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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没有脸红。”秦婉嘴硬,她方才想到卫珩,想到卫珩待她的好,甚至想到在那事上他都是极尽温柔,自然红了脸,哪里知道柳穆清在后面。见表妹红着脸说瞎话,柳穆清挑眉:“没有?”似乎她今日变了不少,但至于哪里变了,柳穆清说不上来。
她脸上愈红,柳穆清笑起来:“罢了,没有就没有吧,仿佛是我欺负了你一样。”又含了几分笑意,“今日委屈你了,孟岚此人,看来是愈发的会作妖了。”
道理()
对于孟岚这个表姑;柳穆清本就无甚好感。虽然她素日里看着十分乖巧;但柳穆清总觉得她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加之今日她又两番表露出来对于进雍王府之事志在必得;让柳穆清对其更无好感可言了。
听表哥以“作妖”二字形容孟岚;秦婉微笑:“她只管作;我不吃这套。”前世;柳穆清也曾经表示过不喜孟岚;但秦婉并未放在心上,久而久之,柳穆清也就不再说了。后来又被孟岚陷害;落个好不凄凉的结局。
“婉儿不吃这套,可不知道姑爹吃不吃这套。”柳穆清自幼聪颖,加之因为雍王妃之故;对于雍王爷也算是了解;这人的风流多情,就是最大的败笔。大熙虽也是男人三妻四妾的朝代;但这种多情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只怕婉儿姐弟三人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秦婉静默不语;这套对于父王而言;的确是管用非常。前世孟岚不就是活用了这套么?在父王面前温柔小意;最后秦婉发现自己身子开始出问题了;父王也不信是孟岚所为,而后阿羽闯下弥天大祸来,自己姐弟三人更是失了圣心;更失了父亲的欢心。念及此;她轻笑:“她想进我雍王府的大门,不过是在痴人说梦罢了。父王天潢贵胄,还没有辱没到迎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进王府大门。”
这话很是诛心,让柳穆清静默起来,似乎今日见到的婉儿,和往日相比,却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了。往日秦婉乖巧听话,偶尔任性起来让人想卷起袖子揍她,但总归是个乖乖女,现在却有些不一样了。不过柳穆清也不回去刻意追问,反倒是轻笑道:“你要守孝,孝中可要好好保重自身。我也要开始忙碌了,不能过来探望你。”
望着柳穆清疏朗的笑容,秦婉有些诧异:“要忙碌什么?莫非舅舅要给你说亲事了?”
柳穆清瞠目结舌的望着她,屈指敲在她脑门上:“成日想些什么?难道我除了吃就是睡,最后再是等着家里人给我娶亲?”他说到这里,又笑,“我想着,我也该去试试今年的乡试了。老师也是如此说,是以我要多多准备。老师说我的天资虽是出挑,但总归还是要精心备考,免得到时候落第。”
“那表哥好好备考,不要辜负了郑太傅美意。”柳穆清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子,加之天资聪颖,被郑太傅收到门下做了弟子,当年消息传出,让好多人羡慕得要命。
柳穆清欣然应允:“我自然不敢不好好考,老师这些日子总嫌我,说我要落了他老人家的名声,想要再收上一个徒弟,也好继承衣钵,免得给我这小子砸了他的招牌。”
知道他是刻意想要逗自己开心,秦婉含笑,忽又想起一事来,蹙着眉头暗自思忖起来。柳穆清和卫珩年岁相仿,他既然要准备乡试,那么卫珩应该也是吧?前世的卫珩并未选择科举,而是凭自己的赫赫军功坐上了正二品辅国大将军的位子。正因如此,不少嫉恨卫珩受皇帝待见的朝臣暗中讽刺卫珩连武举都过不了,浑然一个莽夫。此话传到秦婉耳中,她气愤难平,恨不能去找人理论。但卫珩只是抱着她,说:“婉婉管他们说什么?在你心中我不是莽夫,如此就好了。旁人如何看待我,我一点都不在乎。”
其实他哪里是莽夫,他手不释卷文采斐然,是不可多得的文武双全之人。而这辈子,秦婉又如何愿意让卫珩被这些不开眼的人笑话?
想到前世种种,秦婉下定决心,自然要在仕途上帮卫珩一把。这样想着,她耳根又热了起来,一派羞赧的模样,让柳穆清略直了眼:“婉儿?”她莫不是有了心事?这样接连脸红,实在不像是她。
秦婉如梦初醒,脸上更是烧乎乎:“我”
“有心事了?”柳穆清笑道,见秦婉脸儿更红,知道自己说中了,“女孩子大了,本就有些心事不能言明,若是告诉表哥不方便,可以去向夷光说明。”
想到前世远嫁后再也不知如何的宋夷光,秦婉心中也是一片动容。宋夷光性子纯真,毫无心机可言,一门心思的为了她好。
见她应允,柳穆清微笑:“既然明白了,那婉儿回去睡一觉吧,只怕明日又有人来吊唁姑妈了。今日姑爹强撑着病体出来,也请婉儿向姑爹转述,请其保重身子。”
秦婉颔首称是,自家父王的确是很麻烦的情况。父王是个多情种子,虽然爱重母妃,但也是内宠颇多,若是孟岚再示意几次,保不齐父王真的把持不住。一旦雍王把持不住,难保不会出现前世的事。
回去睡了一觉,待醒来,望了一眼黄花梨木三联柜上的自鸣钟,已然未时了。秦婉忙坐起来,紫苏进来给她梳妆,一面给她梳飞仙髻,一面说:“柳家的老太太和老爷已然回去了,临行前特特嘱咐,让我们不要吵醒郡主,说郡主这些日子累了,也该好好休息一下。王爷也回去躺下了,说等到郡主醒来,就端些冰糖燕窝给郡主吃。”
正说着,杜若从外面端了一碗冰糖燕窝来:“郡主这些日子的确是清减了好多,王爷可心疼了呢。”
自重生以来,秦婉对于父亲的态度就十分的纠结。她一面知道父王是疼爱自己姐弟的,但另一面,前世父亲在自己向他陈情之时并不相信孟岚会做这种事,而此后,这事给孟岚知道之后,愈发的变本加厉。故而秦婉对于父亲雍王是既敬爱,又含着怨怼。
静默了吃完了一碗燕窝,秦婉起身往弟弟妹妹们的院子去了,因为两人年幼,所以现下还住在一起的。两人也刚睡醒不久,正坐在榻上吃点心。比之姐姐的食量小,他俩就格外贪吃了。一手一个牵了他俩,秦婉就往雍王的院子去了。
她一点都不信父王对孟岚没有起心思,所以,她现在要去给父王上课了。
雍王如今还在病中,虽然强撑着病体出来迎接了岳母和大舅子,但到底还没有痊愈,回了屋便又咳起来。还在外面,秦婉就听见父亲的咳嗽声,问出来迎接的首领太监:“父王回来就咳成这样了?”
“今日受了些风,只怕又要卧床了。”首领太监也是很担心,王爷病了,郡主一人要撑着这王府,真真是难。更不说这些日子往来权贵各色诰命,谁不是需要郡主去接待着的?连他看着郡主都觉得心疼,更不说九泉之下的王妃主子了。
秦婉颔首,牵着双生子进了屋,屋中弥漫着药味,双生子很不喜欢这味道。往日母妃屋子里也是这个味道,然后母妃就再也不见了。生怕父王也这样不见了,两个孩子大气都不敢出,怯生生的跟着姐姐进去。
首领太监含笑道:“王爷,郡主带着世子和媛姑娘来给王爷请安了。”
床上的雍王睁开眼,重重的咳起来,因为又受了风,已经没有今日在柳家人跟前的神采奕奕了,加之屋中光线不强,显得他一张脸隐隐发黑,看得秦婉都唬了一跳:“父王可要保重身子呀。”
“无碍,受了些风,不打紧的。”雍王被首领太监扶起来,靠着靠垫笑道,“可吃了燕窝?还想吃什么,让他们给你做。”
“不吃了,再吃就不必吃晚饭了。”秦婉含了几分笑容,心中还是有些发酸。虽然对于雍王的态度模棱两可,但毕竟是血脉相连的父女,她做不到对一脸病容的父亲冷漠。而双生子看着父亲恹恹的样子,眼泪都在打转了也不敢哭出来,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雍王叹道:“好孩子,怎么了?”
话音刚落,两个小的“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到床边,口齿不清的嚷着:“父王不要不见了。”他俩哭得声嘶力竭,母亲突然去世,他们虽不能明白何为死,但也知道再也见不到母妃了,更害怕父王也这样不见了。
他俩哭得可怜,雍王爷双目含泪,想到去世的爱妻,心中一片悲苦。秦婉则垂首静默不语。待两个孩子哭累了,这才拉了他们,一一擦干眼泪:“阿羽,媛媛,姐姐告诉你们。母妃虽然不见了,但是咱们要好好孝敬父王,知道么?”
两人重重点头,乖巧的样子让人更疼。秦婉则恭顺的坐在床边的脚踏上,也是双眼发红:“婉儿今日梦见母妃了。”
眉心突地一跳,雍王忙问道:“你母妃说什么了?”这些日子,他多么渴望阿湄能够在梦中相见,他也好一叙相思之苦,但是一次都没有,并没能梦见过雍王妃。所以,他今日瞧见孟岚,才会有一瞬间的失神。孟岚这小丫头也长大了,变得和阿湄很像了。
“母妃说,很舍不得父王,也很舍不得婉儿、阿羽和媛媛。”秦婉红着眼眶,佯作叹惋,眼底泪光浮动,一派可怜模样让雍王心中大恸,“母妃还说,让婉儿一定要请父王宽心,说她撒手去了,婉儿和阿羽还有媛媛的倚仗就只有父王了。”
雍王爷惨白了脸色,想到雍王妃缠绵病榻多日的模样。他和雍王妃夫妻多年,从来没有红过脸,他以为他们能够白头到老,却偏偏还是让阿湄在自己前面去了。
越想越觉得愧悔难当,尤其是自己连阿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雍王脸上顿时落下两行清泪来:“是为父对不起你母妃。”
秦婉心中也是一片悲凉,擦了擦眼泪,低声道:“母妃还说,她这一去,还要父王替她执杖一年,母妃良心难安,还请父王多多保重身子,不要悲伤过度。另外一事,母妃说自己如今撒手去了,还请父王看在母妃的份上,对柳家多照拂一些”
雍王眼泪汹涌,这么十几年来,阿湄为他生儿育女,又为他操持王府一切,现下去了,还不忘托梦给女儿,要他好好将息身子。愧意顿时席卷而来,加之秦婉又说雍王妃放心不下娘家人,雍王心中更是难安,想到今日看见孟岚,他心中竟然的确生出绮念来。阿湄才合眼,他竟然对她的表妹生出这等心思来
愈发愧疚的雍王长叹,任凭眼泪簌簌,双生子也放声大哭,好不凄凉。雍王抚着两个小家伙的脑袋:“不哭了,咱们都不哭,好好为你们母妃守孝才是正道理。”
抹着眼角的眼泪,秦婉如释重负。她很了解雍王,雍王是个多情种子,即便再爱重雍王妃,但也有颇多内宠。饶是现在被愧意左右了,但保不齐下次见到孟岚,他又起了什么心思。雍王喜欢温柔小意的解语花,秦婉自然就会将孟岚外面那层面具给扒下来,让雍王好好看看她阴险狠辣的内里。
不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次见到孟岚呢,故此,也不必急在一时。秦婉抿了抿唇,旋即低声道:“父王,婉儿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父王成全。”
佛光()
这么些日子;雍王府上一应事情皆是秦婉操劳;她本就瘦弱;现在更是消瘦了;让雍王很是心疼。加之这么些日子;众人都有目共睹;秦婉这位和宁郡主行止愈发的出挑;不该说的不该做的绝不会从她嘴里说出来,更不会由她做出来。所以雍王对于这所谓的“不情之请”并不认为一定不情,何况这是他自小宝贝到大的女儿;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什么事?”雍王问道,“这些日子你着实操劳,让为父的心中很过意不去。”
“为母妃略尽孝道;父王岂会觉得过意不去?”秦婉回答得很乖巧;又微蹙着眉头,一派沉思的样子;“实则此事也是为了母妃。母妃新丧;作为亲王王妃;母妃自然有天家的祭享;但婉儿想着;母妃盛年而殁;于生者而言是莫大的悲痛,还请父王应允,许了婉儿在相国寺佛光塔之中供奉母妃的灵位吧。”
自打上次在佛光塔之中见到了卫夫人的灵位;秦婉就一直在考虑这件事了。一来是全了对于母妃的孝心;其二,母妃和卫夫人是手帕交,但这么多年被瞒得紧紧的,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可见皇帝不喜卫家的事让母妃多么被动。现下母妃已然去世了,将她的灵位供奉在佛光塔之中,也算是让她们闺中密友之间团圆,在九泉之下也有个照料,可以继续走动。
但第二个原因,秦婉不愿意让父亲知道。毕竟当年被钱贵妃和赵王逼迫到几乎陷入绝境的人,雍王也在其中。前世自己嫁得卫珩之时,父王已然去世了,所以秦婉也不知道父王对于卫家的观感,还是不要多说为好。
“相国寺佛光塔?”雍王咳了几声,秦婉忙给他抚背。佛光塔之事,雍王自然是知道的,其中供奉着不少达官显贵的牌位,越往上地位越高,“这算是什么不情之请?你有这份孝心,你母妃在九泉之下自然是欢喜的,为父在婉儿心中,难道是这样不明事理的人?”
双生子左看看右看看,全然不明白父亲和姐姐在说什么,加之首领太监又端了点心进来,两人就舍了自己听不懂的,欢天喜地的去外间吃点心了。
而雍王对于女儿误解自己有些委屈,秦婉笑道:“父王误会婉儿了,毕竟将母妃的灵位供奉到佛光塔之中,是需要不小的开支的。即便女儿如今主持中馈,但没有父王首肯,女儿如何敢自作主张?”
见她小脸通红,一片羞愧的样子,雍王明白自己误会女儿了。这些日子秦婉独自撑起整个雍王府,本就是辛苦至极,难为她还能想到让自己来做决定,雍王颔首道:“既是如此,就依你的意思办吧。也算是为父给你母妃能做的最后的事。”
得了雍王点头,秦婉也暗自欢喜起来。
在三七之日,帝后和太后纡尊降贵亲自来吊唁,又命礼部为雍王妃上谥号,极尽哀荣,因为这个缘故,京中来吊唁之人更是络绎不绝,几十日之间,凡是京中上得台面的朝臣几乎都来了,将秦婉累得够呛。而做七完毕后,雍王亲自带了三个孩子给雍王妃送葬,往来宾客见状,纷纷称赞雍王待王妃情深义重。
待送了母妃下葬王陵,回了雍王府后,秦婉又问道:“我要的东西,太医院可都送来了?”
“送来了。”紫苏忙道,捧了个匣子回来,“好端端的,郡主要这膏药贴子做什么?”
秦婉接了匣子在手,打开便有一股子药味弥漫出来,她细细看过没问题,又关了匣子:“你命人将这些东西送到卫家去吧,与他们说,这膏药贴子烤和了再贴,效用很好。”
原来是给卫家的紫苏暗自狐疑,想到郡主对卫公子的诸多不同,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但上次郡主咬死了,说皇帝陛下并不讨厌卫家,紫苏和杜若现下都找不到由头来反驳。现在郡主竟然又为了卫家人问太医院要膏药贴子,让紫苏心中很不是滋味,若是给陛下知道了,迁怒到郡主身上可怎生是好?
不知紫苏心中所想,秦婉又提笔,将膏药贴子的用法写在纸上,贴在了匣子上面。前世,卫珩虽然年富力强,但是他的腿每到了潮湿闷热或是阴雨连绵的季节,膝关节处就会隐隐作痛。他说是小时候不慎落入了湖中坐下的病根儿,秦婉但却暗暗记下了。如今已然是初夏,再过些日子就是雨期,早些备下,也免得卫珩发病之时难受。
紫苏指了指杜若,自己接了匣子出去了,杜若会意,等她出去后才说:“郡主,咱们不知上意,还是不要和卫家接触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