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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妮看特瑞西先拿出几片纸屑,然后就一直盯着,开始发呆,奇怪地问:“这是什么?”
“号角,”特瑞西注视着她,认真地说,“推翻伏地魔的号角。但是我怎么能告诉外面的人,我已经准备大干一场了?”
金妮听出他话中有话,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平静下来,眼神中流露出坚贞和不屈:“把号角吹响就行了。”
特瑞西垂下眼睛,心想,他要是这时候把纸偶引爆,那才是真没戏了。
“吹响号角啊”特瑞西抬起眼睛,直视金妮,“金妮,你不是唱了很多歌吗?哪首最受欢迎?”
“我写的歌里”金妮略一思考,“我把芒果派翻译成英文了,这个应该是我传唱最广的歌。”
“能唱给我听吗?”特瑞西说。
“现在?”金妮惊讶地问。
特瑞西缓慢点头:“现在。”
金妮爽朗一笑,污黑的脸庞和脏兮兮的红发,都压制不住她笑容的光彩,整个人爆发出耀眼的活力和生机:“好的。”
“我爱吃芒果派,
很多酥皮加一点果肉是我的最爱。”
当金妮的歌声响起的时候,正是阿兹卡班的饭点上,监管没那么严。听到金妮歌声的人,都愣了一下,大多数都放下了午饭,静静听。
“坐在院子里看孩子们玩耍,
哼着不成曲的小调。
看见妻子和老母亲把被子抱出来晾晒,
再吃上一点芒果派。”
守卫的人已经注意到金妮,走过来大声呵斥:“唱什么?!不准说话!”
说着,威胁地拿出魔杖,指着金妮。但金妮没理会他,继续唱着:
“如果你也爱这样的日子,
和我一起高唱芒果派。
愿凡快乐在大不列颠永不衰败,
自由才是唯一的主宰。”
“给我闭嘴!――钻心剜骨!”守卫恼羞成怒,金妮被一个钻心咒击中倒下。
特瑞西抱紧了她,感到她因为剧痛,全身的骨头都在颤抖,但她没有呼痛。她咬出血的牙缝里,没有发出一点呻|吟。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
金妮没让守卫说完,猛地抬头,她的眼睛利燃烧着一种决绝地信念。再开口,依然用因为尚未结束的剧痛而变调的声音,接着歌曲被打断的地方唱着:
“英雄的牺牲让我们能保有自己的挚爱,
当然还有永恒的芒果派!”
歌曲的结束和开头是同样的歌词,特瑞西开始和金妮一起合唱。
“我爱吃芒果派,
很多酥皮加一点果肉是我的最爱。”
“你们这群”守卫再次举起魔杖,同一瞬间。整个东区监狱,不同的角落里,传出了几个同样的声音,和金妮、特瑞西合唱着:
“坐在院子里看孩子们玩耍,
哼着不成曲的小调。
看见妻子和老母亲把被子抱出来晾晒,
再吃上一点芒果派。”
守卫回头,恶狠狠地看着底层监狱在唱歌的人,厉声威胁:“再不停下来,今天的晚饭就取消。”
回应他的是更大、更多的人,加入了这场合唱。
关在这里的人,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但是他们确实都是为了保护各自的亲人和曾经美好的往昔,做出过自己的抗争。
“如果你也爱这样的日子,
和我一起高唱芒果派。”
唱歌的人已经都站了起来,走到铁栅栏边上。从阿兹卡班建立,这座一直被黑暗残暴气息统治的监牢,第一次响起了歌声。
“愿凡快乐在大不列颠永不衰败,
自由才是唯一的主宰。”
这是一场无与伦比的合唱。当整个东区的守卫们都行动起来,试图用暴力控制局面时,所有人又听到了从远方传来同样的歌声。
――西区的人,在和他们一起唱。
在这一刻,守卫的暴力和谩骂已经消失了。整个阿兹卡班只能听见,向往自由的人发出的声音。
特瑞西在抱住金妮的时候,接着金妮身体的掩护,把手伸进了自己的“水桶腰”,摸到了备用魔杖。
金妮察觉了他的动作,先被他把手伸进自己肚子里吓了一跳,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她依旧神色不变的唱歌,身体轻微地变化了角度,更好的掩护住特瑞西。
特瑞西借着这点掩护,用魔杖对着自己的喉咙,施了一个无声咒。
这是赫敏为了特殊情况设计的,扩音咒的变形咒语。不会加大音量,但是可以把声音送得更远。
特瑞西的声音,在众人的合唱中。一点也不引人注意,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听起来就会比较突出。
不过也只是比较突出而已,普通人听不出什么问题。
但在魔法学徒训练的时候,狄克特发觉哈利听觉的灵敏度很好,注重培养过他这方面的天赋。普通人听不出区别,但哈利却能很容易的分辨出来。
特瑞西当然在唱芒果派,不过走调很严重。一些单词咬得很紧,但是咬紧的词组间,却拖得很长――他在向哈利发送一种鼓语,每一个词,代表一声鼓点,这是魔法协会使用的加密方法之一。
鼓语里真正的内容是:“信号弹遗失,激发剂已就位。一切按模拟步骤,行动开始后五分钟,引爆激发剂。”
当唱到第三遍的时候,特瑞西再次看到了耀眼的烟火,内容是――“收到,什么时候行动?”
特瑞西的回应是――“下一次我唱完‘自己的挚爱’,同时放出人偶。”
烟火立刻回应――“明白。”
特瑞西摸到了藏起的纸偶。这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走到了铁栅栏边上,特瑞西也扶着金妮站起来。金妮走到了栅栏边,但特瑞西并没有,而是靠近了窗边。
“自由才是唯一的主宰,”特瑞西继续哼唱,“英雄的牺牲让我们能保有自己的挚爱。”
在唱完这句的时候,特瑞西将手中纸偶同时激活,扔出窗外。
于此同时,窗外的烟火也再度亮起――
――“三呼胜利吧!”
特瑞西笑着走向金妮,扶住还有些虚弱的姑娘。
“好了?”金妮停下唱歌小声问。
特瑞西微微颔首,表示肯定。
金妮的神色顿时有些萎靡:“我还以为你是要带着我们冲出去之类的只是这样?”
“已经开始了。”特瑞西握住金妮的手,加重了两分,眼里神彩熠熠,“耐心,是美德。”
1219星火燎原()
阿兹卡班歌声响成一片;监狱负责人一看情况控制不住;所幸下令不去管了。
唱唱歌;能出什么事?等他们嗓子唱哑了;自然就停了。
这样想着;留守东区的看守们;又退回了各自的岗位。
不过;这次他们失算了。
在阿兹卡班的歌声正声势浩大的时候;莱斯特兰奇夫妇突然来访。
两人都是食死徒里;权势滔天的人物。由其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更是食死徒里最得黑暗公爵信任的人之一。她时不时会这里来阿兹卡班,亲自审问一下曾经的同僚,给他们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谁知道;会让她赶上这种时候?
贝拉跨入阿兹卡班的一瞬间;脸僵硬得像浇了一层铁,一点表情也没有。守在门口的看守们,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阿兹卡班囚犯的歌声,十英里外都能听到。看守们生怕这个恶名在外的疯狂女人,会因为阿兹卡班明显的秩序混乱,送他们一打恶咒。
贝拉脸色虽然难看,不过并没有为难看守,只是冷冷地下令,让他们带路进去。门口的两个看守,除了负责囚犯入狱、出狱的文件交接,还兼着看管收缴物品的职责……囚犯的魔杖、随身的违禁物品,都在进监狱的第一大厅里放着……贝拉夫妇来阿兹卡班不是第一次了,从前也没让他们带路。
只是看守听见贝拉语气冷厉,阿兹卡班的囚犯又正在闹事,以为贝拉这是气头上那他们发作,便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乖乖领路了。
两个看守,一个带着贝拉?莱斯特兰奇,一个带着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分别转进了东、西囚区。
在他们离开后,大厅两面墙上,从墙缝钻出来无数细小白纸屑。纸屑爬上放收缴物品的高架子,像是有磁铁吸引一般,很快就密密麻麻的纸屑,都集中到放了魔杖的架子上
特瑞西在囚室里,默默算计着时间。洒出纸偶三分钟后,在囚区震耳欲聋的歌声里,“贝拉”如期而至。
特瑞西嘴角不可抑制地勾起三十度,标准的特瑞西式笑容。
一群看守跟着“贝拉”,点头哈腰,但只有特瑞西明白,支撑这个“贝拉”活动的,不是血液、肌肉,而是循环转动高强度魔力流。
那个躯体的壳子里,跳动的“心脏”,只是一片画满阵图的原纸。
“把钥匙拿出来,把门打开。”贝拉命令。
“这”负责钥匙的人疑惑了,这个不合情理。
“打开门。”贝拉冷冰冰地重复,“你是想让我收拾他们之前,先收拾你?”
“打开哪一个?”看守迟疑地问。
“挨个挨个地打开。”贝拉拔出了魔杖,指着拿钥匙的看守。活动间,衣袖露出了黑魔标记。黑魔标记上的黑蛇吐着信子,为贝拉毫无感情的命令,增加了一分致命的威胁:“全打开。主人的秘密命令,这里的人,一个不留。”
所有人都冒出冷汗。
既然是黑暗公爵的命令,那谁还敢多话?
反正监狱东区,在犯人的食物里添加了压制魔力的魔药,这些囚犯天天喝阿兹卡班提供的水、食物,早就手无缚鸡之力了。即使要被贝拉意义屠杀,他们也无力反抗。
于是看守拿出了钥匙。
为了方便管理,打开阿兹卡班所有囚室门的钥匙,都是同一把。
但这把本身钥匙很特殊……它的主要功能不是开锁,而是自动记录,每天第一个接触它的人的魔法波动。
只有使用钥匙的人的魔法波动符合记录,牢门上的魔法锁才会打开。
钥匙每天在不同的人手上流转,外面的人,因为记录的魔法波动不一样,即使能偷到钥匙也无法使用。
在看守打开第一扇门的时候,一片纸屑轻轻地落在他的肩膀上。因为气氛太紧张,看守没有注意到。
第一扇门打开了,里面关押着六个人,其中有一个是小孩。
几个成年人把小孩护在身后,所有人都等着贝拉的行动。
但是贝拉只是站在原地。
开门地看守试探地问:“已经打开了您看?”
贝拉依然没有动。
看守的人都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东区守卫的负责人终于迟钝地想起来,从前贝拉来阿兹卡班,多半是提前计划好、有预约的,要是有突发情况,也会拿走申请表,事后把手续补齐。
想到这里,负责人打了一个寒战。食死徒是伏地魔手下的精锐力量,黑魔标记是伏地魔为忠心又有能力的属下的嘉奖,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
在留守阿兹卡班的人里,有很多是投靠伏地魔的墙头草,又没什么利用价值,被塞过来,混口饭吃的。真正忠心又用得上的人,伏地魔也不会让他们守着阿兹卡班了。
这些看守人员里面,只有少数的看守是有黑魔标记的食死徒,而且他们大多数被分派在西区的外围。
东区的看守里,拥有黑魔标记的,只有东区的总负责人。
而这时,东区的负责人,已经把手摸到了黑魔标记上。他是因为看见贝拉和罗道夫斯手上的黑魔标记――复方汤剂模拟不出黑魔标记这样高深的魔法印记――才放心让他们进入关押区的。但是谁又敢保证,眼前的贝拉,没有背叛黑暗公爵呢?
贝拉的行为太反常了。
一时间,看守和贝拉,都没有动作。只有阿兹卡班囚犯的歌声,越发响亮。
五秒、十秒、二十秒看守们背心都冒出了细密的冷汗――眼前这个不动也不说话的贝拉,绝对有问题。
所有的看守,都缓慢而隐蔽地摸到自己的魔杖。
在极度紧张的氛围里,东区的负责人忽然吸吸鼻子,他似乎闻到了一股异香。
没有等他进一步确认,东区向外的通道口,传来几声惨叫。再仔细一听,不仅是惨叫,还有爆炸和魔咒的呼啸声――外面发生了打斗。因为囚犯的歌声太大,激战的声音都已经近在咫尺了,才被关押区里面的人察觉。
东区负责人立刻明白,这是出事了:“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离出口最近的两个人,收到指示,回身往出口疾走。还没走出两步,一个守制服长袍的人,倒着从出口飞出来,倒地后去势不减,翻滚了几圈,人没爬起来。
东区负责人立刻围上去,把人搂起来。那人嘴角鲜血直流,受伤不轻。
“出了什么事?!”负责人问。
“有很多、贝拉特里克斯――”那人含糊地说,话没说完又被血沫呛住,再吐不出一个完整的词。
东区负责人心底一沉:“什么叫‘很多’、‘贝拉特里克斯’?”
回应他的,是从入口走进来的――贝拉特里克斯。
一个、两个――
一群“贝拉特里克斯”从入口走进来。她们行动划一,表情僵硬,像一群被施了咒语活动起来的石头雕像。更让东区负责人恐惧的是,她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魔杖。
东区负责人立刻把手放到黑魔标记上,准备报警――但是太迟了。他只来得及抬起手腕,然后被他身后的贝拉,石化成了一尊石像。
“贝拉特里克斯”们,还在源源不断地从出口通道,进入西区。在押的人们终于注意到了这混乱,开始骚动起来。
歌声散了,关押区外的混战声,终于传进了关押区。爆炸声先是远远地闷响,然后越来越近,离关押区最近的一次爆炸,剧烈得似乎整个东区都为震动颤抖。
这时候,每个人都明白了――阿兹卡班出大事了。
第一批跟着“贝拉”进入东区的看守们,这时才回神一般,抓起魔杖,和堵在通道出口“贝拉”们开始火并,想往外冲。
拿着钥匙的看守,也迅速收起钥匙,拔出魔杖,打算加入战斗。当他把钥匙挂在腰间时,却感到有一只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他下意识地回头,却看见一副吓得他灵魂出窍的景象。
一个人,正握着他的手腕――但那不是一个真正的“人”,而是一个团耀眼的蓝光。
这团蓝光从他肩膀浮起来,散发出无数条细密的、看似混乱的魔力流。这些魔力细流因为极高的魔力压强,在空气中也散发着蓝色的荧光,看起来就像魔力,在空中画出了无数线条。
这些魔力的光线,勾画出了一个人的形状。而正是这个虚拟的人形,拉住了他的手腕。
高强度的魔力流动,让拿钥匙的看守感到无比危险的危险。但是他不能挪动分毫,甚至不能移开视线。
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虚拟出的人形,线条一点点变紧密、细节越来越真实、手指上长出指甲、头发一缕缕分开、颧骨更突出、睫毛从眼皮里伸出来。然后,这个“人”脚上生出了一双靴子,身上披上了食死徒的黑袍,挡住了他大部分的身体,和那个像心脏一样,输送着魔力的光团。
在它脖子和四肢外露的地方,魔力为它覆盖上皮肤。最后,它终于长出一张完美的、冷硬的、毫无表情的脸――
――它,变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