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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很清楚,当初母妃出家修行亦非本意,明姝一个被娇宠惯了个姑娘哪经得起她那番唇枪舌剑。
娶她是势在必得,可因为他这个身份,以后难免会与宫里的人打些交道。
哎……
下了马车,候在王府的半夏见到自家姑娘直着去横着回来了,眼眶蓦地一下便红了。
“告知吴嬷嬷,让她吩咐后厨备些吃食,汤要补。”在半夏哭出声之前,萧翊及时阻止了她,“备好之后送到后院,你且候着,不要跟来。”
怀中人的细眉又是一阵跳动,萧翊假装没有看见,抱着她风风火火地往后院奔去。
踢开了紧闭的房门,待得入内后再用脚将它勾上。正殿的那面屏风被换成了绣有龙凤呈祥的彤纱罩面,喜庆犹存。
晨间离去后,婢女们便将屋内收拾了一番,墙上开出的小窗没有敞开,内殿南面的那扇落地大窗倒是如往常般被打开了,平地的窗台上摆着几盆应季的花木,清香怡人,窗外三尺底下则是一面人工开凿的小湖,投『射』在湖面的粼粼日光投在廊檐上,尽显春日之暖。小湖周围植满了柳木,待到盛夏时节,满池莲花绽放。
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在了榻上,萧翊趴在一旁,食指轻弄那两扇浓密的眼睫,唇角上扬,甚是愉悦:“回家了。”
昏『迷』之人面目祥静,呼吸十分均匀。
萧翊埋头在她脖子里哈了口气,沉『吟』道:“再不醒来,我就要扒衣服了。”
温明姝赫然睁开双眸,滚出了一尺开外,警惕地盯着他。
萧翊单手撑着脑袋,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夫人真是心疼为夫啊,不愿见为父被太子等人戏弄,便想出如此计策,为夫心里极暖。”
温明姝哂笑:“你想多了,不过是入宫之前未进食水,饿得眼晕罢了。”
“是我考虑不周。”往她这边蹭了蹭,萧翊道, “昨晚耗了你太多体力,需得好生补补。”顿了顿,又道,“身子养好了,才能生呀~”
高梁房顶仿佛被大风掀开了,她如一只走投无路的小蟹,被烈日炙烤得通体发红。
萧翊心里痒得不得了,扑过去便将她压在了身下,低头在那双娇嫩的唇瓣上浅啄了一口。
以为他还会有别的动作,温明姝正欲反抗,却听他道:“王府于你甚是陌生,我已吩咐后厨替你备了些吃食,用完饭我便带你出去走走。”
他的目光灼灼,比六月的日头还要毒辣,温明姝挪开眼,双手撑在那面坚硬如石墙的胸膛上用力推了推,无果,遂即开口:“你压疼我了!”
面对她,萧翊的脸上从不缺喜悦之『色』,得她此言,立马搂着她翻了个身,让她趴在自己身上,仿佛将所有的主动权都交付出去了。
胸前的两坨柔软被他硌得有些疼痛,这样的姿势几乎快让温明姝羞愤窒息了,她努力挣扎着,可对方仅用两只手便吞噬了她所有的抗拒,杨柳般的细腰握在手里,隔着薄薄的绸子,无比嫩滑。
“哎呀……”温明姝气急败坏之下脱口哼哼了一声,这般软糯的声音让她自己都怔了怔,在发现身下的那个男人正在咬牙憋笑之际,索『性』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不动了。
萧翊的一颗心跟掉进了棉花堆里似的,软得不得了,搂着她的手不由紧了几分。
这丫头就像是只小猫,惧人时『露』出尖锐的爪牙,可若细细顺抚,则无比乖巧温和。
就着这样的姿势躺了一会儿,温明姝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一些事,立即探手掰开了他的禁锢:“你放手,我有话问你。”
第49章()
窗外春光艳丽; 正午十分的日头最是令人疲倦; 小湖周遭的蛙鸣鸟叫声也少了几分灵动; 慵慵懒懒的鸣叫最是惹人倦怠。
温明姝垂眼思索了半响; 只觉倦意上头,顿时没了要问话的意思; 理了理衣衫,在他身旁蜷下闭眼睡去。
她有很多话想问; 转念一想; 那些事与她又没有太大的干系; 问或不问,无关紧要。
萧翊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时; 嬷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止住了他欲要歇息的念头:“殿下,午膳已备妥。”
话毕,仿佛有香气飘了进来; 温明姝缓缓睁开了眼。
食膳是由府里的两个嬷嬷安排,洞房之后的新娘子是最需要补身子的时候。半夏将自家小姐的喜好告知了嬷嬷,如此一来; 后厨备选食材时便轻松了不少。
枣仁儿当归是女人上好的补品; 后厨里的师傅在二人出门之际便杀了只乌鸡文火慢炖; 直至半个时辰之前方才将肉熬得酥烂,加以当归枣仁继续清炖; 『药』入肉骨; 汤汁醇厚浓白。
当归枣仁乌骨鸡是主补; 辅以烧鱼子,大殿里充斥着诱人的香气。
温明姝喜食莲子,不管是上辈子的陈梦还是如今的温四姑娘,她都钟情用莲子煲汤。很明显,这道烧鱼子似乎引起了她的兴趣。
萧翊默默地往她的碗里盛莲子夹鸡块儿,倒是一旁的嬷嬷解了她心中的困『惑』:“殿下和王妃一样素喜莲子,每年府中后院的小湖里结的莲仁都叫人摘了存放着。这烧鱼子乃殿下最钟爱的一道菜,将鱼腹掏空,加以莲子填充,佐好食料,若应节,便以荷叶包裹,置于泥中,如同叫花鸡般用炭火烧熟。其他时节,则是果蔬枝叶代替,味道皆是上品!”
这种食法她还是头一遭见识,莲子肉软糯鲜浓,伴有鱼香,与汤煲莲子各有千秋。
饱腹之后,正值烈日当头,此前尚未得到解决的困意再度袭来。
饭后立即入睡对身体有莫大的伤害,萧翊自是不允她如此,便将执意要爬往床上的人抗在了肩头,往碧海林走了去。
碧海林,乃修筑在府内的一座竹园,约占地三分,里面竹子种类繁多,林间青石铺就的小径纵横交错,每一处交叉口都设有一座亭台。竹园中心处有一个砌得四四方方的水井,由韧『性』极佳的硬头黄竹竿相接拼成的水渠将井内的水引至后院那面湖中,可供湖水四季清冽。
因这片竹林建在背阴处,故而井内之水冬暖夏凉,饮之甘甜,乃沏茶之佳品。
这片林子广袤无垠,将日光遮得分毫不漏,间或有阵阵微风掠过,竟有凉寒之意。
若是盛夏,此处定是个避暑之胜地。
那身碧『色』的裙儒在林间飘过,沾上旋旋坠落的竹叶,墨发浅扬、芙蓉满面,犹如画中之仙。
萧翊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眼底独她无二。
竹林之中从不缺乏落叶,覆着根茎的泥土上一层接一层地堆叠着,脚踩在上面,便会有唦唦的柔软声发出。
江南一带多雨水,气候也较湿热,故而竹木多以慈竹这类韧『性』稍欠的为主,竿身极薄,经文火小烤,则易折曲,多用于制成编织品。
李叔屋旁就有许多苦慈,每年春笋长出后,他就会砍下较老一些的竹子用来编成箩筐、簸箕、背篓等务农必备之物换点小钱补贴家用。李婶手巧,常用李叔丢掉的枝桠折成鸟兽等小孩钟爱的玩具,县城里稍富有些的人家很是乐意买下这类物件逗家里的孩子们开心。
她曾经也缠着李婶教她编织之法,因为不慎弄了竹签到指甲里,段天胤就再也没有让她碰过竹子了……
前行的脚步赫然停止,温明姝倚在一根竹木上,眼前一片朦胧。
林间日光稀薄,杂草极少,仅有两三种命硬的野花生长其中,蓝的紫的,自成一派。
萧翊折了几枝湘妃竹的枝桠编了个环,又撷了些野花镶『插』其上,拿在手里仔细掂了掂,这才赶过去轻轻套在了她的头上。
他的突然出现吓了温明姝一跳。
“怎么了?”见她忽然变得心不在焉起来,萧翊不免有些担忧。
温明姝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被她一横,萧翊心里反倒踏实了下来:“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只要我能够到的,定会满足你。”
你能让死去的人活过来吗……
“我想去江南,再也不回来了。”她看着他,坚定地说道。
萧翊点头:“好。”
……
他这般爽快,倒是叫温明姝无言以为。
晋王府甚广,比人丁兴旺的太傅府还要宽阔不少,跟着他断断续续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她便走不动了,大腿的疼痛时刻都在扎着她。
坐在石亭里左右顾盼了一番,看不见尽头的碧海林让她甚是焦虑。
疼……除了腿,腰也疼,小腹也疼,浑身都疼。
瞪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温明姝恨不得生出獠牙将他撕碎。
“你就这么讨厌我啊,不是瞪我就是白我。”萧翊缓缓蹲下身来,想替她『揉』『揉』腿。
可他的手还未触及,便被温明姝一巴掌给拍了下去。
萧翊笑道:“过去我常替母妃『揉』捏,手法甚好。”
温明姝忍住了抬起脚将他踹开的冲动,又送了他一记白眼。
“出了这碧海林,前方便是‘逸楼’,我平素就在那处歇憩,楼里有精通琴棋书画的小官胡姬,夫人可愿去欣赏一二?”
这晋王的风流名声可是极大的,知晓他的人都清楚这位殿下骄奢『淫』逸,府中歌姬舞姬无数,现下,她倒是生了满腹的好奇之心,欲探个究竟。
见她没有反对,萧翊便在她面前正了正姿势,双手后展,等着她往自己的背上爬。
本以为她会拒绝,可是很快,萧翊就感觉到背上趴了个娇小的身躯,眉眼间瞬时闪过一抹惊喜。
晋王背着王妃来了逸楼,楼中数名小官美姬悉数来到院中跪拜相迎。
逸楼与萧翊的内院风格截然不同,此处环水而建,楼身呈丹红『色』,斜铺墨瓦,又有“红楼”之别称。
被楼阁环绕的水面中央有一个硕大的圆形鼓面,可供美姬做舞琴师奏曲。环楼之上清净凉爽,可随意落座,不论在何种角度,皆能清晰观赏湖心之歌舞。
这里的一切,看似风尘满满,却无半点艳俗之味,如彤云般的幕帘在廊子里飘絮清扬,和着不远处的杏香,令人神怡。
萧翊将温明姝背到楼上坐定,立马就有两名以轻纱罩面的女子沏了壶热茶过来。温明姝仔细瞧了瞧,这两名女子虽看不清面容,可她们的眉眼间都饱含风情,举手投足皆有勾魂摄魄之意,周身散发着淡淡的体香,最是妩媚。
晋王之风流风雅,还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这里的女子,怕不会都是他的姬妾吧?
吃了口热茶,温明姝不由十分钦佩自己的这位夫君。
少顷,湖中央的巨幕大鼓上就有悠悠丝竹之音响起,四名胡人装扮的女子踏着舞步妖娆地登上了鼓面,纤腰如蛇、长臂似藻,修长笔直的双腿被轻纱包裹,若隐若现、婀娜多姿。一双双湖绿『色』的眸子里有穿透凡尘的柔媚风韵,足踝与腰间的银铃叮当作响,叫人挪不开眼。
温明姝对女人并无多大兴趣,丝竹声绵长悠扬,很快便催她入了睡梦。
萧翊正在兴头,转头见她已经睡了过去,抬了抬手,琴音戛然而止,鼓面上的胡姬也一并退了下去。
·
三月二十五那日,晋王妃省亲归来,尚未退去喜气之『色』的太傅府又添了分欢庆,上上下下难免又是一阵忙活。
左右长辈不多,礼很快便回完了,柳氏遂吩咐后厨准备午饭。
老太太精神抖擞容光焕发,见得这位身份不凡的孙女婿,眼角似有万千花朵争相绽放。她拉着温明姝说了好久的体己话,眼底的慈爱,是温明姝从未见过的。
家里的人和物仍是当初的模样,即便是面对着不喜她的大娘,心里都是无比踏实的,一想到不多久又要回到那个举目无亲的王府里,不由又是一阵落寞。
饶是如此,温明姝却发现大姐除了迎她入家门时有过笑脸,其余时候面上都挂着愁容,午膳刚用完,便满怀心事地出了府。
“姐姐!”在她将要迈入马车内时,温明姝赶了出来,“姐姐这是要去哪?”
温明言由海棠扶下马车,对她施了个礼:“禀王妃,臣女正欲赶往顾府。”
被她一声称唤给噎住了,温明姝立马拉过她的手:“什么王妃不王妃的,姐姐就莫要打趣我了。”话锋一转,疑『惑』道,“不知姐姐所言顾府,乃何人之居所?”
温明言默了一下,不知如何开口。倒是海棠,气呼呼地应道:“是顾尚书的府邸!”
顾大人?
见她不解,海棠又道:“几日前王妃出嫁,顾大人来府中道贺,却于中途调戏我家小姐,竟欺至小姐闺阁!奴婢奈何不了顾大人,无奈之下,便请了大公子过来……”
大哥和顾大人素来不和,这事在京城无人不晓,顾大人调戏长姐,此事若被大哥知晓,那么顾大人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海棠话说了一半就没了要说下去的意思,温明姝思索片刻,问道:“顾大人可是和大哥打了起来?”
温明言点头应着:“是打了起来,不过打人的是大哥,被打的是顾大人。”
温明姝不由一怔。
这不应该啊……顾大人文武双全,大哥除了脾气硬了点,不论从何种角度来说,顾大人都不可能被他打。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顾大人是有意让大哥揍的。
他可真是奇怪,哪有人愿意挨打的嘛!
“那个顾大人简直就是个无赖!”海棠气鼓鼓地说道,“大公子打他他不还手也就罢了,竟还讹上了我家小姐!”
温明姝顿时来了兴趣:“怎么讲?”
海棠叹了口气:“大公子出手较重,一拳打在了顾大人脸上,顾大人未闪躲,左眼吃了一记,瞬间就乌黑乌黑的了。顾大人心底愤怒,欲闹到皇上那里去,大公子心大,道是他调戏小姐在先,皇上自是不会偏袒,就由着他去了。可小姐却怕将此事闹大,若传了出去,恐旁人对大哥又有一番评论,便阻止了顾大人,并揽下了替他寻医治伤的责任。”
听到这里,温明姝豁然开朗。
她的姐姐,怕真的是被顾大人给讹上了。
姐妹俩又说了几句话,温明言这才赶去了顾府。
顾大人这几日告了病假,此刻正在府上悠哉地吃着烤地瓜,只是左眼,微微有些……
额……
有小厮风风火火地跑到后院向他通报,道是温家二姑娘来了府上。
顾黎险些被地瓜噎住,灌了口凉茶下腹,立刻着人将屋内收拾了一番,抹了抹嘴角,虚弱地趟回了床上。
传讯的小厮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顾大人变了,以前的他是多么地雷厉风行啊,安『插』在太傅府和大理寺的眼线从未有过分心的时刻,为了能从大理寺手里瓜分些案子,刑部这些年可没少下功夫啊。
如今呢,太傅府前那些用来监视温寺卿的眼线全都改来监视二姑娘了。
不过他们还是十分理解的,顾大人这二十七八的年纪尚未娶妻,恰逢暮春时节,有个什么异样实属正常。
打整好了一切,小厮便将温明言领到了后院,推开顾黎的卧房,一股浓浓的草『药』味扑鼻而来。
温明言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循着方才那人的指引入了内卧。
这是她第三次来顾黎的府上了,房间里的那些字画,大多都是她所熟悉的。
过了玄关,便见那张花梨木的雕花榻上躺着一个气『色』极差的人。
海棠冷不防嗤出了声。