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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婉清端起桌上的茶,徐徐饮了半杯,才道:“起来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正值豆蔻年华,愿意打扮的光鲜一些,这也没什么错。今天我叫你来,是要给你一个好去处。”
书桃心里有些忐忑,果然,陆婉清要对自己下手了,此时,也只能靠自己主动争取了。书桃咚咚咚的朝地下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来,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哽咽道:“奴婢自知愚笨,惹小姐厌烦,只求小姐念在主仆一场的份上,不要把我配人,让我爹娘领我回去罢。”
陆婉清看着书桃额头的青红,又见书桃一副悲痛的模样,竟是忍不住笑道:“书桃,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你配人了?是这样,你大概也听说了,王府今天来了两个姑娘,对王爷有恩,所以王爷留她们在清竹苑多住几日,你就过去伺候她们吧。”
书桃乍听此言,一脸悲色瞬间转为难以置信的表情,等到缓了一会儿,才确认自己所听不差。心中竟是乐开了花,也顾不上去想这是不是陆婉清的试探,又怕陆婉清突然改变主意,连忙叩头道:“奴婢一切听小姐吩咐,只要小姐不将奴婢配人,奴婢去哪里都是愿意的,奴婢这就收拾东西去清竹苑。”
等到书桃离去,思雁忍不住问道:“小姐,我实在不明白,你怎么就这么放心的让书桃去清竹苑了呢?”心里又补充了一句“外头来的已经够闹心了,如今小姐还把内贼往王爷跟前送,不想着整治那些狐媚子,还任由她们胡作非为,小姐脑袋是被门夹了吗?”
许是看出了思雁心中所想,陆婉清不疾不徐道:“思雁,你可听过鹬蚌相争的故事?我冷眼瞧着,苏锦春没规没矩,粗鲁无礼,若有人得罪了她,绝不是个肯善罢甘休的主儿。正好,书桃又是个一心攀权附贵的,你说这俩人若都对表哥有那份心思,将会如何呢?”
思雁听了这话,连忙赞道:“还是小姐筹谋周全,让她们争,让她们斗,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她们争斗的越厉害,王爷便对她们越是厌烦。两相对比,到时候,更能体现出小姐的温和贤淑,王爷自然也会更加爱重小姐。”
陆婉清面上现出笑意,又道:“还有一件,如今清竹苑狐媚当道,若是里头没有咱们的人,我们岂不成了睁眼的瞎子?我想来想去,除了你之外,雪巧倒也算个忠心的,一会儿,你拿些银子给她,让她去清竹苑服侍柳晓倩,那边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随时过来回我。”
思雁应了声是,便出门安排去了。
第6章 登门拜访()
次日一早,柳弘文就提着一盒上好的茶叶来了王府。按理说,既是第一次登门拜访,又是有事相托,总要送些贵重之物以表敬意。只是柳弘文心中郁结,虽说是锦春主动来的王府,但柳弘文却私心觉得,顾云恒既然留锦春住了下来,肯定是有所企图。
既然心中对顾云恒有所偏见,柳弘文自然在礼物方面也不尽用心,所以只是随便拿了一盒茶叶敷衍了事。
守门的小厮听柳弘文说明来意,便进去禀告了顾云恒,不一时,便引着柳弘文进了正厅。
柳弘文见过礼之后,便坐在了顾云恒的下首座位上,他本是一介武夫,说话一向粗声大气,此刻也只是朗声道:“王爷,昨日我和家父押镖回来,听说锦春一时兴起,竟要帮王爷查案破案,还要住在王府。锦春性情爽直,但凡认定一件事就一定要做,还请王爷多担待些。等过几日,她心思淡了,家里便派人把她接回去。”
顾云恒笑道:“无妨,若不是苏姑娘出手相救,只怕我现在早已受了剑伤。苏姑娘愿意在王府多住几日,我一定会好生款待的,绝不会让苏姑娘受半点委屈。”
说到此处,又好似想到什么,便道:“令妹如今也住在我府上,我也定会好生照看的。不过说起来,令妹虽然也会武功,但是说话行事倒是知书达礼,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柳弘文朗声道:“王爷抬爱了,我妹妹虽长在镖局,却自幼喜读诗书,性情温和,为人谦让,和锦春倒是截然不同的性子。虽说俩人性格不同,但却是如同姐妹一般,有她在王府照看锦春,我也安心许多。我妹妹现在何处,我想嘱咐她一些话。”
顾云恒听了这话,便让一个丫头领着柳弘文去了清竹苑。
等到柳弘文走远,顾云恒的贴身随从沐风看了看那盒茶叶,不屑道:“王爷,龙门镖局好歹也是做大买卖的,如今派人来拜访王爷,竟然只拿了一点茶叶,说话也没半点恭敬之意,到底是行武的粗人,这些礼节竟是一点也不顾及。”
顾云恒抬眼看向沐风,淡淡道:“镖局的人,都是练武的出身,说话做事丁是丁,卯是卯,哪里想的到这么许多。柳公子亲自前来拜访,能有这份心意就行了。你听好了,出去不许闲言碎语,还有,一会儿,柳公子来向我告辞的时候,你亲自送他出门。”
柳弘文到了清竹苑,先是不抱希望的劝说锦春跟自己回家,果然得到了锦春斩钉截铁的拒绝,只好作罢。想了想,又道:“锦春,你不回去我也不劝了,你若是一心想跟着王爷破案也罢了,只是除此之外,莫要有别的心思,王爷身份高贵,我们这等人是攀附不起的。”
柳弘文说的含蓄,苏锦春也没听明白,大声道:“弘文哥,你放心罢,我在这里是不会委屈自己的,再说了,我是谁,堂堂龙门镖局的大小姐,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金银珠宝。王爷又如何,除开那一层身份,也不过是个寻常的人。你莫不是以为我碍着他的身份,就会向他低眉顺眼?我告诉你,不可能的,低眉顺眼的模样,我做不来,也不会做。”
柳晓倩此时坐在锦春身旁,听了这话,默默叹了口气,温和劝道:“锦春,说实在的,你为人也太要强些,王爷总归比我们身份贵重一些,女诫有言,敬慎曲从。不说低眉顺眼,至少礼敬还是要有的。”
苏锦春听了这话,撇嘴道:“让你少读那些女则女诫之类的书,你不听,非要学什么大家闺秀,还笑不露齿,莲步轻移,我看着就费劲,想笑就笑,想走就走,干吗要装腔作势的。如今又扯出敬慎曲从的歪理来了,王爷待我好,我自然也待他好,若是他拿着主子的款儿压人,我可不是那逆来顺受的女子,大不了打他一顿,提着包袱回家就是了。”
柳晓倩和柳弘文对视一眼,脸上皆是无奈的表情。柳弘文叹了口气,方道:“你俩好生在这里住着,我先回去了,什么时候想回家了,便派人给我来个信儿,我来接你们。”
说着便起身出门,又道:“锦春,你不用送了,让晓倩送我出去就行了,正好,我还有些事要嘱咐她。”
到了清竹苑门口,柳弘文见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晓倩,我跟你明说了吧,我对锦春早有情意,只是不知锦春的心思,所以不敢贸然说出口,怕惹得彼此尴尬。只是今时今日,我心里总有些担心,所以,哥哥拜托你,千万照看好锦春,不许她与王爷有一丝的瓜葛。”
柳晓倩微微笑道:“哥哥多虑了,锦春现在一心只想着她的破案大事,根本没时间想男女之情,何况,唉,说白了吧,锦春素来散漫惯了,王爷这等身份,必会找个世家大族的闺秀为妻,万不可能看上锦春。就算王爷存了纳妾的念头,锦春这样的心性,也是断然不肯的。”
听柳晓倩这么一说,柳弘文心下稍定,便与柳晓倩道了别,又到前面向顾云恒告辞,沐风亲自将他送出府门,看着他一径去了,才转身回府。
转眼到了午饭的时间,书桃和雪巧结伴去厨房端了饭食过来,苏锦春和柳晓倩便在东厢房用饭,刚吃几口,苏锦春问道:“王爷呢,他都在哪里用饭?”
书桃恭谨道:“王爷一般情况下都在正屋用饭,若是公务繁忙,中午便在大理寺用饭。”
苏锦春哦了一声,又道:“那你们王爷这两天倒是挺闲的嘛,现在他应该是在正屋用饭吧。”
书桃嗯了一声,低声应了声是。
苏锦春又追问道:“王爷他是一个人用饭?”
书桃只觉得苏锦春说话都不经大脑,这明摆着的事,还用多此一问吗?只好又应了声是。
苏锦春放下了筷子,吩咐道:“王爷每天一个人吃饭,多孤单啊,这样吧,你们把这些饭菜端到正屋,我和晓倩也过去,陪着王爷一起吃饭,还有,以后每天的饭菜都送到正屋吧。”
书桃面色一僵,随即心里又泛起了一丝欣喜,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有更多的机会接触王爷了?这样一想,面上忍不住挂了笑,连忙收拾碗筷,就要往正屋里端。
柳晓倩却觉得这样实在不妥,便劝了两句,苏锦春哪里听得进去,反道:“晓倩,我看你中女诫的毒太深了,我劝你啊,把那些教导女子三从四德的书都烧了,什么德容言工,什么知事理,识大体,要是叫我一板一眼的都按着女诫上面教的做,估计我得累死。”
柳晓倩劝说无果,只好由着书桃和雪巧把饭菜端到正屋。
顾云恒见此情形,颇感诧异,又听苏锦春道:“王爷,你也真是的,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怎么不喊我们来,既然住在一处,以后我们就一起吃饭好了。”
顾云恒看着苏锦春一副深明大义的表情,好似陪他吃饭是做了一件很正义的事情,只好道:“好吧,既然你们愿意陪我一起,那以后便在正屋用饭吧。”
苏锦春坐了下来,趁机问道:“王爷,你答应我,要我去协助顺天府尹破案的,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啊?”
顾云恒看着苏锦春眼神中满含期待,便道:“这样吧,一会儿,我跟顺天府尹说一声,你明日就去顺天府,旁听案情吧,顺便也跟着顺天府尹学一学如何断案,只是一样,审案断案不比寻常,除了衙门掌事的人,案卷案宗,呈堂供述万不可向外人走漏半点风声。”
苏锦春连连点头道:“这个我是知道的,王爷,我做事,你就放心吧。”
第7章 铜钱案()
次日,顺天府。
顺天府尹周绍得了顾云恒的指示,也不敢十分怠慢苏锦春,可巧有人击鼓报案,便让她坐在师爷旁边的一张椅上,旁听案情。
苏锦春看到衙役们对她投以诧异的目光,心道:这些衙役真是没有见识,本姑娘坐在公堂之上听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越想越觉得理所应当,便对那些诧异的目光视而不见,坦然的坐在了师爷旁边的一张椅上。
只见两个小贩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一进大堂,两边的衙役大声喊道:“威——武。”
两个小贩见到周绍端坐在大堂之上,面色严肃,头顶上一块“明镜高悬”的匾额,便赶紧齐齐跪下。
周绍拿起惊堂木,重重拍下,声音沉重有力:“堂下所跪何人,谁是原告,击鼓所为何事?”
其中一个小贩连忙叩了一个头,大声道:“青天大老爷,你可要为小民做主啊。小人名叫郑荣,以卖羊肉为生,旁边这个是我的远房表哥陈华,因着我俩都是单身汉,所以一处搭伙过日子,前些日子,我出了一趟远门,便将三千文的铜线暂放在他那里保管,谁知我回来后,他竟黑了心,抵死不认,非说这铜钱是他的积蓄,我心中气不过,所以拉着他来,请大人主持公道。”
陈华也连忙叩头道:“青天大老爷,你别听郑荣的一面之词,他说的都是瞎话,这铜钱明明是我砍柴卖柴辛苦所得,他见财起意,便一心占为己有,所以编了这许多瞎话来诬陷我,还请大人明鉴,判他一个诬告之罪。”
周绍沉思半晌,又问道:“郑荣,你说钱是你的,你可有什么证据?”
郑荣想了半天,又抓了半天头发,最后垂下了头,喃喃道:“小人虽然拿不出证据,可是这钱千真万确就是小人的,还请大人明察。”
周绍摇了摇头,又看向陈华,沉声道:“陈华,你可有证据表明,这钱是你的?”
陈华有些迟疑,半晌才道:“没有。”
周绍一拍惊堂木,便道:“既然你们二人都没有证据表明这钱就是自己的,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不如这样,你们二人下去私了,实在不行,便将这钱平分了吧。”
说着,周绍便再次拿起惊堂木,打算退堂。这时,只听得苏锦春出声道:“大人,我有办法判定这钱到底是哪一个人的。”
周绍心道:这样的事情,各执一词,谁都没有证据,本官都没有办法判定钱归何人,你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见解,莫非,你比我这做了好几年官的人还要精明?
虽然周绍心中不屑,但面上还是摆出了一副求教的姿态:“不知苏姑娘有何高见?”
苏锦春站了起来,走到两个小贩的面前,看了看郑荣,又看了看陈华,又一次确认道:“如果刚才我没听错,郑荣,你以卖羊肉为生。陈华,你以砍柴卖柴为生,是不是?”
郑荣连连点头道:“没错,还请姑娘赶紧判定,别让小民的钱白白落入狼心狗肺的人手里。”说完这话,又狠狠瞪了旁边的陈华一眼。
陈华也不甘示弱,大声道:“是啊,还请姑娘快些判定,别让势利小人诬陷了好人。”
苏锦春也不理会他二人的争辩,只问道:“铜钱现在何处?”
陈华从怀里拿出三贯铜钱,双手呈上,恭谨道:“这便是小民辛苦攒下的积蓄了。”
郑荣呸了一声,低声骂道:“真够下作的,拿了别人的钱,还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不要脸。”
周绍见二人吵吵嚷嚷,实在不成体统,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喊道:“你们二人都闭嘴,大堂之上,吵什么,一会儿,本官自会给你们一个公断。”
苏锦春看了看铜钱,心里便有了几分成算,转身向周绍道:“大人,可否让人烧一壶滚烫的热水,这样便可判定出,铜钱到底所属何人?”
周绍觉得莫名其妙,这铜钱的案子跟烧热水有什么关系,碍于顾云恒的颜面,只得向近身的一个衙役吩咐道:“去,去后院烧壶热水来,烧好后提到前堂。”
那衙役答应着去了,很快便提了一壶热水过来,苏锦春又让衙役拿一个盆来,衙役看了看周绍的脸色,周绍以目示意,衙役也只得照做了。
苏锦春把烧的滚烫的热水倒进了盆里,一阵热气便冒了起来,苏锦春紧接着便将三贯铜钱放了进去,似是等着看好戏一样,嘴角现出一抹笑意。
周绍不知苏锦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从案后站起来,走到了大堂中间,盯着那一盆热水看。
不多时,一层油花便泛上了水面,若是细闻,似乎还有一股羊膻味。
周绍此时方才明白过来,清了清嗓子,方道:“事实摆在眼前,陈华,你还有何话可说?这三贯铜钱分明就是郑荣的,郑荣以卖羊肉为生,过手的钱自然会沾上些油渍,时间久了,也会沾上些羊膻味。陈华,你作为郑荣的表哥,竟如此心术不正,企图将郑荣的积蓄占为己有,实在可恶。来人,将陈华拖下去,打二十大板,以示惩戒。”
陈华眼见事情败露,也无话可说,只得任由衙役将他拖了下去。郑荣则是连连叩头,对苏锦春道了好几声谢,才退了下去。
案情了结后,周绍觉得有些丢脸,自己堂堂顺天府尹,竟然还不如一个黄毛丫头。便假意笑道:“还是苏姑娘有办法,苏姑娘虽为一介女流,没想到对公堂之事也颇有见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