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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惠妃笑道:“可真是个小孩性子,你生的这般纤瘦,穿什么也不会臃肿。”
魏熙扯了扯裙摆,蹙眉道:“我这件缕金碧罗裙就是要外穿的,罩在里面都看不见了。”
季惠妃面上有些无奈:“行啦,一会用膳时你再脱了外衫便是,要不然冻病了又得吃药。”
魏熙闻言,心中有些别扭,面上却笑着乖乖应了。
一路到了苑中,她都没想明白,为何她听季惠妃关怀她总会有种古怪之感,魏熙看着苑中向她围过来的莺莺燕燕,有些明了,心思不纯,不古怪才怪。
魏熙笑着应付了几句,便听一个藕色衣裙的小娘子赞道:“公主身上这件外衫真好看,这鸾鸟竟像是活的一般。”
魏熙闻言看了那小娘子一眼,是京兆少尹家的娘子,果然是没底蕴的小门小户出来的娘子,连奉承都不会,一点眼力劲没有,她身上这大袖衫只是寻常,里面的金缕碧罗裙才是千金难买的绝品,方才她不想着夸裙子,眼下回过神来,竟逮着件大袖衫夸。
魏熙看着这个容貌俏丽的小娘子,心道,这种人便是天仙模样也是当不了宁王妃,懂得讨巧不是坏事,但没眼力没脑子就不行了。
魏熙心中虽鄙夷,但面上仍是温雅神色:“瞧你说的,它若是活的还不把我吓死。”
魏熙话音刚落,便听冯家大娘道:“鸾鸟活了,是给公主添福德的,哪里能吓死人。”
她说着,看了一眼魏熙外衣下隐隐露出的裙裾,虽掩饰的极好,魏熙却还是从她眼中看出了艳羡之色:“公主的鸾鸟虽绣的传神,但真要比起来,还是公主身上的碧罗裙更出彩,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好料子,放眼大夏也只有公主能穿上了。”
要说冯家,在开国之初便是大族,底蕴深厚,她知道这些也不奇怪,只可惜冯家这几代没落的厉害,到了如今,稍稍能撑起冯家门庭的也只有冯大娘的父亲了,却也是任的没什么实权的太常少卿一职。
知道这些珍奇事物,却不能穿不能用,想来也是可怜。
不过便是她再博学再可怜,魏熙也没有对她多另眼相看,只因这女子的眼神令她有些不喜欢。
魏熙淡淡一笑:“可不能这么说,这料子也算不得多稀奇,我那些姐妹们也是有的。”
冯大娘面上有些挂不住,她俯身行礼道:“是我短视了。”
魏熙眉梢一挑,又是个懂规矩的。
她含笑将冯娘子扶起来,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们是官家娘子,又不是平民绣娘,这衣衫布料懂了便是个消遣的情趣,不懂也没人能说什么,哪里就扯到短视上来了。”
她说罢,松开手,笑道:“方才你们不是在作诗吗,可写好了,也让我长长眼。”
众人闻言将写好的诗呈给魏熙看,魏熙看了一圈,拿起一张觉得写的还不错:“这是谁写的。”
冯大娘上前一步:“玩笑拙作,让公主见笑了。”
魏熙打量了她一眼,笑道:“倒是个胸中有锦绣的。”
冯大娘闻言,面上露出一个含蓄的笑,正欲说什么,却见一个婢女走到魏熙身边:“公主,沭阳县主来了。”
婢女话音方落,魏熙便听有环佩相击之音隐隐传来,她转身往门口看去:“这人真是,来的如此晚。”
魏熙办这场雅集,虽说是给魏潋选王妃,但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所以除了季惠妃选出来的那些姑娘,魏熙也邀了一些和她相熟的娘子过来,别人都规规矩矩的按时来了,唯有魏琬这个有前科的磨蹭到现在才来。
魏熙看着婷婷袅袅走进来的魏琬,吩咐人去取了酒来:“来的这样晚,必定是要罚的,今天我心情好,便不罚你什么了,你不是能喝酒吗,就先罚三杯。”
魏琬极为亲热的挨到魏熙身边:“那我就多谢公主了。”
她说罢,看着面前三个碗般大小的酒杯,面色一滞,她侧头瞟了魏熙一眼,见魏熙正笑着看着她,虽是在笑,却让她看出些威胁之意。
魏琬知道送人一事惹了魏熙忌讳,眼下魏熙还愿意捉弄她就是给她一个台阶下,她可不能不接着。
魏琬低头以手煽风,闻了闻酒香,赞道:“公主这酒闻着就好,看来今日还是我占便宜了。”
魏熙下巴一抬:“既是占便宜了就赶紧领着。”
魏琬轻笑:“这是自然。”
她说罢,端起一杯酒就饮了起来,举止间如男儿一般豪爽,惹来周围小娘子们一片起哄称赞声,叽叽喳喳的,莺啼燕转一般。
第139章 谨言()
季惠妃低头看着底下热闹的景象;唇角微勾:“到底还都是些小姑娘,活泼烂漫的紧。”
阿檀在一旁接话道:“小姑娘家哪有不好热闹的;等嫁了人自然就妥帖了,况且这不是还有娘子在嘛;娘子随口指点一两句便够她们用的了。”
季惠妃淡淡一笑:“也不是全都好热闹。”
阿檀顺着季惠妃的视线往冯娘子处看去;见旁人都热热闹闹的围着魏琬;只有她一人默默站在人群外;虽如此,却并未给人被排挤之感,只因她脸上温婉的笑太过得体,就像是一个看着姊妹嬉笑的懂事姑娘。
阿檀笑道:“还是娘子眼光好;冯家娘子性子和规矩都是一等一的好。”
季惠妃闲闲抚着窗上的雕刻:“规矩是好,性子嘛倒也未必。”
阿檀有些不明白季惠妃的意思:“那娘子”
季惠妃收回视线:“她很羡慕魏熙。”
阿檀闻言不说话了;羡慕多了就是嫉妒不甘,反正是不会化作喜欢的。
她想起了前两天收到的消息,自家殿下与昌乐公主的关系确实太过亲近了;也难怪娘子会担忧。
季惠妃在青岁阁里选着儿媳,魏熙却没有心思管这些;魏潋娶谁对她来说干系不大,她倒是曾有过让自己人当魏潋王妃的念头,但随即又打消了;魏潋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别到时王妃还没用到,反而先离间了自己和魏潋的关系。
魏熙看着将三杯酒都饮完的魏琬;展颜笑道:“海量呀,喝了这些竟还是面不改色,看来是我给的不够。”
她说罢,扬声吩咐:“快去再端一坛过来,要不然阿琬就该埋怨我小气了。”
魏琬忙拉住魏熙:“好公主你就饶了我罢,我便是不醉,撑也是要撑死了。”
她说着,拉了魏熙的手比在腰间:“你看,三杯酒下肚,我这腰都粗了一圈。”
魏熙的手被迫握在那不盈一握的纤腰上,只觉隔着薄薄的衣料都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她蹙眉将手抽回来:“什么时候了,竟还穿这么薄,也亏得你好意思说自个腰粗。”
她说罢,接过婢女递来的酒:“我看你还真得多喝些,也好暖和些。”
魏琬将酒从魏熙手中夺走,放在身后桌上,可怜兮兮的道:“公主,我知道我错了,你就饶了我罢,我现在头都开始晕了,若是再喝了那一坛,定是要醉的,到时候吐了,不是弄污了你这新宅子嘛。”
魏熙也只是逗她,一会还要问话,当然不会让她醉的不省人事,当下也就顺着魏琬的话饶过她:“那便算了,省的你回去被叔公训一顿。”
魏琬拥住魏熙的胳膊:“还是公主疼我。”
这一通闹腾也快到了用膳的时间,魏熙吩咐人摆宴,便又上楼迎了季惠妃。
魏熙一上楼便见了正坐在案边饮茶的季惠妃,她微垂着脖颈,丰润雅致,是一种让女子看了都觉得舒心的颜色。
魏熙心中有些奇怪,凭她这般相貌,为何还赢不了那浮于表面的柳芳仪呢。
魏熙正想着,却见季惠妃抬头对她慈和一笑,魏熙瞬间就收回了思绪:“惠娘子可有中意的娘子了?”
季惠妃摇了摇头:“都是一等一的好姑娘,我在阁中看这半天,都快要看花眼了,只觉的谁都好。”
魏熙笑道:“不急,咱们下去用膳,在席间,您再仔细看看便是。”
季惠妃颔首,撑着阿檀的手起身,上前几步拉住魏熙的手,看着她的眸子道:“今日这事真是辛苦你了,等你有了嫂子,定是要让她好好谢谢你的。”
魏熙的眸子清澈的如冬日里波澜不兴的水:“这是自然,不止六嫂,六哥的谢也是不能少的,我帮他选王妃可是废了许多功夫呢。”
季惠妃拉着魏熙的手往下走:“他定是要谢你的,等你将来有了侄子,他们也是要谢你这个姑母的。”
魏熙轻笑:“那我就等着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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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惠妃入了席,魏熙请来的那些小娘子果然规矩了不少,席间,季惠妃也只是与众人闲谈了几句便走了。
魏熙命魏琬替她先招待着客人,便去送季惠妃了:“惠娘子可有喜欢的?”
季惠妃淡淡一笑:“都甚好,我回去再考虑一番,看陛下中意哪个。”
魏熙点头:“只是也别忘了问问六哥的意思,毕竟是他的王妃。”
季惠妃拍了拍魏熙的手:“难为你想的周到。”
季惠妃和魏熙言语间已经来到了门口,她替魏熙拢了拢衣服:“快回去,当心冻着。”
魏熙应好,季惠妃闻言,面上摆出放心之色,由宫人扶着上了马车,等车驾行远,魏熙眼中闪过一丝厌烦,抬手将要将身上的大袖衫脱下,手在碰到衣襟后却又停住,轻轻整理了一下便收回了手。
蕤宾扶着魏熙往回走:“这季惠妃也真是的,劳累了公主连不仅连句谢都没有,就连看上谁了,都不愿给公主说一声,可比宁王殿下差远了。”
魏熙侧头瞥了她一眼:“你的话越发多了。”
蕤宾委屈道:“分明就是”
魏熙眉目转冷,打断她的话:“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在宫里就没遮拦,出了宫就更是百无禁忌了,你是当我这公主府密不透风,还是当我只手遮天?”
蕤宾面色发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也不敢多说什么:“奴婢知错。”
魏熙垂眸看着她,并不动作,蕤宾一直不见魏熙叫起,心中凉意越来越甚,她抬头,颤颤巍巍唤了声公主。
却见魏熙俯身看她,突然低低一叹:“蕤宾,你打小便是跟着我的,你机灵,我喜欢你这性子,对你也多了几分纵容。”
蕤宾眼中有些泪意:“是奴婢不懂事,奴婢愧对公主。”
魏熙轻抚她滑嫩的脸颊,眼中有些怅然:“正所谓有其主必有其仆,是我这个当主人的不懂事。”
蕤宾握住魏熙的手,眼泪不停地往下落:“不是,是奴婢不好,公主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公主不要妄自菲薄,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以后一定谨言慎行,再不给公主惹麻烦了。”
魏熙眼中有些疼惜:“你自进宫便有姑姑教你谨言慎行,这么多年都做不到,更遑论以后。”
蕤宾握紧了魏熙的手,眼神变得坚定:“奴婢是要一辈子都服侍公主的,求公主赐奴婢一碗哑药。”
魏熙任她握着:“你可想好了,一辈子不能说话的滋味可不好受,不仅如此,一个哑女,也怕是没人敢娶。”
她说着,眼中有些不舍:“毕竟是跟了我一场的,我也不忍心,不如我赐你些银两,保你此生无忧,将你放出去。”
“不要!”蕤宾猛地摇头:“求公主不要赶奴婢走,我想伺候您一辈子,我哪都不去!”
魏熙给她轻轻擦了擦眼泪:“真的吗?”
蕤宾狠狠点头:“嗯。”
魏熙收回手:“那好,我给你半天的时间考虑,亥时,我会让人将药给你送过去,在这之前,你有反悔的机会。”
蕤宾脸上挂出一抹笑,她叩首道:“奴婢谢公主恩德。”
魏熙点头:“先回去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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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魏熙迈进湘竹苑时就听阁中很是喧闹,往里一看,果不其然,是魏琬在领着人行酒令,这魏琬,有了她,哪里都能热闹起来。
众人玩的热络,并未注意到魏熙,唯有被魏熙留在这帮衬魏琬招待客人的陈敬,在她刚迈进来时便看到了她。
陈敬忙迎了上去,抬手伺候魏熙将外衫脱下,阁中暖和,是不必在穿这么多的。
魏熙理着衣袖,淡淡看了一眼陈敬手中的大袖衫:“将它烧了。”
陈敬有些无奈的应是。
魏熙往前走了几步,终于有人注意到她来了,却是玩的最欢的魏琬,魏琬脱身出来,摸了摸魏熙的手,眉头微蹙,放在手心给她捂着:“怎么去了这么久呀。”
魏熙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你当我这公主府是一眼就能从头看到尾的呀。”
魏琬拉了魏熙往里间去,没了旁人,她说话也随意了些:“你六哥这阿娘还真是有意思,她是怎么想的,竟将这事安排给你?”
魏熙嗤道:“怎么想的你不知道?”
魏琬淡淡一笑:“无外乎是想给你们撇清罢了。”
她说着,感叹道:“不过咱们六郎确实生的好看。”
魏熙将手从她手里抽出来,调侃道:“正好,现在正替他选王妃呢,要不然我给你说个媒?”
魏琬轻抚鬓角:“若不是同出一族,我还真是要多谢你了。”
魏熙掩唇一笑:“又胡说,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成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她说着,眼里颇有深意:“就好似那杨懿,生的那般好,你怎么舍得给我了?”
魏琬神情有些暧昧:“公主也觉得他生得好,那公主觉得他如何?”
魏熙不搭理她话里的隐晦之意:“我不是让他去给你道别了吗,他如何你会不知道?”
魏琬有些无赖道:“由他来说,和由公主来说可不一样。”
魏熙收敛了嬉笑之色:“我没什么想说的,倒是有几句话想问你。”
第140章 阿瞒()
魏琬极为慵懒的靠在案上:“公主想说什么?”
魏熙正色道:“你送个杨素之孙给我是什么意思。”
魏琬笑道:“我想讨公主欢心呀。”
“魏琬。”魏熙声音一沉;眉眼里是如寒山积雪一般的清冷沉抑:“你想做什么直说,我不喜欢你这涎皮赖脸的样子。”
魏琬缓缓直起身子;眼里有些沉郁之色,她轻轻握住魏熙的手:“我想帮公主;我的愿望和公主是一样的。”
魏琬说着;眸子闪过一丝厌弃:“公主看我如今这个荒唐样子;我若说我幼时从未想过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公主信吗?”
“信。”虽说大夏的宗室女子都格外随性一些,但像魏琬这样未出阁就如此放纵的委实不多,更稀奇的是她做出这些事,信王府里竟没人管她;便是再疼孩子,也没有这个疼法的;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魏熙从未觉得魏琬会过得如她面上一般肆意。
魏琬看着魏熙,眼睛里泛着盈盈水光;有些可怜:“那公主便也信我,我不会做对公主不利的事。”
魏熙面色端肃:“我想信你;可是你总得给我个信你的理由。”
魏琬的眼里的可怜一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森凉之气的野心:“我想执掌信王府门庭。”
魏熙淡淡一笑:“信王府到了你这一代就不是王府了。”
魏琬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那也不能便宜了魏涣。”
魏熙看着魏琬的神情,神色不变;心中却有些探究之意:“你和你兄长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不是对你很好吗?”
提起魏涣,魏琬的言辞有几分尖锐:“好不好可不是只看表面;先太子之前对公主不是也不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