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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远看着岑非的这副装扮心里是连连叹气,岑家的这个小少爷长得是真不错,天赋也不错,可惜就是不能吃苦,只要在剧组里稍微让这个小少爷受一丁点委屈,不用等到下班,不出半个小时,岑家的大少爷就会给他发来诚挚地问候。
今天这场拍得是忘声死于罗望坡的戏份,他已经做好了这场戏要拍个几十遍可能都不过的准备了,也想过实在不行的话,这场戏就不要了。
他坐在摄像机前,而陈易舟则是坐在了刚才岑非坐过的位子,就在他的旁边。等各部门都就位了,岑非也在地上躺好了,江望远咳了一声,喊了声,“a!”
死亡是什么感觉的呢?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岑非怕是都不会知道了,赶巧的是,剧本里的忘声也是死在冬天。
他死得那一天大雪弥漫,将整座被血染过的山坡覆上了一层银白,忘声躺在白茫茫的雪地之中,他的胸口上插满了刀剑,鲜红色的血液从他伤口汩汩溢出,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他的四周是永无休止地厮杀声,刀剑的光影仍是在他的面前闪过,风中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可是他又好像在这厚重的血腥味中闻到了合欢花的香气。
白雪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他仰头望天,雪花洋洋洒洒地顺着风飘下,他就要死了,就要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了。
虽然早已经预料到自己将会死在战场上,但当这一切真正发生的时候,忘声还是会舍不得,他想起了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给他唱得曲子,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百年之后,归于其室
他还是这样年轻,还不到二十岁,没有遇见喜欢的姑娘,他的一生那么简单,幼年母亲早逝,他作为齐国王子却被送往楚国,后来被钟易收为徒弟,学了一身本事后又回了齐国。
现在,他死在了战场上,他不能再回到师父的身边了。
而百年之后,谁还会再记得他呢?
百年之后,归于其室。
他合上了自己的双眼。
片场一片寂静,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少爷能够将忘声这个角色诠释到如此地步,他们跟着江望远拍了很多戏,见识到了很多人物临死前的场景,他们或是痛哭流涕,或是无声无息,或是满怀怨恨但都没有今天岑非的这一场戏来得震撼。
就好像,那个叫忘声的人真的死在了他们的面前。
直到导演喊了卡,众人才渐渐回过神儿来。
江望远对岑非这一场戏的发挥感到非常意外,岑非的这场表演可以说是用完美来形容,虽然与他想象中的有一点偏差,但是不同的人会对人物有不同的理解,岑非的理解也许比起他的要更加的贴近忘声这个人物。
江导喊过卡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可是岑非还是躺在地上,陈易舟紧皱着眉头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跑了过去,在岑非的身边蹲下身,轻轻拍打着他的脸,低声唤他:“岑非?岑非?”
岑非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上方的陈易舟,两只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弯起嘴角,右侧脸颊露出了个浅浅的酒窝,一对白白的小虎牙看起来可爱极了。
陈易舟将岑非从地上扶了起来,一脸忧心地问他,“刚才怎么回事?入戏了?”
“想到了些从前的事。”岑非摇摇头,只解释了这么一句,接着他双眼带着期盼地看向陈易舟,问他道:“我刚才演得好吗?”
“很棒,你看江导都看呆了。”
岑非顺着陈易舟的视线转过头去,并没有看到陈易舟所说的看呆了的场景,不过却也见到了江望远对他竖着拇指微笑。
在战国的剧组里,想要得到江望远的夸奖实在太难了,陈易舟跟着江望远拍了那么多回的戏,得到的夸奖也是五根手指都数得过来。
岑非嘿嘿笑了两声,拉了拉陈易舟的衣袖,陈易舟偏过头又看他,问他,“怎么了?”
“我们今天中午出去吃?”岑非说。
陈易舟估计着是岑非这个小少爷吃不来剧组的盒饭,想要出去打打牙祭,这也没什么,正好他中午也没什么事,陪着这个小少爷出去一趟也不是不可以,他一边带着岑非向陈易舟走过去,“你想吃什么?”
“去闻香斋怎么样?”岑非语气轻快,眼神中透着向往,他对陈易舟说:“他们家的荷叶鸭我好久都没吃了。”
而事实上,岑非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喜欢闻香斋的荷叶鸭,只是今天早上离开家前岑默跟他提了一句。
陈易舟也应了下来,“好啊,等我过去跟江导说一声。”
“还带江导啊?”岑非扁着嘴,他以为这会是他与陈易舟两个人的约会,没想到还有第三者插足。
陈易舟则道:“我刚才不是答应你中午要帮你报仇吗?”
岑非撒着娇问道:“这仇今天不报了行吗?”
“这可不行。”陈易舟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跟岑非说:“今天不给你报仇我多没面子啊。”
“不要面子不行吗?”岑非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他。
“听话。”陈易舟嘴角含笑道,抬起手在岑非的脑袋上揉了两下。
岑非看着陈易舟嘴角的笑容,只好把自己的不满都压了下来。
场地的其他工作人员都看着他们两个腻腻歪歪着向江望远走过去,再听着他们肉麻兮兮的对话,恍惚中竟有一种陈易舟正带着媳妇回家见妈荒谬感。
唐诺溪站在不远处看着陈易舟与岑非黏黏糊糊在一起,她隐隐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她奇怪自己凭什么这么觉着呢?
她揉了揉额头,一旁的助理看到后马上过来问她是不是觉得不舒服,唐诺溪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看见陈易舟就觉得亲切,想要与他更亲近,好不夸张的说,她恨不得半夜去爬上陈易舟的床。
她不是没有喜欢过男孩子,她的初恋是在高中,虽然到现在已经分手很多年了,但她也能记起当时的那些小美好,还有偷看他时内心的忐忑与喜悦,这种感觉与对陈易舟的感觉又有些不太一样。
也许是因为陈易舟比她高中的男神更有魅力,唐诺溪只能这样想。
江望远并没有答应陈易舟的邀请,他这剧组还有一堆的活要做呢,可没工夫去给这两个死基佬当电灯泡去。
虽然陈易舟没有承认,但看他现在对岑非的态度,江望远觉得这两人离搞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远了。
他在这个圈子里这么多年,什么也都见识过了,自然也不会对陈易舟与同性恋爱感到稀奇。
况且那岑家的小少爷长得确实是挺好看的,之前虽然有传闻这个小少爷冷酷不近人情,又喜怒无常,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陈易舟也不算吃亏。
助理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小少爷把陈易舟给勾搭走了,眼含泪水地吞着眼前盒饭,过了一会儿拿起手机又继续吐槽起自家的小少爷了。
岑非晚上回到家中,岑默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客厅里的灯光明亮,饭菜的香气从厨房里传了出来,见他进来岑默就问道:“在剧组怎么样?”
“挺好的。”岑非只答了这么一句,接着说:“哥哥,我今天早上又失忆了,但是还是可以记起关于陈易舟的所有事。”
岑默放下手里的茶杯,他的神情有些激动,他觉得不管现在岑非能够记住谁,这都是一个好的迹象,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他就能完全恢复正常了,而紧接着,他就听见岑非对自己说:“我想跟陈易舟永远在一起。”
第28章 娱乐至死()
岑默并没有对自己弟弟说出的话表示出任何的惊讶。
对于岑非提出来的要求他总是尽最大努力地满足他,如果可以的话,他巴不得现在就把陈易舟给打包送到岑非的面前,任他处置。
但目前他还不能这么做,倒不是他的道德底线不允许,为了岑非,他可以将自己的道德底线降到最低,只是陈易舟的家庭背景远远不是那些娱记挖出来的那么简单,他怕自己处理不好,会连累了岑非。
他知道岑非现在在剧组里与陈易舟的关系不错,然而关系不错并不代表陈易舟会同意永远与岑非在一起,就算是恩爱多年的夫妻也不排除在有一天会反目成仇。
岑默只是担心岑非不能够达到他的目的,问道,“可是陈易舟愿意吗?你能保证他不会离开你吗?”
岑非抿了抿唇,他想告诉岑默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可是想起脑中的剧情又在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必然要发生的。
可是在剧情中,陈易舟总有一天会带着唐诺溪逃离他,远走高飞。
世界剧情中,从唐诺溪来到战国剧组后,陈易舟的目光便被这个长相美丽,性格开朗的女孩吸引,他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而接下来在战国上映的那段时间里,他们又一同接了一步叫做埋葬星星的爱情剧,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也因为这部剧而渐渐走向明朗。
后来陈易舟约唐诺溪一起出国进修,顺便计划着把唐诺溪带去给他的父母见一面,岑非知道这件事后将唐诺溪囚禁了起来,使唐诺溪没能够赶上那一班的飞机。
接下来岑非又放出消息说唐诺溪有了新欢,陈易舟在国外看到这些消息原本是不愿相信的,可是没想到岑非又找人合成了唐诺溪的声音,在电话里告诉陈易舟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陈易舟不得不就此放手,与唐诺溪断了联系。一年后,陈易舟从国外回来,再次与唐诺溪重逢,这一回他们所有的误会都将解开。
经过了重重磨难,陈易舟与唐诺溪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岑非这个炮灰只能黯然退场。
“没关系”岑非垂下了脑袋,声音被压得低低的,他说:“每天能见到他一面也可以,我愿意将就。”
岑默看着岑非这个样子,心脏仿佛猛然间被铁锤击中,他伸手在岑非的后背轻轻抚过,安慰他说:“总有一天你会好起来的。”
四周的空气好像都变得沉重了,厨房里的声音也都安静了下来,岑默心里默默叹着气,并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可不可以与陈易舟的家族来一回联姻,让他们把陈易舟嫁进他们岑家。
岑非并没有难过太长时间,那些剧情都是以后的事,况且这个世界里还有一个疼爱他的哥哥,就算只是为了岑默,他也会坚持下去,珍惜这一次可以寿终正寝的机会。
如果所有的剧情都结束后,他在某一天将陈易舟也忘记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么个机会。
吃过饭后,岑非像往常一样同岑默道了晚安,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他拿起床头的钢笔开始记录这个世界的剧情来,等到他写完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了。
他本来是想在今天将前世的记忆也全部都梳理好,记录下来的,现在看来已经有些来不及了,不过没关系,至少这两天他还不会忘记那些事。
第二天岑非下来吃早饭的时候,岑默看着他眼睛下面的两团乌青色,压低着声音问他,“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打游戏了?”
岑非找不到其他的借口来解释来解释为什么昨天晚上为什么会睡得那么晚,只好默认了岑默的说法。
岑默也舍不得对岑非发火,只说了一句,“以后别玩那么晚了。”
岑非小口喝着碗里的粥,答了一声知道了。
等到了剧组后,陈易舟看着岑非脸上的熊猫妆,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问岑非,“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岑非对着陈易舟点了点头,紧接着就打了个哈欠,泪珠从他的眼角渗出来,陈易舟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纸巾,将他眼角的水痕给擦干净,把剩下的半包纸巾塞到了岑非的手上,“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我向江导给你请个假。”
岑非拒绝了陈易舟的提议,他搓了搓手,问陈易舟,“我能去你的化妆间吗?”
陈易舟知道岑非有自己的化妆间,但他也不问岑非原因,当下就应了他,“当然可以。”
江望远坐在摄像机前一直等着他们两个从化妆间里出来,今天的这场戏拍得是钟易得知忘声的死讯后的状态。
摄像机前,忘声跪坐在钟易的面前,仰着头看着,轻声唤道:“师父,饭好了。”
钟易低头看着自己眼前的忘声,神情似乎有些恍惚,他抬起手想要碰一碰眼前的这个人,却在即将碰到他的时候又收回了手。
他的小徒弟已经死了,眼前的这一切都只不过个幻象罢了,忘声再也不能回来了。
钟易从塌上站起来,他闭上眼,长久后又睁开,此时他的眼中只有一片清明。
岑非的戏份到这里拍得差不多了,在整部电影中他出场的时间加起来都不超过三分钟,但他本来也不是为了演戏来的。
江望远刚一喊完卡,陈易舟就抬手笼住岑非头发下那两只冻得通红的耳朵,眉眼间带着些许的笑意,问岑非,“好点了没?”
岑非的脸瞬间变得比耳朵还要红,他有些慌张地低下头,不敢看陈易舟,嘴里嗫嚅了两句,陈易舟也没太听清楚。
等陈易舟觉得差不多了,在岑非的耳垂上捏了两下,松开了手。
助理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作为单身狗的心态要崩了,当即掏出手机,不顾严寒向论坛里的其他单身狗们发起了狗粮。
下面有网友回复他说:我觉得我大概猜出来楼主是谁了,对个暗号,楼主的小老板的姓氏是开头的。ps:这两人是真的甜。
助理看到这一条回复吓得半死,好长时间不敢再在帖子里吐槽自己的小老板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即使已经没有了岑非的戏份,岑非依旧每天会跑到剧组里,坐在江望远的身边,时刻监视着陈易舟与唐诺溪间是否存在非分之举。
关于前世的记忆早已经转化成了书面上的一段文字,岑非再看到的时候已经不会像他第一天接收到这些记忆时那么激动了。
陈易舟并没有像剧情中的那样唐诺溪勾搭在一起,他每天都把陈易舟看得紧紧的,陈易舟竟然也是甘之如饴,宠溺地看着岑非像只小狼狗盯着自己的肉骨头一样盯着他,不准任何人靠近他。
战国在小年的前一天杀青了,那之后岑非本没有和陈易舟交集的机会,但岑非已经知道了陈易舟住在哪里,经常会让岑默送他去陈易舟的家里。
与陈易舟相处的记忆都保留了下来,这些记忆渐渐累积起来,岑非醒来后再也不需要面对着空荡荡的连点水声都听不到的脑袋了。
年后,不知道是谁将岑非在剧组的照片给发到了网上,并且配文字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某圈外富二代为了泡妞给剧组投资了两千万,然后江望远就给他安排了一个与女主互动较多的角色。
爱情三脚猫:没想到江导也堕落了,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不会用靠后门进剧组的演员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雨落长安:太失望了,本来战国是我今年最期待的电影了,结果现在呵呵,江望远真特么会打脸。
罗刹:我只想知道照片上的那个男演员到底是谁?长得好好看啊。
凯蒂猫家的猫:你们不觉得,照片上男人的侧脸有点像上回陈易舟带回家的那个?
追风男孩:据我的钛合金狗眼观察,应该是同一个。
挚爱望远:抱走我们陈易舟,不约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