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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宫中;不得擅自踏出宫门一步。
赵菡萏挑眉;身上属于皇后的威压尽数放开;一手抓着沈云舒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着,表情散漫;说出的话却令人心惊;“怎么,连本宫的话也没用?”
说这话的宫人是永安帝的心腹,即使知道自己会得罪皇后;仍旧将话再重复了一遍,不过这一次;他说的更加委婉了些:“还望娘娘莫要为难奴婢,没有圣人的命令,奴婢的确不敢让皇贵妃娘娘出去。”
沈云舒的宫人跪在下边,说什么也不让皇后带她出去;她却站在一旁;垂着眸子,任由坐着的赵菡萏把玩自己的手;不置一词。
她虽然不知道小皇后为什么那么执着带自己离开皇贵妃宫;但对方要做的事情;总是没有错的。
有宫人奉上了热茶,赵菡萏抓起茶盏,就砸向了阻拦她的宫人,“没有皇上的允许,不知道去问啊?还在这愣着干什么?等着本宫教你啊?!”
热茶滚烫,泼了宫人一头一脸,对方狼狈地守着,待皇后骂完了,才匆匆应下,安排人去询问皇帝。
谁不知道,这个宫里,最受宠的就是皇后,皇帝对她是千般呵护,万般疼宠,而且人家除了皇帝的,还有个当丞相的老爹,也是将她当做眼珠子一般疼爱。
前些日子有个宫妃,说了两句皇后的坏话,不过是说了残暴恣睢四个字,第二天就被永安帝下旨骂善妒尖嘴,而自家老爹第二天就被人参了一大本,险些丢了官帽。
皇贵妃宫里的人到的时候,永安帝正在和宰相对弈,君臣相博,气氛和谐融洽。
当贴身的太监在永安帝身边耳语完,他脸上带了几分笑意,对宰相道:“赵相可知刚刚海公公跟孤说的是什么事情?”
他语带笑意,赵丞相执子在自己看好的位置落下,捋着胡须道:“若是朝内有事,圣上定不会如此轻松,若是后宫之事,圣上让微臣来猜,微臣只能猜,恐怕是微臣那不争气的小女儿,又做了什么怪吧。”
“是菡萏,一个人在宫里闷着了,不知怎么看上了孤的皇贵妃,前些日子天天磨着贵妃看剑舞,今儿个又想带着人逛后花园”永安帝的声音里带着宠溺,似乎对性子活泼的赵菡萏很是无可奈何的样子。
皇贵妃的身份对赵丞相来说不是什么秘密,事实上,他也是赞同皇帝收归兵权的人之一,不过皇帝在收归兵权之后,居然还要将沈云舒纳入后宫封妃,就出乎他的想象了。
但帝王之事,身为臣子,可进谏,却不可阻止,不然就是抗旨。
更何况,皇帝册封皇贵妃的时候,可是先斩后奏,先下旨给沈云舒定了名分,才通知了他们这帮子的大臣,宫里多了个皇贵妃。
赵丞相虽然对他将为国家贡献甚多的大将军纳入后宫不太赞同,木已成舟之后,作为为数不多知道沈云舒真正身份的人,也只能帮着遮掩。
若皇帝如昔日承诺,善待他的菡萏,他自是做一个忠心不二的良臣,一心向主,但想到前段时间传来的消息,赵丞相再度落下一子,他持白字,棋盘上白子隐隐有被黑子围攻之势,他这一子,恰好斩断了自己最后的生机。
“圣上高明,微臣远远不如。”他恭谨道,“小女自幼被微臣娇养坏了,如今还要圣人多体谅体谅。”
他这后一句话,用的是岳家的语气,永安帝在面对大臣的时候,不管私底下如何,至少面上都非常和气。
赵相年轻时,曾是出了名的围棋圣手,据说打遍十国无敌手,现如今却输给了永安帝,永安帝面上不显,心里头却很高兴,一是觉得左相老了,棋力不如当年,而自己正年轻气盛,二是赢了曾经的高手,难免有几分得意,于是听到赵相的话,也不生气,反而一副好女婿的做派,“菡萏天真娇憨,单纯善良,正是赵相教导有方,孤才能有那么贤良淑德的皇后,赵相可千万不要谦虚。”
他一连用了三个形容词来夸赵菡萏,但赵相自己教的女儿,赵菡萏是个什么性格,他心里能没点数?
说天真,倒是真天真,赵菡萏被他养在家里十数载,一年里出门的次数一只巴掌都数的过来,认识的人,就连闺房里的手帕交,都是他筛选之后才送到她面前的人。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人,能不天真?
所以当初他不太愿意将女儿送进宫里,因为赵相他知道,赵菡萏傻啊,没手段啊,玩不过宫里的人。
但要说善良,还真称不上。赵相自己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老奸巨猾,教女儿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教法,虽然不爱给自己女儿灌输些朝堂上的阴谋诡计,但教的都是些利己的想法。
什么设身处地,什么换位思考,他全不教,就认准了一点教,谁让你吃亏,你就叫谁吃回去,旁人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教的是一石之仇当千钧来还。
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只是比起手段稚嫩的女儿,他会掩饰,报复了人还能让对方对自己感恩戴德,这点永安帝也知道,他从没在皇帝面前掩饰过,永安帝正喜欢他这样的人,为什么,有弱点,不怕臣子有弱点,就怕当臣子的太大公无私,想收拾你的时候,连个正当把柄都捏不住。
他笑了笑,没接话,只问皇帝,还要不要再来一局。
永安帝赢了他,正高兴,想起皇后差人来问的话,手一摆,叫宫人听皇后娘娘的话便是,不过不能让皇贵妃离开皇后的视线。
沈云舒被他关起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想要找她的人救她的人,全被永安帝或明或暗的压了下去,不知道情况的,就已经当自家主子是真的失踪的,知道真相的,也认了命,不打算再跟皇帝作对了。
所以永安帝也不怕沈云舒被人救出去,当然他也留了个心眼,让自己的皇后看好沈云舒,皇后性格虽然天真,但总归不是傻子,不可能让沈云舒当着她的面,和人传递消息。
所以说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赵菡萏把人从皇贵妃宫里带出来,就是为了让沈云舒的人和她搭上话。
御花园在巧手花匠的打理下,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花卉争奇斗艳,但赵菡萏是在现代看过花展的人,在古人眼里极其妍丽的场景,对她来说就不够看了,逛了几圈之后,她便拉着沈云舒要去广寒宫。
广寒宫本是前朝一个妃子的住所,据说这名妃子生得天人之貌,冰肌玉骨,有如天上的广寒仙人,十分得当时帝王的宠爱,故而帝王将她居住的宫殿,赐名为广寒宫。
然而时过境迁,昔日宠妃随前朝的覆灭自缢宫中,死相凄惨,广寒宫随之传出闹鬼的传闻,晦气无比,渐渐地,这个宫殿真应了广寒之名,成了当之无愧的冷宫。
见皇后娘娘要去广寒宫,跟在两人身后的宫人面露难色,有心上前劝诫,却又无胆改变皇后的决定,只得在暗中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难看。
古人多敬鬼神,宫中又不时有人借鬼神之事做文章,所以这些宫人虽然嘴里不说,心头却都十分忌讳,要是有几个迷信的,逢五逢十还要偷偷烧上几刀纸钱,求个宽心。
先帝的宫妃,有儿子的跟着儿子去了封地,没儿子的全被永安帝送到帝陵出家,而永安帝登基时间尚短,还没妃子犯下了能被打入冷宫的罪名,故而几人到的时候,冷宫宫门紧闭,门外无人驻守,门外枯树尚未抽芽,一片冷清凄惨之相。
赵菡萏朝着宫门就扬了扬下巴,“开门,本宫要进去赏花。”
为衬托妃子仙人之相,前朝皇帝在广寒宫里种了一片梨花林,现在正是梨花盛开的时候,她说要赏花,也并非作假。
按理说,即便是没人的宫殿,也会有扫洒的宫人维持,皇后身边的宫人暗骂了一句“懒骨头不知道溜到哪里去”,又令两人去为皇后推开宫门。
门开时,乍有一阵风从里向外吹来,卷着无数雪白的花瓣,纷纷洒洒地落在了众人的身上脸上。
这场景骤然看去,灵异极了,系统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小菡萏,你旁边那个宫女居然在发抖诶。”
赵菡萏抬手,让一片柔软的花瓣,落入自己的手中。
花瓣上染着春寒的凉意,她抬眼看去,入目的便是无数在风中簌簌而动的梨花树。
想来前朝时候,宠妃站在宫门前迎接帝王的时候,定时有无数飞花作伴,不似仙人,却更胜仙人。
她将花瓣别在沈云舒的耳后,语气亲昵,却又好似透着挑衅,“听说皇贵妃一身正气,不畏鬼邪,今日还请皇贵妃在这广寒宫中为本宫舞剑一曲,想来定能逐鬼驱邪,不知皇贵妃可愿?”
探子一五一十地将赵菡萏在沈云舒耳边说的那些话,尽数学给了皇帝,连她话里的停顿和延迟,都模仿地一模一样。
“她真是这么说?”
永安帝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右手转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唤来身旁的宫人,嘱咐道:“去跟皇后说一声,适可而止就好。”
让大将军给她舞剑就算了,还说成是驱邪的祈福手段,他怕沈云舒被赵菡萏刺激太过,拔剑把她给斩了。
沈云舒的确拔了剑。
她的剑也搭在了赵菡萏脖子上。
她问:“你想做什么?”
第27章 小皇后与大将军(十)【除夕快乐】()
想要从宫中将人救出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陈明哲昔日当皇子的时候,为了讨人情;做过不少偷偷将人从宫里带出去的事情,所以对这方面熟门熟路地很。
宫中的守卫是他自己的死忠在管理;铁桶一块;短时间内想要收买到手不太容易;而其他法子;诸如前人用过的藏在夜香桶里,菜车里之类的手段;他也想出了相关的防御方法。
比如说进出的夜香桶;桶盖上都开了一条小口,守城的士兵,需用一把专门的剑从上至下插进去;以夜香桶的大小,除非里面躲避的是会缩骨功的奇人;不然绝对躲不过去、
沈云舒的副将能进宫,还得多亏了赵相,是他胆大包天,令他扮作自己的身边人;方才带了进来——永安帝绝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大臣;居然会往宫里带探子。
“还请将军尽快下定决心。”副将抬起头,眼里都是恳求;“将军;既然您不是自愿待在这个宫里的;就让我们救您出去,天下之大,何处不是容身之所,您又何必在这狗皇帝的宫里受辱”
若是平时,沈云舒定会让他慎言。
但现在,她只是看了一眼巧笑嫣然的赵菡萏,问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副将迟疑地看了赵菡萏一眼。
沈云舒握住了赵菡萏的手,对他道:“既然赵相大人愿意帮助我们,那么皇后娘娘便是可信任的。”
既然将军都这么说,副将便不做隐瞒,将自己制定好的计划娓娓道来。
“永安帝的宫中防御颇深,我们的人想要进来,只得趁着宫中混乱的时候,方才有一线机会。”
“琼林宴上,永安帝大宴新科进士,便是我们的机会。”
琼林宴,是历代皇帝在殿试之后,遍请新科进士的一个宴会。
届时会邀请群臣共乐,那一天是难得的宫中有大量人员的出入的时候,守门的将士再怎么尽职尽责,难免疏忽,只要做好准备,的确是个混进来的好机会。
这个法子挑不出什么大毛病,唯一的问题,便是琼林宴常在四月中旬举行,现在二月尚未结束,若是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沈云舒还得在宫里待一个多月。
赵菡萏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世界就已经在数着三个月的倒计时,若是再耽搁一个月,唯恐多生变故。
她将花往掌心一搭,抬眸就有了主意:“不必等琼林宴,没有宴会,本宫不能自己办一个吗?”
她是皇后,她要办什么宴会,全京城的人可不都得哄着她来。
“近日春光明媚,百花争奇斗艳,本宫有心遍邀全京才子闺秀,与本宫一同赏花。”
做下约定,副将便从来处退去。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赵相该离开的时候了。
他一走,沈云舒便叹了一口气。
“你不该这样做的。”
赵菡萏故作不知,“不该哪样?”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而已,我等得起。”
但我等不起呀。
这话赵菡萏没对沈云舒说,她只是挑起她的下巴,眼睛微微弯起来,像一只得意极了的狐狸。
她肯定道:“你担心我。”
她点点头,又道:“你喜欢我。”
沈云舒讶然,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她拍开她的手,面上飞起红色,在纷纷扬扬地白色梨花衬托下,这抹红越发显得珍贵。
她羞恼道:“莫闹,这件事你本不应该掺和进来。”
她若是在赵菡萏举办的宴会上消失,即便赵菡萏能够摆脱助她逃跑的嫌疑,也难免会遭到永安帝的厌弃。
“我知道你能联系赵相,回去你便让赵相通知他们,按照原计划行动。”
尽管她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的是,在后宫这个地方,女人有多少本事不是顶顶重要的,重要的是帝王给了多少宠爱,才能在宫里享受多大的福气。
她不舍得赵菡萏受到委屈,即使是为了自己也不行。
但赵菡萏却并不领她的好意,上一秒还软言软语的人,下一秒,挑着她下巴的手便转挑为掐,迫使她扬起下巴向前。
“本宫做的决定,何时轮得到你来干涉了?”
此时她的脸上,少了几分笑意,多了几分霸道的冷冽。
沈云舒眨了眨眼睛,莫名有些想笑。
赵菡萏一定不知道,她现在的模样,多像恼羞成怒之后的大型猫科动物。
尤其是黑豹。
昔日行军的时候,她曾在山间偶然遇见过一只通灵的黑豹,在他们不听它的劝阻,非往一处有毒瘴的地方去的时候,对方直接将她扑倒在了地上,像赵菡萏一样,用一双冷冰冰地眼睛瞧着她。
不知道的,还以为它是要吃了她,只有她才知道,小豹子是在用多么别扭的手段,表现着自己的关心。
她突然就没法拒绝赵菡萏的话。
情不自禁地弯了弯眼睛,她一如既往地说道:“好。”
赵菡萏这才满意地松了手,不过她手一松,便发现之前掐着的地方,已经红了起来,数根红红的手指印,看起来十分明显,甚至还看得出压痕。
她有一瞬间的心虚。
怪力美少女的手误。
不过很快她又坦然起来,她也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沈云舒反驳她的话,她也不会生气。
尽管如此,她还是用指尖轻轻摩挲着自己掐出来的痕迹,希望能产生奇迹,让这几道她作恶的证据乖乖的自己消失。
嘴上却是抱怨道:“你一个大将军,怎么比本宫还娇嫩,就轻轻碰你一下,红成这样”
梨花纷飞,不时有三两片花瓣,随风卷到宫门之外,风声呼啸作响,像是有人在哀怨地诉说着自己的不幸的过去。
春寒料峭,又是在这样的地方,守在宫外的宫人不自在地搓了搓手臂,只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有人不经意地转头,余光扫到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在怔愣数秒之后,随即反应过来。
“见过——”
还不等她跪下去,便有人扶住了她的胳膊,将人给拽了起来。
看到年轻而又俊美的帝王,她心中如同装了一只小鹿,不安分地跳动起来,面色也不由自主地泛上了激动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