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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尚书无疑是南下人员之一,温明言想到那晚的情形,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诿掉了。
她对顾大人并没有怨恨之意,只是,人生第一次遇到这么个登徒子,不免让她有些难以承受。
与其不慎遇到他再遭他的调戏,倒不如待在家中好了。
这次出行的官员皆是朝中重臣,家眷带得极其充实,有些大臣恨不得将几房姨太太全部给带上。
左丞相家的那位公子今年正值弱冠,品貌端正,且尚未娶妻,和明言又是门当户对……柳氏本还在盘算着这件事,在听得女儿不同去之后,整个人都抑郁了。
自打经历了段天胤那件事后,温明言就再无婚嫁之意,京中公子的提亲也被她拒之千里。柳氏问她可否有中意之人,温明言皆是摇头以否。
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双死脑筋的儿女呢!柳氏苦不堪言。
两日后,南行大军出发。
皇帝认为,为了不造成没必要的影响,踏青之行则改成微服巡游,所有臣子皆便衣而行。
话虽如此,可这般盛大的队伍,想不惹眼很难。
半夏将包裹扛在肩上,跟着晋王夫『妇』上了马车。
前方不远处便是皇上皇后及太子和三皇子的马车。想到方才那个被太子从他们的车内提走的萧玉,温明姝这才想起那日的困『惑』还未得到解决,便又问道:“殿下,为何三皇子那般粘你?”
三皇子常年生活在皇后身旁,与太子相见的次数最为频繁,若论感情,应与那位时常相见的长兄最为亲密,可三皇子反倒是对这位不怎么碰面的哥哥情深义重,委实叫人好奇。
“因为淑妃还未辞世之前,玉儿同我走得最近。”趁着还未启程,萧翊将头枕在了她的腿上,这般回答着。
半夏下意识地挪开了眼。
这次出游人员数目由皇后娘娘派人统计了一番,除了皇室之人,其余人等一律不允许携带家奴。
若非皇后娘娘为了节省出行的财物开支,她一个侍婢又怎会和两位主子同乘一车呢?
还被这样虐待……
听得他这么一说,温明姝就明白了几分。
淑妃未辞世之前,三皇子尚且心智齐全,也就是说,他现在所保留的记忆,便是昔年与还是二皇子的萧翊的那些时光。
难怪……
萧玉对于太子将他拉回马车一事耿耿于怀,趴在车上又哭又闹,声音穿透了整个人群。
“殿下,要不你去将三皇子接过来吧?”闻得萧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温明姝于心不忍。
萧翊望着低头看向自己的人,眼角一弯:“他待在那边挺好的。”见她不解,又道,“同我来往得越少,皇后就越喜欢他。”
温明姝正在斟酌这句话,却听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宫里的事,远非你双目所见那么简单。有些人,看似柔情似水,实则笑里藏刀。当年淑妃娘娘要死不死,我的母妃也不会去榛木寺。
“可她若没死,我的母妃恐怕也活不了了,自然的,明姝也就不会有这么个疼爱她的夫君。”
萧翊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谈论一个寻常且虚无的故事。
温明姝忽略了他后半句打趣的话,对前面那番言论听得是云里雾里,还想再问个什么,低头瞧时,他已闭目睡了过去。
待人都齐了,南行之伍这才开始启程。因臣子们皆有家眷携带,便各自与各自的家室一道上了马车。温老太太年岁已高,经不起这番折腾,故没有前来,太傅大人便顺其自然地与两位夫人同乘一辆马车。
这样一来,就多出了两个没有家室的人。
温明朗坐在左侧闭目养神,对外界的一切都听而不闻视而不见。相较之下,他对坐的顾尚书就显得格外亲切平和。
“温大人,您的气『色』极佳,想来最近过得是挺滋润的啊~”
“我们刑部近来都闲得发霉了,看来天下已经太平了——大理寺应该也挺悠闲吧,不然温大人也不会南下了~”
“对了温大人,令妹为何没有出来啊?这般春/『色』都不出阁走走,委实可惜呀~”
“……”
温明朗只觉得有只蚊子在自己耳畔嗡嗡嗡的,恨不得一巴掌将他拍死!
就在他快要被问得发『毛』的时候,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止住了他的怒意,最终在御座前停了下来。
“启禀皇上,京兆府派人传话,道是京中有命案发生!”那侍卫从马上跳下,跪地禀陈着。
皇帝听闻此言,幽幽地从马车内传出话来:“既是京兆府,便结案即可,不必告知朕。”
京兆府不同于刑部和大理寺,但凡案件证据确凿,可自行下达处决之令,无需逐级上诉。
那侍卫明显犹豫了片刻,片刻后适才开口:“此案非比寻常,秦府尹说,京兆府……京兆府恐怕难以担此重任。”
“放肆!堂堂府尹大人,竟说出如此恬不知耻的话!”皇帝震怒,吓得那名传话的侍卫一个哆嗦。
温明朗瞅了一眼正在打量他的顾黎,彼此相顾无言。
很快,两人便争先恐后地钻出马车,在御座前跪地请命。
“皇上,大理寺恳请调查此案!”
“皇上,刑部恳请调查此案!”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第53章 人皮画影(一)()
在争强好胜这件事情上; 大理寺和刑部不相上下。``し
皇帝觉得; 踏青一事一年到头难得有一次,两位大人终年为朝廷和百姓忙碌; 能出去走走,也算是对他们的赏赐。
可眼下京兆府犯难; 就只能倚仗大理寺和刑部了。
但问题是,留一个再带走一个; 他们二人必是有意见的。
“大理寺终年事物繁忙; 温寺卿难得抽/出空闲来,就让寺卿大人伴皇上南下吧!”顾黎这样说道。
温明朗瞥了他一眼; 拱手道:“皇上圣明,顾大人为刑部奔波劳苦; 快及而立之年却未成家立室; 此番南下若能替顾大人觅段良缘; 乃大齐之福。”
顾黎:“……”
皇上对二人的表现颇为赞赏,大齐能有如此舍己为国之良臣; 真乃社稷之幸、苍生之幸。
皇帝一感动,便将此案交由两人一同处理; 功过同记。
·
在折回京兆府的途中,那侍卫道; 数日之前,富宁街的陈员外之女在某个夜里突然失踪; 陈员外派人四处寻找; 无果。两日后; 陈小姐的贴身侍婢在陈小姐的闺房发现了失踪的人,只是……已经死亡,且死状极其骇人。
据仵作所言,那陈小姐下/体血迹斑驳,大腿内侧有几道较浅的抓痕,死之前应是被人侵犯过,最可怕的是,她背上的整块皮都被人给剥走了,部分筋肉也离了身,陈员外见此,当场晕了过去。
京兆府接到陈员外的报案后立马派人调查,可是没过两天,又有一家员外爷来报案,其女之死同陈小姐一模一样。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而京兆府却是毫无头绪,府尹大人被众人责问,更有甚者在京兆府衙门前聚众闹事,对京兆府的声誉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
府尹大人最担心的不是此事传开了会影响京兆府的招牌,而是害怕京中之人因此而内心惶惶,终日不得安宁。
来到京兆府询问了一些情况后,秦大人只告知了一个推论之果,其余问题,一概未能得到解决。
温明朗和顾黎粗略地了解了一些情况后,顾黎问道:“府尹大人何以断定案子乃同一人所为?”
秦府尹道:“下官若无实证,万不该妄下结论。这些受害者失踪之前都曾在房间里发现了一枚银制的三叶杏花,随后不久便离奇失踪,以致死亡。其他的下官便不多言了。”
三叶杏花、『奸』/杀、剥皮,这便是五名受害者的共同之处。
不过除了这三个吻合点之外,还有一处稍有异议——后来死去的那两名女子的后背没有像前几例那般血肉模糊,用“完好”一词形容最恰当不过,前后手段差异颇大,不像是一个人所谓,倒像是一个组织,或者说,至少有两名凶犯。
亦或说,这几处案子确实仅有一人为之,只不过与陈小姐的相比,凶犯的作案手法娴熟不少罢了。
秦府尹又道,昨个儿晚上,礼部上官侍郎的妹妹也莫名失踪了。因连日调查却毫无进展,京兆府之办事能力遭到了死者亲属的质疑,就在今日晨起时分,那些亲属一怒之下便将此事抖了出去,很快就在大半个京城里传开了。
只是令府尹大人心痛的是,他让死者家属保守此事,不过是为了避免引起恐慌,而在其他人看来,此乃秦大人为了保全京兆府的声誉而为,俨然一副『奸』佞模样。
“可还有死者未入殓?”温明朗问道。
秦府尹答曰:“无。那五名女子皆已入殓,死者家属悲痛难掩,一心只想让爱女入土为安,不肯与本府配合,有的甚至不允许仵作验尸。”说罢重重地摇了摇头。
温明朗又问道:“上官侍郎的妹妹可有音讯?”
“亦无。”秦府尹叹了口气,“京兆府上下都已出动,下官恨不得将灶房里烧火的老丈都给派出去了,大街小巷每一道缝隙都没有放过,却又不敢打草惊蛇,更不想将此事闹大,以免人心惶惶,唉~”
顾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此案有一个突破口,不知两位大人可有发现?”
温明朗没有搭理他,倒是秦府尹拱了拱手:“愿闻顾尚书赐教。”
顾黎道:“依据秦大人所述,死去的五名女子皆是待字闺中,且长相极佳,死前又遭受过凌辱,凶犯是个男人无疑。”
能将一个女子偷偷带走,的确是个男人无疑。秦大人十分配合地点头赞许了一番。
倒是温明朗觉得,他像是在没话找话。
大抵是见到了他的不屑,顾黎又道:“这些或失踪或死去的女子非富即贵,依本部拙见,凶犯曾经必是有过一段感情,而女方,大抵是位富家女子。”
温明朗对他的见解嗤之以鼻:“不过是你的推测罢了,如此采花贼之行径,本寺觉得,顾大人与之甚是相符,且顾大人武功高强,掳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何其简单?”
顾黎闻言,不由恍然大悟:“温寺卿不提醒,本部都快忘了这事。本部觉得令妹出落得甚是水灵,温大人可得当心顾某了~”
“你……”
“两位大人真是风趣,呵呵。”温寺卿与顾尚书不和一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秦大人见他们俩快要打起来了,立马出面打了个圆场。
不过经他这么一说,温明朗反倒是有些担忧了。而顾黎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调侃的神『色』立马变得严峻起来。
“秦大人,既然此事已经传开了,索『性』贴出告示,让京中所有未出阁的女子夜里做好提防,一旦有与三叶杏花相关之物,必须立即告知吾等。”温明朗这般说道。
秦府尹闻言,不容考虑,立刻吩咐下去,写榜告之。随后三人又斟酌了一番,这才散去。
出了京兆府衙门,顾、温二人分道扬镳。
在温明朗即将离去之时,顾黎叫住了他,难得没有嬉皮笑脸的:“让明言多加小心。”
温明朗横了他一眼:“顾大人多虑了,舍妹久居深闺,从不与他人结怨。”
顾黎上前一步,神『色』微有不悦:“这与仇怨有何干系?你讨厌我不打紧,莫要拿你妹妹的『性』命开玩笑!死去的那些姑娘,哪个不是久居深闺的?即便是与人结了仇,那么敢问是何仇怨竟让一个人下此狠手?”
温明朗垂下眼皮,淡淡地应了他:“哦。顾大人言之有理。”旋即抱拳,“告辞。”
顾黎:“……”
他觉得,这个家伙的脑袋根本就不是榆木长的,而是石头变的!
京兆府查案的速度不快,但是张贴告示的效率还是极快的,温明朗尚未回到家,便见得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告示,脸盆大小的告示栏前很快就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人群之中,议论声此起彼伏。
温明朗骑着马慢腾腾地行在闹市里,脑子却没半刻空闲,开始搜寻此案的可疑之处。
自他记事以来,京中从未发生过此类连环杀人之先例,而且这次受害人皆是未婚嫁的大家闺秀。想了想顾黎此前所言,觉得从他分析的当口着手,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然而京兆府提供的情报甚是有限,且他又没有见过受害人的尸体,想要凭空查证,怕是有些困难。
很快,他就想到了上官侍郎,一勒马缰绳,立刻调头往上官府赶去。
第54章 人皮画影(二)()
出了京; 皇帝一行便往五台山驶去。今日天气晴好; 碧空之上万里无云; 广袤林野郁郁葱葱; 两道的松木伫立,梢头上长满了柔软的嫩绿松针; 树丛下生了繁多花草; 颜『色』各异,争鲜斗艳。
半夏百无聊赖地趴在小窗口静静地欣赏着那些不断后退的美景,和着浓烈花草清香的旭风掠起她的长发; 小丫头半眯着享受此番温柔,随发垂下的桃『色』发带亦是难抑欣喜,飘飘扬扬; 乐得自在。
她觉得,殿下对她家小姐太过宠爱了,与两位主子挤在同一辆马车内; 实在是齁得慌。
两个时辰之后,众人在官道旁的某家茶肆小憩了片刻,半夏犹豫了几下; 趁着还未启程,便去向皇后娘娘表明了一下心迹,道自己是个丫鬟; 与主子们坐在一辆车上不合乎规矩; 遂恳求与其他随从同行; 即便是徒步跟在马车背后亦觉妥帖。
皇后觉得这个丫头非常明事理; 是个懂事的丫头,嘴角不由绽放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便把她与凤仪宫的两个宫女安排在了一起。
啊~~~仿佛整个世界都爽朗了。
——萧翊也是这样想的。
半夏一走,他便将温明姝抱在怀里啃了个遍,若非温明姝在他快要把仅剩的那块肚兜给扒下之际用力扯了扯他的头发,恐怕萧翊会在马车里要了她。
其实,他一点也不介意在这里做些什么,只是怀里的人羞得快要溢出水了,双手用力捂住嘴不让叫自己叫出声来。见她如此,萧翊于心不忍。
整理好了衣衫,温明姝就坐到他的对面去了,探开细帘寻望着沿途的山水,双颊的绯红被和风吹散,呼吸也渐渐顺畅了不少。
萧翊唤了她几声都不见应答,不禁叹道:“真是个无情的女人啊,方才还那般承/欢,现下转头就翻脸不认人了哩。”
“你胡说!”温明姝顺利地落入了他的圈套。
萧翊面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一口白牙外绽:“你的脸红便是最好的证据。”
『摸』了『摸』滚烫的面颊,她自知对付他不过,遂掉头又望回了窗外。
成亲之后两人才算真正开始相处,温明姝一心以为这个王爷娶她是别有用心的,即便是与他有了鱼水之欢,也极尽可能地在心里与他保持着距离。
大概只有这样,她才能随时脱身吧。
皇家的人个个都不简单,他萧翊亦是如此,不管他对自己好是出于何种目的,无论将来如何,她只求身边的人都安然无恙。
“在想什么呢?”见她在发呆,萧翊挪了过来,伸出双臂将她搂住,下巴抵在瘦削的肩头,淡淡地问道。
温明姝仍在出神,并未作出本能反应拍开他的手,难得乖巧地回了他一次:“在想昨日容妃娘娘说的那些话。”
“母妃?”萧翊坐正了身子,将她掰过来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