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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骑是谁的兵马,这个殿内的兵士恐怕都知道,是太上皇炎帝的兵马。皇甫无双夺宫时,就是雷霆骑和禁卫军联合,将皇甫无伤逼下了皇位。后来,雷霆骑便到了皇甫无双手中。但如果炎帝下了命令,恐怕皇甫无双的命令就不管用了。
纳兰雪话中的意思,难道是太上皇炎帝下的命令?
“不可能!他不是……不是病着吗?”皇甫无双不可置信地说道。
姬凤离慢慢撤回了宝剑,含笑淡淡望着他,“他确实病着,但那是身体不好,他的头脑已经好了。”
花著雨知悉炎帝先前是被爹爹控制的,听纳兰雪这么说,看来炎帝已经摆脱控制了。这令她极其疑惑,花穆尚在宫中,那种毒又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掉的,难道说,纳兰雪早就开始让炎帝服解药了?
这些事情,她无暇细想,无论如何,宫中是不能待了,否则,她就会有危险了。
花著雨凝了凝眉,绕过屏风殿内的九曲屏风,便要出去。身畔一阵疾风袭来,皇甫无双足尖轻点,猛然朝着她扑了过来。长袖舒卷间,已经将她揽在了臂弯间。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按了一下,屏风忽然移开,屏风后现出一个黑压压的洞口来。
在跌入洞口那一瞬,花著雨看到纳兰雪急扑了过来。脸上面具在灯光下闪耀着冰冷的亮光,可是这冰冷的亮光却及不上他眸中迸发的惊怒。
距离花著雨和皇甫无双最近的一个风云骑兵士见状,抬手便向皇甫无双和花著雨砍了过来。这名风云骑的兵士显然看到了花著雨披风下的红裙,猜到她是皇甫无双的皇后。所以,这一刀丝毫也没有留情。
不愧为风云骑的兵士,这一刀,极快,极狠,极准,耀眼刀芒伴着凛冽杀气,向花著雨腿上砍落。
花著雨心中大惊,慌忙缩腿,就在这时,听得一声疾呼:“住手!”
纳兰雪手中的剑迎上了风云骑兵士的刀,与此同时,花著雨和皇甫无双跌入洞中。下坠的过程中,花著雨是扬着脸的,她看到纳兰雪朝着她扑了过来,看着他抓住了她的衣角,看着衣角刺啦一声被撕碎,看着他忽然弯腰,一口血从他的口中急遽喷出。心口处不知为何,猛然一痛。乍开的石板已经合上,将纳兰雪隔离在外。
耳畔一阵风声呼呼而过,片刻之后,双脚落到了地面上。头顶上石板合住,洞内一片黑暗,所幸皇甫无双玉冠上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照亮了眼前的方寸之地。
花著雨推开皇甫无双的手臂,冷笑道:“在寝殿里也挖了暗道,你倒是想得周到啊!”不得不说,皇甫无双真是未雨绸缪,有了这个地道,他可以成功地从宫内逃出去。而她,原本也是要出宫的,倒不介意从地道里爬出去。想起方才那个人在耳畔宣判般的那句话,她很清楚,他是不会轻易放她走的。
皇甫无双抬手将玉冠上的夜明珠摘下来,侧首望向花著雨,温润的珠光照亮了他比女孩儿还要纤长细密的睫毛,他淡笑着道:“若是想得不周到,你我现在都已经落到了月氏国小王子手中,落到皇甫无襄手中,恐怕我们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我是我,你是你,不是我们!”花著雨冷哼道。
“你是我的皇后,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皇甫无双笑吟吟地说道。
地道中有些阴冷,花著雨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那披风上,还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暗香,她想起最后那一瞬看到的月氏国小王子的眸光,心口处蓦然一紧。什么样的人,会如此在乎她呢?在那样电光石火间的一瞬,他为她挡下了那一刀。
“想什么呢?”皇甫无双抬手,将夜明珠凑近她脸前,悠悠问道。
花著雨闪过他身侧,率先向前走道:“我在想,你挖的这个地道,是通向哪里的?”
皇甫无双举着夜明珠跟在她身后,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个地道原本就有的,入口原是在后花园的假山处,我觉得从假山处逃走太不方便,所以就挖通到了寝殿。这地道我进去探过,通到了宫外的一处枯井内!”
“这个密道,别人知道吗?若是他们知悉出口,在那里堵住我们这不是束手待擒吗?”花著雨冷然说道。
皇甫无双斜了她一眼,低声道:“这个密道确实是之前就有,但自我发现后,就改了出口,到了前面就会分岔。他们若是想堵住我们,恐怕也是在原出口处等着!不过,我们还是要尽快走,他们应该很快就会从地道追来。”
两人不再说话,默然沿着地道向前逶迤走去,因为光亮比较暗淡,两人走得不算快。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前面的路突然被堵住了,而头顶上,却出现了一块巨石。隐隐透出一丝天光来,不似地道内那般暗沉。
皇甫无双举着夜明珠照了照,勾唇笑道:“到了!”他走上前去,在地道口某处摸了摸,那巨石便自行移开。两人施展轻功从洞内翻了出去,置身之处果然是一口枯井,里面杂草丛生。
两人从枯井内跃了出来,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小巷。
皇甫无双一把抓住花著雨的手,攥得紧紧的,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跟我走吧!”
花著雨冷冷甩开皇甫无双的手,借着暗淡的星光和珠光,冷眼瞧了一眼皇甫无双。见他一向顽劣的脸上神情肃穆,尖尖的下颌绷得死紧,以至于脸色有些白里泛青。她凝了凝眉,其实她一直都将皇甫无双当做孩子,他以前也曾不止一次说过喜欢她,但她只当他是一时的胡闹,从未当真。但,这一次封后之事,却让她发现,或许,他说的都是真的。可是,她不会喜欢他。
大殿上刺杀他,她确实是为了要引出爹爹,但有一瞬,她是真的想杀了他。她恨他的狠辣无情,恨他害了姬凤离。
“我不会随你走的!”花著雨用力,但甩不开他的手,她凝眉,猛然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狠狠地刺向他的手腕,沉闷的发簪刺到肌肉中的声音,鲜血顺着伤口淌了出来,皇甫无双忍着疼痛,却依然紧紧抓着花著雨的手腕不放。他抓得很紧,指甲划破了花著雨手腕上的肌肤,鲜血渗了出来。
“小宝儿,你方才说过喜欢我的。”皇甫无双眯眼,眼神黯沉。
花著雨忍着手腕上的疼痛,冷笑着说道:“皇甫无双,我是为了迷惑你好逃离,这话你也信?或许之前的你还让我有过一点喜欢,像喜欢一个不懂事的顽劣孩子一样。但现在,就连那点喜欢也烟消云散了。你还是快走吧,我敢说,现在满城都在搜索你的下落,你这样子,若不赶快躲一躲,恐怕还是会被抓住的!”她一字一句,声音清冷地说完,再伸手抓上皇甫无双受伤的手腕,将他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转身翩然而去。
皇甫无双定在当地,直到花著雨快要走出巷口时,他才僵硬地转过头,借着微薄的月色,看着她黑色的披风在风里飘起。他终于不舍地将目光收回,眼下他的处境多么危险,他心中是明白的,他现在没有工夫和她周旋。他慢慢地沿着小巷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只觉得四肢百骸空荡荡的,使不出一点力气。他有些茫然地走着,丢了皇位,丢了她!暗淡的月光只映在眼底,连心情也似乎是黯淡的。
他回忆起她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嗔一怒。皇甫无双的心,一时凄凉,一时怨愤,末了终于发狠,“花著雨,小宝儿,谁让你当初要来招惹我,助我帮我管我,最后却要弃我而去,我跟你就是个死局,你想解开,等下辈子吧!你会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的,很快!”
月色透过巷子里的疏枝枯藤照耀在他年轻俊美的脸上,一片暗影阴沉。
第154章 一眼万年(1)()
花著雨从小巷内缓缓步出,用披风将身子团团裹住。眼前,不断地闪现出她掉入地道那一刻,那双带着沉沉惊痛的黑眸,心中,竟生出无尽惆怅,晦涩酸痛。
纳兰雪如此待她,为什么?
为什么那眸光,竟让她感觉到莫名的心痛?
会不会是他?
她靠在小巷的墙上,震惊地想着。
刑场上的一幕一幕,从眼前风驰电掣般掠过。
当日,她原本以为蓝冰、唐玉他们会来劫法场,她便提前暗中疏通了刑场上的部分官员。可是,最终却没有人来。所以,她才不得已上前,刺了他几刀,打算事后封住他的穴道和脉搏,以假死将他救出刑场。可是,她最终却刺死了他。
如今想来,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以他的为人,怎么会甘心赴死?蓝冰和唐玉又怎会不去劫刑场?除非,是他有了万全之策,可以安然逃离。
思及这一点,花著雨浑身忽然抖若筛糠。可是,似乎不可能!她明明亲眼看着他失去了呼吸,失去了体温!
她再将刑场上的点点滴滴回想了一遍,记忆忽然就定格在当日三公主皇甫嫣所赐的那杯酒上。
皇甫嫣对姬凤离一往情深,当日,她到了刑场上,在赐给姬凤离那杯酒之前,虽然悲伤,但并不见得多么失控。直到姬凤离被自己刺死后,她突然悲痛欲绝,歇斯底里。
这么说,她那杯酒是假死酒!是姬凤离事先和她商议好要她赐给他的。
皇甫嫣未料到自己忽然出手将姬凤离刺死了,所以,才如此悲痛。以至于事后,还跑到自己面前闹腾。
可是,或许姬凤离根本就不是自己刺死的,而是假死药提前发生了药效。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就有可能没死!
或许真的没死!她从巷子里跳起来,向外疾走出去。
街道上,一队队风云骑掠过,他们倒是严守军纪,不掠民,不烧杀,不偷盗。
“将军!你果然在这里!”两道人影从小巷上面的屋檐上掠了下来,快速奔到了她面前,正是她的亲卫平和泰。
“这里危险,将军还是快离开这里吧!”平低声说道。
花著雨淡淡望了他们一眼,颔首道:“好,走吧!你们怎么找来的?”
“我们隐在宫中的探子打听到你和皇甫无双一起钻进了地道,然后,看到风云骑兵分两路出了皇宫,我们猜测他们是找到了密道出口,所以让康跟着一队,我和平跟踪了一队。”泰低声说道。
“这么说,他们已经来了?”花著雨凝眸问道。
“是的,他们是骑马从大街上过的,一边走一边寻找,看来这个出口他们只是知道大致方位。我和泰是从房梁上施展轻功抄近路找过来的。他们,应该马上就到。将军我们赶快走吧!”
“泰,我问你,药物在什么情况下药效会提前起作用?”花著雨忽然问道。
泰沉思一瞬,缓缓道:“这要看是什么药物?”
“假死药!”花著雨缓缓说道。
泰凝眉道:“这种药极其珍贵,世间难寻,我从没见过。不过,这类药是抑制人的呼吸和脉搏的,如若受了伤,气血流动,倒是会加快药物的效用。”
花著雨心头剧震,就在此时,马蹄声响,寂静的小巷里有马奔了进来。
“他们来了,将军,我们快走!”平和泰一左一右架起花著雨的胳膊,施展轻功,便跃到了小巷一侧的屋檐上。
一阵马蹄声和喧嚣声从下方传了上来。花著雨示意平和泰屏息敛气,不要说话。平和泰不知花著雨何以到了此时,还不赶快离开,虽纳闷,但还是照着她的意图趴在了屋檐上,悄然向下张望。
昏暗的小巷一瞬间被无数火把的亮光照得通明,一队队风云骑的兵士沿着巷子一寸寸地搜查了起来,银亮的盔甲在火把下闪耀着刺目的寒芒。
花著雨迅速扫了一眼,目光忽然凝住。她借着火把的亮光,在屋檐上俯视着队伍最前面的那个人——月氏国小王子纳兰雪。
玄黑的衣袍,魅惑的面具,孤傲而冰冷的气质,他看上去确实很不像他。然而,花著雨还记得,当日在战场上,犹如沥血战神的他,也和平日里的温雅完全不同。望着他那张冰冷邪魅的面具,一股强烈的渴望驱使着她将它拿下来。
花著雨伸足一点,如同夜鸟般从屋檐上跃了下去,径直扑向纳兰雪。
纳兰雪没提防她从屋檐上突然冲下,慌忙伸臂去挡,两人在逼仄的小巷内展开一场激战。花著雨的胳膊向前微探,纤细的手指从袖中伸出。纳兰雪躲闪不及,脸上面具被她一把揭了下来。
火把的光亮照亮了眼前这一张脸,眉目潋滟,长睫浓密,眉间,一点朱红。
不是他!失望如同深渊,瞬间将她吞噬。
为什么不是他?这个人又凭什么对她这么好?失望之后的深深绝望,让她痛不欲生,几乎崩溃。
“将军,你怎么了?”平和泰也从屋檐上跃了下来,冲到了她面前。
“方才在殿内,你为何要救我?”花著雨痛声问道。
面前之人手指勾着面具,唇角微微上弯,淡淡道:“我没有救你,方才在殿内的,不是我!”
花著雨浑身一震,抬眸问道:“那是谁?你……”她这才发现,眼前这张脸,她是认识的。他是纳兰雪身畔的随从月魄。
“你不是纳兰雪的随从月魄吗?”花著雨冷声问道。
他唇角上弯,微笑着说道:“是的,我之前确实是月魄,但从现在开始,我将恢复纳兰雪的身份。”
原来,随从月魄,才是真正的月氏国小王子纳兰雪。那么,之前那个纳兰雪,在殿内救她的纳兰雪,又是谁?
“你是要见以前的纳兰雪吧,随我来吧,他也在找你!”纳兰雪拍了拍袖子,伸手将面具重新戴到了脸上。
一场宫变,皇宫内气氛肃杀。
纳兰雪领着花著雨穿过御花园,来到一处宫殿内。这处宫殿,名“瑾华宫”,是一处废弃的宫殿,花著雨在宫中待了多日,从不曾到这里来过。纵然是夜色之下,也隐约可见瑾华宫景致很美,只是,似乎尘封了许久,所有景致都沾染了一层寂寥的轻雾。
穿过回廊,便看到殿门口站着数个侍卫。花著雨在看清一名侍卫的脸时,脸色瞬间苍白如雪,心更是狂乱跳动着。
前一刻,她还不能确定那人就是他,但此时,她却不再有任何怀疑了。因为站在殿门口一侧的是铜手。
铜手是他的侍卫,那么,毫无疑问,里面的人就是他了。他那无比清晰的面容瞬间好似烈火一般灼烫过心,牵扯出撕心裂肺的狂喜,他没死!
“小王子,主子还未曾醒来,太医吩咐过,这段日子不能打扰他!”铜手大步走上前来,压低了声音说道。
纳兰雪忧心地说道:“这个我知道,我带个人进去看他,或许对他养伤是有好处的。”
花著雨听到两人的对话,心头方升起的那丝喜悦,转瞬化作飞烟,唯有她此时此刻的念想,是那样强烈。她抬足踏上台阶,一路向殿内冲去,铜手伸臂要拦住她,却在看清她的容貌后,瞬间化为冰雕泥塑。恍惚间,花著雨已经如一道疾风,从他身侧刮了过去。
一入殿内,汤药浓重的苦涩之味便充斥鼻间。这样的味道,让花著雨脑中瞬间空白,脚步也猛然慢了下来。她望着挂在内室门口的珠帘,忽然有些不敢上前,大殿内打磨得光可鉴人的地砖上,清晰地映照出她纤细飘逸的身影。
“你竟然还敢来这里?”突如其来的一道清音,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花著雨惊愣抬眸,看到温婉从内室掀帘走了出来,柳叶眉微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