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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你懂得真多。”阮瑶无时无刻不在对着印玺发花痴。
不过,下一瞬,她就皱着鼻子嫌弃起那怪异的气味来了:“我小时候听别人说过,大海很美,没想到海水味这么难闻。想来,闻着这味道,什么好景致也没心情看了。”
“海水的味道没这么腥,”印玺的目光愈发的幽深,“海上的景致却是极美的。”
阮瑶凝着他俊秀的脸庞,出神,不禁痴然了。
绍筝:“……”
“三师伯,这气味是从东面海上飘过来的吗?”绍筝问道。
印玺从意念中恍然惊醒,目光又回复了清明,“不会的。蓬莱城临海,龙口镇却在内陆,若是这气味来自海水,绝不至于飘得这么远。”
这个道理绍筝也懂,所以,是附近有什么变故吗?
印玺勒住缰绳,举目远眺,目光落在寥远处苍茫茫的山峰之上。
“那是泰白山。”
绍筝和阮瑶循声望去。一碧蓝天下,白云缭绕,白皑皑的峰头影影绰绰。
原来这就是泰白山。
绍筝心念一动,觉得眼前的光景似曾相识。好像就在不久前的某个时刻,也有某个人指点着、告诉她某座山的名字,她也这般远远地看着……
“那妖女送给师祖的人参,不就是出自这座山?”阮瑶忽道。所谓“妖女”,自然便是巫紫衣了。
印玺扫她一眼,意味莫名,淡道:“泰白山盛产人参,是天下有名的仙山,传说还曾经有神仙居住在那里。”
“神仙?”阮瑶听得好笑,“我瞧着这泰白山也挺稀松平常啊,要是真有神仙居住过,难道都没有仙气的吗?”
一句话戳中了绍筝的心事——
仙气?
神仙居住……过?
“这泰白山的仙气确实非昔日可比,”印玺慨叹道,“巫紫衣说的,或许真有几分道理。”
“师叔来过这儿?”阮瑶忍不住追问。
“嗯。”印玺点点头。
阮瑶得到他的肯定回答,心花怒放道:“师叔瞧我的望气功夫不错吧?”
印玺闻言,微微一笑,显然是认同了她。
望气是峥云派弟子的入门功夫,亦是不外传的秘法。绍筝曾经听慕清玄说起过。之所以峥云派注重望气功夫,原因就在于峥云派的心法偏于道家,遵从“生化之道,以气为本”的宗旨,既懂望气,再知道如何引天地灵气为我所用,修为焉有不迅速提升的?
阮瑶拜入峥云派许多年了,武功修为虽然不拔尖,但起码的望气功夫还是懂得的。
三人再度疾驰赶路。
阮瑶几次三番想要探问出印玺的过往,都被印玺不着痕迹地转走了话头儿。绍筝渐渐发现,她这位三师伯并不是冷硬淡漠之人,比如他不会端出长辈的架子来训斥阮瑶没完没了地问这问那,他也不会生硬地拒绝阮瑶的提问,而是选择宕开话题不至让对方难堪。他面对女子时极具谦谦君子的风度,绍筝猜他一定是有着很好的出身和教养,寻常小门小户人家是培养不出来这种气度的。
阮瑶没从印玺的口中探听出想要的答案,却让绍筝有机会听印玺说了一些关于泰白山的故事。
原来,泰白山是东方第一大名山,山顶的积雪经年不化。千百年来,围绕着这座仙山有着许多神奇的传说,尤其是其盛产的人参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命,养活了周边的多少山民,以及山巅的天池。据说,天池之中时有神兽出没;还据说,这神兽是远古时候神仙的坐骑。
至于那神兽长成什么模样,有人说是黑长似蛇形的,也有人说是一只长着巨大翅膀的鸟。可是鸟怎么会在水里游呢?这就没有人能够回答了。
其实,攀上泰白山采山参也只是少数山民才能做到的事,且山道崎岖、毒蛇野兽出没,已是危险重重,何况登到山巅上去见识什么神兽呢?
或许,也只是愚民愚『妇』的传言吧?绍筝心想。
蓬莱城的城门就在前方,那阵阵难闻的腥涩气息竟然淡而又淡,渐渐消散了。绍筝暗自称奇。
三个人顺利地入城,及至海边——
蓝天碧海,浩浩汤汤,微微的海风吹来,裹挟着正午的暖阳,令人心头忍不住振奋起来。
岸边,早有官府设置的禁止出海的围栏;尤其是坞口上,大大小小的船只被紧紧地捆缚在岸上,许多官差或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或逡巡查看,更有几名看服『色』官阶不低的军官在远处指指点点。
印玺寻到了接应之人,三个人顺顺当当地登上了大海船。
绍筝眼见那个军官模样的男子对印玺毕恭毕敬,大海船上还备了全副的船工、水手供他们驱使,对印玺的身份更好奇得心中犹如猫爪抓过一般。
阮瑶则对印玺的安排颇为享受,好像这一切只是为了她一人而准备似的。
军官模样的男子低声嘱咐了船老大几句,船老大的脸『色』变幻,看向印玺一行的目光再也不是之前的欲言又止,变成了敬畏。
船开了,划破平静的海面,朝着大海的深处驶去。
极远处的断崖之上,青衫男子看着大海船起锚、扬帆、破浪,直到消失于视线之中,他的目光始终没有错开,身形一动不动。
“门主!”一个黑衣男子来到他的身后,抱拳施礼。
“有消息了吗?”青衫男子问道。
“回禀门主,夫人并没有回去。”
青衫男子面『色』一沉,“她去了哪里?”
黑衣人惭愧垂首:“属下们无能,跟……跟丢了夫人……”
青衫男子的面『色』愈发的难看,抬手不耐地挥退了黑衣人。
眼前的海水『潮』涨『潮』落、奔流不息,千百年不曾改变过,可是紫儿的心已经变了。凌天的眼角迸出一星怒火——
如果不是那个人,他怎会昏睡了几百年?这一睡,世道变了,凌云门不复曾经的凌云门,紫儿也不再是曾经百依百顺、小鸟依人的模样了。
所以,那个人就该死!
凌天捏紧了拳头,手背上昨夜还鲜血淋漓的伤口,如今只剩下了一个淡『色』的兽牙印。气脉充盈,浑身像有着使不完的力气,这令他不禁欣喜。
只要还活着,只要还有使不尽的气力,紫儿也罢,凌云门也罢,迟早还是他的!
还有……
凌天的嘴角突的勾上一抹邪笑,果然是顺风顺水,想谁谁就来吗?
他朝着远处的密林扬声道:“明月,既然来了,躲着做什么?何不出来,你我叙叙旧?”
回答他的,是凌厉的掌风。
凌天笑呵呵地闪开去,正身打量着面前冷若寒霜的女子,嬉笑道:“你瞧你,还是这么个急脾气。你我好歹也是几百年未见的老友了,上次交手,我可是处处留着分寸没舍得对你下狠手啊,你却一上来就想取我的『性』命。你倒说说,于情于理说得过去吗?”
姬明月看着他,没言语。
凌天被她瞧得心里发『毛』,笑道:“如何?明月,你总算忆起我们当年的情分了?想当年,你、我、冠禹、紫儿也算是相得的朋友……”
“住口!”姬明月冷冰冰地喝住他,“你还有脸面提禹哥的名字?要不是你这无耻小人,禹哥何至于……何至于……”
她语声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凌天挑眉,摊手道:“这事真怪不到我的头上。要怪,只能怪那些狗屁名门正派!”
他说着,阴测测笑道:“明月,终究你和冠禹不是……你看,只有我懂得你心里的苦……”
“你懂得?”姬明月笑得凄凉,“凌天,你存着怎样的心思,当我不知吗?”
凌天闻言,心头一紧,面上却堆笑道:“我自然知道你晓得我的心思。明月,这许多年来,我对你的一颗真心,从没有些微的改变,天地可鉴!”
“你给我住口!别来恶心我!”姬明月喝道。
凌天听到“恶心”两个字,脸『色』发青。
“凌天,你的底细,当我不清楚吗?”
“明月,你莫匡我,”凌天嘴硬强撑道,“你倒说说,知道我什么底细?”
姬明月的声音凉森森的:“你是什么来路,你对禹哥存着何等的居心,要我一一说出来吗?”
凌天初时一怔,继而促狭道:“明月,冠禹竟然什么事都同你说,你们还真是亲密无间啊!”
姬明月登时涨红了面庞,紧咬银牙:“你这杂碎!我就早该结果了你的『性』命!”
说罢,双掌一摆,紫气蒸腾,整个人氤氲其中,夺命的美艳修罗一般。
凌天瞧得心惊肉跳,暗忖自己此时的修为绝不是这女子的对手,手下的喽啰都不够给对方喂招的。今日还不及昨夜,也没个杨绍筝跳出来横『插』一杠,形势实在是不妙得很。
他脑中灵光一闪,呵呵笑道:“明月,我昨夜便说过,你若伤了我,关于你的禹哥哥的事,你可就半分都没法子知道了!你既已不记挂他,来来来!尽管朝这儿招呼!”
凌天说着,竟挺了挺胸膛。
姬明月反倒迟疑了,“你想哄骗我,保住你的『性』命吗?”
“信不信在于你!”
“昏睡了五百年的人,能知道什么?”姬明月斥道。
“明月,你怎么忘了我的‘底细’了?”凌天刻意咬重那两个字。
姬明月娇躯一震,上上下下打量他几个来回,眸子中紫芒耀动,半晌方沉声道:“我懂了。”
凌天撇唇:“这么快便懂了?明月你果然聪明得紧。”
姬明月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扭过脸去,凝着空空『荡』『荡』没有一丝帆影的海面。
“你走吧!从今以后,再也别让我见到你!”
凌天呆住。他知道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可随之而失去的,却是更多。
“明月……你……”
姬明月再不理会他,一抹孤寂的素『色』背影,一步步朝着海边走去。
第69章 娇嗔()
前辈为什么会从洞中出来?又是谁伤了她?
绍筝的脑中盘旋着这些问题,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含糊分毫,她双掌翻飞轮动,以极快的手法点中了姬明月身上的大『穴』,好歹先止住了她小腹上喷涌不停的鲜血。
“你……”姬明月失血太多,意识有些恍惚,但绍筝的手指拂过她胸口的『穴』位时还是拼着所剩无几的气力阻着绍筝的动作。
“前辈,你失血太多,我在替你止血。”绍筝忙辩解道。
话一出口,绍筝随即一震——
曾经,也有这样一幅情景,在杨家庄的后山中,她寻到了那被群狼攻击受了重伤的狐仙,一人一狐合力毙掉群狼之后,她担心那狐仙腹上的重伤……
绍筝的双眼睁圆,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半边身子浴血的女子,渐渐的,那孤傲、矜持的狐仙模样与这个面无血『色』的女子重合在了一处。
很快,不放心她一人折回的印玺和阮瑶也赶了回来,见到的正是绍筝怀抱着素衣失血女子的情状。
“她是谁?”印玺问道,目光落在姬明月的素裙上,皱了皱眉。
“这位前辈曾经救过我的命,”绍筝忙抢先道,又补上一句,“她不是坏人。”
印玺怎会轻信一个“半大孩子”的片面之词?他不动声『色』地看着绍筝怀中虚弱无力的姬明月:“请问阁下何人?”
蓬莱阁岛孤悬海上,又是刚刚遭逢了一场惨事,这个不知姓名的陌生女子突然出现,他焉能不防?何况,这女子身上的衣裙,分明同他之前瞥见的白『色』人影依稀相近。
姬明月没理会他的问题,她挣出绍筝的怀抱,也不管绍筝如何反应,摇晃两下,倔强地撑住身体,声音苍白着,一如她此时的面『色』:“此地凶险,劝诸位尽快离开。”
印玺不为所动,冷颜道:“焉知阁下就不是歹人?”
“三师伯……”绍筝颇觉尴尬,更不由得担心姬明月的伤势。她方才粗略查看过,那道伤口不浅,若任由这位前辈走了,只怕……
“言尽于此!”姬明月说罢,按住小腹转身便走。
“前辈!你不能……”
绍筝话音未落,姬明月闷哼一声,跌倒在地,鲜血登时顺着指缝溢出。
绍筝紧跑上前,慌忙掏出临行前慕清玄给她应急的疗伤『药』丸,要塞进姬明月的口中。
姬明月『性』子倔强,忍着透骨的痛意撇过头去,“我有伤『药』……唔……”
动作牵动身上伤口,饶是她骄傲,也忍不住痛哼出声。
这女子高傲的『性』子,自从昔日杨家庄初见时绍筝就领教过了。『性』命攸关,绍筝由不得她任『性』,硬是把『药』丸喂入她的口中,手掌拂过她的喉部。
“咕噜”,『药』丸就这么被吞下肚去。
“你……咳咳!”姬明月怒视她。『药』丸入肚,暖意融融的气息顺着食管、胃部缓缓灌入丹田,那是峥云派的疗伤灵『药』在熨拂她的内伤。
绍筝不敢看姬明月的眼睛,自顾自地再点她的止血『穴』位,又轻拍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姬明月:“……”
“师叔,她们……”阮瑶看着两个人的一举一动,欲言又止。
印玺抱臂,一脸玩味地看着绍筝熟练的点『穴』手法,以及姬明月的反应,半晌方道:“此地不宜久留,都回船上去。”
“妖怪!妖怪啊!”
快到泊船的浅滩前的时候,薄雾中传来几个男子的惊叫声。绍筝辨出其中一个是船老大的声音。
有……妖怪?
她搀扶着姬明月,惊诧地看向印玺。
印玺也是一凛,不动声『色』地抽出佩剑,当先轻着脚步朝泊船处靠近。
不知何时,岛上的雾气渐渐地淡了,眼前的景物也清晰了几分。遥遥可见几个船工汉子正在甲板上没头苍蝇般的狂跑,船老大则抄了一根木棍在空气中『乱』舞。
哪里有什么妖怪?
绍筝困『惑』地看向阮瑶,阮瑶也是一脸的莫名。
却听姬明月突的清啸一声,倒把绍筝吓了一跳。
姬明月伤重无力,本就倚着绍筝前行,这一声她又动了内力,顿时四肢一虚,便要软了下去。绍筝身有所感,下意识地圈过手臂固住她的身体,谁承想,这一箍,两个人俱都红了脸。
绍筝被火烫着一般,从姬明月柔软的胸侧迅速地移开手去,只觉世间最尴尬之事莫过于此,她的手都不知道该放于何处了。
姬明月:“……”若非浑身无力,她极想一把推开对方。
正尴尬无状间,随着姬明月的那声清啸,船甲板上安静下来,消散的薄雾中,一点白团风驰电掣般地跑过来。跑到姬明月的面前,尤其是看到姬明月被鲜血染透的素裙,那小白团子急得上蹿下跳,嘴里面“吱吱吱”地叫个不停。
果然是璇儿!
绍筝心中欢喜。
璇儿也看到了她,慌『乱』之余也安心了几分,跳上绍筝的肩头,用『毛』茸茸的小身子使劲儿蹭绍筝的脸颊。绍筝吃痒,呵笑着躲闪。
“你安静些!”姬明月轻斥一声。
璇儿人『性』化地吐了吐舌头,像是唯恐自己压在绍筝的肩膀上和姑姑一起累坏了她似的,体贴地跳下来,蹭着姬明月的裙摆。
阮瑶头一遭见识这般奇景,不禁啧啧称奇。
印玺则愈发困『惑』地看着绍筝,眉峰蹙起。。
“贵人!您可回来了!咱们差点儿被这岛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