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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姬凤离冷声打断花著雨的话,“本相怜你是一个人才,这才将你从牢里提出来,日后你便乖乖待在相府,不要有任何不轨之心!”
花著雨忙点头道:“既然相爷不是断袖,元宝再不敢对相爷有任何不轨之心。”
眼前一花,下颌一紧,姬凤离修长的手指猛然伸来,迫使她抬眸看他。那双幽黑的眸中,闪过一丝寒意,“你再说一个断袖试试?”
花著雨毫不怀疑,只要她再说一个断袖,姬凤离会将她的下颌捏碎。她慌忙颔首道:“相爷,我再不敢了!”
下颌一松,姬凤离已经坐回到了卧榻上。颠簸摇晃的马车里,一片寂静。
花著雨抚着疼痛的下颌,心想:以后,看谁还敢说她断袖?
这左相府,还真是说不出的气派和尊贵。入了府,花著雨便随了蓝冰,到了一处幽静的院落,据蓝冰说,这里是他的居所馨园。姬凤离没有把她安排到一般侍卫居住的院落,倒是和蓝冰居住在一个院落内,能和左相手下的两大名士之一居住在一个院落里,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馨园很幽静,是个不错的居所。花著雨居住的房间布置虽简单,但日常需要的物品却一应俱全,比之内惩院的牢房那是天壤之别了。若是别的和姬凤离没有深仇大恨的人,或许会感激涕零地投向姬凤离这边。只可惜,她是花著雨!
黑夜里,她躺在床榻上,眼前掠过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似乎,她从小就活得比一般女孩子要辛苦。当别的姑娘还躲在娘亲的怀里撒娇时,她已经被不苟言笑的爹爹送到了深山,和那些孤儿进行同样残酷的训练。射箭、骑马、刺剑、耍大刀、舞长枪,她练得比任何一个男孩都要拼命,从不叫苦叫累,只为了让爹爹高兴。当别的女子还在闺房中绣花吟诗时,她却已经随着爹爹到了战场上,和敌人厮杀。为了不让爹爹失望,她研习战略,学习阵法,协助爹爹打了一场又一场的胜仗。原本以为平定了西疆,他们便有好日子过了。她也可以回府做一个正常的女子,披上嫁衣,嫁给心爱的男子。
可是,所有的憧憬都是日光下的泡沫,虽然绚烂美丽,却是那么不堪一击,一夕之间,全部化为虚无。而如今,她躺在这个冷冰冰的床榻上,被人嗤笑为断袖。脑中忆起当日刑场上的一切,花著雨眸中闪过点点寒芒。总有一日,这些血债,她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的。
夜色渐浓,月华皎皎,洒下万缕银辉。
左相府也是京城有名的宅子,后面靠着一座小山,后园风景极佳,姬凤离所居住的凤园从后窗子里可以看到清澈的湖水和远处的青山。
此时,姬凤离凝立在窗畔,望着窗外的一湖碧水。湖面上栽种着睡莲,一朵朵花苞似开未开,散发着馥郁的清香。
“相爷,那边失手了!”铜手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禀告道,“温小姐已经被萧胤带出了我朝,再想救出,恐怕更难了。”
姬凤离蓦然回首,修长的身形逆着月华,俊美的脸上已然覆霜。
“如何会失手?”淡淡的语气里带着令人胆寒的冷凝。
“原本就要得手的,可是听说东燕瑞王斗千金忽然出现,他们怕身份暴露,不敢恋战,只得罢手!”铜手无奈地禀告道,“如此,恐怕委屈了温小姐。”
姬凤离没有说话,淡淡月光流淌过他的面庞,在他的眼睫下投下一片阴影,眸中闪耀着意味不明的深沉。
“相爷,这个元宝你一定要留在府中吗?他说不定是北朝的探子,萧胤在狩猎那晚奋不顾身地救他,他一定和北朝有瓜葛。”铜手疑惑不解地问道。
蓝冰在一侧笑语道:“铜手啊,正因为萧胤奋不顾身地救他,相爷才会留他在府中。他这个探子可不是一般的探子,这个断袖说不定也断到北朝去了。我可是早听说,北朝历代帝王都好男色。”
姬凤离闻言凤眸中闪过一丝冷凝,他想起花著雨在马车上说的那句话:“如今既然相爷对我有意,我本身就是断袖,倒不介意和相爷也断断”。这个断袖不光是断袖,还是一个处处留情的断袖。
“蓝冰,这些日子你可要盯紧他,最好不要给他单独行动的机会,晚上最好也和他住在一起!”铜手转首对蓝冰说道。
蓝冰闻言好似受到了惊吓,眼眸顿时瞪大了,忙摆了摆手道:“要我和一个断袖一起睡,万一他晚上兽性大发,我可受不住!”
“你怕什么,他就是断袖也是下面的,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铜手鄙夷地说道。
“那可不一定!”蓝冰依然摇着头道,“你怎么知道他是下面的?”
“看着就像嘛!”铜手瞪眼道,“再说了,他是太监,他还能是上面的?”
“都闭嘴!”姬凤离冷声说道,“相府戒备森严,他还能插翅飞出去?用不着这样!蓝冰你晚上警觉一点就行了。”他的声音冷冷沉沉的,看不清脸上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周身无形中散发着一丝冰冷之意。
铜手和蓝冰慌忙闭嘴,不晓得相爷为何突然心情不快了,踮着脚悄悄退了出去。
姬凤离凝立在窗畔,夜风从半敞的窗子吹入,一袭白袍在风里飞舞,在朦胧的夜色中,迷离如同朦胧的月华。
在相府的日子还算是平静。姬凤离要她来相府,说是看中了她的才华,其实目的便是将她软禁起来。他并不相信她,也不让她做任何事,蓝冰不在时,还派来两个侍卫,姬水和姬月,明里是陪着她,其实就是监视她。
花著雨也不怕他们监视,因为她现在困在左相府,原本也不打算做什么事。好些日子没有看到姬凤离,听姬水和姬月两人嘀咕,花著雨知悉,皇甫无双在牢里,早已经被废掉了太子之位。而皇甫无伤已经于几日前登基为帝,改年号庆康,号康帝。
皇甫无伤登基后,姬凤离便愈加忙碌了起来,作为辅政大臣,他有很多事要做。皇甫无伤实在是太单纯了,朝政方面,他根本什么都不懂。三个辅政大臣之中,温太傅不用说,肯定是唯姬凤离马首是瞻,聂远桥此人深不可测,当初皇甫无双落难时,他便没有什么行动,这个时候,恐怕更是不动声色了。可以说,南朝朝廷大权已经尽数落在左相姬凤离手中了。
虽然住在姬凤离府中,但是除了初来那一晚,花著雨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每日里也没什么事做,也和府外的安断了联络,花著雨感觉自己几乎和耳聋目盲之人差不多。再这样下去,她来相府就白来了,恐怕是什么也查不出来的。无论如何,必须想办法到姬凤离身边做事。
这一日,花著雨又在府中来回转悠,身后跟着姬水和姬月两个尾巴。
“元宝啊,我和你说。相爷每日里上朝都要到很晚才回来,今儿这才刚过午,相爷是回不来的。”姬水说道。
“你以为想见相爷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啊!”姬月冷冷说道。
花著雨却懒得理他们,沿着青石甬路,慢慢向府门走去。姬水和姬月慌忙上前拦住了她,花著雨冷笑道:“我又不出府,在门口看看都不行?”
“不行!”两人齐声说道。
正在僵持间,一辆华丽的马车沿着青石甬路驶了进来。
姬水和姬月慌忙垂首凝立在路边,看着马车缓缓地驶了过来,再从他们身畔驶了过去。花著雨也闪在一侧,待马车驶过去后,便跟了上去。马车一直驶到姬凤离所居住的院子。马车停下,车帘掀开,姬凤离从车中走了出来。
花著雨忙迎了上去,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姬凤离看到花著雨,再扫了后面的姬水和姬月一眼,两道轩眉慢慢地皱了起来。
“元宝,你来这里做什么?”铜手阴森森问道。
花著雨真怀疑铜手是地府阎王身边的鬼侍卫投胎转世,模样本来就招人怕了,说话语气还阴沉沉的。
“自然是来听差的,我来府里,本来就是为相爷做事的。相爷,不知可有什么吩咐要让元宝去做?”花著雨笑吟吟地问道。
姬凤离站在马车前,似笑非笑地瞧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也好,本相正要出一趟远门,不如你陪本相一起去。”
第83章 心机似海()
这一趟远门,确实是远门。
原来,青江发生水患,姬凤离前去治理。花著雨不明白姬凤离如今已大权在握,像这样治理水患的事情,他交给其他官员即可,何必自己亲身前来?
途中接到探子回报,水患最严重的是宣州,姬凤离即刻吩咐马夫驾着马车向宣州而去。抵达宣州,花著雨才惊异地发现,这一次的水患原来如此之大,竟是冲垮了青江堤坝,若不及时治理,下游的三个市镇很快就会被淹没。
马车沿着官道行到山脚下的高坡处,姬凤离披着墨色防雨斗篷从马车中走了出去。
宣州城正笼罩在连绵不断的阴雨之中。姬凤离凝立在高坡上,举目望向前方,温玉般的侧脸,在绵绵雨幕中有些朦胧,但一双狭长凤眸,却乌黑晶亮,眸中闪耀着一丝犀利。这样的神色,花著雨从未在优雅温润的姬凤离脸上见过。
宣州城中情况不明,姬凤离派随行水性好的侍卫凫水至城中打探情况。两个时辰后,派出去的侍卫回来禀告道:“水位依旧在上涨,已经淹到四尺多高处,城中的老弱妇孺以及不会凫水的人都已经爬到了房顶和大树上避水。连日的大雨,许多灾民都已经病了,城中却无药无粮。有一些水性好的人,已经凫水出了城,都在宣州城外的破庙避雨。”
“可打探到水患为何如此蔓延?上游可有泄洪之处?”
侍卫道:“听百姓们说,是府尹王富贵贪污了历年来修筑堤坝的官银,这堤坝根本就是草草修建的,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这么容易被冲垮!上游确实有一处地方没有市镇,可以泄洪。可百姓去求了府尹,他却迟迟不应,因为那里是青城行宫。”
青城行宫乃皇家修建的避暑行宫,自从在青山上又修建了青江行宫后,此处便彻底闲置了。虽是如此,一般官员也不敢随意淹没行宫,除非向皇帝请旨。
姬凤离却顾不上请旨,当即派铜手带领三百禁卫军前去青城行宫挖坝泄洪。
一日后,宣州城中的水位终于不再上涨,朝中赈灾的粮药也到了。姬凤离命人在城外破庙附近搭建了许多灾民帐篷,命人入城不断救人。同时,姬凤离还将府尹王富贵当即正法,百姓拍手称快。
宣州水患得以缓解,但花著雨心中却多了一件隐忧。
“相爷,王富贵既然一早就从宣州城逃了出来,那城中死去的百姓尸体他肯定没有处理。死人泡水,恐怕会有疫病发生的。”
花著雨曾经经历过一次疫病,那是和西凉国的一场战争,双方打了半月之久,死去的将士一日比一日多,当时忙于战事,无暇顾及,便将死去的将士就地草草掩埋,原待战后再处理的。可是当时正值夏日,一连下了几日雨,尸体泡水,腐烂加快,竟然引发了很严重的疫情。那一次,花著雨也感染了疫病,和许多感染疫病的士兵在一起隔离。后来,多亏爹爹派人寻了药草,一连数日服用,否则她恐怕早就去见阎王爷了。若是这一次再发生疫病,不光这些生还的灾民会感染疫病,还会蔓延到附近的州县。
姬凤离闻言神色微变,他起身走到帐外,吩咐士兵前去处理死尸。士兵得令而去,姬凤离转身回到帐内,披上了防雨斗篷。他朝着花著雨望了一眼,眸中隐约闪过一丝惊异。
当夜,姬凤离带来的士兵还有从城中逃出来的年轻百姓都没有闲着。姬凤离亲自指挥着士兵们挖沟,想办法将城中的积水向地势更低的地方疏导出去。
三日后,铜手带领着人从青城行宫那边回来了,这边宣州城中的水位也开始慢慢下降。灾民们欢呼雀跃着,然后,新的忧患却悄悄袭来了。百姓之中,有人开始咳嗽,继而是发热,呼吸困难,然后死去。这症状和花著雨那一次在梁州经历的疫病症状相同,疫病果然防不胜防。
姬凤离听到士兵禀告后,知悉大事不好。宣州城这边,人口较为密集,一旦疫病不能及时控制,会传播极快,届时,后果不堪设想。当下,姬凤离传令手下士兵紧急在百姓中搜索,一旦发现染病之人便带到附近一处村庄隔离居住。这一次来治水,姬凤离带来的禁卫军足有两千,如今水患已经不严重,便将主要兵力放在包围村庄和封锁消息上,不让任何染病之人从村庄中逃出来,也禁止消息外传。一旦发现有人身死,便立即焚烧。同时,命令随行御医煎药医治。
随行的张御医显然未曾接触过疫病患者,他蒙上头脸,到村庄中探查病情,出来后,开出一张药方,可是病人饮下却不见好转。
花著雨感觉这次疫病的症状和当初自己得的疫病症状相同,她还隐约记得药方,便来到张御医帐篷内,“张御医,我听说一个治疫病的方子,你听听,看是不是能治此疫病?”
张御医听了花著雨的药方,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说的这个药方,怎么可能治得了疫病?”从宫里出来的御医,总是自觉高人一等,根本就不将江湖游医的方子看在眼里。
“这药方对不对,试一试不就行了吗?”花著雨冷声说道,到了这种时候,这老御医还有时间鄙视别人的药方?
“药是不能乱吃的。若是吃死了人,谁来担这个责任?”张御医咄咄逼人地说道。
花著雨黛眉一挑,清眸一眯,眸中闪过丝丝锋锐,“我来担,怎么样?”
“你?”张御医皱了皱眉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花著雨,“这么大的责任你能担得起?你当你是谁?”
“这个责任本相可担得起?”帐篷的帘子忽然打开,姬凤离快步走了进来,冷冷瞥了一眼张御医,转首对花著雨道,“元宝,把你的药方写出来,让蓝冰速速去抓药!”
花著雨答应一声,将药方写了出来,递给蓝冰,“村庄隔离的病人需要治疗,那些未染上疫病的,应该饮一些艾草熬制的药水,来预防疫病。”
蓝冰专心听了,便转身派人去抓药。不到半个时辰,抓了药回来,张御医看到侍卫抓回来的药,依旧很不屑。
花著雨喝下两碗预防疫病的药汁,便带领侍卫到隔离的村庄里去。花著雨得过疫病,上次治疗的游医说过,她既得过,便不会再得。所以花著雨蒙了头脸,便径直去了村庄内。这件事再不能拖延,若不马上用对症的药物,不知会有多少人丧命。
村庄里住满了病人,花著雨进去时,恰巧看到几个士兵正将一个死去的病人就地火化。她心中一阵凄凉,虽然是天灾,但也有人祸的因素,若是王富贵及时处理了死去的百姓,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在侍卫的带领下,寻到一个小厨房,亲自煎了药,再熬好。
一个侍卫领着她来到一间封闭的屋子前,朝着门指了指,“里面有一位病人。”说完便急匆匆退开了。
花著雨推开房门,看到屋内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年轻女子,已经处于昏迷的状态。她走过去,扶起她来,一口一口地将药喂了进去。可能是病情太严重的缘故,她饮下不久便又吐了出来,花著雨只得再熬,再喂。如此一直折腾到晚上,那女子的高热有些减退,而呕吐也终于轻了,躺在床榻上睡得极是安稳。
花著雨慢慢从房中退了出来,此时她几乎可以确定,此次疫病和自己经历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