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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皇帝找人找到顾沅沅头上,最根本的原因肯定不是为了给自己找表妹。。。。。。。。可皇帝这生龙活虎的模样,实在不像是有病。。。。。。。
沈采采心上一顿,抬头去看顾沅沅:“所以,这次你入宫,也是为了治病?”
顾沅沅连前世的事都说了,头也哭得晕晕的,一时间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这便抽抽搭搭的把事情全给说了:“是啊,他们说是找我给姐姐你治病的。”
沈采采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不自觉的想起史书上那句“元昭三年十一月,懿元皇后薨”——所以,她的命途还是没变吗?
几成把握()
皇帝却是不知顾沅沅一转头就把自己给卖了的事情。
他这日终于等到了贺家师兄弟两人——他现在最着急的便是沈采采身上的百日乐。因为沈采采中毒后异于常人的表现;皇帝甚至不敢肯定百日乐最后毒发的时间是不是真在八月。
所以;他一直想着要在八月前寻出解毒的办法;现在眼下见着贺家师兄弟入京;皇帝甚至都顾不得去和他们计较当初没能查出百日乐的事情;方一见面便直截了当的开口问他们道:“具体事情暗卫应该也与你们说过了;这毒要如何解;你们可有思路?”
贺从行和贺希行在南地水灾出诊的时候差点叫水给淹死,颇是吃了一番苦头,乃是真正的险死还生。如今这两人又是随着暗卫连日里的赶路;好容易才终于到了京城,却是一口水都没喝就来面圣了。这两人眼下灰头土脸、心力交瘁且不提,心里其实也不好受;颇有些悔愧自责:虽说皇后中毒后的情形异于常人;但是他们事先没能诊出这毒亦是他们的失责。
只是,悔愧自责也是无济于事;要紧的是要如何处理——
贺从行是师兄;也是当初一口断定皇后无事的人;他这心情如何复杂自是不用提。然而;此时他先理了理自己复杂的心情;主动应声道:“如果真有陛下所说的药引;或可一试。”
皇帝听到这话,略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道:“还有什么要求;你们都可与朕提。太医院里也有不少医术精深的老太医;若有疑难处,你们亦是可以彼此商量,彼此帮衬。”
贺从行点头:“谢陛下。”
皇帝沉吟片刻,这才略有些沉重的问出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如此,你有几成把握?”
贺从行顿了一下,但还是认真且诚恳的道:“百日乐乃是无解奇毒,若说有万象芝这般可解百毒百病的灵药倒也无妨,可眼下仓促之间也只得了顾姑娘这样服过万象芝的人以作药引,只能算是有六成把握。好在,顾姑娘和皇后乃是表姐妹,有血脉之亲,又可再添一成把握。。。。。。。”他思忖片刻,又加一句,“自然,陛下居中筹谋,还有宫里的奇珍灵药和老太医们,万事齐备,却也可再添半成把握。”
皇帝脸上的神色有点冷淡,薄唇微动,问了一声:“所以,至多也只有七成半的把握?”
贺从行心里亦是有些不是滋味,但在这种事情上,他一贯是一是一二是二,此时也还是认真的回了一句道:“陛下,古来中百日乐者,从无活者。七成半已是极大的把握了。”
皇帝一时没有应声,只微微阖眼,静默了片刻,不知在想什么。
皇帝不开口,御书房里一时间静了下来,静的连针掉在地上都是清晰可闻。
贺希行见着皇帝这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只觉得额上的汗水更是要往下掉,他本还想要说几句话缓和一下气氛却又叫一侧的贺从行拉住了,只得闭紧嘴巴等着皇帝的话,喉干舌燥兼心烦气躁,真觉得自己也快晕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皇帝终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用指尖掐了掐自己的眉心,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几乎落下红痕。直到此时,他才终于下定决心,转口问道:“你们预备什么时候动手?”
“还要做些准备。另外,百日乐是,拔毒的过程可能会很磨人,也很漫长,这对人的身体来说也会有很大的损害。所以,皇后和那位顾姑娘的身体事先也都需要先调理一二,一切妥当了才可。”贺从行一面说这话,一面估量着时间,“我估摸着,少则是十多日,若是情况不顺,一两个月也是可能的。”
现下已经五月了,再拖就是六月、七月了。。。。。。。
皇帝心里算了算时间,只能郑重的与他们提醒道:“皇后身上的百日乐实在是有些古怪,甚至很可能在八月前就毒发,所以你们要抓紧时间,必须要快,不能拖到毒发。”
贺从行与贺希行皆是小心的应了。
皇帝的心情其实已经糟糕透了,实在不耐与人多说,这便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们去做准备吧,朕会吩咐下面的人配合你们的。”
贺从行和贺希行赶了许久的路却也是累了,好容易拖到皇帝赶人,这便赶紧行了礼,起身告退要走。然而,还没等他们走到门边又被皇帝出声叫了下来。
“记着,”皇帝的声音沉沉的,带着一种难以想象的力度,“此事不容有失。”
贺从行和贺希行想着皇后身上那百日乐还有皇帝的决心,心里也都沉甸甸的,深觉自己两人的命大约也都快要给赔进去了。然而,正当他们满腹心事的推开门,预备要去做些准备的时候,正好就遇着了刚到御书房门口的沈采采。
——这可真真是有一个惊吓。
贺从行和贺希行的脸色都有些变了,亏得贺从行这个做师兄的见惯了世面,此时还勉强能够撑着一些,端着脸上前行礼,叫了一声:“皇后娘娘。”
沈采采原还有几分怀疑,眼下见着从御书房里出来的贺家师兄弟,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地方——若非真有事,皇帝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把这两人叫来?只怕,她不仅仅是病了,还病的不轻啊。。。。。。。
沈采采想到这里,面上却不露分毫,反到是与贺家师兄弟笑了一笑,温声与他们寒暄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不是都说了要悬壶济世,去灾区做义诊、救人命去的吗?”
贺希行性子跳脱些,便是这会儿了,也忍不住暗暗的在心里腹诽两句:呵,还救人命呢?这回要是出了差错,也不知道哪个能救一救我和师兄的命呢!不得不说,虽然古代没有医闹,可贺希行遇着的却是比医闹还要命的,简直是一想起来就觉得心肝儿泡在黄连苦水里。
好在贺从行还端得住,沉静的与沈采采应了一声:“只是先前诊断出了问题,回京看一看罢了——既是回来了,少不得要来拜见一下陛下。”他这话大半都是真的,只是最要紧的没与沈采采说——虽然他也觉得都这时候了,把事情告诉沈采采,让她提前有个准备也没什么不好的,可做主的却是皇帝。既然皇帝眼下是一副要瞒到底的样子,他也只得帮着瞒了。
沈采采看他们师兄弟的模样便知道估计是套不出什么话的,暗叹了一口气,便道:“看你们这样子,一路上也是辛苦了,先去歇会儿吧。都说医者不自医,可莫要累坏了自己身体才好。”
贺从行和贺希行口上谢了沈采采的关心,又行了一礼,这才规规矩矩的退了下去。
沈采采目送着这两人离开之后,顺手便又拦下了要进去给皇帝通报的小太监,径自便要推门进去,又与后头跟着的周春海等人道:“我与陛下有话要说,你们也都不必跟了。”
周春海听得皇后这话也不敢再跟着来了,只小声的道:“这天气渐渐热起来了,陛下的胃口也不大好,午膳只略用了几口就叫人端下去了。。。。。。。”他是知道皇帝这些日子私下里的心情有多坏,眼下也是盼着沈采采这位救星能多劝几句,好叫皇帝略用一点。
沈采采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她推门进去,一抬手就把门合上了,顺便也把一脸殷勤期盼的周春海等人直接给关在了门外。
周春海:“。。。。。。。”
*******
皇帝赶走了贺家师兄弟却还是站在书桌边没动,只独自出了一会儿神,想着事情。因他难得想事想得投入,这一次竟是没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
一直等到沈采采到了他身后,叫了一声“陛下”。皇帝这才反应过来,略惊了惊神,回头看了沈采采一眼,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沈采采看他模样,倒也露出个笑容来,软软的道:“来看你啊。”
皇帝在一边的长榻上坐下,他可算是清楚极了沈采采的脾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语气渐渐的便缓了下来,与往常一般的声调:“平日里也没见你来,今儿难得来一趟,倒是会给朕灌迷魂汤。”他说着,又伸出手顺势拉了住沈采采的手,把人拉着在自己身边坐下,直接道,“说吧,有什么事要与朕说?”
沈采采真心觉得皇帝就是个心机——她但凡有点心思变化都瞒不过他。偏他瞒着沈采采时却又是丝毫不漏,若非有顾沅沅这么个漏嘴的,沈采采直到现在估计还得被皇帝瞒得死死的。
这样鲜明的对比,沈采采都没了兜圈子的心情。她叹了一口气,这便道:“沅沅都与我说了。”
皇帝心理素质好得不得了,便是听到这话也依旧不动声色,反倒是自然而然的反问了沈采采一句:“说什么了?”
若非心里早便猜到大概,适才又在门口撞见了贺家师兄弟,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沈采采都要被皇帝这从容不迫的态度给糊弄过去。她垂下眼避开皇帝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和皇帝交握在一起的手,不觉又叹了一口气:“我刚刚在门口都看见贺家师兄弟了。他们都到京城了,都已经这个时候了,陛下难道还想着要瞒我吗?”
皇帝的脸紧绷着,他五官依旧深刻,线条冷硬,面容英俊无比,只是脸色微微有些白,透着一丝的冷意。他抿了抿薄唇,还是没有说话。
沈采采看他模样便知道他这是想要瞒到底了。然而,事到如今,沈采采却是死也要死个明白:“陛下,你是打算要瞒我到死吗?”
这个时候提“死”字,无论是对于沈采采还是对于皇帝,都实在是太过残忍。
便是皇帝,听到沈采采这话都不由得变了变脸色,看着她的目光里都不觉的带了一丝从未有过的痛色。
堂前教妻()
“别说什么死不死的。”皇帝冷着声开口。
不过;事已至此;皇帝也只得把事情都与沈采采说了一遍。
沈采采了解了一下百日乐的药效后倒还真有些相信自己就是原主了——说不得她就是因为中了百日乐而失忆;又因为失忆而回想起穿越前记忆的人。自来便有“胎中迷”一说;沈采采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自己这穿越究竟是这么回事;索性便先略过不想;只实事求是的问起当前这关系自己性命的要紧事来:“贺家师兄弟他们要准备多久?”
皇帝把贺从行的话重复了一回;想了想又道:“若是真拖到六七月,那时候天气热,为着环境考虑倒是可以先去行宫避暑。”行宫不仅气候宜人;清幽静谧,也少有打搅,安排起来也方便许多;便是养病也都是十分适合的。
沈采采从穿越以来就很清楚历史的走向;也一直为着齐史上的那一句“元昭三年十一月,懿元皇后薨”而提心吊胆、惶恐不安;甚至还想过会不会到时候突然冒出个刺客来弄死她;连乱七八糟的噩梦都做过几次。大概也正因如此;此时从皇帝嘴里听说了这些事后她反到是略松了一口气:未知才是真正的恐怖;知道了之后反倒放心了一些。
于她而言:与其为着一柄悬于头顶却不知何时会掉下来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担心;倒不如提前做好准备去面对挑战;至少按照贺从行的话来说也有七成半的把握,已经是很高了——哪怕是现代做手术,这百分之七十五的成功率也已经算很不错了。
也正因如此;沈采采略松了一口气;心态上反而比皇帝这个家属还要来得轻松许多。她甚至还饶有兴趣的用小指头轻轻的挠了一下皇帝的手心,轻松自然的调侃了皇帝一句:“你朝政繁忙,前不久才陪我去了一趟东奚山,这回又陪我去行宫,是不是不大好啊?”她本就怕热,也不大喜欢宫里头沉闷的气氛,倒是更喜欢去山间轻松一下。只是皇帝这头正是朝事繁忙的时候,前一段时间地震水灾的接连不断,便是沈采采都忍不住为他同情一把,很担心他抽不开身。
皇帝没有沈采采这样的轻松心情,脸庞仍旧绷得有些紧。沈采采挠他手心,他便顺势握紧了那还有力气作怪的手掌,把那玉白色的素手握在掌心裹紧,然后认真与她道:“无事,到了行宫里一样也是要批折子理事,落不下什么大事。更何况,眼下也没有什么比你身子更重要的了。”
听他说“眼下也没有什么比你身子更重要的了”,沈采采还真有那么一点的小心动。她颊边有些热,微微的撇过头去,故作轻松的转开话题道:“话说起来,我之前还说要给你送七夕礼,这么一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提前先准备了。。。。。。。”
皇帝看着她颊边的薄红,神色缓了缓,声音却仍旧低沉且有力,一字一句的道:“只要你安安生生的拔完了毒,养好了身体,那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他说着,将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掌举了起来,语调认真且恳切,字字如切金断玉:“采采,我要的从来不是什么礼物又或者一朝一夕。。。。。。我是想要我们长长久久,相伴余生,白头偕老。”
沈采采从未有那么一刻如此真实的感觉到什么是“盛情难却”——她能感觉到皇帝言语之间的真心和真情,也正因此,她也为自己没办法回馈同等的真心和真情而心生愧疚。
她看着自己和皇帝握在一起的手掌,看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如果,这次我真解了毒。。。。。。。。”此时此刻,她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到时候,我有话要和你说。”
皇帝自然是意识到了她前所未有的郑重,但他并没有多问,而是点了点头:“好。”
顿了一下,皇帝也补充了一句:“我也有话要与你说。”
在他想来,解完了毒,那么沈采采也应该想起了一切。到时候,他们也确实是该放下自己的自以为是,好好的谈一谈彼此的事情——百日乐的事情到底还是提醒了他: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爱与生命一样的珍贵脆弱,都需要郑重以待。
*****
皇帝与沈采采说了话,再看看外头的天色,又是到了要吃晚膳的时候。
依着皇帝的心思,自然是想借机撇开顾沅沅那个亮的不得了的大电灯泡,抱着自家皇后好好吃一顿饭,然后在腻歪一下。
结果,沈采采却是挂念顾沅沅那头:“我和她话才说到一半就赶过来找你,她那头指不定要多担心呢,还是先回去再说吧。。。。。。”其实,她还想回去问问顾沅沅和皇帝前世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沈采采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皇帝,试探着道:“人家都说爱屋及乌,沅沅与我长得也挺像的,你对着她时怎么就总端着一张臭脸啊?”
她记得前世在晋江看,经常看到那么一个套路:白月光死了之后找替身,然后替着替着就替成真爱了。按照一把逻辑来说,她这种死在开头的就是传说中的白月光,顾沅沅这种活到最后生下儿子的反倒很符合“笑到最后的才是真爱”这一定律啊。。。。。。
皇帝像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眉梢一挑,有些冷淡,简言意骇的道:“朕又不看脸。”
沈采采不大相信的看着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