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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恒有所沉思,苏锦春却道:“就算并未细瞧,你既见了书信,也该看上一眼吧,那信上可有一言半语你能看懂的字?”
李兴想了又想,才支支吾吾地说:“倒是看懂了几句话,好像有什么云城之类的字眼,其他的小的却是不知道了。”
顾云恒猛地一激灵,云城?当今皇上的亲弟,太后所出的嫡次子,就叫顾云城,现在被封为齐王,一具死尸身上的书信,竟然有齐王的名字?
顾云恒不禁沉了脸色,厉声道:“你可看清楚了,云城这俩字是连在一块的,还是分开的?”
李兴见顾云恒面色严肃,忙道:“大人,小的记得好像是连在一起的,其他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顾云恒皱了皱眉,又追问道:“那这俩字上面可还有别的字?”
李兴连忙叩了个头,心里自悔,好端端的,扯出书信的事做什么,看这架势,说不定又要给自己多加一条罪名,连忙俯首道:“小的并不识几个字,何况当时只是随意瞟了一眼,就扔开了,如今都过去一年了,哪里还能记得起来。”
顾云恒想想也是,又想着就算书信中真有云城二字,也不能断定死尸就一定跟齐王有关。看来这具死尸到底是什么人,也只能慢慢查访了。
苏锦春却是一拍脑门,大声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既然这死尸是溺水而死,你们又把他偷偷埋了,那他的家人总要寻找吧。”说着又看向正在录事的主簿,询问道:“一年前,可有人上报过失踪的案子?”
主簿摇了摇头,轻声道:“失踪的案子,都是上报到顺天府的,并不属于大理寺监管。”
顾云恒若有所思,环顾左右,正好看到一个名叫江行的寺正站在一旁,便吩咐道:“江行,你去顺天府一趟,让周绍查明这一年里,可有人上报过一名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失踪案?让他速速查明,然后回到报我。”
江行连忙答应着去了,半个时辰左右的工夫,便赶了回来,恭谨回道:“启禀王爷,周绍说,这一年里虽然有过失踪案件,但是失踪之人要么是老人,要么是小孩,最终都找了回来,并未有过年轻男子失踪的案子上报。”
苏锦春叹了口气,推测道:“或许,这男子并非京城人氏,是外地来的也说不定。既然没人报案,那这男子莫非无父无母,没有亲眷,只是孤身一人?”
顾云恒一时也想不出头绪,只得道:“死尸归属之事,本王以后会慢慢调查,根据你们三人的罪行,本王做出如下刑罚。”
堂下三人听了这话,都毕恭毕敬的跪好,等着宣判。
顾云恒清了清嗓子,才道:“王顺,事发之时,知情不报,虽是受了陷害,但伙同李兴埋尸掩迹,却是证据确凿,念在如今主动投案自首,便从轻发落,杖刑二十。”
王顺连忙磕了个头,口中一迭声道:“谢大人,谢大人从轻发落。”
顾云恒又看向杨成章,正色道:“杨成章,事发之后,不想着主动报官,反而为了掩饰自己无中生有的罪行,花重金收买李兴,还指使王顺与李兴埋尸。念在你也是受人诬陷,而且投案后据实坦白,便从轻发落,杖刑三十。”
杨成章也赶紧俯首于地,口中一连声的道谢。心内自叹,幸亏碰上个明察秋毫的好官,不然自己受了李兴这厮的陷害,还真以为自己失手伤人性命了呢,只怕现在早就打入大牢了。
顾云恒冷冷的看向李兴,李兴不待顾云恒说话,便赶忙请求道:“大人饶命啊,小的也是见钱眼开,糊涂油蒙了心,才会做下诬陷他人清白这等错事,还求大人从轻发落。”
顾云恒正想张嘴,却听苏锦春在旁冷哼一声,不屑道:“亏了你还有脸求王爷从轻发落,他二人只是受了你的诬陷,况且投案自首,坦白招认,自然可以从轻发落。至于你,是绝对不能从轻发落的,理当按律严办。”
“锦春,本王在宣判,公堂之上,不许多言。”顾云恒沉着脸道。
苏锦春轻哼一声,把头一扭,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顾云恒也不理她,继续正色道:“李兴,设计诬陷他人,讹诈钱财,发现死尸隐瞒不报,直至本王已把案情查的水落石出,还在公堂之上矢口否认,巧言说辞,桩桩件件证据确凿。按照律例,藐视公堂之罪,该打二十大板,打完后,押入天牢,刑期一年。”
李兴叹了口气,垂下了头,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句“多谢大人。”
回到王府,顾云恒刚坐下,没想到苏锦春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还双手端到他面前,轻声道:“王爷请用茶。”
顾云恒揉了揉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眼前的人是苏锦春无疑,疑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这么刁蛮的性子,居然也晓得怎么伺候人,可真是奇了。你要真有心伺候啊,就帮我捶捶背,捏捏腿吧。”一边说着,一边将腿往前伸了伸。
苏锦春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撇了撇嘴,大声道:“给你递茶你就喝,废什么话。本姑娘是你的奴婢吗,还给你捶背捏腿,做梦去吧。给你倒茶,也只是看你审案子还不错,又在堂上说了那么多话,必定口渴了,才好心给你倒了杯茶,你还蹬鼻子上脸了,爱喝不喝。”
顾云恒叹了口气,好吧,自己太天真,还以为苏锦春脑子终于开了窍,知道尊敬他这个王爷了呢,没想到才说了两句话又原形毕露了。
也是,这丫头这么刁蛮,怎么可能一下子变成淑女一般的性子,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
第22章 夜话()
到了晚间,看天色已经是亥时了,顾云恒躺在床上,不知怎的,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索性披衣起来,瞧着窗外月色朦胧,便走了出去。
院中的一棵梧桐树此时投下斑驳的树影,东西厢房都已经灭了烛火,锦春和晓倩都已经睡下了。
一阵风起,发丝微微散乱,顾云恒也浑不在意,只是抬头看着天上朦胧的月,莫名感到一种孤单的情绪在身体里蔓延。
想了想,顾云恒迈步走进了书房,月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屋里明暗交错,沈兰泽正盖着薄薄的毯子安然入睡,两只胳膊却露在了毯子外面。
顾云恒站在那里,盯着沈兰泽熟睡的脸庞看了好一会儿,嘴角却泛起了一抹苦笑,上前拍了拍沈兰泽的胳膊,轻声道:“兰泽,你睡着了吗?”
沈兰泽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半睁开眼,却见顾云恒站在面前,没好气道:“睡着了也要被你拍醒了,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到我房里来干什么?”
顾云恒一把将沈兰泽拽了起来,高兴道:“你醒了正好,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话吧。”
沈兰泽在这一拽之下,清醒了大半,揉了揉眼,有些生气道:“顾云恒,你有病啊,你睡不着,就来打扰别人,我很困,没心情和你说话,我要睡觉,你有话,跟墙说去吧。”
一边说着,沈兰泽打了个呵欠,打算继续翻身睡觉,却没想到顾云恒直接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用冷冰冰的语气道:“穿上衣服,跟我走。”
沈兰泽又气又恼,哪有这样的人,自己睡不着觉,也不让别人睡觉,你是王爷,这是你家,你就了不起啊,摆着一张冷脸,简直是欠揍,要不是打不过你,早一拳捶你脸上了。
虽是这样想,沈兰泽依旧是不情不愿的穿上衣服,没好气道:“去哪儿?”
顾云恒也不说话,直接拽着沈兰泽的胳膊便往外走去,走到院中,稍一运力,脚底腾空,竟是一跃飞到了房顶上,又对站在地下的沈兰泽道:“你倒是上来啊。”
沈兰泽双手握拳,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他不会武功吗,房顶那么高,自己怎么上去,难道还要让自己去找一个梯子爬上去吗?说话就说话,干吗要跑到房顶上,故意为难人呢?
顾云恒看到沈兰泽气鼓鼓的模样,似乎才意识到沈兰泽不会武功这件事情,只好又一跃跳了下来,叹了口气,才道:“真够笨的,连房顶都上不去,站好别动。”
顾云恒拦腰一抱,脚下用力,便携着沈兰泽飞上了房顶,稳稳站定之后,才松开了沈兰泽,看着沈兰泽心神不定的样子,撇了撇嘴,淡淡道:“坐吧。”
沈兰泽小心的在房顶坐下,冷风一吹,竟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了,这才转头看向一脸淡然的顾云恒,没好气道:“你不是想要说话吗,赶紧说啊,说完我就下去睡觉了。”
顾云恒望着天上若隐若现的月亮,语气中满含惆怅:“兰泽,你觉得我孤单吗?”
沈兰泽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你还孤单,你有什么可孤单的,王府里的下人哪一个不围着你打转,你还有表妹,现在还有我、锦春、晓倩住在这里陪着你,你还孤单什么?”
顾云恒有些伤感道:“从小我养在深宫,等到了十六岁,才有了自己的府宅,虽然身边从来不缺待我好的人,对我尊敬的人,但我知道,那都是因为我的身份。”
沈兰泽冷哼一声,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对你好,也是因为你的身份了?”
顾云恒扭头看向沈兰泽,轻声道:“兰泽,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好。我记得,十七岁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大夫说是可能会传染,当时府里的下人们熬好了药,捏着鼻子往床边矮几上一搁,便赶紧出去了。只有你来看我,还留在王府,陪了我整整一个月,你也不怕我过了病气给你,每次都轻轻的扶我起来,喂我喝药,要不是你那么悉心的照顾,我也不可能好的那么快。这么多年,能说上几句知心话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沈兰泽轻叹一口气,才道:“都过去几年的事情了,还提它干什么。既然你把我当好兄弟,我对你好,那也是应该的嘛。”
顾云恒微微垂头,又摇了摇头,正色道:“可是,自从你有了晓倩,你就再不像以前那样对我好了,为了晓倩,你甚至和我说,要和我绝交,你以前从来没对我说过这样重的话。”
沈兰泽仰天长叹,没好气道:“顾云恒,你有完没完了,你怎么这么小心眼。我都跟你说了几遍了,当时我是一时着急,才说出了这样的话,事后我还向你道歉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难道你非要我跪在地上求你原谅,你才肯把这事揭过去吗?”
顾云恒也觉得自己太过矫情,轻声道:“兰泽,对不起,我只是害怕,害怕你真的和我绝交了,我的世界里,可真是连一个真正的朋友都没有了。”
沈兰泽撇了撇嘴,大声道:“你就别杞人忧天了,除非天塌地陷,我不会和你绝交的,你放心了吧。真是的,都二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儿一样。还有啊,我觉得,你也该找个可心的人了,听我的,锦春就很不错,你以后收收你那脾气,别动不动就对锦春大吼大叫的,就算人家对你有意思,也被你吓得不敢有意思了。”
顾云恒切了一声,不以为然道:“我脾气不好,那也是被她气的,你看看她,有点闺阁女儿样没有,别说对我有几分尊敬了,说话夹枪带棒的,简直把人气个半死。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可不敢奢望她对我有意思。亏了晓倩性情略微温和些,我问你,要是她像锦春那样,言行无状,泼辣蛮横,对你呼来喝去的,你还会喜欢她吗?”
沈兰泽点了点头,很郑重的说:“喜欢,不管晓倩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只要和晓倩在一起,我就高兴,哪怕她对我呼来喝去,我也愿意,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顾云恒脸色一沉,冷声道:“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没出息,你说这话,我都替你觉得下贱。我真看不出晓倩有什么好,把你迷成这样。听你说话,我都觉得生气,我自己下去了,你一个人在上面呆着吧,好好清醒清醒。”
顾云恒轻轻一跃,便落在了地上,沈兰泽急的喊道:“顾云恒,没梯子我怎么下去,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让我在房顶上冻一晚上吗,你快点把我弄下来啊。”
“不管,自己想办法。”顾云恒挥了挥衣袖,钻进屋里,睡觉去了。
沈兰泽看着地面,只觉得有三丈高,可恨自己没有一点武功底子,也不敢轻易往下跳。心里已经把顾云恒骂了十几遍,但是也无计可施,只能默默垂头叹气。
过了好半天,沈兰泽看到紧挨着房檐的梧桐树,想出一个办法,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扭成一股绳,绑在了梧桐树一支粗壮的树干上,然后自己慢慢顺着衣服扭成的绳子滑了下来,在离地面只有几尺的地方,跳了下来,用力不稳,还摔了一跤。
走进主屋,沈兰泽见顾云恒竟然睡着了,更加生气,看到床头挂着的衣衫,便拿了下来,扔到了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才消了气。然后才回到书房,把毯子一蒙,睡觉。
第23章 弘文来了()
第二天一早,苏锦春和柳晓倩出了房门,就看到沈兰泽的外衫挂在梧桐树上迎风摇曳,心下疑惑,便跑到书房去问缘由。沈兰泽刚刚洗漱完毕,走出书房门口,便迎面撞上二人。
听了二人的问话,沈兰泽没好气道:“昨天晚上,不知道顾云恒抽什么风,大半夜的睡不着觉,硬拉着我去房顶上说废话,结果说完了,他仗着自己会武功,往下一跳,就进屋睡了,扔下我不管了,没办法,我只能把衣服扭成一股绳,顺着滑了下来。”
苏锦春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半晌才道:“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嘛,钱钱也真是不像话,把你拽上房顶,又扔下你一个人跑了。你放心,一会儿我帮你教训他。”
柳晓倩关心道:“真是的,王爷怎么能这样呢,太过分了。大半夜的,房顶上又冷,你冻着了没有,要不要让厨房给你熬一碗姜汤?”
苏锦春撇了撇嘴,淡淡道:“行了,你就别瞎关心了,他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儿,走吧,我们去吃早饭。”说着便拉着柳晓倩的手去了正厅。
饭菜端了上来,四人落了座,顾云恒却是沉着脸道:“兰泽,我今早起来,发现衣服上有好几个鞋印子,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沈兰泽挺起腰板,瞟了顾云恒一眼,一脸无畏地说:“是我踩的,你想怎么着?”
苏锦春一脸的得意神色,还冲着兰泽竖起了大拇指,大声道:“兰泽做的对,你把人家晾房顶上不管了,人家能不生气吗,活该衣服被踩。也是兰泽好脾气,换做是我,早一拳打你脸上了,说不定还要踹上几脚,只踩几下衣服,我可消不了气。”
柳晓倩也有些不满道:“是啊,王爷,你这样做委实有些过分了,若是兰泽不把衣服扭成绳子,顺着梧桐树滑下来,你还真忍心让他在房顶上冻一晚上吗,就算开玩笑,也不能这样折腾人啊。”
顾云恒大声道:“可是了不得了,我才说了一句,你们都帮着兰泽说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我不对呗。你们是不是以为我真打算把兰泽晾在房顶上不管了,我有那么无情无义吗?实话告诉你们,我假装进屋睡觉,可是不到一刻钟我就出去了,打算把兰泽弄下来,正好看到兰泽已经滑下来了,我才放了心,然后继续回屋睡觉的。”
沈兰泽切了一声,不屑道:“谁信你的鬼话,你出没出来,只有你自己知道。”
顾云恒放下了筷子,扭头看向沈兰泽,生气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行,我说,你是在离地面三尺多的地方跳下来的,还摔了一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