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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校,瞬间冻成狗
又冷又累,想哭〒〒
第232章 罪魁()
被埋在心中多年的事突然以最难看的姿态揭开;魏熙心里自然是不舒坦的。
在心中又一次闪过季惠妃那张苍白虚伪的面容时,她蓦地翻身起来;将被子一推,赤着脚走到了窗边。
窗外月色皎洁;一片寂静;月光透过参差的树影;在庭中投下隐隐光华。
魏熙抬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角;好似看到了一抹骑在马上的倩影。
“阿娘”
一声过后,魏熙好似看到了一抹温柔笑靥,魏熙心念震动,再也顾不得什么;直接从窗户里翻出去,奔到庭中;向着那道模糊朦胧,却又清晰无比的身影奔去。
她的阿娘就在那里,对她笑的温柔又慈悲;魏熙蓦地扑过去,身之所及却是冰冷坚硬的地面。
剧烈的疼痛告诉她;方才她看见的皆是浮光幻影。
魏熙忡愣看着自己的撑在地上的手,眼泪不得停歇。
她想阿娘,若是阿娘还在的话;她会是世上最无忧之人,她的兄弟会成为皇帝,他们会成为对方最坚实的依仗。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圈中猪羊,任人宰割。
魏熙想着,从喉中溢出压抑的呜咽。
明明是季惠妃先动的手,害她幼时丧母,害她险些丧命,可最后承担罪过的却是她,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
帝王之权,生杀予夺,说的还真是不假。
魏熙此时只觉失望愤恨,她紧紧握拳,指甲都要扣进地里,她却毫无所觉。
魏熙在庭中趴了小半个时辰才被夷则发现,她唤来人将魏熙扶进屋中,又忙着去传了府医,月色正浓,公主府里却闹腾的很。
魏熙磕伤了膝盖,又得了风寒,整个人都恹恹的。
她抬眸看了一眼魏潋派来的太医,见里面没有苏井泉的身影,便淡淡瞌眸养神。
等太医走了后,陈敬跪坐在魏熙榻前,拿了一把扇子轻轻帮魏熙扇着,却听魏熙突然轻声道:“伤寒可大可小,你说,我若是在这时候死了,是不是顺理成章?”
陈敬扇扇子的手一顿,抬眸看向魏熙苍白漠然的脸:“不会。”
魏熙睁开双眼,微微一笑,一双眸子却如初解冻的冰湖,耀耀华光下,是丝丝的冷:“想要我死,这可是个好机会,你且给她行个方便。”
陈敬继续轻轻为魏熙打着扇子:“若是冯氏不动手呢?”
魏熙瞥他一眼:“那就引着她动手。”
魏熙说罢,音色越发清冷:“她如今是越发沉不住气了,甚至还不如当年,当年她小心思虽不少,但也算老实本分。”
陈敬道:“陛下后宫空虚,那几个妃嫔又乖顺,反倒显出她这个皇后了,怕是她力气多的没处使,早就将什么本分给忘了。”
魏熙嗤道:“真是季惠妃选的好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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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的病拖拖拉拉十余天也不见好,魏潋终是有些急了,命了太医署一干医术精湛的太医去给魏熙诊治。
他站在廊外遥遥看着出宫去的太医,从心底里觉得自己可笑,情与孝皆不能两全,却又都放不下,天底下怕是再也没有像他这般窝囊的皇帝了。
“陛下,李少卿来了。”
魏潋闻言,回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心腹重臣。
于私情上既然如此窝囊,于政事上就再不能如此了,若是处处难以抉择,被人制肘,那他这个皇帝还不如不当。
魏潋抬步回了殿中,往席上坐了,又抬了抬手臂,示意李庄坐下。
李庄依言跪坐好,将手中纸张呈给魏潋:“陛下,新制已按陛下的意思修订妥当,还请陛下御览。”
魏潋接过,慢慢看起来,待看完后,他面上带了一抹笑:“好,眼下只等将此制颁布了。”
李庄辑首道:“此制若兴,天下定是再无饥馁,陛下功绩,定千秋万代无可比拟。”
魏潋闻言,摇头叹道:“行了,你旁的都好,就这爱说奉承话的毛病改不了,偏又说的不甚妥帖,平白惹人笑话。”
李庄闻言起身,朗声一笑:“只要陛下在,臣这毛病怕是改不了了。”
君臣二人闲话了一会便又谈到新制上了,大丈夫不会永远被私情所困,辉煌江山才是他们心中最重。
在李庄走后,魏潋为着即将实行的新制又思量了好久,等殿中渐暗时他才回过神来。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对泉石道:“太医们可看诊回来了?”
泉石点头:“早就回来了,他们先前来回话时陛下正在和李少卿说话,因此他们便先回去了。”
魏潋道:“让他们过来。”
等太医们进来后,魏潋便问了魏熙的情况,太医们斟酌着答了,结果却不让魏潋满意。
魏潋将手中茶盏往桌上一搁,沉声道:“仅一个风寒而已,怎么会闹的这么严重,之前你们是怎么给她看的?”
众人敛声屏息,不敢答话,跟了魏潋多年的心腹太医出言道:“公主的病细细看了,还有些旁的,只是”
“只是什么?”
太医道:“这臣也不敢确定。”
魏潋神色一动,看向自进来后便不曾言语过的苏井泉:“你呢?”
苏井泉跪地道:“陛下,公主病重,只怕有猫腻。”
————
当魏潋突然派人将冯氏的近身宫人都拖去审问时,冯氏已经卸了钗环,正准备睡下。
她听得响动,从床上坐起,蓦地发出一声哀凄冷笑。
风竹有些惊惧的看着冯氏:“会不会是陛下知道了?”
风竹话音方落,便听门被人推开了,她愕然回头,只见是几个内侍进来了,她面定下来,眉头一蹙:“你们这是做什么,进皇后殿下的寝殿都不会通传吗!”
内侍对冯氏行了一礼,道:“殿下,陛下差奴才们带您身边的宫人前去问话。”
风竹面色一紧,回头看向冯氏。
冯氏面色淡淡,不见什么怒色,但也称不上高兴:“所谓何事?”
内侍摇头:“陛下的旨意,谁敢过问。”
他说罢,小心道:“风竹姑姑奴才们就先带走了,殿下有什么疑虑,不如去问陛下。”
冯氏闻言,冷冷扫了他一眼,复又看向风竹。
风竹面有凄色:“殿下。”
冯氏抿唇,紧紧握住风竹的手:“风竹,你”
冯氏说罢似狠下心来,将风竹拉在身后,对内侍道:“要问什么外面那些够你们问的,只风竹你们不许带走,我身边不能没人伺候。”
内侍面有无奈:“陛下有命在前,殿下要抗旨,我们可是不行。”
他说罢道一声得罪了,便示意身后内侍隔开冯氏,将风竹拖了出来。
冯氏站在原地看着被拖出去的风竹,只觉的身子都僵了,直到内侍将风竹拖出殿门,她才反应过来,蓦地挥开了内侍,抬步便往外去。
内侍犹豫一瞬:“殿下?”
冯氏不理,越过他们,越过风竹,抬步往甘露殿去了。
她一路气势无两,等进了甘露殿,看到沉沉坐在榻上的魏潋时,也依旧没像以往那样露出柔顺姿态。
她知道这样不妥,但心却出奇的爽利起来。
“陛下为何突然拿我的宫人?”她站在魏潋面前,垂眸问道。
魏潋毫不在意冯氏那一点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他抬头:“你不应该最清楚吗?”
冯氏不语。
魏潋忽的一笑:“先是流言,后是我阿娘之死,你真当我不知道吗?”
冯氏淡声道:“妾什么都没做过,这些事,陛下应该问陛下自己和七娘。”
魏潋起身,垂眸看着她:“没做过?好得很。”
冯氏眼睫微颤:“若论罪魁,不该是陛下和七娘吗?”
魏潋眼神冷厉:“你如今是皇后,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非得将那些陈年旧事抖落出来?如此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冯氏看着魏潋身前的龙纹,抬眸看他:“妾当皇后那日做了一场梦。”
魏潋冷冷看着她,等她将梦说出来。
冯氏双拳握在袖中,道:“妾梦到七娘乘龙而起。”
魏潋神色一凝,复又沉声道:“找不到借口,竟都开始编造这些无稽之谈为自己开脱了?真是我的好皇后。”
冯氏垂下视线:“陛下不信便罢了,可陛下难道不了解七娘吗,陛下觉得七娘安分吗?”
“朕自然比你了解。”魏潋说罢,又道:“今日是论你的罪,你何必将阿熙扯进来。”
冯氏蓦然后退一步,盯住魏潋:“为何不可,不都是因为她吗?我有何罪,我不过是为着陛下罢了。”
魏潋淡声道:“那给阿熙下毒,你也无罪?”
“陛下可有证据?”
魏潋抬眼看向殿外:“一会就有了。”
第233章 夜探()
冯氏闻言;情不自禁的随着魏潋看向殿外,天色已晚;远天之上,是再辉煌的灯火都照不亮的黑暗。
她抬手抚了抚小腹;心中缓缓的定了下来。
未过多久;便见泉石进来回禀:“禀陛下;皇后殿下的宫人已经招认了;那味七叶蕨,是皇后殿下命公主府中的阿枣添的。”
冯氏听到那味药的名字后,没忍住,从唇角露出些嘲讽笑意:“陛下觉得妾是傻子;指使人用这么显眼的药?”
魏潋淡声道:“但给阿熙下毒的不是你吗,你有了歹意;是什么药又有什么区别?”
冯氏默了片刻,忽的怅然笑道:“陛下要定我的罪?”
魏潋垂眸看她一眼:“你失德狠辣,败坏皇家声誉;自然是要定罪的。”
冯氏盯住魏潋,问道:“陛下突然定我的罪;到底是因为我有罪,还是因为七娘想让我有罪?”
魏潋不提魏熙,只道:“有罪当罚是事实;不论是七叶蕨还是寒水石,结果都是一样的。”
冯氏蓦地睁大了眼,问道:“果然陛下什么都清楚;那之前呢,之前你为什么不处置我?”
魏潋闻言默然,他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都知道,但他也不是蠢人,在季惠妃死因出来之后,就已经猜到了一切,但他当时思绪不清,便放任了。
可眼下他却是不能再忍了,因为魏熙,也因为越发忘了分寸的冯氏。
他垂眸看着冯氏:“数罪相加,你不配为后,回去等着旨意。”
冯氏听了,面上挂出了浅淡的讽刺:“陛下这样顺着七娘,七娘知道了应当很欢喜。”
魏潋神色一凝:“是你心术不正,与阿熙无关。”
冯氏眉梢一挑:“七娘若是知道了,怕不会这样觉得了,今日是废后,明日是什么就说不准了。”
魏潋神色淡淡:“今后如何,朕有分寸,不必你在这挑拨。”
冯氏似是听到了什么有趣之事,颊上微添了几分笑:“陛下和七娘,还用得着我挑拨?”
冯氏顿了顿,又道:“为了害死阿娘的人,废了阿娘亲选的儿媳,阿娘在天有灵,应当不会快活。”
魏潋冷声道:“阿娘不是你用来达成目的的借口,你不敬她,更是罪过。”
冯氏声音柔柔的:“阿娘生前,我常伴着阿娘,自然忘不了阿娘,一时提及又有何错?”
冯氏说罢,抬手抚了抚小腹:“阿娘在时,一直盼着有个孙儿的,眼下,陛下忍心让阿娘的孙儿,有一个被废的生母吗?”
魏潋闻言一愣,垂眸看向冯氏的小腹,过了片刻,他冷声道:“你倒是好算计。”
“妾不敢。”
“朕不止你一个女人,将来也不止你肚子里那一个,你凭什么觉得朕会受你威胁?”
冯氏微微一笑:“可妾若是被废,情愿在之前一死了之。”
魏潋沉声道:“好得很,冯家你也不管了?”
冯氏眼中有些苦意:“我与冯家,本就是互相帮衬不得,况且一个没落士族,还能差到哪里去。”
魏潋不语,过了片刻,他对外面喊到:“宣太医。”
冯氏闻言,心中一松,极是温柔的轻抚小腹。
魏潋看着她的肚子,神色幽深,一言不发。
等太医战战业业的诊完脉,对魏潋道了恭喜,说了孩子的月份后,便被魏潋挥退了。
太医没得赏赐,却白白挨了一顿冷眼,心中却不敢有任何不满,他垂眸瞄了一眼皇后的肚子,只道宫里怕是又要出事了。
等太医走了,殿内是一片令人压抑的寂静。
冯氏抚着肚子,问道:“陛下想如何处置妾?”
魏潋不答,只沉沉看着她。
冯氏回视魏潋,半晌,抬手轻轻覆在魏潋的手上,温声道:“难道陛下甘愿在此时就向七娘示弱?”
魏潋蹙眉,挥开了冯氏的手,却没有应答。
冯氏也不恼,理了理袖子又道:“妾做那些事,虽不能说没有私心,但陛下可知,妾为何单容不下七娘?”
冯氏看着不为所动的魏潋,继续道:“妾容不下她,不是因为她是陛下的妹妹,而是因为陛下的心神被她所牵制,若她是个纯善的也就罢了,偏她心机深沉,亦是从未掩饰过对权势的痴迷,更何况,她早就心有所属,陛下如此,非但不能得到她的回应,怕是还会引她生怨。”
魏潋听了冯氏的话后,原本结了冰的面容,缓缓碎开,化作一寸寸碎沫子,一阵细微的呼吸后便成灰散开,只余一阵漠然。
冯氏见状,心中亦是一片凉,可越凉心中的激愤之情却越浓,她启唇:“妾听说温绍延丧生火海,烧的连面容都辨不出来,可陛下觉得,温绍延真的死了吗?当初七娘可是在那种危急时刻下,都能将温绍延送出宫的。”
魏潋看着冯氏,蓦地一声轻笑:“你如今是什么都不顾忌了,都开始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了。”
冯氏摇头:“就事论事罢了,陛下和七娘还需要挑拨吗?”
魏潋闻言,神色不显,却抬脚将身前的桌子踢翻了,轰然一声,和着刺耳的碎瓷声,骇的冯氏忙小心往后退了两步。
方停住便听魏潋道:“你身子不好,便教出治宫之权,待在你殿里安心养胎,我会给你安排些得用老实的宫人,你也安稳些,朕不会再容你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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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的病其实没有看起来那般眼中,只累久了有些气力不济,她将手中书卷放下,揉了揉额头,从陈敬手中接过书信看了起来。
看罢,她眉头一蹙:“怎么越游越近了?”
陈敬道:“怕是在外面待倦了。”
魏熙微叹:“让他们小心护着些。”
陈敬应是,却听门口传来一声轻响,他回身,却见一身灰衣的裴斯正懒洋洋靠在门上。
他蹙眉,忙过去将裴斯拉了过来:“你怎么进来了?”
裴斯拍了拍袖子,懒声道:“进来还不容易。”
魏熙将烛火移远些,道:“出去都难,更遑论进来。”
裴斯坐在魏熙身前,打量她一眼,道:“山人自有妙计。”
魏熙摇头一笑:“翻墙也是妙计?”
裴斯微愣:“公主怎么知道?”
魏熙指了指他的靴子:“仅是走路,可激不起这么高的泥点子。”
裴斯低头看了靴子一眼,笑道:“还是公主心细。”
魏熙只问道:“来时闹动静了?”
裴斯摆手:“那么小的动静,他们上哪里听去,公主真当他们白天黑夜的都不懈怠吗?都是米面滋养的的人,那有那么大的精力,他们只看着不让公主出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