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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头儿”
“我哪里都找不到你的人,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里躲懒。”白忱慢悠悠地笑了一下,怎么看怎么有一种“秋后算账”的感觉。
“你们怎么这么吵啊,主人很是不满。”小童子抄着袖子站在门外,“快来吧,主人说可以见了。”
白忱立刻颠颠儿地跟了上去,“麻烦小兄弟你了。”
等白忱出门,裴谙就狠狠地啐了一口。
这已经不是裴谙第一次表达对房子主人的不满了,季凌霄准备好好谋划一番,若这座房子里是连白忱也要上赶着讨好的大人物,那倒是可以设计挑拨裴谙与此人的关系,让白忱的阵营得不到这个人的帮助。
季凌霄准备跟唐说说起这个计策,一转头,却发现唐说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裴谙。
是啊,既然她能够想到,唐说就更不用提了。
李斯年看出唐说跟太女殿下似乎有话要说,便拉着裴谙出去聊天了。
“我守着门。”慧心边往门口走边说。
两人面对面坐着,季凌霄闷闷道:“你还知道回来。”
“还不是你把我给抛下了。”唐说也郁闷。
“抛下你,你就另外找个主人?”
“啊?”
“你还跟他聊得很好啊,对我就是冷嘲热讽的。”
唐说总算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了。
“你若是真的想要走,我我”
季凌霄垂着头,用手指戳着桌面,没有看到唐说骤然变得有几分阴沉的眼神。
“不,我绝对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你不乐意也不行,”季凌霄死死地盯着他,极富压迫感,“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
唐说望着她,嘴角的弧度一步步加大,终于,他忍不住了,露出一个有些傻气的笑容,温柔道:“所以,你是舍不得我是不是?”
第八十九章()
听着他少见的温柔话语,季凌霄不适应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胳膊,觉得自己几乎被激出了鸡皮疙瘩。
唐说一见她的动作,嘴角的笑顿时就僵住了,“你真”他尖酸刻薄的话说到一半,又硬生生地停住了。
他望着她眼角那抹微红,“你究竟要我怎样?我是哪里又惹你不高兴了?”
“是,我是比不上崔歆会说甜言蜜语,也比不上慧心纯然,可我难道没有”唐说嘴唇哆嗦着,脖子青筋迸起,手指捏住又伸开,痉挛似的抽搐,他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缓自己的心情,低声道:“您说吧,我都听着。”
季凌霄见他这一系列举动,心中早已柔软了一分,不过,未了避免夜长梦多,让自己的敌人撬了自己的墙角,她还是要问:“你为何对白忱那厮态度如此好?”
唐说简直要气笑了:“咱们难道不是来坑他的吗?态度不好一点,鱼儿怎么咬钩?”
她看他脸都憋红了,为防止他气炸了,便捏着扇子为他扇了扇。
唐说神色寡淡,似乎失了与她针锋相对的力气。
“那你为何对本宫就极尽鄙夷、挖苦?是对我不满吗?还是觉得我实在是配不上你的才华,无法胜任你的主公?”季凌霄诚心诚意地问他。
他的脸皮抽动几下,又想哭又想笑,最终无力道:“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他一鼓作气,闭着眼睛大声道:“因为你不是外人!”
季凌霄被他堪称莽撞的告白惊吓了一瞬,随即她眯起眼睛,笑眯眯道:“不是外人难道是内人。”
他极力保持镇定,可那通红的脸色还是泄露了自己的心意。
他抿了一下唇,低声道:“你爱信不信一般人我都懒得搭理他们。”
他的确就是这样的人,那她刚刚吃的那一大缸子醋不就白吃了?果然是关心则乱
唐说气得够呛,又羞得够呛,径直转过身子,季凌霄却从他的身后猛地抱住了他。
唐说神情柔软了一阵,接着,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向前一步,甩开了她。
季凌霄怔住了,她简直不敢置信,他会将她给甩开。
唐说转过身子,无奈地训斥道:“我身上都是湿的,你就这么贴上来,小心会弄湿你的,你身子骨这么弱,一旦病了,看谁心疼你。”
原来是在关心她。
季凌霄探身,笑嘻嘻道:“别人我不知道,不过,唐不要你定然会心疼的。”
唐说瞪圆了眼睛,恼羞成怒了。
“呵——”
两人顿时僵住了。
“你刚刚笑了?”
唐说摇头,“刚刚不是你弄出的声音?”
“怎么可能!”
两人面面相对,突然同时转身,将这个空无一人的堂屋从头到尾搜查了一遍,却仍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既然没有人,刚刚那笑声又是谁发出来的?
季凌霄摸了摸胳膊,有些发毛。
她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猛地就掀开帘子,迈了出去,门口的慧心正望着天井的锦鲤发呆,一见她出来,双眼这才恢复了神采。
“慧心”
“我在这里。”他缓缓一笑,仿佛有一缕佛光从他背后照下,让她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这屋子里有古怪。”
慧心望向走在后面的唐说,唐说眉头紧锁,点头道:“确实有些古怪,但绝非什么鬼神作怪,恐怕是有人在听我们说话。”
“莫非有人藏在夹层中?”季凌霄平静下来后,也思索起来,“又或者这里连接着什么密室。”
慧心摇头,“我观察过这里的建筑及墙壁厚度,恐怕并不能够修建密室。”
唐说摸着下巴,眼神渐深。
“据我所知,这除了密室藏人外,还有另外一种方式可以让一处的声音传到另外一处。”
“什么?”
慧心望向唐说,“造出这种物件的人,你也熟悉。”
唐说一头雾水。
“我看过您科举时的试卷,您最推崇的人不就正是他了。”
唐说双手一拍,恍然大悟,“竟然是鲁公传人公输子鱼。”
唐说正准备替季凌霄介绍公输子鱼,却被她打断了,“不要以为本宫除了吃喝玩乐就什么也不知道好嘛,公输子鱼的大名本宫还是知道的。”
说到公输子鱼,又不得不提起青山书院,当年的青山书院可谓人才济济,奇才、怪才、鬼才层出不穷,是让任何势力都眼红的存在,只可惜,天妒英才,青山书院的一把大火,让这里的人才统统扼杀在此处,无论是太宗,还是李琼,亦或是后来登基的季凌霄都曾对此扼腕叹息过。
而公输子鱼正是青山书院中的老师,他是鲁公传人,精通各种器具制作,无论是用在战争上的攻城器具,亦或是用在农耕上的农具,他总能出新不断,当时人称:“得公输一人,胜得一座城。”足以见他的天纵奇才,若果是他未必制作不出将一个屋子的声音传到另一个屋子的器具。
“莫非这座屋子的主人便是公输子鱼?”唐说隐隐有些兴奋。
“不对,”季凌霄想到自己刚刚从衣服上看到的那枚“楚”字,忍不住道:“青山书院中有姓楚的?”
她刚说完,就见唐说和慧心都盯着她看,神色莫名。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唐说“呵呵”了一声。
慧心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青山书院的山长就姓楚。”
季凌霄用手中的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脸,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被扇肿了,明明自己刚才还说自己不是光吃喝玩乐了,结果一转身,就自己打脸了——居然连赫赫有名的青山山长都不记得了。
“也不可能是他,当年人们将山长烧焦的尸体找出来了,他确实已经遇害了。”
转了一圈问题又回到原地了,这屋子的主人到底是谁?
季凌霄望着回廊深处,笑道:“既然无人,咱们为何不去探一探?”
唐说跃跃欲试,想要寻到青山后人;慧心若是没有探险精神,也不可能走便大江南北了,三人一拍即合,朝着前方的回廊走去。
此时烟雨蒙蒙,让人恍若身处山市鬼宅。
季凌霄一手一个揪住二人的袖子,三人转过一道回廊,眼前的雾气却越发浓郁了,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见到回廊的尽头。
“这房子有这么大吗?”季凌霄轻声问。
“的确没有。”唐说声音沉沉。
慧心则转头看来看去,口中发出“咦”的一声。
季凌霄更发毛了,她死死地揪住他的衣襟,颤声道:“你、你咦什么啊!”
“啊,对不起,”慧心转头笑了笑,神色平静的很,在这种雨雾阴森的环境中,竟特别给人安心之感,“我只是发现,咱们好像不小心走入了别人步下的阵法中。”
“阵法?这东西真的存在?”
慧心笑了一下,“当然不是那种神神鬼鬼的东西”
“喂,你之前还信佛呢,这样真的好吗?”唐说嘀咕了一声。
慧心则继续道:“我昔日曾游历过青山书院的残址,那里就留有阵法的痕迹,大概就是在修建的时候,故意将路修得长,或者用黑夜、雾气作为遮掩,使得人渐渐丧失对此处的感知,或者特地弄出几处相似的景象,让人怀疑自己走错了路。”
“所以说,我们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慧心点头,“这样小的一处地方,想必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几人又走了些许时候,就在又快走到不耐烦的时候,前面的雾气渐渐消散,一个横贯的墙面出现在眼前,墙上一共开了三个门,三人正研究着要进哪一个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开门声。
唐说与慧心配合默契,一个拉开第一个门,一个拽着季凌霄躲了进去。
门刚刚合拢,就有人从门前经过,慧心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直到脚步声远去,季凌霄刚准备说什么,慧心却一把捂住了她的唇,掌心擦过她的红唇,他的耳尖全红了。
没一会儿,那人居然又回来了,他在门口徘徊了一趟,停住了。
季凌霄连呼吸都要停住了,指尖冰凉。
她冰凉的双手分别落入两只温热的手掌中,他们紧紧包裹着她的手掌。
那人停留一会儿后才离开。
这次,季凌霄学乖了,没有再动。
没过多久,那人果然又回来了,他走到自己出来的那扇门前,恭恭敬敬道:“先生,您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在下担心会有什么宵小之徒来伤害先生,不如先生随白某上山吧。”
屋子里恍若无人,一声不吭。
白忱执着地站在门外,一副不等那人开口就绝对不肯离开的模样。
许久,门里,嘶哑地蹦出一个字——
“滚!”
白忱这才笑呵呵道:“那在下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还望先生注意安全。”
这副唾面自干的修养真让季凌霄佩服不已,同时,她觉得自己若是房内那人,真是能被白忱活生生气死。
“楚夫人,请您多照顾好自己,毕竟青山后人可只剩您一人了。”
青山后人!青山书院还有幸存者,而且居然跟白忱这个被指责是火烧青山书院凶手的男人混在一起!
季凌霄突然想到一个冷淡美貌的娘子被敌人锁在这雾气弥漫、阴森恐怖的宅院中,她的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股怜惜之情。
慧心收回了手,压低声音道:“他生性谨慎,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走,我们去拜访一下这位楚夫人。”季凌霄掸了掸衣服,当先走了出去,慧心赶紧跟上,缀在最后的唐说则揉着眉心,苦苦思索着。
季凌霄走到最里面的那扇门前,她扭头看看慧心,又看看唐说,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声音放得温和无比,“打扰楚夫人了。”
屋里没有声音传来,季凌霄却含着笑意继续道:“今日多谢您借我们一处地方避雨,思来想去,实在过意不去,决心来向夫人您道谢。”
门里突然发出一声轻笑,这轻笑耳熟无比,正是季凌霄和唐说在屋子里听到的那个。
正在这时,门突然“哐”的一声大敞开。
第九十章()
唐说与慧心同时上前一步,挡在季凌霄的面前,也将她的视线封了个严严实实。
她扒着两人的胳膊,推开一道缝隙,门内是不见五指的黑暗,仿佛藏着一头饥饿的野兽,正磨尖了爪子准备逮住猎物。
“怎么?太女殿下是不敢进来了吗?”
身份当即被戳剖,三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唐说身体紧绷,做好了率先出手的准备。
“若是我真有心害太女,早在白忱在的时候就说了。”那人的嗓子沙哑,像是声带破裂了一般,实在难听的很。
季凌霄笑道:“我自然相信楚夫人。”
如果是青山后人,从火灾中逃出,被浓烟熏坏了嗓子也是有可能的。
季凌霄抬起脚,还没有迈进去的时候,慧心率先动了,他先一步冲进屋内,宛若一阵穿过莲心的清风,一个抖动的火苗在七星灯上亮起,慧心站在七星灯后,将自己的火折子重新揣起来。
她这才与唐说一同走进来,打量着这个屋子。
地上铺着毛毡,屋内有四个七星灯烛台,更令人赞叹的是这里的墙上有很多滑道沟槽,还有些木制臂杆,像是某些器具。
正在这时,臂杆被牵动,带动着门“啪”的一声阖上了。
季凌霄注视着右手边厚厚的帘幔,似乎能透过这层帘幔看见那位楚夫人。
“太女殿下亲至,”楚夫人发出沙哑的笑声,“恐怕是皇帝终于容不下这越做越大的乌云山了吧?”
这人笑的既张狂又疯癫,好像乌云山越是倒霉,他就越是开心。
果然,这位楚夫人跟白忱是有仇的吧?
季凌霄心中这样猜测,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她已经见识到了白忱谨慎多疑的姿态,所以,白忱也很有可能故意弄一个假的楚夫人引他们上钩。
楚夫人笑过后,突然道:“我愿意助殿下一臂之力,荡平乌云山。”
季凌霄笑道:“虽然本宫一向怜香惜玉,可是楚夫人这般连面也不敢露的姿态,让本宫怎么信得过?”
“怜香惜玉?呵——”
“只怕殿下真的见了我,会吓得浑身发抖,连连噩梦呢!”
季凌霄捏着扇子,轻声道:“夫人未免也太小看本宫了。”
“好,若殿下不介意,那就进来好了。”
唐说和慧心同时握住了季凌霄的胳膊。
“有心有诈。”
“他这是激将法。”
季凌霄盯着那厚的透不进光的帐子,笑道:“本宫倒是觉得楚夫人并没有针对本宫的必要。”
也许是因为女人特殊的直觉,又或许是因为她就是伪装情绪的大师,所以,她可以真切的感受到楚夫人对白忱、对乌云山的痛恨不似作伪。
而且,如果,他真是青山书院唯一的幸存者,那她冒险一进,说不定会迎来巨大的回报。
季凌霄在某些政治博弈的场合,是个比男人还有胆大的存在。
她将二人的手拂开,递给他们一个笑容,敛衣缓步走向帘帐,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抚上厚厚的帘帐。
她突然回眸,朝紧张不已的两人明媚一笑。
屋内寂静,几乎能听得到“砰砰”的心脏声,唐说和慧心几乎分不清这样激烈的心跳到底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她此刻的笑容太过美好。
季凌霄一掀帘子,猛地迈了进去。
“啊!”
她惊呼了一声。
唐说和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