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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已追封温禧皇贵妃为后,传位于颖川王殿下。。。。。。”
“陛下已追封温禧皇贵妃为后,传位颖川王。。。。。。”
“陛下已追封温禧皇贵妃为后。。。。。。”
云矩一拽缰绳,顿了片刻。
略一回头,便见是庄子安脸上狂喜的神色,和陆序猛然泄了一口气的神情。
随着那一句话如波浪般被一阵一阵地传下去,禁内抵抗的将士们纷纷放下刀戈,茫然四顾,有的下跪,有的退避,云矩不再犹豫,翻身下马,直冲崇德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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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殿内,慧帝一口气说完那么长一串的册书诰命,急急地喘息了两下,拉着裴行俨,冷冷地看着众人,目光闪着寒意,从每一个人身上划过,最后落到了梁任的笔上:“梁爱卿。。。。。。你拟好了么?”
梁任到底历经几十年的风浪,已经飞快地回过了神来,吹了吹圣旨上的墨水,毕恭毕敬地双手呈上。
“写好了,”慧帝死死拽着裴行俨,缓缓道,“就再替朕再来拟一道诏令。。。。。。”
“。。。。。。皇五子裴云矩,天假忠孝,日新道德,温文和雅,谦敬保和。。。。。。裕端明之体度,尚诗书之辞训,言毕中礼,行不违仁*。。。。。。必能克承大统。。。。。。今册立,其为皇太子。。。。。。令有司,即日成礼。。。。。。”
“此事不妥!”周贵妃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愤愤道,“颖川王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国不可一日无君,若陛下突然,突然驾鹤西去。。。。。。我们又该去哪里寻新君即位!”
“贵妃娘娘这话说的,”舒媛宜缓缓地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周贵妃道,“。。。。。。是想诅咒陛下不好么?”
“本宫绝无此意,”周贵妃咬牙道,“只是一心为陛下、为我大庄的江山社稷所忧虑!”
“矩儿不在,”慧帝懒懒地阖上了眼皮,冷喝道,“。。。。。。行俨不是在的么!”
周存珖的脸色彻底变了。
是啊,颖川王不在,可是颖川王世子、颖川王再名正言顺不过的嫡长子却是在的。。。。。。真要是逼急了皇帝。。。。。。
“朕今日不妨,”慧帝冰冷的视线缓缓扫过其下各自心怀鬼胎的众人,嗤笑道,“。。。。。。就把话说的更明白些!”
“若是太子不豫。。。。。。即刻由其长子即位。。。。。。若是太子去于朕前,”慧帝双眼赤红,闷闷地咳嗽了两声,冷笑道,“。。。。。。今日朕就着立皇太孙!”
慧帝把话说的这样的清楚明白,竟是一星半点的念想都不愿留给他们了。。。。。。周存珖与江充沉沉地对视了一眼,齐齐把目光放在了站在慧帝身旁犹自没反应过来的颖川王世子身上。。。。。。
那眼神,着实算不上有太大的善意。
舒媛宜侧过身,挡住裴行俨,冷笑着对周存珖道:“周大人。。。。。。您在看什么呢?”
宋则默默把左手按在了剑上。
“皇贵妃娘娘,”周存珖尖利地笑了笑,把目光颇有些刻意地放到云涟身上,恶意道,“微臣在看。。。。。。十六殿下。。。。。。”
慧帝今日意图追封皇贵妃为后,立嫡长子为太子。。。。。。可是他一开始,是想追封的哪个皇贵妃?
周存珖不信,舒氏母子间,他还一个都说不动了。
颖川王不在,单一个颖川王世子,洛都有名的纨绔草包,能顶个什么用。。。。。。
只要先除了颖川王世子。。。。。。
“看我?”云涟冷笑着站起来,走到行俨身侧,云朔目光微凝,在他还没动作之前,云涟已经随手抄起一块墨砚,劈头盖脸地砸到周存珖头上,呵斥道,“看我作甚!。。。。。。收起你的狗眼!”
“十六叔。。。。。。”裴行俨差点被吓到了,太多的变故蜂拥而来,他一时有些晕头转向。
云涟掀了掀下摆,对着裴行俨跪了下来,仰头笑着道:“阿俨。。。。。。叔的脾气不太好,以后若是惹了祸事,可是还要托赖你庇护了。。。。。。”
“轰隆”一声,崇德殿的大门被缓缓地撞开了。
众人一惊,齐齐回头看去,守门的小太监被那形同逼宫的阵仗吓得胆寒,脑子一抽,颤颤巍巍地喊了句:“颖川王驾到!。。。。。。不,是颖川王殿下来了。。。。。。”
云矩眉头微皱,掠过那小太监,脚步不停地向内室走去。
慧帝躺在床头,看着云矩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笑着张开嘴,正要说什么,那双手,却缓缓地垂了下去。。。。。。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见到了自己最想见的人,心头的那口气一泄下去,就陡然歇尽了。
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大庄之主,就在自己在位的第三十三个年头,走完了自己风云传奇的一生。
他曾是与将士们同吃同住、厉兵秣马、悍收失地的开疆扩土之君,也曾是高居庙堂之上手握生杀大权以铁血手腕冷酷除去皇权障碍的心术帝王,而在人生的最后一刻,他终于还是,让自己的私心和偏好占了上风。
对与错,是与非,且都留给后世史书再去评说。。。。。。至少这一刻,他是心满意足的。。。。。。
云矩跪倒在慧帝床头,抓着他最后垂下的那只手,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父皇,儿臣来迟了。。。。。。”
病榻上的这个老人,云矩爱过、敬过、忿过、恨过、怨过、赖过。。。。。。但在这一刻,也不得不意识到,他终究是,自己在这世上仅剩的最后一个长辈了。
在他以后,自己也再无一个可以毫无缘由的托赖、理所当然的索取的人了。。。。。。
刘故颤颤巍巍扬声道:“龙驭上宾了。。。。。。”
崇德殿内顿时响起了一阵高高低低的哭声。
只是有的是真哀,有的是假悲。
云矩哭过后,刘故弯腰附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大行了,陛下也要保重自身,万不可哀毁过度,至于伤身啊。。。。。。”
云矩侧目看了看刘故,缓缓地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众人。
众人的哭声默然为之一歇。
“父皇大行,”云矩木然道,“我心甚哀。。。。。。”
“国不可一日无君,”梁任抢先跪倒在云矩身前,悍然道,“先帝大行前,已传位给陛下,有诏书为证。。。。。。臣等奏请,愿陛下即日登基!”
“梁大人有心了,”云矩淡淡地扫了梁任一眼,把目光缓缓地移到了剩下的人身上,平静道,“。。。。。。诸位以为呢?”
舒媛宜对着云矩跪了下去,口中直呼道:“陛下万福金安。。。。。。”
后宫低阶的嫔妃随着舒皇贵妃跪倒了一大片,就显得没动静的那几个,尤为显眼。
云矩没有去看周贵妃等人,只缓缓地跟云朔交换了一个视线。
云朔面无表情地跪倒了下去,沉声道:“梁大人所言极是。。。。。。臣等附议。”
即墨王、陇西王等纷纷下跪,附和道:“。。。。。。臣等附议。”
周贵妃见闵氏和安氏这下也都一气跪了下去,这才不由真着急了。
“陛下,”汉中王叹了一口气,也对着云矩跪了下去,“。。。。。。微臣祝愿陛下,春秋鼎盛,福寿绵延!”
正就逦(二)()
“陛下;”汉中王叹了一口气;也对着云矩跪了下去;“。。。。。。微臣祝愿陛下;春秋鼎盛;福寿绵延!”
周贵妃愕然地看着大儿子;二人深深地对视了一眼;在汉中王疲累又厌倦的目光下,周贵妃屈服了。
周贵妃不情不愿地对着云矩跪下后,周家一脉;自周存珖始,再也无法心存侥幸、妄作挣扎了。
云矩把目光缓缓地落在了屋内仅剩的两个人身上。
临淄王的目光怨毒又厌憎,与之相比;中山王的眼神倒只是冷了些。
“真是没想到;”云矩低头一笑,讽刺道;“三哥窝囊了大半辈子;今个儿竟然能这么的有骨气。。。。。。”
“你害死了我母后;”临淄王恨声道;“像你这般无德无能之人;怎能妄担宗庙。。。。。。”
“朕害死了废人赵氏?”云矩哑然失笑;玩味道,“三哥。。。。。。您真要朕当着众臣的面,一点脸面都不给你留的算一算。。。。。。赵氏究竟是被谁给毒死的么?”
临淄王脸色乍然一白;心虚恼怒道:“。。。。。。你还敢说;要不是你。。。。。。”
“先帝三子,”云矩冷声道,“裴云舟,不孝不悌,于先帝病中用毒,嫁祸于其兄长废太子。。。。。。后废太子因谋逆犯上被废黜,其又以中宫嫡长居之,妄图再行下毒之举,以登大位。。。。。。废人赵氏察觉之,深感其子之德行败坏,自感不教之过,代帝饮鸩毒,三刻后剧痛身亡。。。。。。”
“。。。。。。此乃大不孝之人,我裴庄皇室不可容之。。。。。。朕与其为兄弟,深感羞愧,今特废黜其宗室身份,贬为庶人,流放岭南!”
临淄王的脸乍红乍白,惊慌失措道:“你你你,你血口喷人!。。。。。。”
只是剩下的话他还来不及说,就被庄子安扬声给压了下去:“陛下都吩咐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庶人裴云舟给押下去!”
临淄王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直接被人堵住嘴拖了下去。
中山王咬紧牙关,缓缓地跪了下去。
云矩轻笑一声,从他身前脚步不停地擦了过去,向外走去。
刘故等抢先大开了崇德殿之门,陆序带着所有将士跪倒在殿前,见云矩出来,齐齐高呼道:“臣等恭祝陛下万福金安,恭祝我大庄,国祚绵延。。。。。。”
“臣等恭祝陛下万福金安,恭祝我大庄,国祚绵延。。。。。。”
“臣等恭祝陛下万福金安,恭祝我大庄,国祚绵延。。。。。。”
云矩站在崇德殿的正门前,立于这大庄权柄的最高之处,俯视着其下一望无际跪倒的芸芸众生,面色肃然。
青蛟从黑龙逆鳞之处盘旋飞出,身形暴涨,一阵华光闪过后,洛阳紫气蕴然,青蛟飞舞其中,悍然成龙。
洛阳皇城之上,那条垂垂老矣的金龙,终于缓缓地摔了下去。
青龙傲然盘旋于洛阳皇宫之顶,金龙缓缓挪过来,迎着青龙警惕的目光,温柔地蹭了蹭它,然后阖上了双目,缓缓散为点点华光。
卿凌看着这一幕,却是眉头紧锁,无半分愉悦之情。
“青蛟竟然真的封正化龙了。。。。。。”莲姬与卿凌一道,站在西山之巅,满目震惊,“它竟然真的可以。。。。。。”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卿凌的脸色极其难看,随手一指,一道流光划过天际,“。。。。。。你看那边。。。。。。”
青龙跃于洛阳皇城之顶,骄傲地啼鸣了半天,大庄四方之境,黑龙庞大又骇然的身姿缓缓地将其整个绕了起来,围着整个大庄,迎着洛阳的青龙应和了两声。
“这。。。。。。”莲姬这才察觉出不妥,骇然道,“怎会有这般异象?。。。。。。双龙现世且不说。。。。。。怎会有,怎会有这般大的龙身?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它的足上,”卿凌冷然道,“已生了十爪。。。。。。”
“这不可能!”莲姬脸色大变,断然否决道,“十爪龙身,那已经不是龙,而是。。。。。。这不可能!。。。。。。若真是十爪龙身,那已经足可使得裴云朔白日飞升了!。。。。。。你绝对是看错了!”
“你没发现,”卿凌默了默,没有与莲姬纠缠龙爪多寡的问题,而是轻轻地问她,“。。。。。。少了什么东西么?”
“少了什么?”莲姬心神巨震之下,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旧龙消匿于天地,”山河社稷图上,南明君衣带当风,白衣飘飘,脸色极为凝重,“。。。。。。新龙初得封正。。。。。。可是,凤凰呢?”
“老凤不是早在十年前就随着赵氏失德而尽散于天地了么?”青华君嗤笑一声,“你们还在找什么?。。。。。。”
“可是不对,”莲姬一经提醒,立刻神态焦灼道,“新龙已得封正。。。。。。它的凤凰呢?”
“。。。。。。是颖川王的皇后?”莲姬急切地看向卿凌,慌乱无措道,“还是裴云朔未来的正妻?”
“都没有,”卿凌的脸色极其难看,“。。。。。。不用去寻了,丹雏应在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柳咮之女柳书澄的身上,颖川王妃根本毫无凤命。。。。。。可是。。。。。。”
“可是什么?”莲姬都要被卿凌给急死了。
“可是。。。。。。”卿凌寒声道,“丹雏现世三个月后,就死了。”
“这不可能!”莲姬神色狰狞,面色狠厉,“凤凰是不死之身,怎么可能会。。。。。。”
“是啊,”卿凌反问莲姬道,“凤凰是不死之身。。。。。。所以当年青蛟真的能吞了凤么?”
“。。。。。。当年到底是黑龙生蛟、青蛟吞凤。。。。。。还是凤凰想化龙,所以黑龙生了蛟?”
“那,那。。。。。。”莲姬被震得要傻了,“丹雏,丹雏算什么。。。。。。”
“我不知道,”卿凌神色沉沉,“可是我知道,真正的凤凰,是不会死的。”
“丹雏死了,说明已有凤在天。。。。。。它无可成真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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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帝三十四年三月,帝崩,传位于五子颖川王裴云矩,新君哀毁过人,罢朝三十日,举国服白,内阁首辅梁任等上书请新君即位,新君以孝在身,三拒之,同年五月,孝祥太皇太后以“国不可一日无君”出面奏请,帝无奈,准之,新君即位,帝号“景”。
景帝即位后,罢黜了先帝三子皇室身份,贬其一家为庶人,流放岭南;后六月,御史大夫庄子安奏先帝四子中山王在府内有怨怼之言,景帝大怒,彻查之,褫夺中山王郡王封号,夺其封地,将其贬至蓟州右平郡,食邑三十户;削去先帝六子汉中王之郡王封号与三千食邑,令封其为南郑伯,准其携母周氏赴藩;削去即墨王郡王之位,另赏其墨滨侯封号。。。。。。
除此之外,景帝还大封后宫,册立王妃赵氏为中宫皇后、侧妃左氏为淑妃、封其在潜邸时的侍妾商氏为贵人;前朝之上,蓟州王得赐封号“忠”,获封为忠亲王,加封蓟州王长子裴行渐为渔阳侯,十六皇子云涟为淳化公,封地渭南,与南郑伯朝夕相对。。。。。。
同年六月,景帝上告宗庙,立嫡长子裴行俨为太子,聘内阁首辅梁任、原黔南王麾下小将宋则,一文一武,为太子之师。
慧帝三十四年七月,小暑,谨身殿内。
景帝即位后,似乎是不喜崇德殿的血气,就将理政之地转到了崇德殿之后的谨身殿来,这几日,朝堂上正在为先帝四皇子和南郑伯被陛下下令即日离都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深知景帝正不悦,小太监进来通传时,声气都放的轻极了。
刘故皱着眉头听完,进去禀报时脸上却带了些不大乐意。
慧帝走后,云矩没有把刘故遣去守皇陵,而是留在了自己身边,刘故千恩万谢,十分感念皇恩之晃荡。。。。。。不论其中云矩的心意究竟是为哪般,刘故现在对她,都只有更忠心的份。
“陛下,”刘故轻手轻脚地进来,小声启禀道,“。。。。。。黔南王在外求见,您看着,要不要见。。。。。。?”
云矩顿了顿笔,揉了揉额角,无奈道:“你叫他进来吧。”
刘故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的。
——陛下与黔南王的话本艳情传得满天下皆知,云矩登基之后,以刘故来看,就算不贬斥黔南王,也该冷待了他才是。。。。。。偏偏陛下不知如何作想的,就算当时陛下登基后稳定局势,黔南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