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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儿想要这块玉。”
郑源徵神色凝重,审视地目光似要将宋敏舒看穿,仿佛她提出索要玉佩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宋敏舒不死心,越是难得的东西,越能勾起她的占有欲。
“舒儿见过娘佩戴的玉,也见过太后、皇后姐姐和淑妃姐姐佩戴的玉,都没有皇上哥哥的玉香,舒儿好想有一块香香的玉。”
宋敏舒睁大眼睛看着的郑源徵,满心满眼里只有那块有主的羊脂白玉,完全无视郑源徵那严肃的表情。
“既然舒儿喜欢,朕今日就将他送给舒儿。”
郑源徵轻轻一笑,那张本就俊美的脸更添七分颜色,看得宋敏舒心理直呼妖孽。
“随香,将你昨日打得那根红绳拿过来。”
随香取来一根红色的细绳,递给宋敏舒,一旁郑源徵在几个宫女的伺候下整衣冠,净脸,洗手。
“娘娘是要将玉佩穿起来挂在脖子上吗?奴婢替娘娘换下这根短绳。”
随香手巧动作快,不一会儿就将红绳换到玉佩上,亲手给宋敏舒戴在脖子上。确定玉佩牢牢挂在脖子上后,宋敏舒托起羊脂白玉,将玉仔仔细细看了个遍。
“舒儿,可有看出不同来。”
“暂时没有看出不同,不过皇上哥哥放心,舒儿一定会好好保管我们的定情之物。娘说,夫君送的定情之物一定要贴身珍藏,舒儿绝对不会弄丢这块玉佩。”
郑源徵算见识到宋敏舒无中生有的本事,明明是她将玉佩强行索要过去,转眼就成了他二人的定情之物,这话便是将来也说不清。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宋敏舒以后绝对不会承认这块玉是她强要过去的。
见宋敏舒将玉轻轻收进衣内,郑源徵收回视线,看向窗外庭院中。入目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一棵高大的桂树长在庭院东侧,枝叶向四周伸展,长成一个华盖,挡住一片阳光,形成一片树荫。树荫下两根绳索悬着一把长椅,足够一人躺下。紧挨着长椅有一张石桌,四个圆石矮凳列在石桌周围。庭院的西侧有一个花圃,花圃中种了一些低矮的绿色植物,绿叶丛中有花朵若隐若现。
郑源徵记得初来云阳宫,桂树下并没有长椅,也没有石桌石凳,这才多长时间,就添了几样享受的物什。当真是什么样的屋子住主人,这偌大个寝殿,摆设的物件没见几样,只挂着一个轻纱珠帘,将床隔出一片空间,怕是为了遮挡进入寝殿的光,扰了主人的清梦。
宋敏舒更衣梳洗完,见郑源徵看着窗外出神,她凑到郑源徵跟前,轻轻晃了晃郑源徵的衣袖,软软糯糯的声音如清风吹拂流云,让人听着舒畅。
“皇上哥哥一定饿了,从清早到现在都没有用膳。”
宋敏舒眨巴着眼,一脸笃定地看着郑源徵,郑源徵抹了抹宋敏舒的头,俯身凑近。
“舒儿想吃什么,朕叫御厨给舒儿做。”
“皇上哥哥上次在云阳宫用膳,吃了三十六道菜,舒儿记得对不对。”
“来人,传膳,朕今日在云阳宫用膳。”
郑源徵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宋敏舒眼里精光,用皇帝腹饥为借口光明正大蹭御膳的人,迄今为止只有她。
御膳三十六道,端看菜色便知味美,宋敏舒吃过一次后,却歇了心思。御厨用心做菜,菜式精美,味道不错,只是郑源徵每吃一道菜前,都必须由秦安尝过以后再吃。宋敏舒虽不至于吃人口水,可心里总有些怪,吃得也不那么自在了。
见宋敏舒停下动作,郑源徵也随之停下。
“怎么不用了,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刘太医说,大病过后,忌饮食过度。”
“娘娘能告诉臣,臣何时同娘娘说过这样的话。”
刘潜突然到来揭破宋敏舒的谎话,并没有给宋敏舒造成多大尴尬。面对刘潜眼里明显的戏谑,宋敏舒小嘴一撅。
“皇上哥哥,刘太医欺负我,昨晚上我明明听他说,大病后忌饮食过度,忌操劳,他怎么可以睁眼说瞎话,在皇上哥哥眼下诋毁舒儿。”
刘潜一愣,这当面打小报告,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他自愧不如宋敏舒。
“敢问娘娘,昨日臣未时二刻离开云阳宫回太医院,随后一直待在太医院,有太医院各位作证。除非娘娘做梦,否则臣不可能出现在云阳宫。”
“可不是在梦里说的,随香还替你做了一顶红绿相间的帽子,配上这身青色的袍子,比戴黑纱帽好看多了。”
在刘潜走进云阳宫时,郑源徵挥退宫人,所以宋敏舒这番理直气壮的话只落在郑源徵和刘潜耳朵里。郑源徵看不出表情,刘潜一张脸明显挂着一抹玩味的笑。
“臣参见皇上,宋贵妃。”
郑源徵挥了挥手,刘潜径自走向宋敏舒,挨着她坐下。
“小丫头,我收你为徒好不好。”
面对刘潜突如其来的亲近,宋敏舒有些不适应,前一秒还是正儿八经站在一旁和他争论的刘太医,一眨眼换了一张脸,竟要受她做徒弟,莫名其妙。看郑源徵挥退宫人,默许刘潜的动作,宋敏舒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是刘潜的突发奇想。只不过她没有做人棋子的习惯,不想让人随意安
排她的路,路还是自己亲自走出来的好。
“你准备送什么礼物给我呢?师傅第一次见徒弟,总得给点见面礼吧。”
“你还不是我徒弟,就想着从我这热捞好处。人家拜师,是要准备拜师礼,徒弟问师傅要见面礼,我还是头一遭听见。”
“娘说过,人不能活在自以为是里,见的多了,才会知道原来的自己是多么的肤浅。皇上哥哥,舒儿聪明吗,娘说的话,舒儿都记得。”
郑源徵看着宋敏舒眼里写满了得意,心里不由得好笑。刚才开口夸她,被她索要了一块玉,这一次再夸,她又该提出什么要求?
“淑妃娘娘,皇上和贵妃在用膳,请娘娘容奴婢通禀。”
“给本宫让开。”
第14章()
淑妃娇俏的身影走进云阳宫,双颊带怒,美目含泪,走到郑源徵身前,跪倒在地,话未说出口,声音早已哽咽。
“皇上,求皇上赐臣妾一死,没得让那些人败坏臣妾的名节。”
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淑妃泣不成声。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来,一开口便要朕赐你死罪,倘若真是想死,何必费尽心思来寻朕。”
郑源徵这话说得毫不客气,淑妃显然没想到郑源徵是这样一个态度,哭声戛然而止,就那么怔怔地看着郑源徵,一张脸憋得通红,又是羞恼,又是悲愤,又是委屈。
宋敏舒自禁足以来,已有大半月没见淑妃,以往每日给皇后太后请安时,淑妃仪容精致,叫人挑不出一点错。后宫中女子容貌无人能出皇后之右,在皇后面前皆失了颜色,淑妃不同,那张清丽的脸总能让人清楚的记住。
淑妃没有皇后的倾城容色,却懂得打扮,于细微处精修饰,别出心裁,绝不会让人忽视她的存在。而眼下这个鬓发蓬乱,裳服不整,泪水染湿整张脸的淑妃,哪里有平日的半分风采。人要衣装,果然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宋敏舒点点头,对她得出的结论甚为满意。
可是小皇帝一贯走亲民之路,今日一改温和作风,丝毫不顾忌淑妃尴尬与否,一语道破,看来此事不简单。可见皇宫里就没有一件简单的事。
淑妃呆愣地看着郑源徵好一会儿,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流,似有无穷的委屈,只有化作滚烫的泪水,才能稍稍排解她心中的苦。
“是皇后,皇后要陷臣妾于不堪,臣妾恼怒之下才做出那般粗鲁的事情。”
“说重点。”
淑妃的话被郑源徵打断,泪水流得更凶,看着冷着一张的郑源徵,慢慢垂下了眼,再抬头,眼中仍有泪水,却多了一丝恨意。
“今晨,臣妾给太后请安回德云宫的路上一时不慎,被冲过来的武王撞倒在地,皇后见了,指责臣妾不知检点,与男子搂搂抱抱,不成体统,不等臣妾分辨,就命奴些奴才对臣妾动手,要教训臣妾。臣妾拼死挣脱才跑来云阳宫,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宋敏舒再笨也听出淑妃话中的漏洞百出,何况她也没有那么笨。淑妃一个弱女子能从皇后手中挣脱,闯进云阳宫求救,当皇宫里的侍卫都是吃白饭的。皇后是个美人,却不是一个徒有其表的美人。有太后那么一个坐镇后宫多年的姑妈指导,待字闺中时,修炼已小有心得的皇后会制不住一个淑妃。
武王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不过在七岁不同席的古代,八岁已不能算做懵懂孩童,郑源徵九岁时已经是三个女子的夫,千万百姓的君。换一种说法,武王突然出现,淑妃身边的人即便不能在第一时间反应,也不会任由情况恶化,给皇后抓到,让问题上升到一个女子德行有污的严重程度。
“皇后驾到,武王到。”
“臣妾(臣弟)参见皇上(皇兄)。”
“皇后和武王来云阳宫,可是为了淑妃之事。”
郑源徵看着殿内跪着的三人,缓缓说道,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臣妾和武王正是为此事而来。”
“朕刚刚听了淑妃的说辞,为公平起见,朕想听听皇后和武王的说辞。”
刘潜早在淑妃进来时,已站到宋敏舒身后,冷眼旁观。坐在一旁的宋敏舒埋头盯着手指,有意无意的摆弄着肉呼呼的指头,看似无心,实则不放过每一个信息。
“臣妾从慈安宫出来,走到翠微湖时,听到湖边厮打吵闹动静大,本以为是宫人私下斗殴,走近一看才知是淑妃和武王在厮打,两方宫人也不甘示弱,扭作一团。臣妾出声阻止,宫人才停下厮打,武王亦止住动作,谁知淑妃不肯罢休,冲上前对着武王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若非宫人拦着,指不定伤了武王。”
“皇后,你只看到臣妾对武王动手,却不见武王专挑臣妾身上隐晦的地方下手,你怎么不让人看看臣妾身上的伤。”
“住嘴,朕在问皇后话,淑妃,你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皇上。”
淑妃呼唤一声,见郑源徵面色不善,滚落的泪水连成线,滴落在地上,殿内一时只闻断断续续抽泣声。
“武王,你有什么话要说。”
“皇后嫂嫂的话,就是臣弟想说的。至于淑妃要验伤,验便是了,敢打架就得做好受伤的准备。”
“源辉,你说的是什么话,是一个王爷应有的做派吗?你给朕回王府闭门思过一月,一月后再来
见朕,告诉朕你错在哪里,说不出继续闭门思过。”
“皇兄,这不公平,一个巴掌拍不响,淑妃。”
“皇上,武王一时冲动,口不择言,请皇上念在武王年幼,原谅武王这一回。”
武王还想说什么,看到皇后一脸哀求,郑源徵疏离的眼神,将头重重磕在地上。
“臣弟知错,愿接受惩罚,请皇兄不要责怪皇后嫂嫂。”
“既知错,就回王府思过吧。”
“臣弟遵旨。”
“皇后也回坤和宫去,将事情闹得尽人皆知,皇后作为一国之母,是该好好想想。”
“臣妾知罪。”
“回去吧。”
“臣妾告退。”
见皇后离去,淑妃一句话卡在喉中,最终没能说出口。
“淑妃,德行有失,降为婕妤,搬离德云宫,入采英殿思过半年。于婕妤,你可有话要说。”
“臣妾无话可说,谢主隆恩。”
看着于婕妤满脸悲伤离开云阳宫,宋敏舒只觉得这场闹剧结束得太快,于婕妤匆匆闯入云阳宫找郑源徵诉苦,本是想借郑源徵之手惩处武王和皇后,以保全自己,却连降两级,受了处罚后,坦然接受。这结果怎么看,怎么叫人看得纠结。
皇后明显偏袒武王,武王顾忌皇后,这一对叔嫂关系,耐人寻味。纵观今日这场不着边际的闹剧,最终受益的是郑源徵。拿了武王的错处,折了皇后的面子,降了淑妃的等级,不动声色压制刑部尚书于方,告诫相国张权,也给慈安宫那位提了个醒。可是,一个刚继位的九岁孩子,不是应以隐忍为主?
“刚才有没有吓到舒儿,告诉朕。”
宋敏舒抬头对上郑源徵的眼睛,黑色的双眸里笑意点点,却深不见底。
“婕妤姐姐很笨,告状还会给人抓到把柄,皇后姐姐和武王也不聪明,挨了罚都不敢说。皇上哥
哥今天很威风,他们都没有皇上哥哥聪明,全被皇上哥哥罚了。”
“恩,舒儿要记住,朕能许她们尊荣,也能让她们一无所有。所以舒儿要好好听朕的话,不要让朕生气罚你。”
“舒儿这么聪明可爱,皇上哥哥怎么舍得罚舒儿。”
宋敏舒瘪了瘪嘴,偷偷瞟了几眼一脸严肃的郑源徵,走到郑源徵身边,爬到他腿上坐好,双手勾住郑源徵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郑源徵脸上。
“皇上哥哥不要伤心,舒儿会一直陪着你。”
可怜的郑源徵第一次被女孩抱被女孩亲,一时怔住,身体僵直,不能动弹,就听到刘潜一声大笑。
“皇上,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贵妃这个徒弟,刘潜收定了。”
“闭嘴。”
郑源徵狠狠瞪了一眼大笑不止的刘潜,恼怒地看着宋敏舒,对上一双无辜的眼,他尴尬地偏过头。
“以前舒儿不舒服的时候,娘就会抱着舒儿亲亲,舒儿就不那么难受了。舒儿小,抱不动皇上哥哥,只能让皇上哥哥抱着亲亲,皇上哥哥不喜欢吗?”
宋敏舒承认,郑源徵的威胁让她不爽了,才会有她突袭的一幕,没想到有意外的收获。原本看似温柔实则冷酷的小皇帝,竟与一般的小孩一样闹别扭,对比将来坐拥无数美人的皇帝,现在的郑源徵实在是太可爱了。
“娘娘,皇上是太欢喜了,喜到不知所措。”
“闭嘴(讨厌)。”
二人一同出口,刘潜又是哈哈一笑。
“我和皇上哥哥说话,刘太医不许笑。”
说罢,宋敏舒从郑源徵腿上下来,向随缘伸开双手。随缘蹲下抱起宋敏舒,走到刘潜跟前。
“贵妃可是有话要对臣说。”
“你长得太高了,抬头和你说话太费劲,这样好多了。”
平视,无需仰视,不会轻视,谈条件最合适不过。
“我和你学医,你能将那天那套银针送我吗?”
刘潜微微挑眉,剩下半个音节卡在喉中,没能发出声来,只见宋敏舒一本严肃地说。
“不送就不学。”
这世道,人心不古。刘潜暗叹,换一个人,便是日日跪在他面前,他也绝不会松口收徒,可他偏要收她为徒不可。他这一派传下的银针,难不成真要落在这个装了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宋贵妃手上?
“刘潜。”
“娘娘是臣唯一的弟子,老祖宗留下的宝贝,自是传给臣的弟子,皇上多虑了。”
因刘潜的妥协,宋敏舒同意拜刘潜为师。当晚,随香在屏退一干人等,打散宋敏舒的头发,轻轻梳理着那头乌黑的秀发。
“娘娘可知今日皇后和武王甘愿受罚,于婕妤连降两等,却不敢多说一句的原因吗?”
第15章()
随香的话固然让人好奇,更让宋敏舒感兴趣的是,做事一向规矩稳妥的随香今日居然主动向她提及皇后武王受罚,于婕妤降等的原因。随香随缘是杨氏调教给她的人,见识过随香随缘二人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