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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等,”赵政说,“这些不重要,先解决咱俩的问题。”
康涂只好闭嘴,赵政继续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能每个人都没有按照自己的意志在做选择。”
康涂听到这里时,就已经明白了赵政想要说什么,也明白了他所谓的在一开始就告诉了他答案是指了什么,就连浮游都曾经带着隐忧告诉他,赵政和燕灵飞的体内,有两股力量在相互拉扯。
他一直以为这只是赵政随口说说,这样抽象的描述,更像是赵政在安抚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伴侣,却未曾想过,这就是真相。
赵政说:“在那段时间,我那种挣扎感在越来越严重,但是我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有人在控制着我的行为。”
康涂理解了,了然道:“所以你刻意做了不本来不会做的选择。”
他选择了和康涂在一起,与其说是抗拒,更像是一种试探。
“你也可以这样说,”赵政苦笑,“所以,其实他所说的有一部分是正确的,我不能否认。”
但这对康涂而言,已经是很好的答案了。
“我没有想过利用你,”赵政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康涂的肩膀,似乎是一个哄人入睡的姿势,也似乎是在安抚,“但是大家好像觉得我很像是一个会这样做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我可能发现不了自己的问题,但是发现了问题之后,迈出了这样的一步,也只是因为对象是你。康涂,你一直不相信我喜欢你,从来没有信过,我一直觉得是因为我的转变过于快,让你没有安全感,所以希望慢慢地来,你早晚会明白的,但是我发现,无论如何,你好像都很难改变自己的想法。”赵政缓缓地说,话中没有责备的语气,只像是在讲一个睡前故事。
康涂这一夜的话很少,现在仍然。
他现在应该说点什么呢?没什么可说的,赵政说的都是真的,他确实是曾经想过,这一切都只是一场骗局。也确实是不怎么相信,赵政是真心的。
明明从第一次相见开始,赵政从未有害过他,也没有对不起他,无论是在一起之前,还是在一起之后,赵政把朋友、知己和恋人的身份都做得很好,但是康涂还是很轻易地被那个催眠他的人说服了,仿佛之前的那些在一起度过的时间全都忘记了,他怀疑赵政。
康涂发现,自己的疑心并不比赵政重,不光如此,他似乎非常难全心全意地信任一个人,这或许与人格之中的自卑感有关,他不曾觉得自己能如此轻易地拥有幸福,与赵政的感情来得过于顺利,他其实心中早就有怀疑的种子了,他不相信自己值得被爱,也似乎不相信,赵政真的爱他。
赵政应该是知道的,他一直在照顾着康涂的情绪,小心翼翼地、循序渐进地靠近,这样的精心,甚至令他在最开始在一起时略显笨拙。
康涂仍旧无话可说。
“别生气,”赵政认错道,“这件事情是我错了。”
康涂说:“算了。”
赵政试图跟他分析这件事情,说道:“一开始,我应该把事情给你说清楚”
康涂再次说:“算了。”
赵政听出他的声音不对,低头去看,康涂眼角通红,局促地吸了下鼻子。
“怎么哭了?”赵政含笑询问,用手去托住他的下巴,想让他抬起头来,康涂却躲过去了。
人说感情都是一笔烂账,总是很难算清的,他们俩这又算是谁亏欠了谁呢?
康涂被一种莫名的感情扼住,感觉心中非常压抑,甚至到了无法喘气的地步。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人?他为什么会自卑,为什么不能相信赵政?为什么会把事情搞到这个地步?
赵政用手给他擦眼泪,一直放在外面的手有些冰凉,他又问:“是因为我吗?”
康涂把脸埋在棉被上,忽然说:“我太糟糕了。”
“为什么这么说?”赵政耐心地询问。
康涂再次陷入沉默。
赵政道:“人无完人,康涂。这件事情你没有做错什么。”
康涂却陷入了一种自我困境之中,无法挣脱出来。
“我什么也做不好。”忽如其来的灭顶的绝望袭来,让康涂感到自己的人生是一片悲哀。
赵政说:“你做得很好了,你很冷静,大家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康涂,你把伪装得很好。”
可康涂是不相信的,他昨晚在所有人面前时,心里已经有些厌弃这一切了,自暴自弃一般地做了一些很明显的反应,可能所有人都知道他隐瞒了什么事情了。赵政只是在安慰他而已,康涂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已经发生,并且没有办法弥补,今天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怀疑的祸根,还是要赵政去费力铲除。
赵政说:“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我们都难免会有不擅长的地方,而且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我没有与你说清楚,如果当初我没有自私的隐瞒,你也不会轻易地相信别人,对不对?”
“我没有告诉你,是怕你不开心,”赵政说,“我当时很喜欢你,怕你知道之后觉得我动机不纯。你原谅我这件事,我也原谅你,别再哭了。”
赵政低头,捧着他的脸去给他擦眼泪,但是康涂也只是流了一下眼泪,只是眼圈有点红而已。
赵政松了口气,笑了起来:“又好了?”
康涂有些不好意思,揉了下鼻子,感觉好了一点。他永远无法靠别人的安慰来得到拯救,但是赵政的温柔和泰然却感染了他,让他觉得或许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真是,”赵政失笑说,“唉。”
第98章 刑天之罚(二十九)()
康涂无法算清楚这笔帐,现在只想逃避;但是赵政却不再允许他往后退了;今晚似乎一定要聊出一个结果来。
赵政道:“你还有什么事情,趁着今天有机会;一起说了。”
康涂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事情;他感觉自己缺少清醒的意识,不能感觉出他和赵政之间还有什么没解决的问题。
赵政一直都很轻松;尽管有时情绪不高,却也不曾落下脸来,可能是为了照顾康涂的敏感。
“你是不是现在还是想要在以后和我分开?”赵政问。
康涂只好反驳:“没有。”
但是这句话的真实程度;两个人心里恐怕都有数。康涂已经不敢再说真话了;他似乎已经伤害了赵政;这一晚总是在做错事。
赵政没有拆穿他的谎言;也就意味着放弃了深究。
康涂蜷着腿;胳膊环着膝盖;有些烦躁地道:“我控制不住自己。”
赵政哑然:“我理解你。”
“我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康涂又说,“我总是在疑神疑鬼;患得患失,其实我每次和别人说完话,都觉得他在心里骂我是傻逼,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没有真心交过任何一个朋友,我不在乎他们,也不喜欢他们。”
他自虐一般的剖析自己;希望能借此获得解脱,借助坦诚,来获取自我释然。他始终不说出口自己最想说出的那句话——“我很爱你”,因为这很像是狡辩,一边说着爱一边又不肯给予全部信任。
赵政停顿很久,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其实只是你给自己找的退路?”
康涂:“”
“为了让分别的时候显得不那么卑微,”赵政试探着措辞,最终还是道,“所以在一开始就说服自己,你不在乎,你从来没有相信过。”
康涂半晌后,说:“是这样的。”
赵政:“没关系。”
康涂:“抱歉。”
赵政让他像刚才一样靠过来,小声道:“没关系。”
“我爱你,”康涂感到非常疲惫,埋首在他的胸膛,低声说,“我很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赵政道:“我知道,没关系。”
康涂:“我不会再这样了。”
“你很难被说服,”赵政莞尔,“我还是那句话,人无完人,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没有感受到很多爱,就没有安全感,这并没什么问题。”
可是这样对赵政而言就有些太不公平了,他是一个很有大局意识的人,所以知道在这个时候不应该和康涂吵架,也明白吵架所有解决办法中最无效的一种,但是这样的消极感情都只能被他自己消化,康涂觉得更不好了。
赵政说:“你之前问到的关于燕灵飞的事情,我猜是因为他也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最近的行为很反常。”
“他是怎么知道的?”
赵政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康涂点头示意明白了。
“至于我逃出404,”赵政道,“也许只是一个骗局,为了掩盖催眠的真相,让城里的人察觉不到自己被操纵了意识,其实永远逃不出这座城市。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夜逃出来的太顺利了。而且我绝不可能粗心到穷奇跟出来都意识不到,当时有点紧张,没想那么多。”
他现在是在回答康涂一开始问的问题,仿佛刚才的话题在他看来已经过去了。
康涂动容道:“嗯。”
“不要不开心,”赵政用手指将他的嘴角拉起来,“这世上没什么事情值得你难过。”
康涂借着他的动作笑了一下,说道:“我爱你。”
“这样,”赵政想了个办法说,“咱俩做个买卖,你好好爱我,对我好一点,我就一直陪着你,这些都是你应得的,算报酬,怎么样?”
康涂说:“哇,臭不要脸。”
“便宜你了。”赵政不可置信道。
康涂终于心情好了一些:“滚。”
赵政从被子中握住他的手,微微晃了晃,嘴上仍然贫道:“你考虑一下,不亏。”
康涂无语道:“我睡了。”
赵政随手往上拉了下被子,打了个哈气道:“就等你这句话呢,哥哥要困死了。”
康涂:“”
“真是困,”赵政放下心来,毛毛躁躁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康涂,“一宿没睡,晚安。”
康涂瞪着他的后背,本来还以为他是闹着玩的,结果等了一会儿,他确实没有动静了,甚至过了会传来了鼾声,本来他睡觉没有这个毛病,看来是真的累着了,康涂等着等着自己也睁不开眼睛,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几乎所有人都是在下午的时候被饿醒的,燕灵飞站在风口撒尿,百里奚在睡梦中感觉有些雨点掉在脸上,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地说道:“下雨了?”
华余手里拿着一张饼站在一边,神情复杂,默默地错开了一步。
燕灵飞尿完了,提着裤子跑过来:“真他妈的冷。”
华余再次错开一步,远远地躲开。
百里奚大怒道:“你他妈是给老子滚过来!”
燕灵飞莫名其妙:“怎么了?”
这一声把康涂吵醒,没睁开眼睛,慢慢地等着困劲儿过去,伸手在被子里摸了摸,发现没有人,赵政蹲在一边,拍了拍他的脸说:“找什么呢?人在这呢。”
康涂一脸不乐意地坐起身来,头发睡得乱七八糟,昼夜颠倒眼睛也肿了,赵政给他扣了下眼屎,“啧”了一声说道:“你这是什么形象?”
康涂:“帅。”
“帅。”赵政闭着眼瞎说。
百里奚举着块石头追燕灵飞,俩人绕场跑了数圈,吵吵嚷嚷地把大家都搞清醒了,围着篝火吃干粮,刚睡醒再加上吃得不好,大家都很丧,没话说。
华余说:“我不想干了,咱们跑。”
康涂挨着他坐过来,说道:“我同意的,反正就是一次的工分而已,不要了呗。”
燕灵飞被揍得鼻青脸肿,不高兴地坐下来说道:“你他妈有完没完?我能知道那风往哪吹吗?撒个尿也做错了?”
华余说:“我劝你闭嘴。”
果然,刚刚坐下来的百里奚又站起身来找趁手的工具要揍他了,赵政只好再次出来转移话题:“我们最快得赶两天的路才能赶得上共工。”
“真的要去吗?”华余说,“好不容易摆脱他们。”
浮游说:“不好意思,要不我回避一下?”
“”华余没什么诚意地说,“不好意思,我忘记你还在了。”
“没关系,”浮游也无所谓地说,“要跑的话麻烦带上我。”
燕灵飞嫌他们一群人没劲:“吹牛逼很有意思吗?”
所有人:“”
大家纷纷闭嘴,吃饭,灭火,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无论嘴上怎么说,到最后还是无法放弃,他们根本无法抛下这些——你可以称之为责任,或者也可以说他们只是为了工分,但是无论如何,让他们放下这一切实在太难了。这里真的可以放下的恐怕只有燕灵飞。
“你最近小心一点。”
康涂正在行囊中找没用的棉布,打算裹在赵政的鞋上,燕灵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了他一跳,回头看了一眼。
燕灵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最近有人要搞你,平时注意点。”
康涂转过身来坐下,抬头看着他说:“坐。”
“要出发了。”燕灵飞面无表情,不过还是坐到了他身边。
康涂道:“没什么秘密,我可以告诉你。”
燕灵飞微微皱眉,不太相信的样子。
康涂笑道;“咱们不是朋友吗?”
“算是,”燕灵飞看着前方,随口道,“你和赵政一直神神秘秘的,我也不清楚了。”
康涂不满意道:“你有事不是也不告诉我?”
“好。”燕灵飞说,“你想说什么?”
康涂这样说本来是想引出燕灵飞的话,结果他却不吃这一套。
“算了,”康涂又后悔了,“我看你这副样子就生气,给我滚。”
燕灵飞:“”
康涂站起身来,指着他道:“你真是活该不招人待见。”
“你想听我说什么?”燕灵飞道,“无论是什么,我就不说。”
康涂又想喊百里奚来揍他了。
“你自己知道的那些东西就留下,”燕灵飞说,“没必要告诉我,如果我是你的话,就给自己留一手,谁也不要相信。”
康涂皱眉,有些摸不透这句话,问道:“你什么意思?”
燕灵飞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没什么意思。”
“你给我说清楚,”康涂不依不饶道,“你知道了什么吗?”
“猜的,”燕灵飞说,“就很单纯地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你个建议,404并没有值得你信任的人。”
康涂落下脸来,道:“我也信任你。”
之前虽然说是信任,却好像内心里还是有所保留,康涂从昨晚开始,从和赵政谈完之后,决定破除屏障,活得真诚一点。
但是燕灵飞现在的态度却让他有些摸不透,他好像在暗示什么,这一点令康涂有些不舒服。
燕灵飞听见他说的话愣了一下,道:“你也可以当我没说过。”
第99章 刑天之罚(三十)()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个不适合讨论如此严肃问题的时间,气候恶劣;时间紧急;没有人能分出多余的精力来讨论尚且不算危急的事情,马不停蹄地赶路两日夜;追上共工等人时;距离太行山已经不足五十里。
共工的队伍折损严重,据神农所说是缺了三十人;但是事实上也许更多。
共工见到他们并没有多高兴,恐怕也料到他们不会跑,所以没担心过。越往太行山的方向走;大雪封路寸步难行;众人的体力和决心到达低点;就算是最终到了太行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