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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萧慕容停下了身子,苏毅然又道:“听闻裕王殿下与远安才子林晋时乃故交,更是得其亲赠黄山青松图一副。下官不才,前日偶然之中得到这位才子的另一副倾世之作,观山雪梅图,微臣学识浅薄,不辨真假,还望殿下能赏脸移驾书房,鉴赏一番。”
便是今日了么?
长眸中划过一抹暗芒,萧慕容戏谑的扬了扬唇角。
可等他转过身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讶异:“当真是晋时的画?”
今日跟在王妃身后的是暗鸦,所以鸣瑛自然是跟在了萧慕容身后。
可即使看惯了自家王爷那瞒天过海的变脸之术,他还是忍不住的想笑。
正低下头去看着地面准备分散下自己的注意力,冷不丁却感受到一阵如芒刺背的视线。
抬眸对上自家王爷那冷然的目光,鸣瑛终是再也没了笑意。
“送图之人说是林晋时真迹。”苏毅然顿了顿,随后恭敬道,“下官尚不敢断定。”
目光淡淡划过苏毅然的侧脸,萧慕容道:“那便去看看罢。”
“笔锋回转磅礴大气。”长眸划过光照下,一朵梅花花枝上那不明显的晋时二字,萧慕容转头望向苏毅然,毫不掩饰眸中的笑意,“确是晋时的真迹。”
“太子殿下说的果然没错,裕王殿下与林晋时交情匪浅,京师内,唯有您能辨认出此画真假。”苏毅然抬眼看着萧慕容的神情,连忙上前说道。
“大皇兄?”萧慕容转过头来望向苏毅然,“他也看过这幅图?”
低垂下眼眸掩去眸中暗芒,苏毅然恭敬道:“是。上次太子殿下突然到访询问长子之事,下官也是大吃一惊。”说着,苏毅然抬眸看向萧慕容道,“便是那次,太子殿下进门来便看到了雪梅图。”
“长子,苏景。”长眸中划过一抹不快,萧慕容转眸望向苏毅然道,“他问你什么了?”
苏毅然顿了顿,恭敬的将上次太子的问话重复了一遍。
“你是如何作答的?”听到这,萧慕容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苏毅然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下便有了几分底子,当下便笑道:“现今虽说是是下官高攀了王爷,但尚书府与裕王府的关系却是实实在在的。再者,犬子既已成裕王妃,他的状况,若是没问过王爷,下官也不敢随意乱说。”
原来,苏毅然的筹码在这里。
转头看向墙上的雪梅图,萧慕容脸上的神色稍稍放松了些,心下却早已了然。
苏毅然这句话,看似是在委婉讨好,攀亲道故,实则也可以反过来理解,若是聪明人一看,便知道这是在用苏景身体特殊的事情来逼迫他承认尚书府与裕王府之间的关系。
此时,若是不在乎苏景身体的秘密,聪明人便该避开这个话题,若是在意这个秘密,便该将话提出来说。
可是
外人眼里的萧慕容是没这么通透的。
敛下长睫,遮去眸中冷笑。
萧慕容道:“此事,你做的很好。”
苏毅然见萧慕容认同了自己的做法,连忙道:“是是,王爷放心,下官一定会将这事封的严严实实,毕竟如今尚书府与裕王府已是亲家。”说着,他又偏眸看了看萧慕容,有些犹豫的道,“只是殿下您也知道,若是这事当真传到太子殿下那里,于您的名声不利。可下官如今有事相求于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要以此作为交换的话”
见萧慕容脸色微变,苏毅然连忙道:“当然,下官自然是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只是下官遇到的事情紧急,若是不求太子殿下,怕是别无他法,下官只是怕万一”
“你在威胁本王?”萧慕容偏眸望向苏毅然,脸色阴沉。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苏毅然一惊,连忙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只是下官确实是有苦难言,若是不求太子殿下”说到这儿,苏毅然愣了愣,抬眼望向萧慕容,脸上神色立马转悲为喜,“殿下,瞧下官这脑袋!”
“殿下深受皇上宠爱,若是由殿下出面,那晋城太守必定放行,微臣怎地如此死脑筋。”
“晋城太守可是梁永辰?”萧慕容低眸望向苏毅然,做出了外人眼里的萧慕容该有的反应。
苏毅然愣了愣,随后点头道:“是。”说着,他又觉得不对,“莫非殿下认识”
“你要过晋城做什么?”萧慕容皱了皱眉,没有回答直接苏毅然的问题。
“下官便这一个老母亲,既不愿来京师,下官却也不敢怠慢。前些日子家里传信,说是母亲病重,想吃秦南水产,当下便托人去秦南运了许多新鲜水产,准备先送回乡。怕母亲等太久,便想取道晋城,可晋城闹了马匪一案,现如今全城戒严,不让通过”说着,苏毅然又叹了口气,“也不知母亲还需多久方能如愿”
“竟是这般原因。”敛去眸中不快,沉默片刻之后,萧慕容转身来到苏毅然身前,“梁永辰确实不会买你情面。”
“是,下官派人去疏通过,却都吃了闭门羹。”苏毅然苦涩的笑了笑,似是有万般无奈。
“起罢。”低眸看了苏毅然一眼,萧慕容只静默了片刻,便转身往书桌让走去,“念你一片孝心,本王便帮你一次。”
“谢殿下。”苏毅然似是有些受宠若惊,愣怔片刻之后方才反应过来。
连忙笑着道谢,苏毅然这才站起身来。
第20章 棋中棋()
在信纸上盖好印章,将之递给苏毅然后,萧慕容忽然开口道,“今晨之事,莫要再让本王碰到第二次。”想到今晨在尚书府门前的那一幕,萧慕容看向苏毅然的目光中逐渐升起几分冷鸷,“你当知道,若是这件事被外人知道”
接过信纸,苏毅然愣了愣,他倒没想到裕王会突然提到这个,反应过来后,立即道:“下官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最好如此。”收回目光,萧慕容再未多做停留,而是转身走出了书房。
走出书房之后,萧慕容暗中将手中的印章交给了鸣瑛。
鸣瑛接过印章,尚有些疑惑,可等他摸到印章某处之后,他便很快会意了过来。
竟然!!!
在苏毅然的暗线所看不到的方向悄悄对着自家王爷竖了竖拇指。鸣瑛再次对自家王爷佩服的五体投地。
高,真是太高了。
苏毅然,不得不说,你真是撞刀口上了。
看着许久之后方从书房里走出来的苏毅然,鸣瑛那张娃娃脸上露出了一种看好戏的神情。
弯身将萧慕容送出书房,等到确认裕王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苏毅然这才慢慢直起身子。
摩挲着手中信纸,苏毅然沉思片刻,突然抬手对隐在暗处的侍从打了个手势。
“老爷。”苏秦很快便从暗处现身,跪在了苏毅然身侧。
将手中信件折好,交给苏秦,苏毅然对他说道:“送去给江先生临摹一份。等临摹好之后,夜里便由你亲自出面,将它送去晋城。”
“是。”苏秦自是不敢怠慢,连忙伸手接过信件。
看着苏秦将信件小心收入怀中,苏毅然沉默了会儿,突然道:“既已拿到信物,便让苏三收手。”
“老爷的意思是?”苏秦有些不解。
“我已拿到我要的东西,若再去给苏景加药量,当真让裕王看到苏景那生不如死的模样,反而不妥。”苏毅然抬眸看向窗外,突然见着前些日子被他折断的一支柳枝又重新长了出来。
“即是如此,那可需给裕王妃一颗暂缓绫罗发作的药?”苏秦只沉默片刻,便很快反应了过来。
“这倒不必。”望着窗外那株沐浴在阳光下的新枝,苏毅然那双幽深的眼眸中快速划过一抹残忍,“绫罗不会要人性命,毒发之时也有征兆。只要不加药量,以苏景的性子,毒发之时,他必定会,也一定能避开裕王。”
当然,若不是了解苏景,他也不会用绫罗。
“再者”微微眯了眯眼眸,苏毅然阴冷的弯了弯唇角道,“若是不让他尝受一次痛苦,我又如何迫使他应允我的要求?”
苏秦抬眼望着自家老爷,静默片刻后,立即应声道:“是。”
“苏三应当已在祠堂内等着了,你需尽快去阻止他。”
“是。”
抬眼望着萧慕容即将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苏毅然吩咐完苏秦后便再未做过多停留,径自抬脚往书房门外走去。
浓浓檀香随着散开的烟雾充斥满整个祠堂。
就像十六年前的今日,蔓延在晚秋阁久久不散的浓重血腥味一般。
母亲手里的木凳用力砸在奶娘身上时所发出的声音仿佛就在耳旁。
他还记得奶娘的的血滴落在皮肤上的触感,还记得母亲狰狞恐怖的眼眸。
出得门去,往晚秋阁的方向拜了拜,苏景来到祠堂门前的那颗大树下,将手中的香火插在树前,低垂着的眼眸里,慢慢升起几分悲伤。
他没让任何人知道。
五月二十三,既拜母亲,也当祭拜拼死护下他的奶娘。
“阿景。”不远处突然传来萧慕容带笑的声音。
敛去眸中情绪,苏景自树前站起身来,抬眸往那侧看去。
只见萧慕容环胸靠在长廊一侧的朱漆玄武柱上,似是在等他。
金色的暖阳从一侧倾泻而下,打落在他的身上,为之度上一层金光。
苏景抬眸对上他深邃长眸,良久之后,心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拨云破雾而出一般。
微微弯起唇角,苏景想:
昔日种种,当随风远逝。
即使过往再痛苦,也还需继续前行。
而此后,不论路途有多长远,也定然会有一个萧慕容陪在他身侧。
“在想什么?”走到苏景身前,抬手将他搂进怀里,萧慕容带着笑意的眼眸却在苏景所看不见的地方变得凌厉起来。
祠堂周边,倒是藏了不少人。
暗鸦见萧慕容来了,当下便从暗处现身,并对着萧慕容无声的行了个礼。
“想到一些往事。”抬手回抱住萧慕容的腰身,苏景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开心的往事,还是不快的往事?”抬手轻轻拍了拍苏景后背,萧慕容的声音里依旧带着笑意,可那双掠过祠堂屋顶的长眸里却划过一抹嗜血。
长长的睫毛似蝴蝶振翅一般轻轻颤动了两下,苏景轻声道:“以往总觉哀伤。”搂住萧慕容的那双手用力了些,苏景又道,“如今却是不会了。”
“如此。”示意暗鸦追上那躲在暗处的黑衣人,萧慕容伸手将苏景轻轻推开了些。
褪去眸中嗜血,伸手握住苏景的手,萧慕容对着苏景笑道:“那便不想那些。”
“嗯。”抬眼望了萧慕容一眼,苏景总觉得此刻的萧慕容跟从前有些不同。但如何不同他却说不明白。
轻轻在苏景额头落下一吻,萧慕容伸手握住苏景的手:“该回家了。”
苏毅然站在柱子后,看着祠堂门前的那两个人,目光森冷。
虽说知道苏景一定不会让萧慕容知道绫罗的事情,但为免节外生枝,在他们离开前,他还是该提醒提醒苏景。
只沉思片刻的功夫,萧慕容已经牵起苏景的手往这边走来。苏毅然见状,连忙收了心中情绪,笑着迎上前去:“王爷,马车已经在门口侯着了。”
“嗯。”偏眸看了眼苏毅然,萧慕容将他那股傲气展露无疑。
眸中不快转瞬即逝,目光掠过苏景,苏毅然转头望向一旁的祠堂,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脸上情绪似是有些恍惚:“自上次王妃回来祭拜过你母亲后,我这五日总有些昏沉,夜里做梦也总会梦到她生前模样”
心下一沉,苏景抬眸望向苏毅然的侧脸。
他可是在提醒他什么?
五日
是了,若是没错的话,绫罗之毒将在明晚发作。
想到这儿,苏景好看的眼眸中眸光逐渐暗淡,就连不自觉握紧了萧慕容的手也不自知。
“看我,都在胡说些什么。”似是自嘲了一句,苏毅然又将头转了回来,看着萧慕容和苏景,恭敬道,“马车已在门外恭候多时了,王爷王妃,这边请。”
偏眸看了眼苏毅然,萧慕容轻轻回握了下苏景的手,深邃的长眸中快速划过一抹幽光。
苏毅然。
第21章 这就是绫罗之痛()
明明已是五月末,夜里却依旧会有些冷。
萧慕容侧身看着苏景的睡颜,只觉的自家阿景越看越好看,怎么也看不够。
忍不住低下头去吻了吻苏景的嘴唇,萧慕容搂着苏景腰身的手又紧了紧。
阿景啊,阿景。
修长的手指轻轻绕过苏景散落在枕侧的长发,萧慕容看向床幔的目光中缓缓升起几分暗沉。
却是不知道苏毅然对你做了什么?
而你,又在独自承担着什么?
长夜未央,冷风划过街道两旁的树枝,带起一片树叶哗哗作响。
一阵紧促的马蹄声自京师外的官道上响起,踏起一片尘土飞扬。
只是前边那急于赶路的人却并未发现,在他身后几十米处,尚还跟着两个人。
苏秦果然连夜出了城。
暗影偏眸看向身旁的鸣瑛,两人目光交汇之时瞬间明了对方的意思。
没再过多迟疑,暗影扯了扯缰绳,继续跟上苏秦,而鸣瑛则转身回了京师。
苏景是被痛醒的。
不是那种痛不欲生的疼痛,就像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一般。
这才早晨,怎么提前了?
心下一沉,好看的眼眸微微暗了暗,苏景连忙抬手摸向枕边,等到确认萧慕容所在的位置已经没有了温度后,他这才迅速的起了身,往内阁方向走去。
子陵居内阁其实是个天然的山洞,内里有个天然的活水温泉池。池壁是用打磨过的白色的暖玉拼接而成,边缘处还镶嵌着几颗照明用的夜明珠。
山洞壁上爬满了不知名的野花藤蔓,甚至还有许多悬挂了下来。
氤氲的水汽笼罩在水面上,慢慢升至半空中,将那长着各色花朵的藤蔓吞没,远远望去,恍如人间仙境。
苏景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地方。只是这一次,他却再没了去看周边景色的心思
“信自然是要送到梁永辰手中的,只是大皇兄和二皇兄那边还需等等。”搁下手中狼毫,萧慕容将手中的纸条交给暗鸦,邪肆的弯了弯唇角,“让暗影拖他几日便是。”
他的目的自然不是真要截了那封信,恰恰相反,他还要让那封信被送到梁永辰的手里。
只是,信送到的日期,需延后几日。
“是。”将纸条收好,暗鸦恭敬的应了声。
抬眸望向暗鸦,萧慕容沉默了会儿,忽然问道:“昨日在苏家祠堂让你去追的那两个黑衣人,可有什么结果?”
“那两人身手敏捷,且对苏府地形了如指掌,应是苏毅然暗养的侍从,而不是太子他们那边的人。”暗鸦回忆了下昨日追人的情形,随后回答道。
“既是苏毅然的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东西,萧慕容那双狭长的眼眸中突然划过一抹暗沉。
转眸看向暗鸦,萧慕容沉声道:“你速去苏府一趟,暗自将那两人带回王府。记住,莫要打草惊蛇。”
“是。”未做任何迟疑,暗鸦领命之后便转身往外走去。
林言渟自门外进来,与暗鸦擦肩而过后,径直来到萧慕容的书桌前,笑着问他:“怎么,要下手了?”
显然,他已经听到了萧慕容与暗鸦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