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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清朗,却响彻在校场的高空中。
“莫敢忘记!莫敢忘记!莫敢忘记!”
“昔日,虞氏一心为民,却遭宋氏猜忌,满门尽灭。今日,虞臻惟愿率诸位,辟盛世长安,令国泰民安,海晏河清!”
姜昀缓缓扫视而过,看着校场上气势吞天的虞家军,眼里闪过一丝锐利。
“莫敢不从!莫敢不从!莫敢不从!”
……
姜昀回来的时候,徐笙已经起了,正坐在窗前吹着山风,目光平静的看着落日西沉,林鸟飞翔,在空中一会儿成一字型,一会儿又成了之字型。
“皎皎可觉得无聊?”他大步跨进来,因其身材高大,整个屋子都显得狭窄矮小起来。
“怎会?这山间风光甚好,坐在这里,只觉神清气爽,哪会感到无聊呢?”徐笙撑着下巴看着不远处在树上蹦来蹦去的小鸟,头也不回道。
姜昀在后面沉默。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姜昀和徐笙便沿着原路下山,刘祚带着不少将士,一直将他们送到山脚,目送着他们骑上马,绝尘而去,才又返回山中。
回到山中后,刘祚便立即命人整顿大军,只待姜昀的命令下来,便奋起直扑信都。
姜昀并未回无终,而是带着徐笙直奔信都方向而去,前几日秦雁行的搜查只不过是例行搜查,虞臻身为虞家三公子,已经被悬赏追捕了一年多,却半点消息也无,故而每月都要在信都大肆搜捕一番,如今一年多过去,次数早已渐渐少了下来。
在广平短暂停留后,姜昀便一直没有再做修整,一直到信都旁边的巨鹿县停了下来,夜里安歇在巨鹿城外的客栈里。
昏暗的纱帐内,徐笙和姜昀平躺在床上,各占据一方,不言不语,室内安静得可怕。
姜昀翻了个身,面对徐笙,看见她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乌发披散在床上,白色亵衣衬得她温婉柔和。
他不仅心里酸涩的紧,她不是说心悦自己的吗?怎么恨得下心,冷落自己这么多时日?
想着,他便道:“皎皎,我明日便走了。”
你看看我,和我说说话可好?
姜昀有些委屈,他不知道自己错在了那里。
想他堂堂冀北虞家三公子,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心悦一个姑娘,可她却不知好歹,总是和自己使小性子,冷待他。
她若是再不理自己,他便……他便……
他便再放低身段一次。
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不闹到别人面前,闺房之中,低次头也罢。
“万事小心。”徐笙冷淡到。
姜昀气恼,猛地在床上捶了一下,翻身坐起来。
“皎皎,你心怎么那么狠?”
056()
第五十六章反
“皎皎;你怎么那么心狠呢?”
他趴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到她的耳朵上;有些发痒。
“你这么多日不理我;我心里一点也不快活。”
“皎皎;好皎皎……”
“你与我说句话吧!”
他一下又一下的唤着她;企图让她心软。
徐笙眼睫颤了颤;没有说话。
姜昀眼巴巴的看着她许久,渴望她能说句话来,可是却没有等到。
这时候;他也生气了。
“皎皎你有什么不满,你说出来便是,这样藏在心底我怎会知晓?”
“这几日我也回想了一番;忆起了广平是应下你的承诺。”
“那时你我情意正浓;我应下那承诺,完全没有深思熟虑过;是我混蛋;随随便便便与你许下承诺;后来又将它抛之脑后;皎皎你打我吧!”姜昀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脸蛋上;紧紧盯着徐笙。
徐笙转过身,与他对视。
“打你有何用呢?”
“我们和离吧!虞臻。”
她想了这么多天,还是发现自己还是及时止损的好;她对姜昀的感情虽然有;但还没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现在抽身尚能保全自己。
姜昀或许很爱自己,但是在江山霸业面前,轻的不值一提,她没有信心那自己去赌,所以她只能懦弱的退缩。
“不可能!”姜昀闻言,呲眼欲裂,猛地钳制住她的双手,翻身压倒她身上。
“你怎么那么狠心,说和离就和离!”
徐笙闭上眼睛,无力道:“不然呢?你要我强颜欢笑的看着你与别的女子成亲亲近吗?”
“我做不到。”她惨淡一笑。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不同意和离!”姜昀忽然发了狠,猛地低头吻住她的唇,使劲儿的撕咬起来。
口中传来血腥味,他心里一阵刺喇喇的疼,忍不住抽搐起来。可是他仍旧没有放开她的唇,似乎只有这样,才确定她是真实存在的,不会离自己而去。
“疼。”她秀气的眉毛紧皱。
他猛然回过身,看到她不适的表情,猛地放开她,表情一滞,便忽然趴到她身上,压着她在她耳边道:“皎皎,我心悦你,不要与我和离好不好。”
姜昀心里现在抽的疼,他只要一想到以后徐笙不在自己身旁,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觉得自己好委屈,旁人三妻四妾都是常事,为何皎皎如此在意?
徐笙抬头见他还是一脸的委屈,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的模样,心中便涌上一股无奈。
她说:“我只问夫君一个问题,你能否看着我与别的男人在一起?”
她话音未落,姜昀便猛地抬起头来,一脸寒意的看着她,恶狠狠道:“想都别想!”
徐笙便笑了,她说:“你看,你自己都不愿的事情,为何要强迫我呢?”
“那不……”姜昀忽然噎住。
“怎么不一样呢?”徐笙声音很柔和。
“夫君心悦我,不愿意旁的男子与我在一起,那我心悦夫君,便容不下旁人,这不是很正常吗?”
“夫君也应该为我设身处地着想。”
姜昀哑口无言,他握着徐笙的手忽然松开,从她身上翻下来躺倒一侧,久久无言。
徐笙默默闭上眼睛,也不再言语。
“皎皎……我放不开。”
寂静之中,姜昀握紧拳头,不去看徐笙,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徐笙没有说话。
等了半天,也不见她的回应。姜昀的心一点一点冷了下来,他听到自己冷静地说:“皎皎,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接下来的话似乎便变得十分容易了,他看着头顶的纱帐,慢慢道:“你说的对,可皎皎你让我静静好吗?明日我便要去信都了,快则半月慢则一月,你先不要再提……”
“再提……和离之事。”
“这段时间,我会好好考虑皎皎你的话,设身处地的体会你的感觉,等从信都回来,我们再谈这件事情好吗?”
姜昀知道自己完全可以不顾徐笙的意愿,将她强留在身边。可是他做不到,一想到徐笙前些日子对自己冷淡的模样,心便抽疼起来。他要的是与他在一起快活的皎皎,而不是憎恶他的皎皎。
他多想回到从前的日子,她笑意盈盈的捧着自己的脸,说心悦自己的时候。
故而在他看来,明明应该一口拒绝的事情,却拖延起来了。明明,他从来都是杀伐果断的人,竟然也有这么犹豫不决的时候。
从理智上来讲,他应该采纳百里明的建议,待起事后求娶甘州张氏嫡女,可他一想到徐笙对自己冷淡的模样,便犹豫起来了。更何况,他心底竟然有些隐隐赞同她的看法。
皎皎心悦他,所以才不愿意他娶别的女人。
姜昀心里复杂的紧。
他说服自己,是因为他早对徐笙有了承诺,所以才有拒绝求娶张氏嫡女的想法。
这时,只听旁边的徐笙轻轻道:“好。”
她不想逼姜昀,这时候若是逼他,她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过后呢?他或许还会和在广平时那样,头脑清醒后,便后悔了。
这样的承诺,不长久。
一个月的时间,她等的起,她便再给他一个机会。
他太容易让人心软了……
姜昀便什么也不想了,他咧开了嘴,笑起来:“皎皎,你真好。”
一夜无话。
姜昀第二日走的很早,徐笙尚在睡梦中,听到他起来,见外面天色还是一片漆黑,院子里却已经亮了灯,护卫走动的声响响起。
“这样早?”她问。
姜昀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沉声道:“我早去早回,待冀州稳定下来,便亲自来接你,你呆在巨鹿,出门带上我留的护卫。”
“有什么事情,吩咐虞舜便好,无终不急着回去。”
徐笙眼睫颤动几下,柔声到:“你多保重。”
姜昀欣喜她没有拒绝自己的亲近,还愿意与自己说话,但还是放心不下,生怕她趁自己不在,一走了之,便叮嘱道:“无论如何,等我回来再说。”
“我知晓,你去吧!”
姜昀起身挂上佩剑,往外走了两步,却又忽然顿住,猛地转过身大步跨过来,低头狠狠的亲了一口徐笙的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一言未发的大步走了出去。
徐笙跪坐在床上,青丝披散,衣襟松松垮垮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纤细白嫩的手指在额头上轻轻揉了几下。
姜昀这一走,便是半个月,徐笙未收到他只言片语的消息,日日只是在小院子里给姜昀做些衣裳,或者小酌两杯,看个话本子打发时间。
十月二十一日,此时距离姜昀离开已经有二十日,距离二人来无终三个月,长安终于传来消息,荆州曹勐遒反了!
以清君侧的名义,于十月初在荆州潍城起事。
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徐笙正在为姜昀做外袍,她手一抖,差点将针扎到自己的手指。
曹勐遒反了,就像是一道信号,各地接连打起清君侧的名号,揭杆起事。甘州张氏,绵州刘氏,扬州薛氏加上荆州曹氏,打的周帝措手不及。
早在周帝之前,天成年间,周文帝便不理朝政,喜做文人墨客,吟诗做赋。曾大兴土木的建造崇文馆,编录诗集,令世族坐大。后周文帝殇,周帝宋鹤继位,胸无丘壑,全凭喜好做事,外戚当权,官僚腐败,徭役加重,苛捐杂税越加的多,百姓苦不堪言,加之地方势力坐大,宋鹤无能,却想削弱地方势力,第一个便是拿的冀北王开刀,众人唇亡齿寒,见曹氏其实她,这才纷纷跟随。
长安传来消息的第八日,信都又传来消息,冀北王第三子虞臻,于十月二十五日忽然率领一支不知从何出冒出来的大军,杀进信都,斩下镇北将军刘硕首级,发出讨伐檄文,言周帝昏庸,令外戚当道,虞氏一族忠心耿耿,却合族被灭,今顺应民意,起事讨伐孙氏与齐氏,以祭典虞氏上下一百八十七位亡魂。
消息传出的同时,虞臻正满脸血迹的站在信都冀北王府门口。
他手里的长剑上,鲜血正嘀嗒嘀嗒地往下流着,两旁列着他带来的虞家军。
“公子,孟循传来消息,王府几位女眷与风轻姑娘已经被掩护着送出了长安城。”流殇浑身是血,手里拿着一个竹管走了过来。
姜昀眼神锐利,一面向王府内走去一面道:“传我命令,大军整顿好,留下五千人有章程镇守信都,其余人随我去涿郡。”
眼下匈奴人正盯着冀北,一旦冀北二十万大军一乱,便会一窝蜂的扑上来。故而姜昀命葛老去联系虞隗旧部,让他们在他杀进信都之事,同时发起兵变将刘硕在冀北军的心腹制住,然后稳住渔阳。
冀州除了刘硕外,还有驻守在涿郡的秦雁行,而眼下姜昀要做的,便是拿下涿郡。
只有涿郡拿下,冀州与幽州才真正地掌控在姜昀手中。
057()
巨鹿距离信都不过百里;姜昀在信都反了的消息传到巨鹿之时;不过仅仅一日;趁着消息还未传到长安;姜昀直奔涿郡而去;围攻身在涿郡的秦雁行。
秦雁行此人;乃安平大长公主长子;秦国公世子,自幼在秦国公封地秦州陇西长大,十四岁随父出征;屡次大败羌人,立下赫赫战功,年仅二十五岁便被封为镇远候。
后冀北王虞隗被污蔑谋反;便是秦雁行与刘硕取下冀州与幽州的;若无秦雁行,刘硕一个草包怎可能掌握冀北军?幸周帝此人疑心太重;不仅忌惮冀北虞隗;也同样忌惮秦国公的势力;没有将冀北军交于秦雁行。秦雁行助刘硕掌握冀北军之后;周帝便将任命他为涿郡郡守;与刘硕一起抵御匈奴。只是让他协助刘硕;并未给他实权,否则信都姜昀不可能拿下的那么快。
姜昀深知此人乃劲敌,从未小觑他;故而连夜赶路;率领大军前往涿郡。
涿郡离渔阳不远,只有一日的路程,秦雁行本就无力号召冀北军,加之此时渔阳的冀北军已经被虞隗旧部掌控,他此时已经是回天乏术。
徐笙虽然有意与姜昀和离,但终归还是对他的安危有牵挂的,故而命人时时注意信都的消息,一刻不得耽搁。听闻姜昀连夜夺下信都,便已经启程去了涿郡,心下更是担忧。秦雁行的威名,即便是长在长安城的贵女们也听说过。加之端午赛龙舟时,她远远瞧见过一面,见识过他的不凡,心知此人难以对付,故而一直注意这涿郡的消息。
九月底,一场秋雨忽然而至,此时恰是姜昀去往涿郡的第八日,算算日子,他此时早已抵达涿郡,徐笙这日便一直心神不宁。
惊雷在天边炸开,风雨吹得窗户哐当作响,徐笙手里拿着话本子,听着外面哗啦哗啦的雨声,眼里什么也看不进去。
绿杨与绿柳二人正在厨下做午膳,院子里只闻雨声。烟雨朦胧间,数到黑色暗影悄然跃进小院。
“噌……”隐在暗处的暗卫发现了他们的身影,从横梁上一跃而下,无声无息的与之缠斗起来。院子里的护卫此时也听到声响,冲进了雨里。
徐笙听到外面刀剑声响起,快步走至门前,看了出去,便见数到人影在雨中颤抖,她眉头一皱,趁着来人没有察觉,快步走进屋子里,准备进入提前准备好的地道里。
“站住。”一道凉风吹进来,她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利剑,寒光一闪而过,徐笙提着裙摆的手缓缓放开,身子僵在原地。
男声低沉清冷,带着一道寒意。
“你是何人?”她任由长剑搁在自己的脖子上,面色沉静地问到。
实际上,她的手里已经满是汗渍,心也快要从胸腔里跳动出来。
“出去。”男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让她往外走去。
徐笙没有反抗,身子僵硬的往外走去,每走一下,余光都注意着肩头的利剑。
走至廊下,雨水被风吹进来,打到徐笙的脸上,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暗卫与虞舜在她一出来时,便发现了她的身影。
身后的男子轻笑一声,只有徐笙能听得到。
“虞臻还真是在乎你,连暗卫都给你留了,可惜今日你还是要与我走。”
“休得伤我家夫人!”虞舜在雨里喊到。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让徐笙往外走去,大雨浇到身上,她渐渐地浑身湿透了。
“都散开。”男子道。
虞舜看看徐笙,挥挥手示意众人散开。
男子带来的人瞬间围了上去,将剑架在护卫的脖子上。大雨如注,地面上的血迹没一会儿便被雨水冲掉,形成一股红色水流。
等出去徐笙才知道,对方带来的人极多,雨越下越大,虞舜等人被包围在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笙被扔到马上,然后那男子一扬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