开帘子入内。
看着他,宋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将详细情况与他说了一遍。
宋铭脸色阴沉,片刻后才说出一句:“是我害了林氏。”二十载夫妻,万不想她竟然死于非命,还是因为他。
宋老夫人却见不得他自责,这桩惨案的确源于几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可宋铭从来都没有招惹过她们,是她们一厢情愿,与他何干。
林氏那,她自个儿糊涂摆了敛秋一道,居然还敢毫不设防的将人留在身边委以重任,简直蠢得……算了,人都死了,还是口下留德吧!
至于苏清月,更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为了一己私利,恩将仇报,宋家待她可不薄,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
“怨不得你,”宋老夫人道:“只怪咱们家流年不利,遇上这种糟心事儿,可再想想,幸好发现的及时。”总比嫁了过去再发现的才好,继母也是母,到时候又是三年孝,几个孩子都被耽搁了。
“先对外说病了,过上两月就宣布她的死讯。”
宋铭点了点头,又闹心地捏了捏眉心,这都叫什么事。
此时宋铭的心情大概可用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形容。
到了三月,苏清月死讯公布,葬礼在苏家举办,看在宋家人面上,不少人都来祭拜一番,走的倒算风光,就是这风光迟了两个月。
众人可惜之余,少不得夸宋家仁义,夸完之后就开始拐着弯打探宋铭的续弦之事。
苏清月死了,卫国公夫人的位置可不就空了出来,不少人暗暗还在窃喜。
宋老夫人不胜其扰,可为了儿子不得不打叠起精神相看。
只不过她这番苦心,注定东流。
不比之前勉强还算配合,这一回,宋铭却是拒绝了,理由还十分充分:“温氏进门这两年人情往来没出过纰漏,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阿谆和阿谚也被她照顾的很好。
我便想着哪怕续弦,管家权依旧交给温氏,毕竟这家业早晚是阿谏的。其实也是存了防备之心,只怕新人心有不甘,说不得要闹。且为女则弱,为母则强,若有了一儿半女,生出异心来,又要家无宁日。”
宋老夫人愣了愣,她儿子这是被苏清月几个给闹得心有余悸了。她没再强劝,想着缓一阵再说,反正也不差这一年两年的,她正好细细寻摸一番,儿子的担心也是道理,务必要寻个真正心宽平和的。至于死心却是不可能的,这当娘的哪能舍得儿子做鳏夫。
时光匆匆,桃花谢了,荷花开,再一晃眼就到了秋天。
秋高气爽天,本是赏桂吃蟹的好时节,可京城的达官显贵,却没了这份闲心。盖因出了名耿直的包御史在朝会上请立太子。
迄今,太子之位已经悬空近两年,期间皇帝没有表露过丁点立太子的意思。
这两年大臣们偶有上书,也被皇帝轻描淡写的压了下去。越到后来越发引得满朝文武开始猜忌,皇帝是否对靖王有所不满。
毕竟靖王继太子位,算得上众望所归。
就在不久之前,皇帝因为赏月吹了凉风,又多吃了几只螃蟹,导致腹泻发烧,病了十天才堪堪康复。
包御史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皇帝可是近五十的人了,前头被追封的仁祖皇帝享年四十九,再往上皇帝的祖父熙祖活了四十六,魏家人可不怎么长寿。
这才有包御史泪洒金銮殿的一幕,言辞恳切,句句肺腑,只不过皇帝脸色有点不大好。
第一七五章()
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里;升起袅袅轻烟;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
华贤妃静静的看着魏廷;年初的时候;皇帝到底看在二十多年的情分上;终于把她从昭仪的位置上晋升到了贤妃之位;没让她继续被宫里那群嫔妃嘲笑。可也就这么多了;新人一茬接着一茬的往外冒,一年到尾她们这些老人也难得见几次天颜。
魏廷被他看得不甚自在,挪了挪屁股:“母妃这么看着儿子做什么?”把他唤了过来;却又不说话,魏廷心里毛毛的。
“外头那些流言蜚语,是你做的?”疑问的语句;华贤妃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魏廷目光轻轻一闪;纳闷儿:“什么流言?”
华贤妃心里就有了数,她果然没有猜错;神色一厉:“还在这儿跟我装模作样;你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你。”
魏廷脸色僵了僵。
华贤妃嘴里发苦;包御史一番话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这一波还没平静下去,坊间就出现了一些流言。
都是夸魏阙的;称赞他如何英明神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继太子位乃顺应天意。一时之间魏阙声望直冲云霄
随着这些流言的越演越烈;朝堂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这些流言刚刚出来的时候,华贤妃就有些担心了,眼看着的事态发展方向逐渐诡异,华贤妃越发怀疑是不是儿子捣的鬼。
找来一问,果不其然,真是他做的。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华贤妃无奈的看着魏廷。
话说到这份上魏廷也不再遮遮掩掩,那些流言,的确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他这么做自然不是帮魏阙,要知道捧杀也是杀。
这两年他痛定思痛,发现自己之前太过冒进莽撞,这才失了父皇的欢心。这两年里,他卧薪尝胆,小心翼翼,再不敢轻举妄动,皇帝的态度终于和缓,慢慢的交给他一些事。
可这与魏廷的期望远远还不够,皇帝最重视的还是老三。虽然不想承认,可魏廷不得不承认,再怎么样,他都比不上魏阙。
不能爬到他那样的高度,那么只能把她拉下来。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魏廷双眼闪烁着异样的神采:“父皇再喜欢老三,可要是老三的威望超过了他,父皇能乐意。朝上不少文臣武将都对老三推崇备至,他身边围绕了一群能臣干将,一呼百应。就算他无心结党营私,可事实上,靖王党已成。
我就不信父皇一点都忌惮,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老大都被废了两年了,可母妃您看,父皇可有意立太子。那□□堂上包御史那番话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