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采采心里腹诽了几句,面上倒还是含笑;领着一众的人上前见驾:“妾;拜见陛下。”
皇帝抬起手;一一免了人的礼;然后才当着众人的面抬手握住了沈采采的素手。他一手牵着晋王;一手牵着沈采采;缓步往上首走去。
帝后过处,左右皆是不敢抬首,只屏息凝神。
待得落座后;皇帝方才往下扫了一眼;冷沉的面上似乎也跟着缓了缓,对着华文大长公主微微颔首,语声和煦:“都是一家人,左右也是家宴,姑姑勿要多礼,快坐吧。”
华文大长公主口上笑应了,这才拉着一对儿女入座。
沈采采人前倒是很给皇帝面子,她抬手从清墨手上的小茶盘里接了一盏热茶,双手捧着,小心翼翼的递给皇帝,一副关切的模样:“陛下今日是带二郎去哪儿玩了?先时姑姑也到了,眼见着便要开宴,我派人去乾元殿请人却是连人影都没见着。。。。”
皇帝见着沈采采这少见的殷勤关切的模样,抿了抿唇,冷硬的唇线似乎跟着扬了扬,隐有一丝极浅的笑意。不过,他虽是从沈采采手里接了茶盏却没喝,只用手捧着,随口应了一声;“这几日会试刚结束不久,城里真热闹正热闹着呢,朕带二郎出宫逛了一圈。”
“原是如此。。。。。”沈采采面上含笑,沉静的端坐着,看上去还真有几分皇后的端庄姿仪。
然而,在她端庄微笑的同时,心里那火已经往上窜,忍不住想要踹人了:妈的!就知道是个渣男!明知道老婆闷在宫里要发霉,出宫都不知道捎带上!这种老公,要来何用?!
如果不是殿上人多,沈采采真想顺势踹皇帝一脚!
晋王却是没看出自己嫂嫂心里那团火。他亦是难得出宫,颇还有些欢喜,这便兴致勃勃的道:“是啊,现下赌坊正在赌此回会元花落谁家呢。”他尚有些孩子气,忙又与众人笑着炫耀道,“我也跟着压了二十两呢。”
华文大长公主在旁听着,实在是忍俊不禁,拿着帕子掩了掩唇,笑嗔道:“真真是胡闹——人家父兄拦着、管着,就怕自家兄弟进赌坊。皇帝倒好,自个儿带二郎过去,这可真是。。。。。”
华文大长公主一时寻不着形容词,只得笑着摇头,耳边悬着的明珠亦是跟着打了个旋儿。
皇帝端坐着,颇是从容:“正所谓‘堵不如疏’,二郎这般年纪总闷在宫里确是不好,是该多出宫见识见识才好。有了见识,方才不会为旁物所惑。”
华文大长公主听着倒也觉得有些道理,便又转头去看晋王,笑着与小侄子打趣,问他:“那,二郎你这回压了哪个?”
晋王这便认认真真的与华文大长公主这个小姑姑分析起来:“这回会试倒是人才济济,不过京中赌坊里大多都是压在林克华、祝修文还有朱丹这三人身上,其中又以祝修文为最——他是南地才子,已是解元,就等着再得会元、状元,来个大。三。元。”他嘴里把祝修文夸了一遭,话锋一转,却是忽而道,“不过,我压的却是朱丹。”
众人原也不过是说趣,逗一逗晋王,瞧他小孩家学大人说话模样也是有趣而已。只是见着他说得这样有条有理的,倒是有些听进去了。
于是,华文大长公主便又借口问道:“为什么是朱丹?”
晋王板着小脸,声音尚有几分稚气却极有条理:“祝修文早有才名,书文皆佳,文人推崇备至,当下南地文坛年青一代里,确是以他最是名盛。不过,便是他名声再好,书文再佳,那也比不上一个缺点。“
“什么缺点?”这一回,连因为错失了出宫良机而暗自郁闷的沈采采也跟着好奇起来。
晋王却是朝沈采采眨了下眼睛,笑着道:“他名声再好,书文再佳,皇兄不喜欢那也是没用的啊。”说着,他又伸手去抓皇帝宽大的广袖,哼哼着道,“皇兄上回说过的,祝修文虽写得一手锦绣文章,但却多是阿世之词,于国无益。且他为人看似清高却贪慕虚名,实不可用。。。。。。。”
他说到这里,又扯了扯皇帝的袖子,求问道:“所以,皇兄你肯定不会点他做会元的吧?”
皇帝素来神色淡淡,喜怒不形于色,少有大笑或是大怒。他虽正年轻却仿佛已去了年轻人的躁气,总有一种从容不迫、锋利冷然的气场,朝臣们看在眼里多是觉得是君威莫测,暗道此方为人君威仪,自是满心的敬畏。
沈采采却是早便知道他是个心机,只当他是装模作样惯了,一向不怎么当回事。
不过,皇帝现下听得晋王这一番颇有孩子气的话亦是不禁搁下手中的茶盏,露出一丝淡笑。他这笑容里颇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答非所问:“朕有朕的看法,但取还是不取,却是还是要看看阅卷批改的主考官们的意见。”
沈采采暗道皇帝虚伪——那主考官何宣不还是皇帝的人?晋王年纪小小也知道皇帝不喜欢祝修文人品学问,那作为皇帝心腹的何宣会不知道?会不去逢迎上意?
怪不得现代的时候证监会也会严查内部消息呢!
沈采采吐槽了一下真是哪里都有黑。幕,心里却也知道这些事不该在后宫里多说,于是便适时的转开话题:“不说这个了,还是先用膳吧。今日我这儿又新出了几样菜,姑姑先尝尝如何。”
华文大长公主很是捧场:“那倒是我等有口福了。”
沈采采抬手拍了拍,不一时便有穿着锦裙的宫人们手段托盘,鱼贯而入,姿态优雅的将早便准备好了的各色菜肴端了上来。
其中有一道是沈采采回忆红楼梦,叫凤来殿里的小厨房试出来的茄鲞——红楼梦里食谱众多,可这一道经了凤姐的口,可算是写得最详细的了,沈采采在现代的时候也想着要附庸风雅做一回,可她是个手残,到底没能做成。现今穿越了,想起这些前事,她心里却是颇为怅然,忍不住便试着与凤来殿的小厨房交代了几句。
这年头能做御厨的便没有几个是傻的,虽然沈采采说得有些不大清楚,这时候的时节也不是很合宜,但那些御厨略动了动脑子,改了一些步骤和要求,没几天便已把东西做出来了,尝着倒还真是那么个事儿。
因为有前世情怀加成,沈采采还挺喜欢吃这个的,这回华文大长公主携儿女入宫来,她便吩咐着叫人多加了这一道菜。当然,这么一道小菜,在一桌的御膳里头实在是不大起眼。便是沈采采自己,要没有情怀加成,恐怕也是瞧不上。
想到这个,沈采采倒是颇有些前生今世对比出来的怅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然而,她难得伤春悲秋一回,一口气没叹完,皇帝这个心机又开始没事找事了——
趁着诸人垂首用膳,皇帝侧过头来,贴在沈采采耳边,笑问了一句:“皇后适才可是吃醋了?”
他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原本冷淡的声线因此而染上了些微暧昧的意味,那温热的鼻息更是蹭的耳颈一块的皮肤一寸寸的紧绷起来,好似被热火的火苗烤着。
沈采采闻言微怔,随即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去看皇帝。她一张小脸雪白雪白,杏眸却是又黑又亮,好似朔夜的星辰,一点星光穿破云雾落下。
然而,她脸上的神色却像极了一只忽然间被人捏着后颈拎起来的小奶猫,一脸的懵逼,甚至都忘了伸爪子挠人:吃,吃醋?!
沈采采有些迟钝的想着:我这是吃谁家的醋了啊?
落水之疑()
大概是沈采采的懵逼模样太真实了;皇帝那张冷脸都得缓了缓;笑出了声。
一笑之间;他的眉目随之舒展;好似有天光穿破厚厚的云层落在亘古不化的雪山上;坚硬的冰壁似乎也在光下露出细微的内里;冰冷神秘却又足够的吸引人。
他眉目微垂;眸中似是兴味未消,接着逗人:“朕还以为,你是吃二郎的醋——不高兴朕这次出宫没带上你呢。”
沈采采这才回过神来;明白皇帝说的是什么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说话时贴得太紧,她总觉得自己好似被火烧着,那火从颈部攀着往上;烧得她耳颊两侧火辣辣的。但她的嘴上却还是硬得很;端着一副贤良淑德的贤后模样,嘴硬着道:“陛下实在是多心了。。。。。。”
顿了顿;沈采采不得不违心的补充了个理由:“难得今天姑姑今日入宫来;就算陛下要带我出宫;我也是没空的。”
皇帝自是听出了她的口不对心;但也只是笑了笑却也没有揭穿;反到是学着沈采采先前的语气;四字结尾:“原是如此。”
沈采采忍不住磨了磨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讨人厌的男人!
帝后二人在座上又说又笑,下面的人自也是看出来了,只是皇帝和沈采采的说话声小的很;倒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华文大长公主难得好奇;便问:“倒是少见陛下这般高兴,可是娘娘有甚么好事?”
皇帝闻言挑了挑眉,抬起手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垂首抿了一口酒,长指在案上轻轻的叩了叩,竟是颔首应了下来:“好事的话,确也应是不远了。”
华文大长公主的话问的随意,皇帝的回答却仿佛又别有深意。
华文大长公主也算是看着皇帝长大的,多少知道皇帝的性子——他素来不是信口开河之人。此时听到他这话,她不由又惊又喜,连连道:“这可好,这可好。。。。。。”这般说着,她的目光又落在了沈采采的身上。
沈采采没有听明白这对姑侄打的哑谜,满心的莫名其妙:怎么总觉得华文大长公主那目光总在她肚子上转?难不成。。。。。。
难不成她胖了?她有小肚子了?
一念及此,沈采采立时便被吓了个透心凉,暗道:这些日子怕死怕的厉害,整天一日三餐补来补去的,估计是真胖了。。。。。
体重简直是天下女人的心病,仙女儿要是重了些怕也要从天上掉下来。沈采采一时间有些食不下咽,连午膳也就只扒了几口。
待得午膳过后,皇帝还有朝事要理,说了几句话后便起身出去了。
没过多久,晋王以及华文大长公主的那一对龙凤胎也都有些坐不住,左扭右扭的。
沈采采也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是不该拘着,索性便摆摆手,道:“你们要玩的话,便一起去玩吧,只是要小心些,可别摔着碰着了。。。。。。”
没等她说完,几个孩子便已经起身行礼,由晋王领着出殿去玩了。
于是,殿中便只剩下华文大长公主与沈采采了。按理,这种时候叙叙旧什么的也是好的,可沈采采肚子里又没有原主的记忆,现下自然叙不了旧,只好一个劲儿的与华文大长公主夸孩子——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比当着人亲妈夸人还要叫这亲妈高兴的?
华文大长公主虽听惯了这些话,可这会儿到底是皇后夸的,心里自是百倍的受益,嘴里也只是假假的谦道:“那两个魔星儿也就看着乖,一回府啊,那真是能把一府的人都折腾的人仰马翻。。。。。。。”抱怨到一半,她忽而又想起件要紧事,连忙止住话声,转口笑着道,“不过啊,折腾归折腾,到底是自己的孩子,每每看着他们兄妹两个,再难的事也没了。”
沈采采不由点了点头。
华文大长公主见她这模样,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差点就忘了皇帝皇后还没生孩子,这要是因为自己几句抱怨话害得皇后不想生孩子,那皇帝。。。。。。
华文大长公主想着皇帝发火的模样,不仅打了个冷噤,接着又劝沈采采:“我瞧着你也挺喜欢我家才哥儿和宛姐儿的,就连二郎也都疼得很,怎么就没想着自己生一个呢?”她知道这话不好多说,可既已说到这里不免也说了些体己话,“别人孩子再好哪里又能比得上自己家的?我以前没生那两小魔星的时候,看着孩子哭闹也都烦得很,恨不得叫人丢出去才好。可自生了他们兄妹。。。。。。。”
华文大长公主想起自家那一对龙凤胎,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柔声道:“那可真是怎么看,怎么爱。。。。。。”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长辈催要孩子的沈采采感觉心情复杂:她好好的一个未婚女青年,还没谈过恋爱,一穿越,老公有了(再两年就要七年之痒的那种),居然还要被人催着要孩子。。。。。
因为不知道华文大长公主究竟知不知道自己与皇帝的内情,沈采采犹豫了一下,只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许是,缘分未到把。”
华文大长公主不由叹息,语声却是极认真的:“你这总说缘分的,这都好几年了。。。。。。不是我多事多嘴,只是皇帝终究是皇帝,他一日无嗣,国中便一日不安。寻常人家婚后无子还有人催着纳妾呢,你这儿更是有许多人盯着,满朝文武各个都狼似的,见着个肉沫就咬人——你数一数,为着你这事,多少言官去岭南种地了?”
“皇帝现下还能替你顶个一年五年的,可这要是十好几年,那可怎么办?”
沈采采其实也明白得很,甚至想得并不比华文大长公主浅:她和皇帝若是一直不圆房,那肯定是生不出孩子的,现在皇帝勉强还能顶得住,可以后呢?这要一直不生,朝臣肯定是要催皇帝纳妃选秀的,这要是后宫人一多,心思那肯定就更多了,少不得有人要惦记她屁股底下的后位,没学过宅斗和宫斗的沈采采八成药丸。。。。。。
不过,沈采采转念一想又看开了:算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年呢,这种事还是等自己先活到明年再想吧?实在不行,等以后,她去帮皇帝把那个“当生天子”的孝谨皇后给找过来不就好了?
虽如此,华文大长公主说的这般认真坦诚,沈采采也只好先应了下来:“我知道的。”
华文大长公主见她这模样,不禁嗔了她一眼:“你啊,每回就只会说知道。”然而,沈采采到底不是当初那个寄在萧家的孤女,而是当朝皇后,华文大长公主也知道见好就收、点到即止的道理,她话锋一转,倒是又转口道,“不说这个了。。。。。其实,我这回入宫也是想问问你,上回你落水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无缘无故一个人跑去水边了?你可别不当心——你如今这般身份,暗地里不知多少人算计呢,千万仔细些,便是看着像是意外也得多留个心。”
落水?无缘无故一个人跑去水边了?
沈采采一顿,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对了,原主先时的那场大病,都说是受寒。沈采采原还以为是没盖好被子或是衣服穿少了什么的,可是现今想来,难不成是因为落水?
可现今这天气,湖水得有多冷啊,要是原主和她一般的性子如何又会自己往水边凑,还一不小心丢落水了?
或者,她是被人推下去的?
总不会是自己跳水寻死吧?
沈采采想到这里,隐约又觉得原主这病似乎也有些问题。可这里有似乎还藏着许多事。。。。。。就在此时,她忽然一顿,鬼使神差的想起才醒来时皇帝说的话——
“好了好了,不哭了。上回是我不好,我认错。我们不吵了好不好。。。。。。。”
原主落水前,正好与皇帝吵了一架——所以,原主的“落水”究竟是不是意外?
有那么一刻,沈采采几乎都想要再去跳个水醒醒神,看看能不能找回什么记忆!妈的,人家穿越女一穿越就开挂苏遍天下,谁家穿越像她这样憋屈的?没记忆又短命,还有一摊子不明不白的烂事!
不过,现在想想,虽然皇帝他就是个标准心机、长得也不怎么符合她的审美,还整天阴阳怪气折腾人。。。。。。。但这些缺点还远不至于让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