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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寅吾痛心地摇了摇头,道:“就这些人哪里值得殿下千金之体千里迢迢来一趟?要我说,这天下的俊才都聚集在长安,在长安招揽人才方是正理。”
他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没了,李明珏则与杨韶对视了一眼。
杨韶笑了一下,眼中露出好奇的神色道:“金兄是从何处得知白忱与男人拉拉扯扯的?”
金寅吾目露鄙视道:“自然是我亲眼所见,白忱既然跟杨兄是同一个斋房,杨兄还是早点有所防备为妙。”
“这样的人推荐给殿下,这简直是在有污殿下的耳目。”
“嗯,”杨韶笑容温和,声音柔和,“金兄说的对。”
金寅吾情不自禁地挺了挺脊背,眼珠子转了几转,说道:“要我说自然那些假清高的学子不给咱们殿下脸面,那咱们不如斩草除根,在青山书院放上一把火,让这些人全都葬身火海,以免以后给殿下添堵。”
金寅吾神色郑重,惋惜道:“虽然此计太过阴损,不过为了殿下我愿为殿下献出此计,只愿殿下能够得偿所愿。”
他简直是在舍己为人,连他自己都快被感动了。
然而,李明珏只是笑了一下,未置可否。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金寅吾转向杨韶,笑道:“杨兄觉得如何?”
杨韶眯着眼睛吸了一口烟,而后浅浅一笑,低声道:“我只是个商人不懂这些。”
“殿下。”阿九在屋外唤了一声。
李明珏立即明白,白忱大概已经起身了。
他抖了抖袖子,低声道:“此事再议。”
待李明珏走后,金寅吾才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那白忱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兔爷儿,我若是在学院里捅破这层窗户纸,必然会让他身败名裂。”
杨韶笑容温和,轻声问:“那金兄准备去捅破了吗?”
金寅吾的目光闪了闪,笑道:“自然是要选个好时候。”
杨韶没有发表任何评价,只是露出惯常的柔软笑容。
金寅吾虽然也有几分嫉妒杨韶,不过,比起楚夫人那些人来,杨韶倒算得上上道的,又因为他自认为刚刚为郡王提供了一条好计谋,便洋洋得意道:“多亏那日与杨兄交谈,我才想到了这么一个以火攻之的好办法。”
“咦?”杨韶面露迷惘,不解道:“我有说过什么吗?”
“你那日讲道前朝皇帝用一场大火烧死了”金寅吾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他笑道:“不,没什么。”
杨韶摇了摇头,面露惭愧道:“我一向不擅长计谋,若是金兄有了什么计策,也定然是金兄遍读群书、心有智计的功劳。”
金寅吾被他这么一吹捧,连脸颊都开心地红润了几分,他仰头大笑道:“哈哈,岂敢岂敢,我也只是比那楚夫人更善谋一点而已。”
转眼,他的脸色又阴沉下来,捏着拳头道:“只可恶那楚夫人是楚无衣的儿子,所以,即便才学、谋略高于楚夫人的我也只能被无视!”
杨韶面露惋惜,似乎为他所遭遇的不公,为他才华得不到施展而感同身受。
金寅吾叹了口气。
——这杨韶虽然也只是因为家中富余、长得好,才能在青山四杰中占据一位,倒是比其他人看着要顺眼一些,哼,尤其是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居然敢瞧不起他?他非得要他们付出代价不可。
杨韶手中的烟杆在桌子上磕了一下,温和道:“我去更衣。”
等他走出屋子,在回廊下见到人,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
“咦?白兄这是要走了?”
季凌霄的脸上还有未褪的酒醉红晕,她朝身边的李明珏道:“多谢殿下的款待,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杨韶看了一眼天色,笑道:“时候还早的很,莫非白兄是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情?”
她无奈道:“今日我临出门前从湖中救起唐兄,我实在放心不下,便想要回去看看。”
杨韶和李明珏的神色同时变得奇怪起来。
“白兄果然”杨韶捂住嘴,点头道:“那我便送白兄回去好了。”
“殿下告辞。”
李明珏笑容温和,几乎是折节与她相交。
“希望能与先生在长安继续痛饮。”
“定然。”
李明珏目送着两人离开,金寅吾走到他的身后,低声道:“殿下,我说的果然没错吧?那白忱就是个断袖,来殿下这里作客还时时想着她的小情人儿,实在无礼的很。”
李明珏举起了一只手。
金寅吾乖乖地停住了嘴。
“白忱之事,先生不必多说。”
“那火烧青山书院”金寅吾有些急切地开口。
李明珏缓缓地回身,无形的压力扣在了他的身上,金寅吾连忙低下头,作出最为恭敬的模样。
“提出这样的建议究竟是你的私心作祟,还是真的为小王考虑,小王可是明白的很。”
金寅吾脸色一白,疾呼:“冤枉我冤是不是那杨韶在殿下面前说了什么?我对殿下一向忠心耿耿!”
李明珏扫了他一眼,神情似笑非笑。
金寅吾背脊一凉,越发说不出话来了。
“有些小心思没什么,手段毒辣些也没什么,只是别把你的小王当作傻子。”
金寅吾的后背就像是压上了一块巨石,他双腿一软,径直在冰冷的地面上跪了下去。
李明珏转身,走进了屋里。
若说上辈子季凌霄对他那场毫不留情的绝杀最终留给他了什么,大概就是这辈子与人接触就会忍不住恐惧颤抖,还有让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一报还一报”。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颈项上没有任何伤痕,他却依旧时时刻刻能感受到冰凉的刀锋抹过他气管血管的疼痛,他因为第一世对她的伤害被她报复,这的确是他该得。
如果天地之间真的有所谓的因果循环,他倒是希望这一次不再一时鬼迷心窍将青山书院众人杀戮殆尽、将青山书院一并焚烧,以免自己真的应了小时候那个道士给他的批语——“姻缘线淡,必遇坎坷,半生相思,半生苦痛。”
“阿弟在想些什么?”
马车内,杨韶擎着一支烟袋,半支着头瞧她。
“我在想,为何阿兄要在殿下面前装作与我不熟?”
杨韶含住烟嘴,轻声道:“因为若是让殿下知道的太多,以后很多事情就做不成了。”
季凌霄吃惊掩口:“阿兄还要做什么?”
“这就要看阿弟你的了”
杨韶弯起眉眼,柔声道:“若是阿弟到了长安,为兄定然要带你去看看我们自己家的产业。”
季凌霄嘴角一抽,不知道怎么短短几句,两人便从结义兄弟成了一家人了。
杨韶脸上的笑容更好看了,他一伸懒腰,直接在马车里躺了下去。
“阿兄,是否也曾邀请过楚夫人他们?”
杨韶半阖着眼睛,笑道:“若是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但若是你提问嘛”
“是,他们我全都邀请过,但最终成行的只有两人,一个聪明绝顶,一个愚笨至极。”
季凌霄眼皮一跳,道:“我希望我不是你口中那位愚笨至极之人。”
杨韶睁看眼,眼中透着些许的无奈和郁闷。
“你该对自己自信些,即便不自信,也要相信为兄至少是护短的,不会当着你的面诋毁你。”
季凌霄垂眸笑了起来,整个人温暖的宛若一团明媚的春阳。
“既然是愚笨至极的人,为何又要推荐给殿下呢?”
杨韶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他捻了捻耳边的青丝,坦然道:“愚人自然有愚人的好处,至少,还能当刀使,当挡箭牌用,要比聪明人还要好用许多。”
季凌霄微微睁大了眼睛,只见他依旧绿鬓红颜,依旧如鲜花美人,然而,他慢慢展示出的真实的自己真令人惊讶。
而有机会看到他这一面的自己
“真是在下的荣幸。”
季凌霄捏着扇子,在他的手背上轻轻蹭了蹭。
杨韶勾了勾嘴角,心满意足地闭上双眼,闻着车厢内荡开的香气。
季凌霄回到斋房,还没有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一惊,“哐”的一掌拍开了门,眼前却出现十分有趣的一幕——
唐说和谢小道二人隔着案几而立。
季凌霄捂着肚子直接蹲了下去,笑得肚子都疼了。
“笑什么!”唐说的脸红了又黑,“有什么好笑的!”
谢小道用镜子作为盾牌,嬉皮笑脸道:“抱歉啊,都是我的错,我一时手贱。”
唐说斜眼睨了他一眼,恶狠狠道:“好啊,让我接受你的道歉可以啊,必须要让我也在你那里画一笔。”
谢小道的笑容更加无赖了一些,嘀咕道:“怎么可能啊再说,你那握笔的姿势可一点都不像是画东西的样子。”
唐说狞笑一下,冷冰冰道:“那我也只好用强了。”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便冲了过去。
唐说则早就洞悉了他的动作,一缩头,从他的腋下钻了出去。
唐说去捉他,反而让狡猾的谢小道一把扯下了他的遮羞布。
唐说懵了一瞬,一见到季凌霄含笑的双眸,整个人热的都快要炸了,他飞快地捡起遮羞布捂住那里,怒吼:“谢小道!”
谢小道则麻溜地躲到了季凌霄身后,笑嘻嘻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君子修身之道更是要戒怒,唐兄你这样不好。”
唐说的双眸燃烧着怒火,突然瞪向了季凌霄道:“你要护着他?”
“啊?”
谢小道嬉皮笑脸,伸出一只手揽住了季凌霄的脖子,扬声道:“阿奴,我们两个可是穿同一条裤子的交情,你会帮我的吧?”
“穿同一条裤子?我怎么不记得了?”季凌霄侧过头,挑眉问。
谢小道一僵,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
“喂,帮兄弟一把吧。”
“谁让你招惹他的?”
谢小道的眼中也瞬间燎起了两团火苗,他满不在乎道:“他是你的谁,我怎么又招惹不得了?”
这怎么又是她的错了?
季凌霄冷静地看着这要场要烧到他身上的战争。
“白忱!”
“白忱!”
唐说、谢小道同时出声,眼神皆死死锁定了她。
只听两人异口同声道:“你到底帮谁!”
这感觉她当年称帝的时候都没有看到这样的“争宠”场面,这是兜兜转转到第三世才肯给她吗?
“这个”季凌霄摸着下巴,看着对面唐说仙姿凛凛,他此时眼睛像是冰中的火焰;再看身边的谢小道,他的眼睛半是佛性半是魔性,眼角的小痣更像是遗落的相思豆。
当真是世间最享受莫过此刻,最难以抉择也莫过于此刻了。
于是,她选择
第一百二十七章()
季凌霄反手抓住了谢小道,谢小道一愣,立刻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
唐说则笑着走了过来,微微扬起下巴,睥睨着他道:“你还真当自己是她心里的宝啊?都已经断袖了,还断的这么黏黏糊糊的。”
谢小道一张脸又红又黑,不过,他完全没有心思理会唐说的嘲讽,而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季凌霄,眼中有着被背叛的控诉。
季凌霄放柔了眼神,低声道:“毕竟是你有错在先。”
“我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
谢小道咬着下唇撇开了头。
因为嫉妒,但是他不能说出口。
谢小道垂头丧气地任由唐说报复,唐说则在那里画了一个大象头,然后在季凌霄的监视下,扫兴地收回了笔。
“别盯着我瞧了,我又没有把他怎么样。”唐说不太满意道。
“这样就算扯平了,你们也不要在私底下搞小动作了,毕竟现在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季凌霄箱子里找出一套自己的衣服递了过去,唐说一把接过,背对着两人“悉悉索索”地穿上。
谢小道收拾好自己,兴致缺缺地倚在榻上。
季凌霄凑到他的身边,轻轻揉捏了一下他的耳朵。
他虚软无力地想要打掉她的手,可是自己的手背刚和她的手背一触碰,便立即像是黏住了一般,无法再放下。
谢小道觉得自己是真的没救了。
季凌霄盯着他慢悠悠地笑了一下。
他的心脏突然一下一下激烈地跳动着,把他的胸腔都震的发麻了。
季凌霄转头对着唐说扬声道:“我走之前你还萎靡不振,没想到这么快就生龙活虎了。”
“还不是楚夫人来找你,见你不在就为他配了一副药,他喝了之后,出了一身汗就立即能追着我到处跑了。”谢小道抢先道。
唐说回过身子,依旧是那副傲慢的模样,淡淡道:“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你照顾我,我感激你,然而,你趁我病就要作弄我的事情,我自然是要报复回来的。”
季凌霄无奈地抚额头。
当这件事很光荣吗?你们两个就像是两个穿开裆裤打架的孩子似的,不要再丢脸下去了
或许喜欢一个人真的会令人变傻,嫉妒亦能使人失去头脑,两个都不笨的人,此刻却蠢的让人没法儿看了。
“你看到推你入水的人了吗?”
唐说眯着眼睛看她。
“我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这才顺着他的来路走去,就发现了掉进秀湖中的你,想必这不是个意外吧?”
唐说冷笑一声,扬声道:“当然不是意外,天底下就是有这等愚人,以为将天底下所有比他聪明的人都除了去,自己就能够成为天下第一聪明人了。”
谢小道仿佛也有同感,唏嘘了一番。
唐说冷笑道:“我自然看清了那人是谁,这件事也由我自己来办,你们不要插手,什么仇什么怨自己报复起来才够爽。”
谢小道鼓掌赞叹道:“好,唐兄果然是个睚眦必报之人。”
唐说瞪了他一眼。
季凌霄笑道:“既然是你的选择,我自然尊重,不过,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还需要你不要瞒着我们,毕竟我们都很关心你。”
“谁用他们关心了?”
“谁关心他了。”
季凌霄笑着揽住了两人的肩膀,笑呵呵道:“那我也告诉你们两个一件大事,我准备接受信安郡王的邀请,去一趟长安。”
两人动作一致地望向她,同时皱眉。
“我也”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停住。
唐说跟谢小道对视一眼。
“杨韶也向你们两个提出过邀请吧?他为之牵线搭桥的贵人正是信安郡王李明珏。”
“那又如何?我若是不想去,别说是信安郡王了,便是太女、陛下也别想请动我。”唐说掸了掸衣摆,神色倨傲。
——全天下也只有你能请的动我。
谢小道眉头皱的死紧,最终不情不愿道:“你是有什么计划吧?我并不擅长计谋,你可以去问问楚夫人,想必他能给你满意的答案。”
唐说轻笑一声,淡淡道:“何必舍近求远?”
“你这样做无非是要知己知彼,谁人都可以为你做这种事情,何必你要亲自上阵?”
因为有些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比如说暗卫,再比如说李明珏的多次重生。
“总之,你深入虎穴的做法实在不智,”唐说看着她的眉眼,“倒还不如我来”
季凌霄摇头。
“你是信不过我?”
“非也。”她笑容温和,握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